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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半爐香 秦十二 4284 字 3個月前

說完便被蒼梧從後頸猛然一掌,我暈倒前隱約聽見蒼梧抱著我連著說了幾聲對不起。

醒來時,是在我的化清殿裡,我直起身從床上坐起來,左眼角泛著天火灼燒一般的疼,我伸手摸了摸眼角卻並未有傷口,渾身上下的骨頭像是被生生打碎了又重造了一般,齊全的將疼酸癢熱等眾多感覺齊聚在一身上,我這個人好歹著實能忍,咬咬牙下了床,雙%e8%85%bf卻使不上力一般摔到床下,大約是動靜太大了,驚動了在窗外拔草的桑絡,她抬起頭朝裡看見我坐在床下,忙丟了手中的半把草從窗戶跳進來,把我扶起來坐到床上,轉身給我倒了杯水。

我道:“我怎麼了?”開口極其嘶啞的聲音將我生生嚇了一跳,我又開口道:“桑......”果真是我自己的聲音,喉嚨像是被劍劃過一道道口子一樣破碎嘶啞。

桑絡沒有接話,轉身出了門,回來時端著一碗漆黑的藥放到我麵前,我道:“我怎麼了。”

桑絡隻低著頭將藥碗往我麵前又遞了遞,我伸手端過藥碗猛然想起我暈倒之前蒼梧連著說的對不起。

我將藥碗猛然摔到牆角,厲聲問:“蒼梧呢。”

桑絡走到牆角默默收拾我打碎的藥碗,我扶著牆走出化清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頭上,我扶著牆的手漸漸使不上力,靠著牆大口大口的呼吸,頭發早已濕透。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來一個小劇場,可萌了~\(≧▽≦)/~啦啦啦

☆、蒼梧,我終於不欠你的

我站在他宮門前,從來不覺得日頭也有這樣灼人的時候,汗順著額角一滴滴流到臉上,我反手擦了擦汗,裡裡外外找了整個扶搖山。

沒有人告訴我蒼梧去了哪,我覺得我暈倒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不少事,不禁有些感歎,這許多好戲都發生在我暈倒的時候,禁斷再次發作時,我不知道。

蒼梧失蹤,我不知道。就連我現在的重傷我都不知道。好在蒼梧還有個夫人,我拐進符鄰的院子裡,還未開門便聽裡頭道:“王,你早該這樣做。”

我摒了呼吸站在門外,符鄰又道:“那個九黎始終是害死長公主的人,你娶了她她本該以妖族為重,三番兩次私自離山,將我妖族威嚴置於何處。”

符鄰著實得我心,在她這裡永遠能聽到實話,我不需要拐彎抹角,她也不屑奉承我。

蒼梧始終沒有接話,符鄰猛然道:“好在她還是有些價值的,從前我不懂為何王一直護她如珍寶,任她妄為,如今看來確然是極其有價值的,若是你得了這幾十萬年的妖力,任他天族如何,我們也是不怕的。”

我扶著門的手猛然一頓,蒼梧娶我是為了這幾十萬年的妖力,若是將我誆進幽冥場的事是他指使的,那麼一切便顯得合情合理。

我剛從幽冥場裡出來時和師父回了榣山,便沒細思這件事有何不妥,現在看來符鄰有何有如此大的本事將我送進幽冥場。

我回來時蒼梧跪在靈台牌位前,和打暈我時的對不起,我覺得這一切都這樣的合情合理。

我不覺得蒼梧這麼對我是多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天族和妖族幾十萬年的對立絕不是一紙契約便能休戰的,兩族定然各懷心思,蒼梧利用我將他祖先的封印解開,天君這個人的心思更好猜,若我能止住兩族戰事最好,不能也能用這紙契約和這段姻緣與妖族再議,本著以和為貴的怕事心理,這任天君的心思不難猜測。

蘿芙月的死雖說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說到底還是沉淵殺了她,我該給妖族一個交代,我雖不覺得我沒有喜歡上蒼梧是欠了他,但總有些歉疚,蒼梧用這樣的方式從我這裡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我們兩不相欠。

我轉身走到拐角扶著牆坐著,握著手腕的鐲子低聲念了串咒,靠在牆角看著九重天宮上鋪散的雲層,細致得像那日若水戰場上沉淵贈我的那件絨羽鬥篷上細細的繡花。

我將手置於眉頭上搭了個簷子擋了擋刺眼的日頭,身旁一道陰影猛然出現,擋住些光,我抬頭看了看,撐著地使了使力卻沒有站起身,我笑了笑:“師兄,扶我起來。”

長澤伸手握著我胳膊將我右手搭在他肩膀上,腳底化了朵雲,我道:“師兄,我們去哪兒?”

他沒有接話,也沒有看我,隻緊緊皺著眉看著前方,像是分神說了句話就會從雲頭上掉下去似得。

我道:“師兄你送我去離垢那兒吧。”我頓了頓道:“要是回了榣山,他們勢必要擔心,我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好的了,我.......”

我覺得身體裡的修為正在逐漸流失,氣息也越來越短,一句話幾乎要一字一字說。我這個人不怕死,從前我唯一怕的便是沉淵不愛我,但是後來沉淵真的沒有愛上我,我覺得這世界上再沒什麼可怕的,我也沒什麼牽掛的事情,我嫁人的原因便是牽掛沉淵,現在他活的和從前並無什麼區彆,我再沒什麼好牽掛的,細細想起來我覺得我已經放下了沉淵,也時時在洗腦自己真的其實放下了,洗腦的久了我也以為我真的放下了,現在看來我並沒有真的放下,但我就快死了,放不放下都不重要了,我在心裡歎了口氣,道:“你帶我回榣山腳下的那座房子吧。”

長澤冷不丁開口道:“你不會有事。”

長澤這個人從來不會安慰人,說出口的話能多簡短絕不會浪費多一個字,惜字如金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好像少說幾句話就能多些金子出來一樣,我試過,沒有多出來。

如今三萬年過去了,當年的那個房子早已不在,整潔乾淨的三間茅草房前兩個孩子坐在石上做遊戲,一對年輕夫妻坐在花架下,偶有清風吹動紫色的花絮擾到女子臉上,男人輕手將花絮擺到一旁,伸手摘了朵花,彆在妻子的耳旁,女子臉色微紅靠在男子的肩膀上,臉上泛著輕柔的笑意,朝兩個孩子招招手。

長澤扶著我站在當年%e4%ba%b2手種下的柳樹下,柳樹在我身後沉沉開了口:“神君有禮。”原來當年的柳樹早已修成了人形,我轉身看著這棵老柳樹。

他沒有化出人形,隻道:“我一直盼著能再見你一眼,如今你終於回來了,我總算能等到你回來。”

說完一滴眼淚順著樹乾流下來,我有些楞:“你這是.......”

他歎了口氣道:“當年你救活了我,而你埋下的那壇酒卻助我修成人形,可卻再未能見你回來看一眼,我就快死了,還能見你一眼,足夠了。”

當年我是埋了一壇酒在柳樹下,就在我剛進榣山不久,離垢送來的兩壇酒,柘因到處找女神的酒,我覺得放在榣山不放心便偷偷埋了一壇在這柳樹下,待有空時回來取出來,卻不想這一忘便忘了這許久。

我道:“那壇酒若是對你有這麼大用處,不枉我將它埋在這裡。”

老柳樹道:“我就快要死了,身上這幾萬年的修為,於你雖沒什麼大用處,卻也能助你三分。”

我道:“不要........”

老柳樹的修為儘數灌進我體內,雖他這三萬年的修為隻頂的上一萬年,但他本為樹靈,極清的修為對我的傷有極大的好處。

老柳樹的軀乾逐漸乾裂,片刻便隱隱泛著沉綠色的光,消失於這六界天地。我握著樹乾的手逐漸隻握得住一抹虛空,我伸出的手頓在半空,慢慢收回手來。

長澤道:“他已到大限,不是因為你。”

我反手揮開他的手:“若是帶著這些修為,他或許還能有一絲生機,可現在......一死如飛沫。”

長澤扶著我時勉強能站著,現在我手鬆開猛然摔到地上,長澤低頭看著我,語氣溫和:“生死皆如塵土飛沫,若死時沒有遺憾,能不能轉生又有什麼關係。”長澤從前從未這樣溫和的對我說話,就連他跟我表白心跡時,也不曾。

我覺得凡界的那個劫的效應著實很好,若我能順利過了上神劫,定也去凡界曆一回劫,看這三清塵世究竟是否如佛祖所言處處淨土處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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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君塵倚在門框上輕念叨了句:“流淵。”手中握著的素骨竹扇抵在下巴上,輕笑了笑:“許久不見。”

流淵,上古掌樂大神沉淵的大徒弟,初進榣山時,三百歲。

時日須臾飛逝,算起來已有七萬年,五萬年時,東海水君托人向沉淵遞了諫,請將自己的侄子蘇君塵送到榣山來和沉淵學法術。

雖說一表三千裡,但這位水君卻將這個侄子疼進了心坎裡,因水君的這幾萬年來陸陸續續生了七個姑娘並無一個男丁將於東海,蘇君塵長久長在水君宮裡,越長越得水君歡心,便動了將來讓他娶自己一個女兒繼承水君之位,算是做了儲君來養。

流淵奉命去東海接蘇君塵,東海水君在大門口擺了兩條極闊的陣仗迎接,卻未見蘇君塵的身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蘇君塵站在水晶宮側簾後頭仔細盯著流淵看了許久,伸手用扇骨撩開簾子走到流淵身旁,極輕的靠在他耳邊道:“大師兄,往後還請多多照顧。”

流淵極輕的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朝後退了兩步,拱手道:“那是自然,師弟。”

沉淵幾十萬歲的高齡,卻隻收過這麼一個徒弟,榣山平時便隻由他和或昀打理。

蘇君塵拎著壺酒,伸手敲了敲流淵的門。

片刻,流淵打開門,抬頭看了看蘇君塵,低頭看了看自己,猛然砰地一聲關上門。

許久,才打開門,平靜的道了句:“進來吧。”

蘇君塵伸手摸了摸鼻子,輕聲道:“來得正是時候。”流淵走在前頭的身影聞言僵了一僵。

平日裡,流淵掌管榣山的大小事務,言行一絲不苟,神色一絲不苟,就連穿衣也一絲不苟。方才,右手輕揉著眼,半睜的雙目微紅,雪白的內衫微敞,露出弧形美好的鎖骨。

蘇君塵%e8%88%94了%e8%88%94%e5%94%87,抬腳跟在後頭邁進屋裡,伸手倒了杯酒,握著酒杯朝流淵道:“大師兄,請。”

流淵接過酒杯,一仰而儘。

蘇君塵坐在桌邊,手指輕敲著桌麵,道:“師兄,你方才真美。”

流淵一口酒猛然嗆進喉嚨,放下杯子捂著嘴咳嗽。

蘇君塵伸手倒了杯酒,兀自飲儘,又道:“小黎子平日從柘因那裡搜刮來的書本子裡說,臉色潮紅,睡眼迷蒙都是情竇初開的表現。”

流淵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未完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大家將就看一看,哎嘿嘿【大師兄這種嚴肅正經一絲不苟受其實可萌了】

☆、斷絕關係

但我現在也即將麵臨生死之劫,卻還想什麼上神劫,著實可笑。

我坐在地上雙手環膝,老柳樹死時含笑將修為儘數贈我,我卻要辜負他好意,在麵臨生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