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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半爐香 秦十二 4198 字 3個月前

的意思。”

我道:“那後來呢?”

柘因道:“後來,聽聞妖族與魘族互有來往,妖族遲遲不來犯,左右不過是忌著沉淵與我罷了,他以為沉淵即便回來了,少不得也得睡上幾萬年,到時候早已解決了,沉淵再醒來也是沒什麼法子使的事情。”

說著看了看我:“蒼梧本以為事實圓滿便向沒有再向天族遞書,卻沒想到你改了司幽記憶,將華藍變成了你,蒼梧孤傲向來是瞧不上魘族這種小族的,況且兩族之間的仇比天族也淺不到哪兒去,此番卻與魘族來往想必是多些勝算吧,這種稱之為結盟。”

魘族存著什麼心思昭然若揭,天族如今也的確並沒有什麼可以上戰場撐大場麵的人,隻靠著柘因與沉淵兩人罷了,隻難為了天君在這種時候還能將麵子看的尤其重要,不知他令人將結音石送往榣山之時心裡循著什麼樣的心思。

柘因見我不說話,放下茶杯笑看著我:“這打打殺殺的事情說完了,再說些有意思的事情。”

離垢落下一子輕敲了敲棋盤:“該你了。”柘因撚起一枚黑子循著空隙落下,縱然我不精棋藝也知曉這一招是隨便循了個空隙隨便下的,這個故事大約很有意思,我撐著下巴等他開口。

柘因道:“十萬年前魔族女君昔冉與西王母三女玉卮有過一樁往事,昔冉能文善戰是六界八荒了不得的女戰神,相貌也是六界八荒了不得的美人,魔族明裡暗裡向她傳遞信息想做她夫君的人數不勝數,不光魔族,就連這六界的妖仙魘靈十二族外加走獸海獸,從若水河畔都能排到魔族昔冉的寢宮來回兩圈,在她十二萬歲高齡時當著魔族她的子民麵前說了個驚天消息,自己有磨鏡之癖。”

魔族向來不如天族規矩嚴明,行事也都豪放些,但卻不想豪放到這個地步,我歎了歎,昔冉著實不愧是這六界八荒裡數一數二的人物。

柘因似無意的看了看我,又接著話頭道:“即便魔族豪放,也是沒有豪放到這個地步的,當即魔族的幾位長老將軍連夜跪到了昔冉的殿前,勸女君收回白日說的話,隻當是個玩笑開一開便罷了。”

這麼做倒是正常,也附和長老將軍們的身份,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離垢卻抬手輕敲了敲棋盤,也狀似無意的看了看我:“你講這些八卦做什麼?”

柘因將手中握著的棋子丟進棋盒,歎了口氣:“罷了,九黎你先回去吧。”

我愣了愣,這八卦說的好生的怎的就突然住嘴不說了,我道:“你們夫妻倆好會吊人胃口,若不能說不說便是了,講的一半好生讓人煩悶。”

柘因從袖中掏出一麵小鏡子遞給我道:“這個叫溯心鏡,先前在西王母處串門子,西王母聽聞你大義,托我帶給你的禮物,你且收好切不可讓旁人拿去了。”

我伸手接過鏡子收進袖袋裡,朝柘因道:“八卦留著你們夫妻自個說個痛快。”

九重天闕,金磚鋪地玉石為基,上一回天便由衷的感歎一回真有錢,回頭看一看榣山,堂堂六界尊神卻寒酸的緊,端莊肅穆的陳灰色宮牆,沉紅色的牆瓦,銀鉤鐵劃的匾額倒是極配,我想了想沉淵本就應該住這樣的地方,他那樣清淨從容的尊神,若是住在這金光閃閃的天宮卻要顯得十分格格不入了。

西王母,我曆完上仙劫的時候曾去拜過這位女仙裡頭的尊神,東王公的君後,古書上說,她由混沌道氣中西華至妙之氣凝聚而成,是女仙之首,又為先天陰氣所化,也便是一切陰物的主宰,所以這六界內外十方的女子得道登仙者,以及所有陰屬之物,都須得拜一拜她老人家,木公生於碧海之上,蒼靈之墟,以生陽和之氣,理於東方,號曰王公焉,這十方世界中的男子若修了仙,必也得先去拜一拜東王公,才算的真正修成了仙。

我修成上仙並未見著她老人家真容,我想是尊神身份尊貴,卻不是我們一介小仙可以見著的,所以在殿裡簾子外頭拜了三拜便回了榣山。

後來我聽聞拜過西王母的那些凡塵裡白日飛升的仙女都在天上有了些職位,循的是自己飛升前得的道,譬如琴撫的好便去做了司樂,舞跳得好的便去做了司舞,隻我回了榣山,我想了想,大約是我本就承的天族沉淵的道,所以還回的榣山罷。

回山時正遇上沉淵出門,我下了雲與他打招呼,他立在山門口看了看我:“去哪兒了?”

我自然不能告訴他我是去問蘇君塵被魘族尋仇背後有什麼問題,便打了個哈哈道:“我去找離垢聊一聊天,這夫妻倆成了%e4%ba%b2越發的討人嫌。”

我看著他胳膊上搭的一個披風問道:“你要出去麼?”

沉淵順著我眼神看了看手中披風:“先前要出去。”

一道與沉淵回了清江院,說了會話天色漸漸暗了,醒來時身上蓋著條毯子,沉淵早已離開清江院,我伸手從袖子裡掏出溯心鏡左右瞧了瞧,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十分樸素的一麵鏡子,背後嵌了顆血紅的珠子,並不如傳聞一般仙力濃布,仔細看鏡中似乎並不止我一人的臉,緩緩疊出另一人的臉。

再醒來時早已不再榣山,昏昏沉沉醒來時模糊看著身邊坐了位小仙娥正支著頭靠在桌邊打瞌睡,我輕咳了聲,喉嚨卻像是撕裂一般透著股血腥味,真真疼。

小仙娥猛然驚醒轉頭看著我,目露喜色大聲朝外頭道:“三公主醒了。”

她才叫了聲,片刻便見左右十二個仙娥排隊立在屋裡,中間留了條道兒,想必是留著主子走的。果不其然端莊肅穆樣貌極美的女子匆忙走到我床前,堪堪便要落下兩滴清淚,顫唞著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我的兒。”

我的乖乖,我不過睡了一覺醒來便有這樣美貌的娘%e4%ba%b2,著實有些可怕了些,我閉著眼睛理了理,又理了理,始終沒有理清。

她道:“苦了你了,往後莫要再離開娘%e4%ba%b2了。”我越過她左右看了看房裡,極其規整的四個書架規整的擺在四角,後牆一個苦楝書桌上規整的擺著熟宣,前頭筆架上晾了好些紫毫筆。

我腦中一懵,這不是我的清江院,但床上躺的這個人確然是我,我冷靜下來想了想,我之前是握著那個鏡子看了許久…..是了,隱約記得從前沉淵講學時,曾說過的一回,法術高深的人可在一件法器中布出一個空間,我從前上課從不認真聽課,從來看的都是沉淵那張從容淡漠的臉,即便不是想著怎麼得到他也都是想著下課去揭哪個殿裡的瓦。

空間這個事情還是他將我從幾位師兄裡頭單單拎出來解釋一下這個空間的意思,我上課不聽他講自然不知道這個空間是個什麼空間,也不知他講的空間與旁的空間有什麼不同,自然被罰抄了幾遍釋典。

大師兄是極疼我的,見我被罰好心來提醒我,這個空間指的是修為高深的神做出一個一個虛幻的世界,裡頭有什麼人取決於造這個空間的人想傳達的事情,溯心鏡,想來便是溯本歸源的意思罷,修為高深的神許多,但高到能做出這個空間的卻不多,六界之中左右不過西王母夫妻倆並著沉淵罷了,即便現任天君也沒這個本事。

沉淵定然不會閒的來做出這個空間來困住我,柘因交給我這個鏡子時說是西王母欣賞我大義,贈與我的一件尋常物什,如此看來,並不是什麼尋常物什,確然我也沒有聽過能有什麼能將人帶到另一個空間的尋常物什。

作者有話要說:

☆、西王母三女,齡九萬,劫上神,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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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空間卻不是簡簡單單能輕易做出來的,做這個空間的人要耗費極大的修為,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輕則傷重,重則要睡上幾萬年,是個極其冒險的事情,定然不是閒著無事做出個空間玩一玩的事情。

我細細打量著眼前抹了有一會眼淚的女子,樣貌極美,尤其一雙眼像是含了寒黛般,飽滿的%e5%94%87有些顫唞,口中細細叫了聲:“玉卮。”

我像是被雷擊中了般,誠然天雷我也受過一回,如今像是又受了一回,我腦子有些懵,玉卮我曾在天族古書上見過一回,並不像尋常仙神一般慢慢寫上幾張紙的豐功偉績,再不然也要寫上曆劫艱辛,隻這位玉卮公主隻有一句話,西王母三女,齡九萬,劫上神。

大概意思就是說玉卮公主是西王母與東王公的第三個女兒,九萬歲曆上神劫的時候倒黴死了,若是這樣尋常倒也沒什麼好寫的。

眼前女子動情動眼淚的叫我的兒玉卮,想來她便是西王母沒錯的,但我確然不是玉卮公主,一絲不錯的。

西王母又抹了一會眼淚吩咐先前打瞌睡的小仙娥絮巫好生照顧我,若是出了什麼岔子拿她是問,著實疼女兒進了心坎裡。

我閉著眼又睡了會,這麻煩是也不急在一時半會,莫名的身上又帶了一身傷,著實平白又扯了些罪遭。

醒來時,絮巫正巧端了盆水進來,見我醒了恭敬的向我行禮道:“三公主。”

這個空間還不知做了出來用來做什麼,想來西王母思念女兒思念得緊,正巧我這個性子與她女兒有幾分相似,將我拉來這個幻鏡裡頭借一借的解一解她的思女之苦,著實可憐的母%e4%ba%b2,我且順著做幾日她的女兒與她解一解,算作是行好事積福報。

隻我來了這個環境卻不知我是人來,還是魂魄來,沉淵是不是知曉我在這個幻境裡頭,我覺得有一些惆悵。

我想我得儘快出了這個幻鏡,偏偏這時候嗓子壞了發不出聲音,隻看著絮巫端著水盆,仔仔細細給我擦了手,仔仔細細擦了臉,將水盆端出去片刻又端了碗粥進來,一小勺一小勺的喂進我嘴裡,入口割心似得疼,喂進去的一勺粥倒有半勺沒咽下去,絮巫忙的拽來帕子給我擦了嘴,跪在我床前搗米似得磕頭:“三公主恕罪,奴婢該死。”

我敲了敲床沿,她慢慢抬頭看著我,眼裡滿滿的恐懼,雙手攥緊垂在手邊的裙擺,想來十分怕我,我朝她微微笑了下,卻見她瑟縮的更嚴重,肩膀都微微發抖,我朝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出去罷,想來這個三公主平時定是十分嚴苛的人,才將自己的奴婢嚇成這樣。

我看著帳頂細細想著關於先前柘因說的魔族女君昔冉與西王母三女玉卮的一樁往事,忙拽了鏡子來一照,我的娘,我一顆卻塵心生生咯噔一下,手中銅鏡掉在床下,這張臉並不是我自己臉。

我雖一直不大重視美貌這個東西,但也少不得聽仙界的小仙娥們說一說我與沉淵的八卦,說我是用美色引誘沉淵,實則沉淵並不是真的喜歡我,隻是喜歡我長得好罷了,我聽聞這些話的時候,覺得他們能認同我的長得好也實屬不易,便沒有站出來糾正他們沉淵喜歡的其實是我的內在。

我將鏡子撈起來,緊緊握了握深吸一口氣又看了看鏡中人模樣,雪白的小臉,天上的仙女仙山上的神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