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頁(1 / 1)

本就沒有睬我。

一天是這樣,兩天是這樣,一個星期了,還是這樣。

我輕輕地挪動著圓珠筆,假裝沒有看到。

周三下午放學,我和魯小萍正在教室裡寫試卷,月月忽然出現在眼前,笑著看著我,說:“然然,我有事要跟你說。”

“怎麼了?”

“你出來,在這裡說不方便。”月月拉著我的胳膊,示意我到教室外。

我和魯小萍相互望了一眼,就跟著月月走了出去。

走到教室門口,月月忽然轉過臉來看著我,神秘的說:“然然,有人托我給你一樣東西。”

我好奇的看著她,問:“什麼?”

她指了指衣服裡的口袋,笑著看著我,說:“這裡……”

我好奇的伸出手,插到了月月的口袋裡,指尖觸摸到了一個東西,好像是紙質的,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人民幣,欣喜的掏出來,這才發覺,原來,是一封情書。

我們高三的時候手機還沒有普及,學校同樣也禁止手機。所以一旦有了什麼問題,都是紙條,如果有告白,則會寫情書。

抬起頭看著月月,見她笑著看著我,說:“有人讓我給你的。”

其實收到情書並不是一件特彆值得炫耀的事情,關鍵就在於,在這麼緊張的衝刺階段,誰會有這份閒心,給我寫情書呢?

腦海裡迅速的閃出了一個身影,抬起眼朝後門看去,就看到左手抱球的李樹走了進來。

正巧目光觸碰,我尷尬的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紙條,抬腳朝走廊儘頭走去。

李樹給我寫了什麼?他是意識到他的問題了嗎?還是說?我們要和好了?

帶著這種好奇,我小心翼翼的將折紙打開,那時候寫情書流行折成心形,弄了好一會,額頭上都急出汗來了,才將信紙鋪得整齊。

看了兩行之後,我明白了。

寫信的不是李樹,而是另外一個人。一個男生。

我輕輕地咽了咽口水,總覺得這種好事不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一麵是對李樹的失望,另一麵,則是對這個寫信的人有些好奇。

等我回到班級,我才猛然發現,大多數人,都知道我收到情書的事情了。

魯小萍說,我剛走出班級,班長就將這件事告知了李樹,其他同學也聽到了。

原本枯燥的學習環境因為我這封小情書得到了一些樂趣,可是沒人知道,這封信,是出自於誰的手筆。

而我最為在意的,是將近兩周都沒有跟我說話的李樹,對待這件事,是什麼態度。

偷偷的瞥了一眼後座,卻見他側過身看著窗外,手裡麵,還握著那隻玻璃杯。

是月月給她倒的水。

其實他不說我也能看的出來,開學這麼久了,隻要李樹在教室,他們兩人幾乎都是在一起的,至於我,直接就被當成了空氣。如果這種反應我都不懂,那我就是傻子咯!

正巧月月從後門進來,和我的眼神相撞,走過來,神秘兮兮的說:“然然,快點回信哦!”

我尷尬的轉過臉來,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在作業本上跟魯小萍聊天,魯小萍看了那封所謂的情書,建議我回信,回信的理由是,她看不慣李樹這麼多天多我的視而不見。

我一直覺得魯小萍是個比我性格溫順了千百倍的女孩子,沒有想到發起火來,比我還狠,她說的挺對的,李樹那麼乾,典型的是要跟我絕交。

我沒好意思跟魯小萍說我和李樹那一天發生的事情,但是我相信,即使我沒說,魯小萍也能理解我的心思。

當晚,我簡單的回了兩句,將信紙交給了月月。

關於這個給我寫情書的男孩子,我在這裡有必要說一聲,最初的時候,我是懷疑他的眼光的,畢竟,像我這種站起來很難辨彆雌雄的人,很難有男孩子會喜歡,到了後來,我被他字裡行間的真摯給打動了。

這裡的打動不是喜歡,而是真正的,可以當成傾訴的對象。

我不知道那個男孩為什麼會選擇讓月月當這個信使,魯小萍說可能是因為她是班長的緣故。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拿寫信當冷戰,某些人,根本不在意。

作為一個女孩子,自己被這麼對待,我相信任何人,都不可能沒有反應。

開始的時候,我隻是覺得我們之間有問題沒有說清楚,後來我才發現,當一個人想要遠離你時,就是%e5%b1%81大點事情,都是離開的理由。

我的臉皮厚度有限,不想一而再再而三貼上去。

我還會和魯小萍一起去買零食,還是會請教田野數學題目,唯獨不提某人。

半個月之後,我和李樹似乎達成了共識,隻要在某個地點遇到某人,立即轉頭就走。

周三的下午,班主任忽然提議讓大家出去運動運動,壓抑的氣氛得到了舒緩,班級的男生去操場打籃球,女生在操場散步。

田野是班級的體育委員,居然策劃出了一場籃球比賽,讓我們去觀看。

我是不想去的,但是田野平時對我和魯小萍都非常好,兩個人同時勸說之後,我就跟著去了操場。

或許是因為李樹之前就有些名氣,比賽的活動一放出去,連高一高二的學妹都跟了過來,整個籃球場圍城了一個大圈,裡裡外外各一層。

班級是有拉拉隊的,一群女生站在一起,大喊著三年二班加油。

我和魯小萍就沒有跟過去,被田野拉到了另外一邊。陽春三月,冬日的寒冷也退去了半分。硬著微風,我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看到了那件白色球服。

“喂,高子然,待會能幫我個忙嗎?”田野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我的麵前,笑著對我說。

“什麼事呀,直接說嘛!”我拉著魯小萍的手,慌忙的收回眼神。

“一會上場了,你能幫我拿下衣服嗎?”田野指了指身上的外套,說。

“這麼大點事,當然沒有問題了!”我拍拍%e8%83%b8口,直接回應。

“真的,那麻煩你了!”田野急急忙忙的將外套%e8%84%b1掉,朝我的手上一甩,直接朝球場中央奔去。

魯小萍歎了一口氣,看著我,說:“高子然,你慘了。”

我哪裡慘了?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當時我們高中流行一種說法,當一個正在打籃球的男孩子將他的外套交給一個女生,就是在告訴其他人,這個人是他的女朋友。

簡而言之,我拿了田野的外套,就等於是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開什麼國際玩笑?有沒有搞錯?我根本就不知道!難怪剛才田野跑過去的時候會聽到一陣唏噓聲,就因為這個?

其他人的眼光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李樹。

抬起眼睛看著李樹,他的身上並沒有外套。掃了一圈周圍,果然,那件衣服,是在月月手中。

有些事情不能說是巧合,但是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形容。

李樹一米七八,田野一米八三,兩人都是體育健將,上半場很快就結束。

中場休息時,魯小萍提醒我去拿一瓶礦泉水過來,我急急忙忙朝放水的地方奔過去,剛伸出手去那礦泉水瓶,恰巧另外一隻手也伸了過來。

抬起頭一看,竟然是李樹。

→思→兔→在→線→閱→讀→

他的臉上也是一愣,下一秒,又開啟了目中無人模式。

我有些惱火,愣是從他的手裡奪來了那瓶水,跑到魯小萍那裡,遞給了田野。

原本這隻是小事,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下半場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李樹有些不對勁。明明是可以傳球給田野,他愣是沒傳,幾番下來,三班的分數就趕了上來。

我不知道他是針對田野,還是針對我。

李樹太自我,三番兩次下來,讓其他同學都有些不滿。

球賽雖然贏了,但是大家是不歡而散。人潮還沒有散去,他就固執的走開了。

我天真的想,他的行為,會不會跟我有關。

田野為了感謝我和魯小萍的後勤工作,特意邀請我們去吃滾雪球。臨走之前,我偷偷的轉過臉,李樹的身影,卻早已經不見了。

這一晚晚自習,李樹沒有來。

我將我的小心思寫在筆友的信紙上,傾訴這自己的苦惱,一轉眼,四月了。

李樹經常會在課堂上睡覺,老師想要提醒他,用題目來為難他,隻可惜,他都能解答出來,久而久之,老師也就習慣了。

我們在課下交流將來要考的學校,魯小萍說她想上北大中文係,田野說他向上浙大,問道我時,我一陣迷茫。

我也在試圖努力,可是這智商,真的不是吃了核桃就能漲的。

我想,我隻能上本地的大學了。

我知道李樹肯定會在幾所高校裡,可是我注定,跟不上他的步伐。

四月底,二模的考試分數出來了,我的分數線距離本科還差二十多分。再看看排在年級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兩位,我的心中一陣惆悵。

是李樹和胡月月。

我以為我們之間就此完蛋了,卻沒有想到,五月第一個星期的下午,物理老師老毛病又犯了,讓我起來回答問題。

點名啊,自然而然的會點到名字,高子然的名字剛剛從物理老師口中發出時,教室後排忽然一聲響動,轉過臉去,李樹迷迷糊糊的站了起來。

那一聲響聲,是他凳子倒下的聲音。

物理老師嘿嘿一笑,說:“李樹同學,我剛才明明喊得是高子然,你站起來做什麼?你改名字了?”

全班同學聽完,哄堂大笑。

我的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轉過臉看著李樹,他迷迷糊糊的也看向了我,這一秒,我真的很激動。

黑板後麵寫著倒計時,還有二十天就要高考。

我忽然有了一種衝動,這種衝動瞬間衝破大腦,讓我忍不住又給李樹寫了小紙條。

“李樹,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那麼討厭我,但是,今天晚上,你能去五樓跟我談談嗎?”

就在我緊張兮兮中,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