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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蘇幕幕 4299 字 6個月前

容回答:“知道啊,就?上次我下注青霜那回,那兒不是死人了麼,他正好也去了,就?撞到我了,不過那時他正好和我大伯……”說到一半,羨容想起來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一句兩句又解釋不清,便停住了,隻說道:“總之就?是,他知道,但我行?得?端坐得?正,才不怕他。”

長公主和辛夫人麵麵相覷,最後長公主緊張地問:“那他知道是我帶你?去的?麼?”

羨容想了想,搖頭:“不知道吧,我沒說過。”

長公主鬆了一口氣,最後道:“算我求你?,萬萬替我保密,彆?說是我帶你?去的?,你?想想,我本沒想帶你?去,是你?非纏我的?。”

羨容不耐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牽連你?們?的?。”

長公主歎息道:“至於我說的?那事?,你?能幫就?幫,不能幫也彆?強求,不管怎麼樣,他就?算找我算賬也是後麵的?事?,倒是你?,以後可得?注意,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

辛夫人則問:“你?們?後麵還又去了?”

兩人沒回話,但顯然事?實就?是如此,辛夫人也歎了聲氣,覺得?自己是在強人所難,興許羨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她隻好道:“這樣子,那你?就?當我今天沒來過,也是我貪心不足,這山望著那山高,你?不必管我。”

羨容從她們?神色中看到了同情。

可是她覺得?,自己又沒怎麼樣,她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指點了一下青霜真正的?劍法。

長公主和辛夫人很?快就?走了,羨容一人陷入迷茫。

薛柯真會報複她嗎?應該不會吧,大伯說他不敢。

可他要是真敢呢?他都把寧王、紫清散人殺了,還逼皇上退位了,好像太子和那陳顯禮也是他殺的?,對了,他還殺了小歡。

羨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她是真不想死啊,現在找他磕頭認錯有用?嗎?

她的?確威風慣了,但並不傻,這叫能屈能伸。

越想越煩,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在家裡憋著了,所以將鞭子一拿,出門去了。

但外頭也沒什麼好溜達的?,最後她去了四方樓。

這四方樓是一處勾欄,成日就?有各種表演,諸如雜戲幻戲歌舞等?等?,但四方樓最出名的?還是角抵。

這裡的?角抵可是真正的?角抵,而不是蘭琴閣那些花架子,羨容要了盤瓜子,一碗荔枝水,一碗剛上市的?雪山酥,坐在二樓最當中的?位置,觀賞起來。

看著看著,果真看投入了,一下子就?忘了煩心事?,在樓上叫起好來。

就?在興頭上時,竟有個宦官打扮的?男子從門口進來,神色慌張,一邊回看外麵,一邊環顧四周,似乎在看往哪裡去,隻瞧了片刻,就?穿過人群,往後麵跑去。

才跑一半,門外就?衝進一隊大內侍衛,為首那人竟是直接騎馬衝進來,張狂得?很?,一眼就?看到宦官身影,立刻道:“在那裡,拿住!”

侍衛們?一擁而上,瞬間就?將先前逃進來的?那宦官拿住,如拎小雞一樣帶出了四方樓。

羨容坐得?高,看得?遠,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她猜那人是從宮中逃出來的?宦官,這隊侍衛看衣著似是皇帝身邊的?,再一看騎馬那人,覺得?有些眼熟。

而此時,那馬背上的?人也抬眼看向?二樓,與正磕瓜子的?她四目相對。

竟然是……阿六,他滿身剛猛之氣,眼帶寒光,看著威風赫赫,差點讓她認不出來。

這一對視,讓她連瓜子都忘了磕,半天那瓜子尖都還放在嘴裡沒磕下去,待回神,她轉過頭,假裝自己是個普通的?客人,不認識他、也沒看見他,“哢”一聲,將瓜子磕開了。

下麵的?人騎馬帶隊離去了,四方樓慌亂了一會兒,又開始照常熱鬨起來,京城的?百姓,熱鬨看多?了,也比普通人淡然一些。

羨容心中有一絲恍惚,先前她一直覺得?薛柯做皇帝這事?離自己很?遠,直到現在看到阿六成了大內侍衛。

不對,阿六不是她派給薛柯的?嗎?怎麼現在看起來,他倆關係比自己和薛柯還好?

羨容很?不明白。

舞台上,之前的?角抵戲結束了,大概想來點安靜的?,於是開始說書。

這故事?名叫《鄒三娘》,說的?是個賢惠善良的?農家女?,嫁了個書生為妻,做針線活供書生上京趕考,結果書生金榜題名後,為做高官的?女?婿,竟找殺手回來殺鄒三娘,鄒三娘那時已懷孕,有幸逃得?一命,曆經千辛萬苦,上京城告狀,揭露了書生的?真麵目。

羨容之前聽過這故事?,這故事?很?長,一般得?分三天講完,今日這說書人就?說到最後一節,正是鄒三娘與負心漢對質的?過程,鄒三娘痛哭著質問書生:“你?為何如此薄情,我腹中可是你?的?親骨肉!”

周圍傳來輕輕的?抽泣聲,許多?人都聽哭了,導致羨容磕瓜子的?聲音顯得?十分刺耳。

但她卻?突然來了靈感。

對呀,為什麼這故事?感人,為什麼大家都痛恨書生,因為虎毒尚不食子,而這書生不隻要殺鄒三娘,還要殺兩人的?孩子,這簡直為世人所不能忍,喜新厭舊的?男人多?,殺兒子的?父親可不多?。

她覺得?薛柯還挺想要孩子的?吧,上次都說如果二十八歲才有孩子,太老了。

所以如果她懷孕了,他怎麼說也會心軟一些,不說對她多?好,至少肯定不會馬上找她報複什麼的?,至於懷沒懷,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上次就?惡心一下,家裡人都以為她懷孕了,惡心這東西,還挺好裝的?。

真要找禦醫診脈她也不怕,她常去太後那裡,對宮裡幾位擅長女?科的?大夫都熟,她就?指定劉禦醫,那正好是她母親那邊的?遠親,找了她爹的?關係才被引薦入宮,如今已經做到院判了。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一定會幫自己。

至於後麵就?再說了,反正一個孩子從懷到出生得?十個月呢,時間多?得?很?。

羨容終於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個大聰明。

第49章

日落時?分, 梁武將宦官帶到了紫宸殿。

這宦官是被太上皇所派,夾著太上皇手書出宮,意圖暗中聯係外臣, 被他們察覺了,於是追了回?來。

向秦闕稟報完審訊結果,梁武想?起來下午的事, 說道:“陛下, 還有一事。”

秦闕“嗯”了一聲, 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道:“臣剛剛捉拿這宦官,在四方樓見到了郡主。”

秦闕抬起頭?來,問:“她在那裡做什麼?”

四方樓他隻聽過, 並沒去過, 似乎是個勾欄。

梁武道:“好像在……磕瓜子,看角抵。”

秦闕隻覺腦門一抽。

角抵,又是角抵, 她怎麼就這麼喜歡看角抵!

“什麼樣的角抵?”他看著梁武問。

梁武愣了一下,角抵就是角抵, 還有很多種?角抵嗎?

半晌他才回?:“大概就是普通的角抵吧, 臣沒看出什麼特彆?的。”

秦闕點點頭?,梁武見他再沒有吩咐, 躬身退了出去。

秦闕抬眼看向殿外浩瀚的天空, 陷入與朝政局勢無關的思緒中。

他很清楚,眼下他雖看著是勝利者,但並不代表能高枕無憂, 就如同他那個父皇會悄悄遞消息一樣,暗中不知有多少人在觀望、在籌謀, 時?刻準備鏟除逆賊,要他人頭?落地。

所以他並沒想?馬上處理羨容的事,或是接她進宮,或是立她為後?,這些都是後?事。

卻沒想?到她如此?悠閒,竟又跑去看那什麼角抵了。

她就沒什麼想?問他的嗎?她都不覺得?意外,不覺得?吃驚?就不想?見見他,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思\兔\在\線\閱\讀\

事實證明她真?是不想?,他覺得?她沒有心。

想?了想?,他吩咐內侍:“去東陽侯府,讓王弼,王登,以及羨容郡主明日進宮來。”

內侍應聲下去,他坐在案牘前,心底浮現出一絲異常的緊張與不安。

突然想?起,她喜歡的是“薛柯”這個人,對於“秦闕”,她其?實是完全陌生的,她會怎麼看待他?

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姐妹與兄弟,沒有一個人喜歡他,自然他也不需要他們的喜歡,可這是不是代表,他是個惹人討厭的人?

他強行驅散內心這絲不安,不

憶樺

讓自己再亂想?,一切待明日再說。

王弼王登對這消息是久候多時?,真?到這一刻卻多少還有些凝重;羨容卻已?經十分淡定了,既然已?想?好應對之策,當然能泰然處之。

王登與王煥都交待她行事穩妥,禮儀要周到,得?時?刻謹記是覲見天子,於是第二日,平平給她梳了個溫柔富貴的牡丹頭?,遍插花鈿與鳳簪,描著柳葉眉,塗著桃瓣一樣的胭脂,羨容看著鏡子就想?:這是誰?這人的頭?看上去真?值錢。

臨行前,還破天荒給她戴上了垂紗帷帽,讓她很不習慣,覺得?路都看不清。

還沒進宮羨容就有些沒耐心了,她就算見以前的皇帝也沒這麼被折騰過。

最好他能對他們家好聲好氣,一笑泯恩仇,如果他要找她麻煩,她就算放了這顆腦袋不要,也要臨死前罵一罵他,出口氣。

進了宮,內侍讓王弼與王登去慈寧宮,然後?道:“羨容郡主隨奴才來。”

羨容一愣:這怎麼還不同路呢?

她撩起帷帽來:“我不能和?我爹他們一起去慈寧宮嗎?”

內侍道:“這是皇上的吩咐。”

羨容看向王登,王登道:“快隨公公去。”

羨容隻好隨太監而去,眼睜睜看著大伯與爹爹往自己熟悉的路線而去。

羨容被帶去了紫宸殿,這是皇帝日常理政起居之所,前麵是議事內殿,後?麵是寢殿和?花園,夜裡皇帝如果不去找妃子一起睡,也就是在這兒?睡。

羨容就被帶到紫宸殿後?的宮室,隔著兩?間帶著隔斷的房,裡麵就是皇帝的臥房。

這還真?是她沒來過的地方。

室內上首放著一張大椅子,下麵左右各放了兩?把椅子,內侍讓她就坐,稱皇上去過慈寧宮就過來。

羨容有些不安,如果她和?大伯他們在一起,知道了他們談話的結果,也就知道用什麼態度麵對薛……不,秦闕,但現在把他們分開,都通不了氣,她是兩?眼一摸黑,隻能臨場發揮。

這秦闕,可真?陰,果然和?那太子寧王是兄弟。

她在屋中等了很久,算著幾乎小半個時?辰了,秦闕竟然都沒來。

要她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