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1 / 1)

(仙俠)半爐香 秦十二 4219 字 3個月前

和繡擺,收緊的袖口用細窄的緞帶仔細紮起來,隱約也能看出衣裳做工也是極精細的,我起身走向他,他轉頭對我道:“我叫或勻,是長玨宮總管,往後若有事吩咐可遣白墜來告知我。”

聲音一如人一樣低沉深幽,不如沉淵清冷也不如扶欒清亮,獨有一種尤其懾人的感覺。

我退了一步:“總管請進”

白墜接過話對或勻行俯著身子了一禮:“大人請進。”

或勻甚平靜的道了句不打擾,又交代了一些白墜好生照顧我之類的話,轉身不帶走一片樹葉的離開了清江院。

晚飯時候和白墜一塊進了飯堂,裡頭大約都是我的一些師兄以及一些山上的宮娥仙童,並沒有師父的身影。

白墜盛了碗飯放到我麵前,我伸手接過碗問白墜怎麼不見師父來吃飯,白墜一邊遞了筷子過來一邊道:“修為高的神仙有時候就不用經常吃飯,我還沒有見過君上來吃飯,像君上的弟子也不是常來,隻有像我們這樣修為還不夠的才會常常餓。”

修為高深原來還有這好處,我更堅定不要修成什麼太高深的神仙,平生無甚愛好隻愛處處搜羅些吃食,以前我認識的凡界的朋友就經常給我很多好吃的東西。

千碧也時常研發出新菜色便獻寶似地讓我嘗嘗,我每次誇她做的好吃她便能開心許久,如今她為了另一樣寶貝甚至殺我,想到千碧心裡難免有些傷懷,低頭扒了一口飯,我想師父不吃飯不僅是因為不用吃飯,大約還有些彆的原因,這個不曉得誰做的飯著實難以下咽了點,難怪他不吃。

我勉強吃了點便將碗放到一邊,想到我今天摘的花:“白墜,我今天摘的那個叫什麼花,掛在滿屋子淡青色的擺設上倒顯得十分合適,尤其合適掛在帳上,若是枯了就再摘些掛起來。”

白墜倒吸一口冷氣,一臉驚異的看著我,我有些怕她會嗆著稍稍斟酌道:“是不是很珍惜的花?”

白墜倒了兩杯水,自己喝了一口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是君上從凡界帶過來的,唔,大約是叫做淩霄花,我們榣山上沒有這種花,以前服侍君上的一個姐姐聽聞清江院那處的淩霄好看就私自摘了放在君上房間裡的花瓶裡,君上回來看見花將她攆了下山去,雖說君上後來沒有遷怒任何人,但後來再沒人靠近過清江院。”

我點點頭,既是凡界的花何以如此珍惜,我對著白墜勾勾指頭,白墜靠頭過來我小聲在她耳邊道說到:“那師父他是不是喜歡什麼凡界的姑娘未得手,以至現在睹物思人。”

白墜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我來的那時已十分繁茂了,極盛之時整個清江院裡頭都是淩霄的香味,隻是極盛之後這些花卻日漸消弱,開的花也逐漸少了。”

我思忖過幾日和師父商量請他允我自己在清江院做飯,這個飯做的著實難吃了些,邊想著總覺得有人看著我,一轉頭看見靠右窗子的一桌坐著三個人,兩個人看珍禽異獸一般看著我,雖說我是個海獸但也不算珍稀物種,我推推白墜空出的右手:“那邊坐著的三個人是誰?”

白墜看了一眼說:“左邊那個藍衣裳素扇子的是君上的二徒弟叫蘇君塵,是東海水君的侄子,性子溫和風趣,和我們說話最多的就是他,旁邊的是大師兄叫流淵,為人沉穩內斂,君上出門時宮裡事務都是交予他的,對麵黑色衣衫的是三師兄長澤,比較冷漠刻板,劍術修為很高,一般很少和人相處,但和大師兄二師兄的關係卻極好。是我們私下常說最不可能湊到一塊的三個人。”

我端著杯子喝了口茶,準備一會回清江院繼續睡覺,三位師兄走過來,最先開口的是大師兄,一如白墜所述一般沉穩,語調十分沉穩,態度十分沉穩,內容也顯得十分沉穩:“九黎師妹,我是你大師兄,我叫流淵,倘若師尊出門,有事可以可以遣人告訴我,另外師父交代我們要監督你學習,若是有不懂的隨時可以問我們。”

聽著這位師兄的話頭是個和善的師兄,我謙遜道:“還請大師兄不要嫌棄我天資愚笨才好。”

旁邊這位樣貌俊俏眉目有三分風流公子的紈絝勁兒的二師兄,一手揮著扇子抵住我肩頭上下打量我道:“小黎子你可是師尊這麼些年來收的第二位女徒弟,給我看看哪裡不一樣,莫不是實則你是男兒身,隻是長得略女氣了些?”

作者有話要說:

☆、鬥蟋蟀、抓現行

我道“二師兄長得如此秀美莫不是女兒身,隻是為接近三師兄才如此?”

二師兄臉半掩在扇子隻留一雙細長眼尾微微上挑的眉目看著我,半天才軟軟靠向三師兄掐著嗓子道:“澤澤你看~她欺負人家。”

三師兄語氣未有一絲波瀾,對於二師兄大約習以為常的調笑視而不見,冷聲道“長澤”

白墜說這三個人的關係是山上師兄弟裡頭最為要好的,我想想做朋友就得要這樣迥異的性格罷。

我點點頭:“麻煩三位師兄了,我以前在海子裡可能不曉得什麼規矩,往後給師兄們添麻煩還請不要見怪。”

這幾句話我覺得我說的比較謙遜低調,連我自己都覺得十分嚴肅挑不出刺還能讓人對我有個十分的好印象,可是三個人笑的十分開心,第一個是我第一個認識的白墜,白墜掩著嘴吃吃的笑道:“這兒沒什麼甚刻薄的規矩來束縛人的,大可放心吧。”

第二個是大師兄:“師妹你從前受了苦,在這兒安心住著,安心跟著我們一起潛心修行,以後曆了劫修個仙身不是難事。”

其實我在海子裡頭也並未受過什麼苦,我也不覺得比旁人可憐,個人自有個人福罷了,隻是這個大師兄實在有心句句說話都能戳旁人的心窩子裡頭,令人感動。

三個人裡笑的最討打的是二師兄:“沒事師妹,倘若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告訴三師兄,他定會給你討回公道。”

話末了眼睛抽筋一般朝著三師兄眨了眨,三師兄的反應我十分喜歡,對著二師兄豁出老命冒著抽筋之險拋出的媚眼冷著一張臉冷著回了幾個字:“你眼睛抽筋?”

這種反應不僅我喜歡,大師兄和白墜也十分喜歡,但二師兄顯然不大喜歡,二師兄素扇掩住半張臉,作出一副雨後梨花半摧殘的模樣:“小師妹將來修了仙身可要護我周全,不然遲早你三師兄要因為愛我不得而殺我滅口。”

三師兄轉身前走了兩步轉身對二師兄嚴肅認真的道了聲:“神經病”

二師兄梨花半摧殘的一張臉霎時如摧殘千百遍的模樣:“你才是神經病。”

大師兄輕咳了一聲道:“好了,我們也回去了,師妹早點回去休息,明日我們去教你妙靈禪入門,根基修穩才好。”

或勻差人叫白墜過去是說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便讓我一人回清江院,我想反正總要迷路的,便順著路一頭往前走,路上看見草叢裡有幾隻蟋蟀,覺得分外激動。

以前跑來榣山上玩兒的時候遇到阿衡放牛,他很會抓蟋蟀,我給他在樹上摘果子,他便教過我鬥蟋蟀,自從婆婆去後再沒見過他,聽聞凡界的人壽命一般很短,不像仙妖一般長久卻也孤獨寂寞,想來他早已垂暮又或者早已輪回一道了吧,慢慢的時日長久我也逐漸忘記了那孩子的長相卻還記得鬥蟋蟀這件事,總算不負年輕過一回,我撩起袖子躡手躡腳去抓這幾隻蟋蟀,身後一個好奇的聲音傳來“你在乾什麼?”

我嚇一跳差點摔到牆根,我扶著牆角慢慢轉頭,樣貌生的清秀稚嫩,大約是哪個師弟,我問道:“你是誰?”

他彎腰前傾看著我摔在牆根,向我身後看了看道:“我叫風曲,我從前沒見過你,你應該就是九黎吧,你應該叫我小師兄。”

我上下看了看他,若不是我長得老了便是這裡的人夥食好不顯老,很明顯方才吃的飯並不是屬於後一條,他這小樣讓我叫師兄著實有些難以開口並損我威嚴。

我起身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小朋友,你還這麼年輕,叫你師兄太顯老了,所以你還是叫我師姐吧。”

他一臉正色嚴肅道:“不行,師兄們說那個是輩分,我是你師兄。”

一番話說的正經又正經,頗有師父的端莊嚴肅,我屈%e8%85%bf蹲在地上“你剛才嚇跑了我的蟋蟀,你得想辦法還我。”

這個小師兄還是有些本事的,抬手捏了個訣草叢裡便跳出幾隻蟋蟀,又在掌中化出一個罐子將蟋蟀收於罐中,我蹲下`身看著罐中的蟋蟀有些懷念那個教我玩蟋蟀的凡界孩子,我抬頭看著風曲:“你會不會鬥蟋蟀?”

風曲撓撓頭頭頗顯孩子氣“不會。”

我順手拔了根草逗弄罐裡的蟋蟀一邊與他道“你蹲下來我教你。”┆┆思┆┆兔┆┆網┆┆

風曲麵對著我蹲下來,我讓他挑一隻和我的那一隻相鬥,贏得那個人要叫師姐或者師兄,不得反悔。

風曲倒是個直性子,聽聞這麼說一口答應,起初他的蟋蟀勢頭頗猛,看得他跟著蟋蟀一塊翹著尾巴般驕傲,逐漸他的那隻蟋蟀慢慢有些不敵,他臉色變得有些驚慌,我覺得風曲比蟋蟀有趣得多,看來這段時間除了三位師兄的嚴格教導監督外我還是可以有樂趣的,真是蒼天保佑。

“小師弟,叫我師姐,我贏了。”

我起身拍拍裙子上的泥看著風曲道“願賭服輸喲。”

風曲有些難以啟齒,百般不願的看著我,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實沒什麼丟人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敢作敢當,尤其你還是個男人就更應該敢作敢當,況且你本來就沒我大,叫我一句師姐沒什麼的,聽話啊。”

風曲看向我身後,有些慌亂“師….師。”

我將手中的草葉丟到一邊摸摸他的頭道:“沒什麼害臊的,快叫吧。”

風曲向後退一步甚是驚恐恭敬的道:“師尊。”

我連忙轉身行禮“師……師父”空出一隻腳將蟋蟀罐子往裡踢了踢。

師父顯然不吃這一套,“風曲,你先下去吧,往後不許陪著師妹胡鬨。”

風曲看看我又看看師父:“是,師尊。”

“明明是師姐。”我剛剛才贏了風曲做師姐,師父一句話就給我又降下了輩分。

他掃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罐子說“你說什麼?”

我低頭認錯“我錯了”

師父嗯了一聲又道:“自我認知還算不錯,說說錯在哪兒了”

我壯了壯膽子試探說:“我不該帶著小師弟,哦不小師兄一起玩兒蟋蟀。”

師父的眉目極好看,不似二師兄的隨和陰柔,也不似三師兄的冷峻,自有一股沉靜溫和的氣質,我總是不大能分得清師父的怒意發生在哪個點子上,他走在前頭聲調極平靜:“還有呢?”

我低頭磨著鞋尖 “還有不該被您發現。”

師父輕笑了一聲,繼而淡淡道:“認錯意識很明確,一會來書齋找我。”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