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浠寧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很熱嗎?心靜自然涼。”
旭梓虞斂了笑聲,又開始扇風:“的確很熱……”
青影綽直覺這裡麵有某些內情,不過他也不敢妄自揣測:“殿下還是先休息吧,離嘉峪關還有很長的路。”
“你去幫我查一下,這一家人如今過得怎樣。”浠寧把當初與她一起出海的船長地址告訴青影綽。
“好,我等下就去查。”青影綽答應下來。
“你怎麼儘關心這些不相乾的,”旭梓虞蹙眉,“平日裡看你挺有政治覺悟的,怎麼一到中土來,不抓重點!”
浠寧好笑,這傲嬌的家夥又開始教訓人了:“重點是什麼?”
“重點是,這次接待華胥的是什麼人!”旭梓虞深吸一口氣。
青影綽連忙回答:“大乾皇帝派了昱王世子%e4%ba%b2自來嘉峪關。”
浠寧深吸一口氣,強製自己平複心緒。
夏翌辰?
被派來接待?
皇上是覺得夏翌辰這個大乾第一紈絝,女人堆裡出來的,十分清楚女人的喜好,所以派來與女子為帝的華胥交涉?
還是這家夥自己搞到的差事?要他做他不喜歡的事,似乎不太容易……
但無論是哪種,她都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是阿醜。
就讓她,永遠成為過去……
可她心中為何升起淡淡的惆悵和無力?
人生最哀戚,不是不想見,而是相見猶不知,空留千般念。
旭梓虞沒有她那麼多想法,隻是轉頭問浠寧:“這人好相處嗎?”卻發現浠寧清澈的雙眸籠上淡淡愁緒。
“知道我為何不關心,是誰嗎?”浠寧有些疲累地歎息。
“為何?”旭梓虞愈發鬨不明白浠寧的想法。
“因為無論是誰,我都能見招拆招。那麼,管他是誰呢!”浠寧輕輕勾起%e5%94%87角,可昳麗容姿不像是笑。
旭梓虞沉默不語。
“殿下交待的那戶人家,我去看過了。”晚間,青影綽打聽消息回來,向浠寧彙報。
“他們家老夫人的病,好了嗎?”浠寧急忙問。
青影綽猜到這家人也許是浠寧的舊識:“老夫人的病好了,這家男主人一直在做行船運貨的生意。不過……”
“不過什麼?”浠寧聞言不免擔心。
“不過這男主人將近半年來一直在打聽,其他船隊是否在西海見過一個龜茲女子,”青影綽突然有了想法,“這樣著急找人,興許是很重要的事,要不我們幫著打聽一下?再不濟,就問問西海龍王?”
浠寧凝眉搖頭:“不用了,既然過得好,不用了。”可惜她不能告訴他們,她平安無虞,拜拜讓他們擔心牽掛。
青影綽雖然不明白自家殿下的想法,但也沒有多說,而是說了另外一個消息:“還有一件事,和這個龜茲女子也有些關係。半年前有人向這家男主人打聽那個失蹤的女子,後來一直到現在,似乎還有人在打聽。”
“是什麼人在打聽?”浠寧警覺起來,畢竟墨玄在西域也是有勢力的,否則當初如何能殺她母%e4%ba%b2?
“是大乾的人,”青影綽又道,“這女子是什麼身份,怎麼這麼多人關注?”
浠寧猜到幾分,覺得應該不是墨玄,歎息地擺手:“這件事你不用管了,也不要走漏了我叫你去打聽的風聲。”
故人平安,就夠了。
ps:
二更
207 重逢
大乾永昌十二年七月十三,西北嘉峪關。
“喂,你有完沒完!不是說好了以那道山嶺為終點,明明過了還要比下去!”夏翌雪氣急敗壞。
“你想放棄可以停下,不過就當是你棄權我贏了。”俞則軒輕笑,馬鞭不停,直奔關口而去。
“你耍賴,不就是因為快到山嶺時被我趕超了嗎,”夏翌雪策馬狂追,“等下到了嘉峪關口沒有前路了,看你還怎麼耍賴!”
兩匹馬並排著帶起風沙飛揚。
嘉峪關的城牆下,夏翌雪靠著牆角,舉起水囊飲水:“大半年不見我哥,覺得他心情好沮喪。哎!”她幽幽歎息著,也生出無限惆悵。
俞則軒一手牽馬,一手拂了拂身上督糧官官服的沙塵,心情也低落起來:“其實這次如果不是來西北,他可能都不會來。”
夏翌雪仰頭閉眼:“是呀,他還在不遺餘力地打探阿醜的消息。可是,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說不下去,掩%e5%94%87哭了起來。
阿醜遇難的消息傳到夏翌辰那裡之後,他一連萎靡了大半個月。最後俞則軒把他打了一頓,打醒之後也常常心不在焉。後來俞則軒突然請願,要來北方當督糧官,然後一待就是半年。
俞則軒盤膝在夏翌雪麵前坐下,柔聲安慰:“如果連你也是哭,你哥又該怎麼堅強?”
“不,”夏翌雪搖著頭抹著眼淚,“我們之中最堅強的人,其實是阿醜!是她撐起了我們的堅強。可是如今……上蒼已經待她夠壞的了,為何還要更壞一些?就像我哥,他已經足夠命苦,可是為何就連最後的願望也……”
天邊的落日在風沙中更顯蒼涼,俞則軒多了些許風霜,少了幾分秀氣的臉龐微微揚起:“郡主,正因為上蒼不公。我們才會有動力讓自己變得更好;正因為未來難以預計,我們才要,珍惜當下。”
城牆傳來馬蹄的聲音,夏翌雪從怔愣中驚醒。從地上爬起來,飛奔上城樓。
敵人?盟友?
這些日子的邊關生活,讓她一聽到馬蹄聲,就隻有這兩個念頭。
“華胥的金白鳳凰旗幟,”夏翌雪鬆了一口氣,開始興奮大喊,“華胥的人到了!趕緊報告昱王世子,華胥使者到了!”
帶著內力的喊聲傳遍嘉峪關內的營寨。
夏明在幫夏翌辰更衣:“一定要穿這麼正式的朝服嗎?”他印象中,這套衣服世子基本沒穿過,平日就算進宮。也沒這麼正式過。
夏翌辰桃花眼緊閉,看不出神色:“華胥上次那個來使,算不上口若懸河,但十分聰敏,你不要把他們當小國。小看了去。大乾的顏麵,我們丟不得。”雖然他荒唐不羈,可是正經事真交到他手上,他不會辦砸。
嘉峪關外,馬車裡的浠寧握緊濕漉的雙手。
“殿下,嘉峪關的大門已經打開。”青影綽在馬車外彙報。
浠寧深吸一口氣,拿娟帕擦乾手心。語氣終於保持住平靜:“如今嘉峪關是誰在鎮守?”
“聽說也是個女將軍,拉開震天弓的那位。”青影綽有些記不得姓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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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雪郡主夏翌雪。”浠寧的語氣又開始不淡定了——都是熟人。所謂近鄉情怯,說得興許就是她這種吧?
旭梓虞猜測到這個人是她以前所熟悉的,聽了她的語氣,不免有些擔心:“浠寧,你沒事吧?”
浠寧深呼吸一陣。甩了甩腦袋,自己告誡自己:她又沒做虧心事,緊張什麼,遇到這些故人,可比遇到四王爺和容清瀾要好得多!
如此想著。心裡有了底氣:“我沒事,昱王世子和璃雪郡主是堂兄妹,不過你們自己明白就好。”
言下之意很明確,這是內部消息,不能暴露渠道。
大乾明黃色的旗幟在城樓和關內列隊歡迎的人中飄揚,而麵對嘉峪關大門站立的,是昱王世子夏翌辰。
旭梓虞累了馬韁,有些驚豔地看著眼前男子。華胥不是沒有美人,也不是沒有美男子,但是像眼前這位一般英俊無匹,似乎看久了能把你整個人吸進去的男子,旭梓虞是第一次見,也覺得大概,以後人生數十年中,不會再認識第二位這樣的人了。
(顯然,後來的後來,旭梓虞是推翻了這種猜想的,因為他見到了夏翌辰的兒子。)
“華胥大將軍,旭梓虞。”旭梓虞頷首。
夏翌辰看了看那雙漂亮無比卻情緒自然外露的雙眼,心中略微鬆一口氣——不是什麼心思難猜的人。
“大乾昱王世子,夏翌辰。”夏翌辰也頷首打招呼。
此時,旭梓虞身後的馬車,車簾緩緩掀起,走出一位身姿窈窕、姿容絕代的金白色華服女子。
大漠斜陽裡,金紅色的夕光灑在她黑亮的長發上,折射出金紅的輝煌光彩。秀眉迤邐,眉宇間的神色卻超然自若,凝著絕塵氣魄。兩剪盈然秋水清澈無比,透露的不是純善,而是通透,那是單純與複雜的矛盾中間體。細膩的鼻尖雪白小巧,微不可查地動了動,似乎在品評大漠的空氣。晶瑩的%e5%94%87角微微勾起,笑容裡的內涵不是尋常女子可以比擬的。
因而站在城樓上目瞪口呆的夏翌雪,隻說出了四個字:“風華絕代!”
俞則軒站在她身邊,微微搖頭:“若單純論容貌,這女子並不是頂好的。可說氣韻魄力,這女子並非池中物。”
城樓下,旭梓虞微笑地伸手介紹:“華胥太女浠寧殿下。”
“大乾昱王世子夏翌辰,參見浠寧殿下。”夏翌辰微垂桃花眼。
浠寧餘光瞥到久違的故人,他容貌並沒有什麼變化,卻少了那秋水般迷蒙的微笑麵具,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愁緒。不明顯,卻讓她更加糾結。
糾結,糾結自己的選擇,可她彆無選擇。
隻是,為何讓他連偽裝,都一同摒棄了?
“免禮,”不願再想的浠寧輕輕抬手,向前走了兩步,打量幾眼嘉峪關的景象,“大漠遼闊,看著心境也開闊許多。”
“殿下謬讚,不過現在天色漸晚,還是先進帳中吧。”夏翌辰語氣淡然而禮貌。
一行人走進擺開筵席的營帳。
浠寧毫無疑問在主位坐下,左手邊是作陪的夏翌辰,右手邊是旭梓虞,接著往下,左邊依次是夏翌雪和俞則軒,右邊是青影綽等人。浠寧沒有看見龍鈺公主。
“聽聞貴國是女子為尊?”夏翌雪帶了幾分好奇。
“也並非如此,”浠寧雍容淺笑,“我們華胥應該說是男女平等,但開創華胥國的是女子,因此一直是女帝即位,其他方麵就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