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如果有了其他的私情,你知道什麼刑罰嗎?”
夏翌辰搖搖頭。
“我們華胥認為這樣的人不貞,所以要趕緊趕出這片神聖的土地,連屍骨都不能留在這裡,所以,火刑!骨灰要撒在西海!”浠寧解釋道。
對於向來信奉入土為安的大乾人來說,火刑和挫骨揚灰,比淩遲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可是,”夏翌辰為自己辯駁,“你知道我去暢春閣不是為了——”
“我知道,”浠寧語氣輕鬆,“所以後來再見到你,沒有揍你。對了,我還討厭酗酒的人!”
夏翌辰歎息地閉上桃花眼,恨不得咬自己一口——他怎麼儘犯浠寧的禁忌呢!
浠寧繼續說:“喝酒呀,不是什麼好事,醉酒誤事,而且喜歡用酒精麻痹自己的人,是懦夫孬種。有問題就想著怎麼解決呀!解決不了,隻要自己儘力了,就坦然麵對,輸不起的人,也贏不起!”
“我戒了,”夏翌辰連忙插嘴,“我半年前就戒酒了!還有,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去青樓了,我向你們的神母發誓!”
浠寧隻覺得好笑,她已經吃完東西,微微點頭:“戒了?嗯,相信長公主一定會很高興的!”然後便不再言語。
夏翌辰對她顯然是故意的遲鈍啼笑皆非,卻又無可奈何。
浠寧拍拍手,拿起那套洗的水紅色衣衫,對夏翌辰揮了揮手:“我去那塊石頭後麵換衣服,你幫我守著。”
意思十分明顯。
夏翌辰向反方向大走幾步,背過身去,聲音有些不自在:“我幫你看著。”
浠寧拿起衣服躲到石頭後麵,將身上還沾著泥沙的鹹菜華服解開,換上了樸素的著裝,又將頭發隨意理了一下,用頭巾盤在腦後。接著,她進了空間。
空間裡,堆了不少好東西,從黃金到碎銀,再從毒藥到解藥,甚至有她從華胥玉清宮搬來的一排排書冊。
她挑了幾種毒藥和幾種常用藥,再拿了些碎銀子藏在身上,才走出空間。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過遇到急事還得靠自己。
“我換好了。”浠寧站在水桶邊,通過裡麵的倒影打量一番自己——明麗嬌美的五官都被泥沙汙垢遮住了,又黑又黃,也看不出什麼輪廓。
這才是難民該有的樣子嘛!
夏翌辰微微轉頭,隻見一位落難民婦站在水桶邊,但注視著她清澈的雙眸,他隻覺得十分舒心好看。
浠寧有些難以置信地在他眼前揮舞手指:“你看什麼看呆了呀,還是說你有某種特殊癖好,愛醜不愛美?”否則當初京華美人無數,怎麼單單看上她了?
夏翌辰桃花眼染上笑意,拿上自己那套靛藍色的粗布衣衫,也是河水泡過的鹹菜樣子,語調輕快:“愛你不論美醜。”
浠寧暗暗搖頭——哄女人不打腹稿!
等到夏翌辰換完衣服,浠寧拿著他頭上摘下的玉冠:“衣服成了鹹菜,這個倒完好的很,可見絲帛不可靠,石頭才亙古不變。丟了有些可惜,留著又不缺那個錢,真是為難!”
“一塊石頭你也糾結這麼久?”夏翌辰覺得好笑,用頭巾豎起墨發,“我隻擔心會暴露我們行蹤。”
浠寧頷首:“有道理,你等著,我把我們換下的東西都藏起來!”
“為何要藏起來,扔進河裡不好嗎?”夏翌辰不解。
“那他們不以為我們都死了?不行不行,我怕他們受不了!”浠寧堅決反對。
於是,那些東西被浠寧藏到一個石頭後麵,又用另一塊石頭壓住,以防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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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219 偽裝
八月初四,集日。
鎮裡的集市卻不太熱鬨。
浠寧發覺了這裡的怪異,扭頭對夏翌辰道:“我去打聽一下,你等等我。”
言罷就到了旁邊一個賣果子老伯那裡。
“老伯,今天這麼這樣冷清呀?”浠寧挑了幾個果子。
老伯無奈地歎息:“今天你這是第一筆買賣!哎,好幾條村子都遭了災,我們鎮如今三麵都是汪洋,另外一麵是山,出都出不去喲!哪有人來做買賣?”
浠寧愕然:“所以,短時間內,鎮裡的人都出不去了?”
老伯搖頭:“怎麼可能出的去,也就鳥能飛出去!”
浠寧有些悵然地付了銀子,還不忘砍價。
“先吃果子吧,”浠寧遞了一個果子給夏翌辰,站到街角,“這地方已經成孤島了,我們恐怕至少待上好幾天才出的去。血盟在這鬼地方有分舵之類的嗎?”
夏翌辰拿著果子,疑惑地掂量了幾下:“你哪來的銀子?”貴為世子,他出門不帶錢已經成了習慣。
浠寧覺得好笑:“你還怕我是偷的不成?我不像你一直含著金湯匙,出門在外,備用錢必須有!喏,這個給你當零花!”說著從身上掏出一錠碎銀子,交給夏翌辰。
夏翌辰無奈地搖頭,卻又帶了幾分促狹的愉悅:“我家浠寧是個寶!”
“少貧嘴,”浠寧啃著果子,“血盟在這到底有沒有人?”
“沒有,這鎮不是大地方,所以,我們估計先要等洪水退去,道路通了,才能有下一步打算。”夏翌辰認真地說。
“那就先找房子住吧,隻要有住的地方,剩下的一切容易。不過。這裡全被封鎖了,會不會吃的喝的到時候漲到天價也買不到?”浠寧不由擔憂起來。
夏翌辰思索了片刻:“看會不會開倉,就算開倉買賣——浠寧,你身上帶了多少銀子?”
“噓。”浠寧伸出食指在自己%e5%94%87上比劃了一下,“你叫我真名,萬一被墨玄的人發現了怎麼辦?”
夏翌辰笑得像隻狐狸:“也對,阿寧,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浠寧咬著牙拍額頭——你再怎樣也不需要這麼肉麻吧!
“錢多的是,金子銀子銀票,統統都有,正常花足夠你半輩子,怎麼了?”笑話,她當初可是大乾第一藥商。一半身家都帶去了西海,如今雖然用掉了不少,但剩下的也不是小數目。
“你怎麼會帶那麼多錢?”夏翌辰蹙著眉,難以置信。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吃什麼喝什麼住什麼?”浠寧把話題轉回來。
夏翌辰想了想:“鎮上小官吏我怕不可靠,如果去找他們,就是暴露了身份,但他們恐怕還沒能力保護我們。既然你身上那麼多錢,住客棧應該夠了,不過,住客棧我們的扮相又不像。”
“是呀是呀。”浠寧點頭,“住客棧你肯定要梳洗乾淨,你相貌那麼惹眼,肯定不行,我們還是找民宅吧!”
夏翌辰被她“相貌惹眼”四個字氣得不輕——長得好怎麼了?人人都喜歡長得好,你怎麼偏偏說我是危險——可是下一刻。他又發覺自己當初也沒有在意浠寧的容貌,才頓悟原來長得如何根本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你乾嘛耿耿於懷呢?
夏翌辰%e8%83%b8腔內憋著一口氣,轉身就走:“去附近村子看看希望會大一些。”
浠寧聽了他沒好氣的語氣,有些納悶:就說了一句你相貌惹眼。怎麼就心情不好了呢?
兩人出了鎮子。
前邊的村子因為離鎮子近,沒有受災,但卻有不少難民聚集在祠堂門口,接受賑濟。
浠寧晃晃腦袋,觀察了一陣,拉了一位裝扮像當地居民的大叔:“大叔,那邊聚集的是什麼人呀?”★思★兔★網★
大叔打量一眼浠寧:“你也是遭了災的吧?哎,那是咱們村有名的鄉紳,姓鐘,祖上出過進士,辭官後就來這了!經常做善事,你趕緊去吧!”
原來是個耕讀世家:“多謝大叔!”
浠寧道了謝就轉頭對夏翌辰說:“我們先去討點吃的,看看那個鐘鄉紳能不能提供一尺三寸地歇個腳。”
夏翌辰蹙了眉:“君子不吃嗟來之食。”
“你還君子呢,”浠寧撇嘴,“沒了命看你怎麼做君子,迂腐。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夏翌辰又被氣了一下,隻覺得心裡愈發難受,定要報複一下才好。
於是,在接下來的交涉中,他果真行動了。
“我和我媳婦是上遊衝下來的,因為命大抓住了樹乾才停在這裡,如今人生地不熟……”夏翌辰主動站出來回答鐘管家的問題。
浠寧暗暗瞪了他一眼:誰是你媳婦?
不過眼下,除了夫妻和兄妹,沒有更好的身份了。
那你乾嘛不選兄妹!選什麼夫妻!誰要做你老婆!
浠寧有苦難言。
夏翌辰在心裡得意地笑了:這計策,一舉雙雕。
鐘管家把兩碗粥遞給夏翌辰:“如今道路被淹,你們也回不去。你姓什麼,原先是做什麼的?”
夏翌辰接過粥碗,遞給浠寧一碗:“鄙人姓華名辰,原先是做護院的,可惜主家遭了災。”
除了會武功和識字,他還真不清楚自己有什麼謀生技能。
識字,但學問平常,也做不了先生;那乾脆護院得了,這職業不起眼。
浠寧在一旁暗暗讚同。
若是太低微,這家夥天之驕子,肯定裝不像,而且他們的容貌也不像。若說是個大戶人家做護院的,見過些世麵,倒也說得過去。然後再把臉抹黑一點,一定像。
浠寧端著粥沉默地喝。
論演戲,夏翌辰在行,她剛發過燒,又走了這麼遠的路,已經夠累的了。
這種事還是交給男人交涉比較好,畢竟在古代,女子就該是躲在院子裡繡花的。
結果交涉了一番,那鐘家居然同意暫時收留他們,讓夏翌辰去當護院。但是隻供吃喝,沒有月錢,等他找到了原先的主家,再商議其他。
浠寧暗暗對夏翌辰豎起了大拇指。
倒座房的大院裡,一間小屋分給了夏翌辰。
“今日梳洗休息一下,明日開始乾活,”鐘管家看上去是個和藹的,“你媳婦從前做什麼,能在內院幫忙嗎?”
不過浠寧可不認為那個鐘管家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