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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婿 蘇幕幕 4345 字 6個月前

武功高手,且行事舉動並不像個小廝,經常獨自消失,小人覺得他並非普通小廝,而是薛柯身邊的?親信。”

寧王想了想:“那就派人,將那小廝抓過來,審一審,也就一清二楚了。”

……

入夜,梁武進入書房,和秦闕道:“殿下,收到消息了,一切順利。”

秦闕看向他:“那這兩日你準備好。”

梁武應聲:“屬下時刻準備著?,絕不辱使?命!”

兩日後?,梁武駕車送“薛柯”至京兆府,隨後?獨自離開,卻在一條小巷內被埋伏著?的?六名高手圍攻。寡不敵眾之下,他被暗器打傷,隨後?遭俘。

與此同時,被扣留在寧王府的?陳躍文?聽?見外麵傳來叫賣聲:“綠豆涼水,賣綠豆涼水——”

陳躍文?頓時一振。

還未至盛夏,今日也不熱,外麵竟賣起了綠豆涼水,這屬實異常。

而綠豆涼水是他盛夏最愛喝的?東西,從小到大都是,這也便是他母親最常煮的?東西,母親的?綠豆涼水煮得綿軟甘甜,與外麵都不同,他一口就能嘗出來。

於是他立刻讓守候著?自己的?護衛去買碗綠豆涼水來。

他被扣留,卻並非囚犯,護衛便拿著?空碗去了,給?他端來一碗綠豆涼水。

陳躍文?急忙喝一口,正是母親煮的?綠豆涼水的?味道。

綠豆水放過夜後?味道就截然不同,所以這綠豆涼水一定是新煮的?,這證明他們守了諾言,沒有殺他家人。

陳躍文?歎了口氣,但願最終自己與家人都能平安無事。早知道,他好好做他的?教書先生,不來求什麼榮華富貴,最終卻進了這奪嫡的?漩渦。

梁武被抓進了寧王府的?地下監牢,等?待他的?是嚴刑侍候。

他扛了一天一夜,終於在第二天天明時吐露,薛柯就是秦闕,已?與王家聯盟,預備在五月二十八這一日奪下丹陽門,起事逼宮。

五月二十八正是王煥成婚、王家大辦喜事的?日子?,這一日王家會將大量盔甲武器混入嫁奩箱子?中運進府,也會將部分自己人扮成賓客留在府中,至三更時分,一切準備就緒,便會攻入丹陽門。

得到這消息,有幕僚立刻建議寧王進宮稟明皇上,寧王卻否決,緩緩道:“稟明父皇,父皇捉拿了秦闕與王家,我立了功,然後?呢?”

他冷哼一聲:“父皇還沒死呢,他仍然不喜歡我,仍然喜歡他的?小兒子?,仍然會想著?立我那八歲的?五弟為儲君,我又能得到什麼?”

幕僚從他眼中看見振奮且瘋狂的?光芒。

“如此大好時機,豈非天助我也?我等?這一日,已?經等?了這麼多年!”

會結識回鶻商人,是為了從回鶻偷運武器;會有意結交北衙中下層禁軍頭領,是為了擁有自己的?兵權,籌謀多時,他已?有一支可觀的?隊伍。

雖然起事是不夠,但若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待秦闕那邊與皇宮侍衛殺得兩敗俱傷時,他再來“救駕”,豈不是手到擒來?

五月二十八,不成功,便成仁。

第45章

王煥的婚期照舊, 王家半個月以來都是忙忙碌碌。

大婚前一日,一早開始下雨,下了整整一日, 直到傍晚雨才小下來,陣陣涼風帶著水霧吹得竹林沙沙作響,淩風院的屋簷淌下的水點點打在下麵芭蕉上, 一滴一滴, 帶著幾絲說不清的淒涼。

羨容從王煥那邊過?來, 今日女?方過?來安床, 將雕花的架子床、紫竹屏風、紅木書案等等往這邊般,從下午開始就是?歡聲?笑語,熱熱鬨鬨, 陡然見?到這邊, 隻覺得冷清。特彆是她在庭院中,隔著一扇窗,見?秦闕坐在裡麵, 什麼?也沒做,隻是?靜坐著, 一動不動看著朝南的窗外。

這幾日, 王家所有人都沉浸在要辦喜事的歡樂中,但秦闕卻不, 置身事外, 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無關她能理解,但她很奇怪怎麼?會有一個人這麼?孤僻,對熱鬨不感興趣, 對好吃的不感興趣,對一切新奇的不感興趣, 今日家裡請了玩雜耍的過?來,連大伯都去看了兩眼,他?卻沒去。

她推門進?去,見?他?坐的窗邊已都被雨水打濕,陣陣夾著雨霧的風往裡麵灌,在這傍晚時分還真有些冷。

羨容看向他?問:“你怎麼?了?”

說著過?去將他?麵前窗戶關上了,“你不冷嗎?”

秦闕沒回聲?,隻是?緩緩轉過?頭來。

少女?的容顏,哪怕在昏暗的雨後傍晚都能看出?明%e5%aa%9a燦爛來,成為這清冷房中唯一的亮色。

這個落雨的晚上,他?隻是?有些恍惚,還有些悵然。

最?後的時刻了,竟也忍不住想,如果死了,會留下什麼?,又?會留念什麼?。

什麼?也不會留下,也仿佛沒什麼?好留念的,連遺憾也沒有,因為他?對權利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向往,他?隻是?覺得需要回來,需要做點什麼?,才謀劃這麼?多年?,才回來。

而?此?時看見?她,他?才意識到,其?實也有留念的,比如他?這位妻子,如果他?不在了,她還會嫁人嗎?嫁給誰,那個人會做她真正的丈夫,陪她餘下的人生嗎?

他?伸出?手來,將她手牽住。

她的手小巧,很軟,也很暖。

羨容覺得他?今晚怪怪的,以至於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疑心他?是?不是?發燒。

不隻沒發燒,還很冰。

“阿六呢,還沒回來嗎?”她問。

秦闕點點頭。

羨容嘀咕道:“探病怎麼?探這麼?久,這是?什麼?叔叔病了,沒聽說他?還有個叔叔啊。”

秦闕隻是?看著她,不說話?。

她又?問:“你不喜歡熱鬨嗎?都沒見?你去看雜耍。”

“嗯。”

“真是?奇怪,你喜歡什麼?,就隻有做官啊?”羨容說著想起來什麼?:“對了,我?這會兒沒把紅煙的事和我?大伯說,但我?哥成婚後我?肯定要說的,我?就說是?我?自己知道的,可以吧?”

秦闕點點頭,然後問:“今晚讓我?回房睡,可以嗎?”

羨容很意外他?竟然大喇喇地提出?這樣的問題,弄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的樣子又?這麼?清冷無辜,還帶著點孤獨可憐,讓她不忍拒絕。

“隨便你了,你願意就過?來吧。”她說完,覺得臉上有些發燙,轉身便想往外走,秦闕卻沒鬆手,起身一把將她抓住帶入懷中,%e5%90%bb上她的唇。

他?仿佛全身都是?冷的,但唇卻帶著溫度,貼在她唇上,讓她失神,恍惚,心跳怦怦加快,連呼吸都要忘記。

後來她想起朝庭院的窗還沒關,便連忙推開他?。

秦闕看著她,麵色平靜,她也不知說什麼?,轉身開門急步走了出?去。

到天全黑時,秦闕果然過?來了。

與他?躺在同一張床上羨容還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剛才的事,便惡狠狠朝他?道:“你要敢讓我?懷孕,我?定不會放過?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至少要跪三天搓衣板!”

“好。”他?說完,卻又?%e5%90%bb了過?來。

這一次,卻與剛才不同,而?與上次一樣,他?……張了唇,將舌探入她唇縫間。

羨容已經不再像第一次一樣茫然無措,這次雖然慌張,卻還尚存理智,將唇緊緊抿住,一邊重重呼吸,一邊如臨大敵握緊拳頭,生怕出?現紕漏。

他?親了一會兒,見?她一直不鬆懈,便放開她,自上而?下看著她的臉,見?她雙?唇依然緊抿,謹慎地看著他?,臉頰漲得通紅。

忽而?就笑了,他?問:“誰告訴你這樣會懷孕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羨容怕自己張嘴說話?時他?突然襲擊,於是?將手擋在他?唇前,才略有心虛、卻又?理直氣壯道:“我?自己知道的!”

他?臉上再次露出?一陣笑,朝她道:“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以後告訴你。”

羨容想問他?知道什麼?,是?不是?在吹牛,但又?盯著他?的臉不忍眨眼。

他?竟然在笑。

他?這會兒竟然一直在笑。

他?該不會是?悄悄將東西吐在她嘴裡了,在笑詭計得逞吧?

於是?她盯著他?道:“你彆自作聰明,我?決不會因為懷孕就被你拿捏。”

秦闕問她:“我?們不是?夫妻嗎?那要什麼?時候你才會同意懷孕?”

羨容想了想,答案還沒想出?來,卻意識到自己一直被他?壓在身下,導致她在氣勢上就弱了許多,便將他?一推,自己翻身坐在了他?身上。

這會兒她才得意了,也居高臨下道:“看情況吧,反正不是?現在,至少要在我?二十歲之後。”

“等你二十歲,我?就二十八歲了,對我?來說是?不是?有些老?”

“你老是?你的事,我?年?輕啊!”羨容道。

秦闕無言以對。

外麵還是?下著小雨,連帶著有些涼意,羨容覺得冷,從他?身上下來躺進?了被子裡。

他?不再有舉動,隻是?睜眼看著屋頂。

羨容問:“你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他?回道:“在想我?如果有個兒子,或女?兒。”

“嗤,你想吧,想也白想,反正我?不想。”羨容道。

秦闕沒出?聲?。

這是?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問題,很長時間,父親對他?來說就是?宮內那位皇帝,母親就是?那個對他?滿眼厭棄的人,兒女?就是?如他?自己這樣的冷血怪物,或是?他?那些一心謀奪皇位的弟弟。

有什麼?好的呢?他?一直不知道彆人生兒育女?做什麼?,大概如同春播秋種,為了在兒女?長大後收獲利益。可當想起如果眼前的女?人因為他?而?忍受孕育的苦,生下一個有著他?們血脈的孩子,卻會覺得心中一軟,猶如春雪在陽光照耀下融成水。

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已經睡著了。

五月二十八,王家大喜。

前夜的陰雨過?去,這一日豔陽高照,晴空萬裡,冷暖宜人。

太子殯天原本沒有守喪的規定,但王家是?侯府,又?是?外戚,這場喜事雖未改期,卻也減省了不少,比如沒有吹吹打打,沒有滿街發喜糖等等,但賓客卻一個沒少請,整個府邸仍是?熱熱鬨鬨。

羨容最?是?喜歡湊熱鬨的人,更何況還是?親哥哥的婚禮,一整日吃吃喝喝看雜耍放鞭炮比自己成婚還高興,也隨迎親隊伍去了趟許家,將新嫂嫂接了過?來。

直到晚宴開始,王煥問她:“妹夫呢?”

羨容早就將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這時才想起來,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