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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寵 茴笙 4239 字 3個月前

的麵紗揚起,輪廓分明的五官就這麼撞入她的眼中。

仿佛一出期待已久的戲終於演到高|潮,宋楚惜覺得自己今日等了這麼久,其實就是在盼著這一刻。

那個同行多日、卻不曾見麵的男人,她雖然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早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

而真的看到那一刻,她唯一的感受便是,今日耽擱這麼久,實在是很值得。

他翻身上馬,似有若悟般往宋楚惜的方向看過來。她驚覺,立刻往後麵一縮,恰恰躲過他探尋的視線。然而心跳已急劇加速,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那一瞬居然覺得緊張。

茯苓推開車門進來,捂著臉誇張道:“小姐你看到了麼,那位大俠……他剛才那一手真是漂亮啊!不僅那小姑娘呆住了,我在旁邊都看得目不轉睛!太有意思了,我看他這些日子都是騎馬獨行,還當是個很孤僻的人,沒想到他居然會%e4%ba%b2自逗小孩子玩……”

宋楚惜小心翼翼地探過頭,從窗戶的縫隙看到俠客已經走遠,端坐馬上的背影嶽峙淵渟。輕舒口氣,從茯苓懷中拿過一個桃子,學著他那樣拋了一下,然後露齒而笑,“是挺有意思的。”

這件事發生的第二天,俠客就不再和他們同行。宋楚惜本打算繼續觀察他,孰料竟就此失了聯係,遺憾之餘也隻能歎一聲沒勁。上京途中就這麼點樂趣,現在也被剝奪,早知道就該多看幾眼!

兩天後他們抵達明州,茯苓生了急病,他們不得已在城中的宋氏彆院停留。因為無聊,她大晚上溜出了府邸,然後在僻靜的小巷中看到了熟悉的麵孔。

紈扇撥過他的頭顱,她的視線對上他的眉眼,第一個感覺居然是果然如此。就好像早已預料到那日的分彆不過是個開始,她還會見到他,事情不會就這麼了結。

奇怪的念頭操縱了她的行為,她違背了明哲保身的處事原則,冒著大險救下了他。

那時候她沒有想到,這個決定會徹底改變她的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唔,所以這就是兩個人真正的初見,楚惜會救賀蘭晟是有原因的……

明天請假,考試周太忙了,今天寫完更新都累成狗了,結果還不能睡,馬上要去寫論文……最後一門主要課程是下周三考,所以這期間我應該會請幾次假,具體看情況吧,我能更就儘量更……

希望大家可以體諒一下,前幾天有空你們看我也努力寫努力發了,字數都很多,最近實在是因為要考試,我都大三了,掛科的話也很麻煩,所以不敢馬虎。

為了補償大家,這章留言的讀者都送紅包,然後等我考完了一定會努力更新的!阿笙鞠躬!

正文 第106章 顛覆

沈蘊初心情有些煩躁。

早就聽說陛下今夜%e4%ba%b2自審問江承徽和喬美人,她用完晚膳後站在窗邊等了會兒,沒聽到什麼風聲便乏味地解發沐浴,準備睡覺。

寢衣換上,人都在被子裡翻了幾次身,不料宮門又被叩響。大家迎出去才發現居然是陛下駕臨,且沒有宮人開道,隻高安世一個跟著。

合襲宮如今就沈蘊初一人居住,見狀不由驚愕慌張交加,裹了件披風便將聖駕迎入殿內。宮娥奉上清茶點心,她跪坐在君王身側,小心翼翼地揣測他的情緒。

他說了些關懷的話,她便微笑著回答,輕言細語、恭順有禮。這本是最安全的麵君態度,但沈蘊初知道,這樣的乏味是會讓男人失去深談的興趣的。

果不其然,幾句話之後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皇帝端著瓷盞飲茶,而她頷首低眉、不置一詞。

其實兩人以前獨處時氣氛並沒有這麼尷尬,她也曾是他的寵妃,知道如何軟語解君心。但今時今日,她真的對這些事情失去了興趣,如果老天準許,就讓她在這孤寂深宮默默老死吧。

要是葉薇知道她是這麼想的,一定會覺得她太死腦筋了吧。

葉薇。

想到這個名字,心忽然狠狠一抽,眼前又閃過那天在吳國大長公主的地宮外。她被姚嘉若鉗製在手中,而他握著長劍,從容鎮定地朝她們走去。

他說那是他的劫數,所以他不閃不避、甘心就死。但那些話哄哄彆人還可以,她又如何能信?

隻消看他當時的眼神她便知道,他之所以挺身而出,隻是為了救她。

“琳充儀。”

她抬起頭,對著忽然出聲的男人微微低頭,“陛下。”

皇帝笑容很溫和,“你看起來無精打采的,是已經睡了卻被朕吵醒了吧?原本是該提前知會的,隻是今夜剛審完了江氏和喬氏,那邊吵吵嚷嚷一個時辰,卻連半句有用的話都沒問出來。朕心煩意亂,不知不覺就走過來了。”

“陛下言重了,臣妾也是沒什麼事才會早早休息,其實並不怎麼困。再說了,這後宮是您的後宮,您想什麼時候過來、想去哪裡幾時用人批準了?您這麼說,真是折煞臣妾了。”

皇帝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算起來現在也十二月了,馬上又要過年,宮裡也能熱鬨熱鬨,一掃之前的晦氣。隻可惜今年不能再接隆獻娘娘入宮,想來頗為遺憾。”

“陛下和隆獻娘娘母子連心,就算分隔兩地,也定能天涯共此時。”

他靜靜地凝視她,沈蘊初被看得有些局促,正覺不安時,他已輕輕歎了口氣,語氣無奈,“怎麼連你在朕麵前都成了這副模樣?還記得你剛入宮時率性朗直,身上那股與眾不同的氣質將所有家人子都比了下去。如今也就不到兩年,竟被拘成了這樣。是因為無極閣那八個月嗎?”

他的話讓她想起了那些與經卷青燈作伴的日子。無人問津的鬥室內,她總是在同樣的時辰起床,同樣的時辰入眠,日複一日做著同樣的事情,生命都似乎停滯不前。然而那時候她的心其實是安寧的,因為見到了想見的人,因為這是他安排給她的去處,所以甘之如飴。

“陛下多慮了。臣妾確實因為無極閣那八個月收斂了性情,卻並不是受到了什麼打擊,隻是看多了經文,心變得寧靜了。僅此而已。”

他沉%e5%90%9f片刻,終是道:“朕那時候其實並沒有懷疑你,隻是有些事情必須有所取舍,希望你能體諒。”

沈蘊初早就想明白了皇帝對姚氏母女的算計,也就清楚自己當初是成了他犧牲掉的棄子。不過她並不在乎他怎麼對待自己,連帶著對這件事也沒什麼感觸,隻是被皇帝突然的坦白嚇到了。

怎麼回事?

他大晚上跑來跟她交這個心作甚?

壓抑住狂跳的心臟,她輕聲道:“陛下言重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妾明白的。”

皇帝看著她的臉龐,忽然驚覺這眉眼與記憶中那個人也有些相似。也許因為她們是表姐妹,血緣的牽絆總是斬不斷的。

微微一笑,他道:“朕知道蘊初你深明大義,和旁人不同。其實說到這個朕還有些驚訝,你既然是廢後的表妹,怎麼秉性和她一點都不像?”

沈蘊初無法控製地皺了眉頭,“陛下誤會了。嚴格來說,臣妾算不上廢後的表妹,她的嫡姐、宋氏的大小姐,那才是臣妾的表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皇帝哦了一聲,仿佛才反應起來,“對,是朕說錯了。廢後的表姐……是叫宋楚惜對吧?朕當眾問起過這個名字,有點印象。聽你的口氣,你們很要好?”

“是……”

“她既然是廢後的姐姐,和她大抵也是一路人吧?你們能說到一處去?”

沈蘊初立刻反駁,“不,表姐和廢後才不是一路人。表姐為人豁達瀟灑,才不會有那些陰毒的害人心思!”

她如此維護故去的姐姐,都不怕開罪君王,皇帝心念一動,沒有多想就按住了她肩頭,“好,朕知道了。你表姐和廢後不是一路人。她很好。”

她察覺了自己的激動,“臣妾失儀,陛下恕罪。”

皇帝擺擺手,“其實朕也是隨口問問,這會兒被你這麼一說倒想起來了。頤妃以前跟朕提過,說和廢後的長姐曾有一麵之緣,覺得她是個品性高潔的人,所以入宮後才和她的表妹變得要好。”

沈蘊初驚訝,“頤妃……和您說過這個?”她們明明說好要把這件事當秘密掩藏起來,不願給旁人生是非的借口,她怎麼會貿然地告訴皇帝?

皇帝雲淡風輕,“也就是前陣子的事情,宋氏被廢了之後,朕和她說起宋家人。具體情況記不清了,大抵和今天差不多,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她就為那位宋大小姐辯解了兩句。”

原來是這樣,沈蘊初的懷疑散去。宋楚怡都被廢了,這件事也不像當初那麼要緊,皇帝要是說了什麼對表姐不好的話,以葉薇的性子開口反駁也很正常。

“是,臣妾和頤妃確實是因為表姐才變得要好。現在想來,這也是天賜的緣分,能在這偌大的深宮中碰到和自己有關聯的朋友,是臣妾的福氣。”

是她的福氣嗎?她想起謝懷俊逸的麵龐,話的後半段便說得有些艱難。

皇帝慢慢收回手,拳頭在寬大的衣袖中握緊,然後逐漸用力。青筋突了起來,手背上形容猙獰,像是垂死的病人在做最後的掙紮。可他的掙紮終究是失敗了,沈蘊初的話仿佛棺材上最後一顆釘子,刺穿木頭的同時,將他微薄的期盼也封在了下麵。

江宛清說的,原來是真的。

進來之前,他心中隻存了最後一個念想,若是沈蘊初否認,若是她說葉薇並不認識楚惜,他就當從沒有聽到過那些話。她依然是他唯一珍視的女人,那些流言蜚語他隻當是無稽之談,不會讓它影響到他們半分。

可事到如今,讓他還怎麼相信她!

疲憊地閉上眼睛,他甚至懶得管沈蘊初還在旁邊,走到榻邊便躺了上去。沈蘊初跟著站起來,卻不敢貿然上前,猶豫片刻福了福身子,“臣妾去吩咐宮人準備熱水。”

寢殿內終於隻剩下他一個人。

眼前是一團黑暗,他卻不想睜開。思緒依然混亂不堪,如果就此墮入混沌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聖人的教誨、篤信的原則這一刻被全盤推翻,連帶著二十幾年的人生都變得不再確信。他開始懷疑,是否還有什麼東西也是虛幻的,隻是世人自大愚昧,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