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滴水不漏，他們做長輩的也不好再多說。

一頓各懷心思地晚餐用過，明家幾位叔叔見過新媳婦兒也準備各回各家。

倒是明爽戀戀不舍地不想走，憋了一晚上的明三叔連拖帶拽地把人架著離開，嘴裡還指桑罵槐般念叨著‘我看你天天跟那小子鬼混老子遲早把你也趕出家門’。

“這個‘也’是不是在指我？”程可檸聽到了最後一句，暗戳戳地伸手掐他後腰，“第一天就跟你挨了一堆罵。”

可他的腰肌要比她想象地堅硬，不僅沒掐到肉反而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今晚是在幫我說話？”明熾順勢摩挲她的腕骨，程可檸隻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想掙紮，卻見明老爺子正在不遠處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無異於新婚夫妻打情罵俏。

程可檸側過頭，碎發遮住了她恨得牙癢癢的表情：“嗬嗬，看來你在家裡混的不怎麼樣。”

明熾垂眸，聲線很低：“沒辦法，被你看出來了。”

程可檸微怔。

她想到剛剛飯桌上怪異的氣氛以及他們對明熾父母的態度......雖然她很煩他，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時琴更是自己母親的好友待她不薄。

程可檸終於甩開明熾的掣肘。

她沒有詢問其中原因，隻是壓低聲音：“我單純不喜歡聽他們說時阿姨。”

明熾：“你剛剛還叫的媽媽。”

程可檸咬牙：“你沒演過戲嗎？？”

明熾老老實實：“沒有。”

程可檸：“.......”

她不想和他廢話，剛想離開卻被他拉住胳膊一下子摟到懷中。

明老爺子正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過來。

明熾下顎幾乎抵住她的發心，炙熱的呼吸伴隨著淡淡的檸檬香包裹她周身。

“你個狗......”程可檸僵硬極了，“這是另外的價錢！”

明熾低嗯了聲。

“把青黛轉到我名下，”程可檸也毫不客氣，她正愁昨晚條件談少了，逮到機會必然要多薅一點，“這在十個要求之外。”

明熾無比乾脆：“好。”

程可檸不信他這麼爽快：“明天簽合同？”

明熾：“行。”

程可檸這一聽哪還顧得上不自在。

她注意到明老爺子的距離，十分上道地轉過去回摟住男人精壯的腰身。

程可檸將音量控製在合適的大小，順勢接上預備離開明宅的話題：“阿熾你真好，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呀？”

明老爺子背著手站定在不遠處，一臉過來人看破不說破的意味深長。

明熾順勢拍了拍她埋在自己%e8%83%b8口的瘦弱脊背，低笑寵溺：“乖，我們今天住老宅。”

程可檸：“？”

......

第13章

◎“你就是這麼身經百戰的？”◎

老人家刻意站在遠處等兩個年輕人膩歪, 直到程可檸滿臉不自在地走過來，明老爺子才和藹地笑著安慰：“檸檸彆害羞，爺爺剛剛什麼也沒看到。”

“……”程可檸簡直有苦難言。

她轉過頭狠狠瞪了眼某人, 明熾倒怡然自得地雙手環%e8%83%b8朝她挑了挑眉。

“......”

明老爺子笑意更深, 轉頭看明熾, 試探著問：“阿熾, 你以前住的二樓已經打掃好了, 今晚就和檸檸住在這裡吧？”

自從明熾回國以來，爺孫兩人的關係一直處於僵持狀態，明老爺子知道明熾心底在怪自己當年的事。

他實在無可奈何，屢屢示好都得不到好臉色, 甚至連聲爺爺都沒聽到。

明老爺子本不抱期望明熾會答應, 卻不想男人淺淺點頭，雖然那目光始終落在程可檸的身上, 但這便足夠讓明老爺子喜笑顏開。

他越看程可檸越喜歡：“檸檸過來，爺爺有好東西給你。”

程可檸沒察覺到爺孫兩人不同尋常的互動，很快換了副甜甜的笑跟上去：“好的爺爺。”

程可檸和明老爺子的關係在明家長輩中僅次於明熾的母親時琴，雖然很多年沒有見麵, 但明老爺子仍然對這個小時候經常來自己家玩的小姑娘很有好感。

同樣的程可檸很喜歡和明家人相處, 除了明熾。

老人家腿腳慢, 程可檸耐心地跟著他走上二樓書房，內飾低調古樸，空氣中還隱隱繚繞著淡淡的檀香。

明老爺子走到書桌後，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出一隻紅木盒, 打開是一隻鑲嵌紅寶石的金戒指：“這是阿熾奶奶留給阿熾母親的, 可惜小琴她現在還......便隻能由我這老頭子給你了。”

明家曆代仍然保留著傳給長媳金戒指的習慣, 明老爺子給的隨意, 可程可檸卻是識貨的。

以戒指成型的工藝來看，如果她沒判斷錯的話，這戒指的年份應該在三位數以上，如今市值大約是她外婆留下那隻翡翠鐲子的百倍有餘。

老人家蒼勁的雙眸布滿真誠和對小輩的喜愛。

程可檸忽然覺得為了股份選擇假結婚的明熾真不是個東西。

“......爺爺，”她稍有猶豫，終究不忍傷害老人家一片赤誠，“謝謝爺爺，這戒指真漂亮！”

程可檸乖巧地應答，實則心裡卻在想等以後離婚了再還回來也不遲。

明老爺子笑著將盒子塞她手裡：“檸檸喜歡就好。”

程可檸捏著木盒，想到明老爺子剛剛的欲言又止......這已經是她今晚第二次聽到關於時琴的消息，她心中疑惑，便順帶著問了出來。

明老爺子歎了口氣：“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舊事了，阿熾父母不小心出了車禍.....阿輝沒救過來，小琴這些年在國外治療還勉強維持著生命。”

老人家無奈的話三言兩語便道出沉痛的過往，程可檸已然能拚湊出前因後果。

原來......明熾的父母意外車禍，父親離世，母親成了植物人至今昏迷不醒。

難怪今天沒有看見他們。

程可檸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雖然很多年不聯係，但那畢竟是對她最好的阿姨。

程可檸陪著明老爺子說了會兒話，把老人家哄得開心極了這才離開。

二樓另一端是明熾從前的房間。

裝修是黑灰冷色調，一整麵大牆鑲嵌的櫃子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競賽獎杯。

因為很久沒回來，房間裡還維持著讀高中時的擺設，仿佛還殘餘著屬於少年時代熾烈朝陽的味道。

“看來老爺子還是很喜歡你。”

陽台上，明熾指尖撚著煙，淡淡的藍霧蔓延遮蓋住他的眼睛。

他沒什麼煙癮，這些年在國外也隻有壓力大或者想到某些人某些事的時候才會抽上兩根。

程可檸不想搭他的話：“你準備什麼時候和我離婚？”

房間內沒有開燈，隻有淡淡的月光從外麵飄渺地籠罩著他們。

明熾掐斷沒抽完的煙，但沒直接進來。

他笑得痞氣：“怎麼，新婚第一天就想著離婚了，明太太？”

程可檸被‘明太太’三個字叫的渾身汗毛倒豎：“你能彆惡心我嗎？”

明熾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程可檸冷哼一聲背過去坐到床邊。

他覺得自己身上煙味散的差不多了，他走進來，順帶拉上玻璃門。

玻璃門隔絕外麵的風聲嘈雜，房間裡靜的隻剩兩個人的呼吸。

啪嗒一聲，腰帶扣解開的聲音極為清晰。

程可檸倏得轉過去：“你在乾嘛？”

明熾搭在腰帶上的手指沒停，自然道：“準備洗澡。”

“？”

程可檸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要在這裡洗？”

明熾一臉‘不然呢’。

眼看著他手指解開白襯衫的領口，程可檸直接站起來：“等等——你們家已經窮到隻有這一間房有浴室了嗎？”

“我也可以去隔壁，”明熾語氣正常，“如果你做好明天早上起來被老爺子拉著盤問，然後威逼利誘地讓我們補上邀請淮宜所有家族並全程直播的婚禮的話。”

男人意味不明地扯動唇角：“——畢竟相比於分房，他更覺得我們應該一起洗澡。”

程可檸：“？？？”

流氓！@思@兔@網@

但話糙理不糙。

今天搪塞明老爺子的理由就是兩個人非常恩愛不喜歡太高調被人觀摩，結果這還沒過幾個小時他們就要分房睡屬實惹人懷疑。

程可檸咬了咬牙，殘餘一點倔強：“你就不能進去脫？”

明熾眯起眼：“你在緊張什麼？”

男人語氣帶了些難以察覺的揶揄，但這放大在程可檸耳邊便成了赤.%e8%a3%b8.%e8%a3%b8的嘲笑。

“緊張？笑話！”程可檸挺了挺%e8%83%b8脯，目光將他從頭到尾一通打量，“就你這種身材我見多了！我可是身經百戰的女人，我怎麼會緊張？！”

“哦。”

明熾拎著外套兀自走進浴室，獨留維持著叉腰姿勢的程可檸站在原地。

“.......？”

虧她剛剛還在想他父母的事情是不是讓他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現在看來哪有什麼打擊？

依然是一如既往地犯！賤！

......

昨天衝動結婚隻想著怎麼從他身上多薅點好處，根本沒有考慮到領了結婚證就是正兒八經的結婚了，她和眼前這個打小就互相看不慣的男人成了夫妻。

而今晚是他們理論上的新婚夜。

——那又怎麼樣？

程可檸趁著明熾洗澡的功夫將一張大床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邊，等明熾穿著浴袍出來時隻能看見那卷成一團狀似毛毛蟲縮在床最邊緣的某女。

“程可檸？”他沉默，然後叫了聲。

程可檸聲音悶在被子裡：“睡著了。”

明熾無聲勾唇，坐到床邊的時候明顯感覺床那邊的人抖了一下。

他忍不住笑：“你就是這麼身經百戰的？”

程可檸被子裡的嘴角抽了抽，冷哼：“我是怕你有病。”

明熾冷嗤。

兩秒鐘後，程可檸忽地坐起來，頂著亂糟糟的長發做出決定：“你去打地鋪。”

明熾氣笑了：“你說什麼？”

程可檸一本正經：“床上的空氣太稀薄了。”

明熾：“？”

......

後來，程可檸單方麵劇烈掙紮一番，明熾最後還是被她趕下床打了地鋪。

昨晚守了一夜就為了早上領證，她早就累的不行，獨自霸占整張大床後終於安心睡去。

站在旁邊上不了自己床的明熾：“.......”

......

一夜好眠。

由於前天實在太累，程可檸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上午十點。

地上早沒了人影，懸掛在高空的陽光大肆地灑進室內。

程可檸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了揉臉。

傭人送來的換洗衣物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