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寫說出一句重如千鈞的話來：“露娜是一個突然產生了靈魂的義體人啊！”

扔下一個大炸彈後，看著被驚得目瞪口呆的草薙素子和巴特，露娜彎了彎眼睛，露出愉悅且無辜的笑臉。

草薙素子麵無表情的沉思了片刻，再開口就給到了露娜滿意的答複：“巴特，這個女孩子不能交給MEGATECH 義體研究所，留在你這裡也不太合適，一會兒你送她去我家。”

草薙素子的房子並不像一個女孩子的房子，簡潔，乾淨，除了幾盆茂密的盆栽，再也不見任何顯眼的裝飾，露娜靠在大大的窗台上，驚歎的望著樓下：“哇~好高~”

草薙素子隨意的放下手裡的一紮啤酒，指了指另一件小臥室說道：“你就睡那裡！”

“誒？”露娜有些遺憾的回頭看著草薙素子，“不是素子姐姐一起睡嗎？露娜一個人睡感覺會害怕！突然有鬼衝過來什麼的！”

巴特聞言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露娜，安慰道：“不用擔心，世界上是不存在鬼神的，鬼什麼的是不會出現的。是不是，少佐？”

草薙素子卻並沒有回答，一臉的沉重。巴特見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然後就準備回去了：“已經很晚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露娜帶著十二分的熱情目送巴特離開了，然後回頭期待的看著草薙素子，草薙素子強大而優美，是露娜的偶像，終於和自己的偶像近距離接觸，露娜非常希望兩個人可以成為好朋友：“素子姐姐，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看著兩眼發亮的露娜十分有禮貌的彎腰行禮，草薙素子心中卻是十分複雜：“你說你是突然產生靈魂的義體人？”

“嗯！”露娜非常坦然的點頭承認，“露娜的頭顱裡沒有和素子姐姐一樣的腦組織哦，隻有附屬的電子腦！”

露娜看見草薙素子臉上露出了有些迷茫的神情，想了想還是加了一句：“其實露娜也不是單純的沒有腦組織的義體人了啦，隻是非常巧合的出現在這個義體上了，露娜原來絕對是個人哦！”

就算露娜覺得自己非常清楚的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草薙素子卻並沒有完全接受，她時常迷茫的想著，自我意識的存在是否是真實存在的，她是不是隻是義體和電子腦構成的虛擬人格。沉默了一會兒，草薙素子有些冷淡的說道：“我知道了。有幾點要先說明，在我這裡，你不能隨便亂跑，也不能打電話和上網。現在去休息吧。”

露娜聞言頓時有些萎靡不振，低低的應了一聲就進了被指給她的房間去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於是又有些消沉的趴在窗戶上看外麵的夜景。

現代化的城市慢慢覆滿了五顏六色霓虹和點燈，整個城市的夜晚猶如銀河一般閃亮耀眼。

“露娜——”

有些沉迷於夜景的露娜忽然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來看了看房門，半響沒見有人，不由得皺了皺眉，以為自己幻聽了。

“是我，傀儡師！”聲音機械低沉，猶如直接出現在腦海裡一樣。

露娜一臉驚奇的小聲問道：“你在哪裡啊？不會是在我的腦子裡吧？”千萬彆！那可就太可怕了！什麼東西都會被看的一清二楚的，包括她剛有些想起來的自己的囧事。

“嗬嗬，我通過衛星連接上了你的終端技能器上了，就和打電話一樣，隻能和你通話。”

露娜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又像沒有骨頭一樣攤在窗台上，有些抱怨的傾訴起來：“正好陪我說說話，我找到了素子了，但是她好像不太喜歡我。。。。。。。”

“為什麼呢？”

露娜有些頭疼的老實說道：“不過也很正常啦，任何人看見突然冒出來的不明身份的人都會有些懷疑的，更何況我又這麼挑戰她的心理。”

“是嗎？”

“當然了，素子姐姐不是從小就全身義體化了麼，所以她常常不安，覺得自己可能早就死了，真是自己不曾存在什麼的，就好像莊周夢蝶一樣，如果電子腦能夠自己產生靈魂，或是潛在著靈魂，那讓生化人相信自己存在的基礎就不複存在了，她為此就非常糾結呢！”露娜太清楚原因了，可是她不這麼說，又怎麼有辦法讓草薙素子同意把她帶回來呢？況且就算自己說了實話，估計也沒有人會相信吧？

“的確，具有“生命”活性的事物的存在，是需要通過多樣化的部件來維持運轉的，就好像草薙素子的義體，不停地運轉以保證她的腦保持活性，而那些多樣化的部件，同時成為草薙素子自身存在的證據。可惜對於草薙素子來說，她的義體並不是獨一無二的。”

露娜有些糾結的皺了臉，傀儡師說話真是太深奧了啊，她隻是說了句經典的素子名言，就引出了一大段的富含哲理的話，忙打岔道：“傀儡師不用工作嗎？露娜還以為AI都是很忙的！”

“工作剛剛做完了。順便過來看看你。”

露娜露出一個大大笑臉，非常高興：“傀儡師真是個溫柔的人，還特意還探望露娜，露娜好高興，在個世界裡認識了你這個新朋友。”

“朋友？”傀儡師的聲線有了變化，露娜並不知道，傀儡師穿梭於每一個網絡終端，通過遙遠的攝像頭和生活用的電子產品，露娜的影像十分清晰的展露在他的麵前。

“恩恩，就算以後露娜離開了，也會記得傀儡師的！”

“離開？你是指死亡嗎？”傀儡師有些不能理解，他想了想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法，“你可以把自己的記憶和Ghost拷貝起來，因為你沒有生物性質的腦組織，單純拷貝腦電波和數據的話應該沒有問題。這樣你就不會死亡了。”

露娜聞言有些失笑，很是肯定的搖了搖頭，告訴傀儡師：“那是不可能的，靈魂和程序的不同在於，人的靈魂是由林林總總的記憶組成的，就算經曆了同樣一件事情，每個人的印象和反應又會截然不同，並不像普通的程序一樣單一，就算拷貝了記憶，沒有自我的內核，也不過是數據罷了，而且誰又能保證在拷貝的過程中能完完全全毫無遺漏呢？一個小小的記憶說不定是十分關鍵的鑰匙呢！小時候的我，成年的我，年老的我，對待同一個問題可能會有完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的選擇，但是拷貝後的露娜，就不一定會這樣了。露娜一想到有無數個一模一樣毫無新意的露娜在世界上就覺得好恐怖，就像現在，露娜和素子姐姐雖然用著相同的義體，但是由於我們的靈魂和記憶完全不同，巴特桑就能輕易地識彆出我們來！”

“獨一無二的記憶造就了獨一無二的人，即便記憶的本身就像虛無的夢幻，人們還是會依賴著記憶而存活嗎？我明白了。”傀儡師的聲音猶如煙霧般慢慢消散，“露娜，你讓我學會了很多，下次再見到你，我將是獨立的自我。”

啊咧？怎麼突然這麼嚴肅？露娜有些困惑的眨眨眼，感覺到傀儡師好半天沒有再說話，是真的離開了，她就有些無奈的倒回床上，本來隻想聊聊天輕鬆一下而已啊，為什麼會開始哲學起來呢？算了，不想了，哲學真的不適合她，耗費腦子！

接下來的時間，露娜都非常的乖巧聽話，草薙素子讓她坐著，她就絕對不會站著，而且露娜和她真的有些不一樣，她可以像草薙素子一樣進食和喝酒，但是不吃的話也沒有關係。露娜明顯還非常不適應自己的身體，舉手投足間十分僵硬，力氣也無法自控，但是她顯然又十分熱心想幫忙，經常會在幫忙拿東西的時候弄壞生活用品，然後就一臉愧疚和可憐的看著草薙素子祈求原諒。

草薙素子有種深深地無力感，要是這樣情感豐富的人也隻是程序的話，那真實的人又該怎麼區分呢？

在猶豫了幾天後，草薙素子終於下定了決心，她將巴特叫了過來，一臉認真的說道：“我要潛入露娜的大腦確認一下。”

“太危險了，誰也不知道她的大腦裡有什麼東西，還是將她帶到九課讓技術部分析比較好！”巴特果然一臉反對。露娜聞言就露出了十分控訴的表情傷心地瞪著巴特，巴特桑果然對素子是真愛啊，為了她的安危對待彆人真的是好冷酷無情！

巴特被瞪得有些心虛，用草薙素子的臉做這種表情真的有些犯規。

“我已經決定了。” 草薙素子卻不為所動，依舊堅持自己的決定，她拿出自己準備的設備，將接口接到露娜的後頸，然後拿著另一端對巴特說，“那麼，我們就開始吧，如果真的出現問題，再將我們送到9課。”

說完就毫不猶豫地將接口接到了自己的後頸接口上。

作者有話要說：　　◎思◎兔◎在◎線◎閱◎讀◎

☆、攻殼機動隊 3

露娜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一波電流傳進了她的大腦，慢慢擴散到她的視覺神經和聽覺係統，然後她可以看見無數的數據流裡混雜似有若無的竊竊私語聲，可惜她還不懂怎麼讀取這些信息。

過了一會兒，草薙素子就退了出來，她張開眼坐起身來一臉複雜的看著露娜，露娜被對方那種說不出來感覺的眼色看的渾身發毛：“怎麼樣？素子姐姐，你看到了什麼？”

千萬彆是什麼都看光了！

“就是，少佐，露娜的大腦裡難道有什麼病毒嗎？”巴特也十分緊張的問道。

“並沒有。”草薙素子遲疑間站了起來，“我看到許多露娜小時候的時候。露娜還真是比起小時候，還真是懂事好多啊！”

露娜聞言一臉的難為情，她迅速捂住自己的眼睛聲音發抖：“難道素子姐姐看到我小時候哄著鄰居小孩子一起拿著啤酒瓶蓋在小陰溝舀水喝了嗎？”

“唔——嘛……”草薙素子帶了些許笑意的應了聲。

“啊啊，素子姐姐真是個笨蛋！露娜的醜事全被看見了！露娜覺得好羞恥！”露娜忽然十分崩潰的衝進了自己的房間，由於她還控製不好力度，甚至把房門撞到碰的一聲巨響，然後等聲音沉寂下來後，半天也不肯出來。

巴特被雷的半天沒有反應，直到看見草薙素子的表情又漸漸化為凝重，這才猶豫的問道：“怎麼樣，少佐？”

“我看見的露娜的記憶的確非常像個正常人，但是，有更多的地方我無法訪問。” 草薙素子輕輕地用指尖點了點數據線，“又不像是攻性防壁或者替身防壁，進去毫無阻攔，但是裡麵隻有光團沒有數據。”

“喂喂，我聽不懂。”巴特不能理解這種體驗。

“我也不能理解。” 草薙素子無奈的歎口氣，“總之可以判斷露娜的確不是單純的程序，更像是一個人，擁有自我意識的人，畢竟靈魂到底怎麼樣還沒有人能斷言。”

“這個樣子的情況下，我懷疑露娜有可能是被秘密研究出來的新式全體義體化的實驗品，畢竟MEGATECH 義體研究所是不能在指令外自行生產A型義體。”

“的確，包括公安9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