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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醫 蕭七七 4286 字 3個月前

眾有絲毫質疑。

浠寧深吸一口氣,開始施法。

方才在光明宮展現的一幕幕全部再現出來,旭尚倞懊惱地低下頭:“浠寧,你贏了。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你的魂魄能夠重新完整……我當初所施禁術……”

“既然是禁術,那就有違背天理的地方,神母華胥是不會保佑你的,自然有失效的一天,”浠寧轉頭看著百姓,“攝政王的罪行,我如今昭告天下。弑殺兄弟,殘害皇嗣,奪權篡位,謀害陛下……簡直是罄竹難書,天理難容!我會將他押下去,擇日召集公民審判!”

華胥國有三大審判類型,分彆是公民審判、內閣審判和神諭審判。公民審判,就是讓全體民眾來發表自己的意見,一般是投票,來決定一個罪犯到底應該承受什麼刑罰。

“至於那些為虎作倀的人,我會召集內閣調查清楚,如果是明知故犯、居心不良的。我一定不放過。至於被蒙在鼓裡人,確實不知道攝政王險惡用心的,我會敞開%e8%83%b8懷,接納他們繼續為國效力。我們需要忠心耿耿的人才!”浠寧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求賢之心。

民眾紛紛拜服:“浠寧殿下聖明!”

浠寧深吸一口氣:“母帝之死。我一直懷恨於心,卻還沒有報仇的機會。等我清肅好攝政王謀逆之事,還大家一個平安盛世,就去中原為母帝報仇!我們華胥不是這麼好欺負的,我一定鏟除大淵殘餘勢力,報仇雪恨,讓母帝瞑目,我才能安心登基。”

民眾向來是容易煽動的對象,一聽這番話,紛紛情緒高昂。大喊著:“為陛下報仇!浠寧殿下仁孝!”

浠寧看著眼前如山河般浩蕩的聲勢,美如雲煙的嘴角浮起風華絢爛的微笑。

夜晚的紫霄宮內殿,水煙繚繞。

溫泉自白石鳳凰的鳳喙中流出,傾斜在碎玉溫潤的池底,在四周藤蔓纏繞、金花照耀的柔和光芒裡。美不勝收。

白石鳳凰身後的玻璃鏡中,披著浴袍的浠寧打量自己的容顏。

輪廓、五官都還是前世的自己,卻再無那份嬌美,多了些無法描述隻能意會的東西,是什麼呢?她想起那個焱家男子所說的詞,風華絕代。

浠寧有些自嘲地笑了:用這個詞,似乎有些誇張過頭。但除此之外,她找不到更好的詞語了。

到底是什麼變了?心變了?

因為超然了通透了,所以雙眸清澈;因為位置不同眼光不同了,所以沒有了嬌美?

浠寧搖搖頭:自己真是,變換了容顏,生出無限多的感慨。但其實。從始至今,都是那一張臉不是嗎?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轉身躍入水中。

不緊容貌變了,就連身量也變了。她今日去翻了自己的年庚,才知道她再過兩個月。就十六周歲了。

想來原先那副身板,怎麼看都不是這個年紀,如今解封了,這才正常了嘛。

她不由得長籲一口氣。

明天,她就要接手內閣,還不知道要經過多少考驗。聽說那群老家夥,從前很瞧不上自己。顯得年紀大一點是有大一點的好處的,至少,不那麼容易被人看輕了去。

等內閣整頓完,華胥內部的局勢穩定了,她才能回到大乾,去做那些沒有昨晚的事。今日在臨水台,她之所以說到大淵,就是為了她日後回大乾方便。

墨玄,你且等著我回去報仇!華胥和大淵的世仇,也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隻不知,大乾的故舊,如今怎麼樣了。

建業城暢春閣。

滿桌的酒壇子橫七豎八,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空了。

夏翌辰的杏色衣袍早被酒液浸濕,他微閉雙眸,趴在桌上,一副再也爬不起來的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吾之所求,水中月鏡中花,終不可得……”他呢喃著苦笑,千般怨萬般怒,都化為一聲長歎。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海棠妝容美滿地走進來,看著一桌的酒壇,隻得歎息。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是半年前,或者是更早,世子不再喝酒了。

她很驚訝,很欣慰,卻也很憂傷。

酒是傷身的利器,卻也是她能見他的機會。

可今日世子重新回到暢春閣,她卻高興不起來。

是因為他一進來就發火,還是因為他無論醉或醒,都隻會喊同一個人的名字?

海棠搖搖頭:她也糊塗了,但她知道,她不想他這樣子。

世人都以為昱王世子欣賞暢春閣頭牌海棠,其餘的娼妓不怎麼看得入眼。甚至當年有一個良家子為了爭風吃醋,自甘墮落進入風塵,最終和海棠鬥輸了,不得善終。

卻沒有人知道,當年,夏翌辰隻是拿了一張銀票放在海棠麵前:“那個人,是四王爺的細作,壓根不是什麼良家子,你把她處理掉,聲勢鬨得大一點。”

海棠%e5%94%87邊泛起苦笑。

她有些顫唞地伸出手,將夏翌辰手中的酒壇拿過來,自己喝了一口:“世子,你可知道,我願意為你去做任何事,不是因為那張一百兩的銀票,我隻想,你能夠喊一次我的名字,再喊一次……”苦澀的淚從她嘴角流下。

“一百兩,一百兩……我第一次看到,有人那樣理所當然地收下一百兩……可是她清澈的眼中,沒有貪婪,沒有……感覺就像,那一百兩本來就是她的,嗬,她向來理直氣壯……”夏翌辰輕笑著。

海棠靜默地注視著趴在桌上的夏翌辰。理直氣壯,海棠有些難以想象,一個女子怎麼會像她那樣理直氣壯,僅有的幾次接觸,自己都敗下陣來。她似乎總有理由,總站在看起來對的那一邊,卻讓你,感到有心無力。

“可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死,為什麼她寧可死!”夏翌辰咆哮著大拍桌子,將桌上所有的酒壇震得粉碎。

嚇了一跳的海棠急忙站起來後退,卻看見夏翌辰手上滴血的傷口,急忙想上前給她包紮。

夏翌辰把手拿開,躲開她:“你可知,她的包紮技術,一流,卻從不主動給我包紮……”他苦笑,“那天在軍營,我隻是想看她會怎麼樣,誰知她還是叫了旁人進來,自己退了出去。”而他,隻能微微歎息。

“她對我,狠,對她自己更狠。我在西域的人,打聽回來的消息。風浪中,她一個人就衝了進去,再也沒出來……船上的人等了她整整五天,才失望地回去……阿醜,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夏翌辰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暈厥過去。

急急趕來的俞則軒把昏迷不醒的夏翌辰弄回昱王府,否則在暢春閣請郎中,明天消息就會不脛而走——昱王世子青樓銷魂把命差點銷沒了!

昱王府,靜宬長公主急忙迎了出來,看著轎子上的夏翌辰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長公主殿下彆急,我叫的郎中已經來了,先抬到外廳去。”俞則軒一邊勸一邊指揮。

郎中很快把了脈,歎息一句:“這病,不是什麼大事,情緒太激動,鬱結、憤怒、痛苦交織在一起,再加上喝酒太多,才導致如今的狀況。我開藥是可以開藥,但是心病還須心藥醫,長此以往,肯定出大問題的!”

靜宬長公主送走郎中,在外廳來回走動:“今日傳來阿醜遇難的消息,這孩子……哎!他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俞則軒如今成了唯一可以說話的人,夏翌雪和龍鈺公主去了邊疆,兒子又昏迷不醒。

聽了她的話,俞則軒搖頭歎息:“殿下,你當初就該把阿醜留在建業,死也不讓她去找鳳麟!”

“我,”靜宬長公主憂心忡忡,“我沒想到他這樣死心眼,是我考慮欠周了。”

俞則軒搖搖頭:他也沒想到夏翌雪這樣死心眼,居然真的去戍邊了。一個女子,去戍邊,哎!

“情之一字,有誰能解?恐怕如今除了用阿醜來激勵他好好活著,再沒有旁的辦法。隻能讓時間,衝淡一切。”俞則軒說著,擰起雙眉,看了眼紛紛飄落的楊花。∴思∴兔∴網∴

一晃數月,物是人非。

誰到情愁怨生離,不知死彆比生離,更是心碎意難平!

ps:

三更

202 虧空

清亮的鳳鳴聲中,浠寧抓了抓有些淩亂的發,從床上爬起來。

華胥人簡直是把鳳凰當公%e9%b8%a1用,每天早上報曉的不是公%e9%b8%a1,而是鳳凰。

暴殄天物呀!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珍珠如土金如鐵,說的就是華胥人!

今早第一個要見的,是旭梓虞。

“除了國庫虧空之外,現在華胥還有什麼問題?”浠寧坐在紫霄宮的中廳,一邊問一邊研究華胥版圖。

東部沿海是海灘和城市,南北有漁業,在她從未去過的西部是林牧業和農業。風調雨順,應該就不會有古代國家常見的大災和饑荒,經濟基礎十分穩定呀!

旭梓虞一攤雙手:“我隻知道這麼多,拜托殿下,我隻是個大將軍,隻管軍隊!”

浠寧深吸一口氣,有些無奈:“隻是!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旭梓虞回答。

“二十二成為一國大將軍,你居然用了隻是!旭大將軍,把你傲嬌的毛病好好改一改。既然你隻管軍隊,今天下午我去軍中巡視,你做好準備,彆被我挑出毛病來!”浠寧饒有興味地笑。

旭梓虞毫不客氣:“殿下還是先想國庫的問題吧,旭尚倞這些年把國庫都虧完了,有的你頭疼!”

華胥的階層之間並不存在森嚴的等級禮教,對此浠寧倒是十分喜歡。要是真被人恭恭敬敬地膜拜,那多沒意思呀!

“錢的問題,”浠寧淡淡一笑,表情輕鬆愉悅,“從來不是我擔心的問題,關於稅收還有財政的律令在哪?”

旭梓虞漂亮的眼眸露出同情的神色:“你確定你真的要看?”

“很多?”浠寧察言觀色。

旭梓虞輕咳兩聲:“你看了就知道了。來人,帶殿下去玉清宮!”

浠寧瞪一眼旭梓虞:“要是被我知道你在玩我,有的你好看!”言罷轉身離去。

“彆錯過了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