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醜笑著點頭應下,“這事交給我就好。郡主那邊可有消息?”
龍鈺公主停住腳步,歎息一聲:“她呀,平日裡患得患失,倒是危難時刻體現出幾分爽快來。”
“爽快?”阿醜有些不解,但還是知道,龍鈺公主性格爽朗,自然也更喜歡爽快的人。
“總之,要我說,人有時候還真得跑出去曆練曆練,”就如同她當初一個心血來潮,去了打誅邪一樣,“否則,永遠不明白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生活,會選擇什麼。”龍鈺公主說得鄭重。
阿醜不由一笑:“你們一個兩個全都讚成她出去,令我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其實不是出去了就能怎麼樣。就看那個容清瀾,成天在外麵跑,還不是令人生厭的很?主要是,讓郡主不要再患得患失猶豫不前,那就是好的。”
此時突然有人來報,說是俞則軒來了公主府。
龍鈺公主趕忙讓他進來,才知道是朝堂中有了消息。
俞則軒說起此事十分氣憤:“本來太子殿下在衢州好好的,至多半個月就能把事情交割清楚回來,可是今日早朝皇上又說要四王爺也一起去。”
阿醜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冷笑:“一起去,是一起去搗亂吧?”
“可不是嘛,四王爺要是再插一腳進去,那可不就亂套了,”俞則軒氣憤難平,“我爹自然出來反對,又用北方的局勢把皇上的注意力引開,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北方局勢?那皇上會不會讓四王爺去北方?”阿醜擔心道。
龍鈺公主給出肯定的答案:“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本來衢州的事,應該是昭貴妃的枕邊風,父皇糊塗一陣被岔開,也就過去了。去北方,昭貴妃可不敢讓兒子冒這個險。雖然兵權誘人,但是北方極其艱苦,父皇這次把昱王調回來,也是因為北方太艱苦了,氣候寒冷不說,而且這些年小打小鬨不斷,時刻都有危險。”
這裡談論北方戰局,沒有人比龍鈺公主更在行,阿醜自是信服:“那就好,否則四王爺一旦染指兵權,想再奪回來,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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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更三
175 關聯
俞則軒明白阿醜的意思,兵權向來是奪位必爭之地,他頷首道:“在兵權上,皇上還是很慎重的,但不排除四王爺突然想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他如今已經放出禁足,昭貴妃又得了寵,短期內不會有這樣的打算。但如果接下來的交鋒他頻頻失利,不排除他真的會有染指兵權的打算。”
如果走皇上寵信的路子走不通,那就隻能通過宮變了。
“所以我們也要防範,”阿醜輕聲歎息,“特彆是,防範他蓄謀已久,突然爆發。我仿佛記得,在淮南的時候,他不是把從前的林浩淵給整下去了嗎?可見四王爺並不是沒有兵權方麵的野心,也許是時機未到。”
俞則軒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對,林浩淵這個冤案還懸而未決。後來他安插的潘誌瓊不太爭氣,被藥物控製,否則如今四王爺在淮南的聲勢可就大了。”
阿醜點頭:“所以我說要防患於未然,淮南離比鄰建業京城,也是十分重要的地方。”
“這件事我會彙報給太子殿下,和翌辰再商量商量。”俞則軒語氣謹慎。
龍鈺公主的關注點顯然在其他的方麵:“你說了這麼多,似乎都還沒提到,北方戰局出了什麼事?”
俞則軒這才反應過來:“公主殿下對戰局感興趣,我一時間都忘了。誅邪派了小部隊繞道雁門關攻打,幸好我軍防守堅固,沒有讓他們得逞。”
龍鈺公主不由蹙眉:“繞道雁門關,那西域諸國和他們有勾結嗎?”
雁門關在西北,靠近西域諸國。
俞則軒搖頭:“目前沒有發現他們之間有勾結,但是西域諸國比起誅邪,那是螞蟻和大象,他們就算想要反抗,也無能為力。”
“但也不排除勾結的可能,”龍鈺公主陷入深思。“昱王剛回來,誅邪就如此不安分,難不成我們真要派一員大將一直駐守北方,他們才不敢胡來?”
阿醜插話:“駐守北方。肯定是要的。其實北方戰局我不了解,不過僵持這麼久,就說明我們還沒有能力一舉擊破,永絕後患,那麼除了派一員大將長期鎮守練兵,也沒有其他辦法。或者幾員大將輪換也好。但是目前這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
俞則軒讚成道:“的確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四王爺的事都已經讓我們焦頭爛額,再加上一個控製薛院判的神秘勢力。”
“對了,那個神秘勢力,你們可有查到什麼?”阿醜問俞則軒。
“查無可查。什麼都沒有,除了等待他再一次出擊,看來沒有彆的法子。”俞則軒搖頭。
“那就先把衢州水患搞定吧,這事,聽著就讓人著急。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可越是這樣,我們就越不能著急。”阿醜長歎一聲。
衢州水患,在八月末走到了尾聲。
太子慕天弘從衢州啟程回建業,此時的大乾,一片盛世昌隆的模樣。
令阿醜感到可喜可賀的是,那個“紈絝”夏翌辰,倒是沒有來煩她。既沒有像普通男子討好姑娘家那般送一堆小禮物,也沒有整天纏著她。除了那枚血盟調令,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阿醜思索了一陣,決定暫時收下,否則這樣無休止的推來推去,也不是辦法。哪天他想明白了。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在自己身上,自己再退回去,那就水到渠成了。否則一味推來推去,治標不治本。
而此時的夏翌辰,正坐在昱王府的院子裡。愜意悠然地喝茶。
“世子,那些不可用的人,全都處置好了。”大頭彙報。
“混進災民,安排差事了?”夏翌辰慵懶地問。
“是的,世子這招渾水摸魚,實在用得好。”大頭心悅誠服地稱讚。
“那你知道,我要你們這群人,是為了做什麼嗎?”夏翌辰桃花眼瞥過去,似笑非笑。
二鬼摸了摸腦袋,歎息一聲:“小的們愚笨,世子的深意,我們不懂。”
夏翌辰擺了一張大乾地圖在桌子上,伸手指去:“這些日子我派人調查過,不僅是建業,許多城池都有秦爺這樣的人物。”
既然有一個秦爺利用大乾戶籍製度的空子,搞出一個關帝廟的乞丐,說不定還有第二第三個秦爺,利用同樣的空子。
又或許因為那是阿醜的起點,他格外關心,所以才有心調查下去。
就算不能幫到她什麼,至少能給她一個關於她自己身世的答案,也讓她安心。
所以他派人在滁州、淮南等地進行調查,果真找到了相似的組織。
隱隱中,他覺得這些組織之間必然有某些關聯。
顯然隻有秦爺這樣的霸王才會知道深層次的秘密,就連大頭二鬼這樣的角色,也是不清楚內幕的。
這群人是混乞丐出身,深諳此道,要他們查這件事,再好不過。
夏翌辰輕輕勾起%e5%94%87角。
九月初四,太子的人接到消息,明日一早,太子慕天弘就會抵達建業。
阿醜聽到消息時,終於鬆了口氣,不是為衢州水患終於可以畫上句號,而是為夏翌雪終於安全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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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知道,在這麼長的時間裡,有沒有發生什麼,夏翌雪有沒有想明白什麼。不過人心難測,都要靠自己把握,想不想的明白,都不是她能插手乾預的了。隻要平安回來就好。
錢之璋說了下最近的采購情況,又提到宋老板的事:“老板,宋老板派人來請了幾次了,老板都不去,這次他又派人來了。”
阿醜看著已經曆練出幾分模樣的錢之璋:“還是派人來,那就說明他一點都不著急。不過按照他的心思,恐怕要等到他沒人使喚的哪一天,才會%e4%ba%b2自來。”
“老板為何一定要他%e4%ba%b2自來?”錢之璋不解。
“之璋,有時候,氣勢很重要。他%e4%ba%b2自來請,才能被我壓住氣勢。現在是他來求我,可不是我去求他。這點道理都不懂,就算不是我,也遲早有人把這個二世祖打回原形。”阿醜搖頭,不以為然。
“老板,我明白了,”錢之璋若有所悟,“想做事,先做人。明白人情世故,才能做好事。”
“這道理不錯,但是在你學會做人,開始做事的時候,也不要再去做人。”阿醜繼續引申。
錢之璋不解:“這不是矛盾嘛?”
“不矛盾,如果我在做事業的時候還想著做人,又怎麼會去和宋老板做對,搶了他的牛黃生意?做生意怎麼可能不得罪人?做官也是一個道理,你上去了,自然要占著彆人的位子。那你為了不得罪人,不做生意不做官?”阿醜淡然一笑,“一開始學會做人,是要明白,在什麼情況下,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
錢之璋拱手:“多謝老板,之璋受教了!”
“你去回絕他就好,也到了下班的點,大家可以收拾回家了。”阿醜言罷起身離去。
晚間,阿醜在燈下讀書,正在昏昏欲睡之際,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阿醜一個機靈睜開眼,就看到夏翌辰已經站到自己麵前,聲音急切:“翌雪受了重傷!”
“什麼,”阿醜這回徹底清醒過來了,“她人在哪裡?”
“就在門外。”夏翌辰肅然回答。
“那還等什麼,快把她抬進來,我去準備烈酒和紗布,還有金瘡藥。”阿醜深吸一口氣,趕忙去開門。
受了重傷,又是深夜,難道是被人一路追殺,索性就連夜趕回建業,也好處理傷勢?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身是血的慕天弘抱著一身黑衣昏迷不醒的夏翌雪跑進阿醜房間,阿醜隻瞥了一眼,夏翌雪發髻淩亂,麵色如紙。
她趕緊拿出參片讓她含著,又指揮兩人輕手輕腳將夏翌雪放在自己床上:“你們兩個先出去,我幫她檢查傷勢。”
男女有彆要避嫌,這一點誰都心裡有數。
慕天弘和夏翌辰趕忙出去,並把房門帶上。
阿醜蹲在床邊,用剪刀剪開夏翌雪的衣衫,不由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