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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醫 蕭七七 4276 字 3個月前

家來往的勤,你貪圖薛家給你的富貴!俺知道,每月一百兩,俺聽五弟說了,你根本就是和薛家一路和永和堂一路的人,”佟寧智咬牙切齒痛心疾首,滔天怒火衝出,“虧俺還一直相信你!”

屋外的佟寧信聽見動靜衝了進來:“阿醜,四哥,這是乾啥子?有話好好說。”

阿醜拚命搖頭:“佟四哥,你聽我說,我並沒有貪圖什麼富貴,我和你一樣想要對付永和堂,可是如今勢單力孤——”話未說完就被佟寧智的怒吼打斷。

“什麼鬼話!你有墨家撐腰,還說勢單力孤。明明可以找到證據還他們一個清白,你偏偏不找!俺再不會信你,也不想再見你!你滾!”說著便把阿醜和佟寧信轟出屋子,把門重重關上。

“佟四哥,佟四哥!”阿醜擔憂地拍門,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佟寧信早被這一幕弄懵了:“阿醜,到底怎麼回事,你和四哥說著話,怎麼就吵起來了?”

阿醜懊惱歎息,停止了拍門:“他知道薛家是永和堂的靠山之後,就認為我和他們蛇鼠一窩,是一夥的。還責怪我當初百濟藥鋪出事那時候,沒有儘力救人。”

聽了阿醜的話,佟寧信更加一頭霧水:“四哥懷疑你和他們是一夥的?這咋可能?阿醜,俺信你!”

看著眼前傻傻的卻無比堅定的大男孩,阿醜感慨萬千:佟寧信秉性至純至善,才會一直選擇相信彆人,特彆是他平日裡相處的人。佟寧智,比他聰明,卻因為聰明,也多疑許多。百濟藥鋪的事造成了他的偏執,這兩邊加起來……誤會她事小,她擔心的是日後他會不會誤入歧途。

“佟五哥,謝謝你的信任,”阿醜麵紗下清澈的雙眸飽含真誠,有一個人相信你,不論發生什麼都相信你,是很幸福的事情,“我擔心你四哥想不開,你多看著點。哎!”

佟寧信點點頭:“阿醜你放心,四哥方才的確激動了,俺再勸勸他。”

午後熾烈的陽光,烤著人卻似烤著心,燥熱得難耐。

盧舉人做官的事在古井村傳遍了,大家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畢竟村子裡出個舉人就不容易了,再出個官,那是十幾年都沒有的事。

隻是阿醜因為佟寧智的事情,卻高興不起來。那日以後,她多次想去佟家找佟寧智,卻總吃閉門羹。甚至連佟寧信隻要一提到阿醜,就會被佟寧智趕出去。阿醜明白,佟寧智這是較真了。恐怕,也隻能等到她拿出“成績”來,才能令他明白吧?

五月十一正是集日,阿醜這些日子收獲去年年末種下的一畝天麻,畝產差不多5000斤左右,因此她可沒能力把這麼多天麻運出去賣,隻能帶著樣品找買家談價。另外六畝是今年開春種下的,收獲要等深秋時節。

來到譙郡,如今正是天麻出產的季節,隻不過賣的都是野生貨,量少,質量也良莠不齊。她手上唯一的種植品,好就好在能按野生的價格來賣。在現代,野生天麻和種植天麻價格差了四五倍。隻是這個時代還沒出現種植天麻,她才能撿這個大便宜。

在街上不過遊走了一刻鐘,便見到墨玄身邊的青伯。

青伯笑嗬嗬走過來,對阿醜行了一禮:“阿醜姑娘。公子剛到譙郡,正找姑娘。老仆還去了古井村,令祖母說姑娘來了譙郡城趕集,這才又找了過來。”

阿醜含笑:“阿醜慚愧,倒是讓青伯白跑一趟,墨公子有事找我?”

“正是,還請姑娘雖老仆去開安客棧。”青伯伸手帶路。

“好,有勞青伯。”阿醜頷首:正好,也該去向墨玄道歉狐假虎威一事。

開安客棧天字號房內,男子一身黑衣,在書桌前翻看賬冊。房間內裝飾雅致,卻因半掩的窗少了幾許亮堂,但卻不覺得昏暗,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柔和。

阿醜跨入門檻,對著書桌前眼眸垂下的墨玄行禮:“墨公子。”

墨玄抬起頭,平淡的一字眉微微帶了溫和禮貌的笑意:“阿醜姑娘,坐。”

“我還是先不坐了,”阿醜誠懇道歉,“前些日子,阿醜因著急百濟藥鋪被誣蔑,無辜之人獲罪,借公子的名頭,做了一件事,還請公子原諒。”

合上手中賬冊,墨玄秀致的%e5%94%87角微微勾起:“拿著千年山參去喬知府那裡說,喝粥的問題是嗎?”

“阿醜慚愧,實在對不起。要不,公子還是把通商鐵券收回去吧。”阿醜並不驚訝他已經知曉此事,墨家行商天下,消息不可能不靈通,何況這事還是她大大方方做的。

墨玄一抬手,神色平淡如初:“阿醜姑娘不必自責,你做的事,未必不是我想做的事。何況,此舉並無傷到墨家分毫。至於收回通商鐵券,就更說不通。墨家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而且我如今請你來,是想讓你幫一個忙。”

阿醜有些愧疚:“公子寬宏大量,氣度非凡。公子有何事讓我相幫?隻要是我能做到的,必定在所不辭。”

彆說墨玄之前救她於危難,狐假虎威一事,墨玄不追究,是墨玄的氣量,不代表她沒有錯。因此,這個忙,隻要不是害人,說什麼她都要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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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治心

墨玄有片刻的沉默,站起身理了理衣袍:“請姑娘隨我來。”

阿醜沒有猶疑便跟上去:墨玄的身份,犯不著害她,何況就算要害,當初逃出建業就害了,哪用等到今日。

出了房門,不過走幾步,就站到隔壁另一間天字號客房門口。

墨玄伸手輕敲房門,兩聲之後,一個丫鬟開了門。見來者是墨玄,什麼也沒說,隻是行禮將房門打開並退後。

阿醜跟隨墨玄的腳步,走進屋子,唯見輕紗羅幔,鼻尖是淡香嫋嫋。淺色窗幔之中,躺著一年輕女子,雙目緊合,五官秀美,麵色青黃略帶黑氣,肌膚消瘦。

“這姑娘,病了有多久?”阿醜意會到墨玄想請她治病,直奔主題。

墨玄輕歎一口氣:“今冬開始,飲食如常,卻漸漸消瘦下去。請來的大夫,說是虛寒,吃了許多藥,也不見效——”

阿醜伸手打斷墨玄的話:“我診脈便知。”說著走到床邊坐下。

丫鬟拿出薄被中女子的玉腕,輕輕放好,讓阿醜診脈。

脈似虛細,而沉分略形弦滑。

“你家姑娘,汛期可準?”收回診脈的手,阿醜抬頭詢問丫鬟。

“準,”丫鬟點頭,“但是顏色紫淡,看著不太正常。”

“還有其他不適嗎?”阿醜追問。

丫鬟回應:“小%e8%85%bf後麵總是發熱,彆的倒沒有了。”

“行,我知道了,”阿醜言罷轉向墨玄,“墨公子,可以開方子了。”

墨玄將她帶回原本的客房,筆墨都是現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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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醜一邊書寫一邊說:“這姑娘不是虛寒,是陰虛熱病。飲食如常則氣分無病;肌膚消瘦,血為熱傷則血不充肌華色;汛事如期,氣能生血可知;氣亦失常,氣不充血則色淡。血中伏熱,紫則鬱熱之象;小%e8%85%bf後麵為足陽明部位,是胃熱;麵隱黑氣,熱鬱甚則不能以自達;切脈以沉分為主,熱邪阻滯氣機,脈情反不能宣達於浮分。”

墨玄靜靜聽著,深邃的雙眸看不出情緒,也不知是否聽明白。不過阿醜知道,古代凡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會讀一點醫理。知道一些藥材。這是有文化的象征。

寫完方子。阿醜遞給墨玄,墨玄接過,隻見藥方如下:

生石膏先煎八錢.西洋參三錢.酒炒知母二錢.黑梔皮三錢.赤苓皮三錢.南花粉三錢.花麥冬四錢.細木通一錢.[1]

“此病由來已久,也不是一帖藥能治好的。好在飲食如常,先按這方子服用,”阿醜囑咐完,便擔心起後續治療的問題,“就不知這位姑娘何時離開譙郡?”

“不妨事,我雖待不了多長時日,但她可以長住。阿醜姑娘儘管診治便可。”墨玄示意她放心。

阿醜頷首:“也不需要長住,我每逢集日便來為她診脈,這方子服用一段時間需要調整。此後隻需一直用藥,月餘便可痊愈。”

“如此甚好,”墨玄由衷感謝,“墨某替表妹先謝過阿醜姑娘了。”

表妹?她方才隻顧著看病,也沒想過那姑娘的身份。年紀上看不過十四五歲,既是血%e4%ba%b2,也難怪墨玄遠道而來為她求醫。

“墨公子客氣。”阿醜淡笑回應。

“診金我已封好,阿醜姑娘不要推辭。”墨玄%e4%ba%b2自遞上一封。

阿醜擺手拒絕:“公子之前幫了我這麼多,我還不曾有機會答謝,今日不過舉手之勞,何須讓公子破費?而且,阿醜不才,和薛家訂立過協議,不能在譙郡收診金。”

墨玄神色依舊平淡,嘴角卻微動,語氣訝然:“不能在譙郡收診金?”

“是,不過我也不虧,為這個條件,薛家要支付賠償金。因此,墨公子就不必客氣了。”阿醜心知尋常拒絕墨玄定會不答應,如今也算是拿這個當做擋箭牌,謝絕墨玄的診金吧。

墨玄沉默片刻,還是把診金放在一旁,不作理會了:“既如此,我也不為難阿醜姑娘。隻是說到薛家,方才又說到永和堂,我有些話,想要提醒姑娘。”

阿醜麵紗下清澈的雙眸微微低垂:有話提醒她?這是什麼意思?“墨公子但說無妨,阿醜洗耳恭聽。”

墨玄坐在圓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放下:“阿醜姑娘為人良善耿直,才智過人,怕是以後誌向,不隻是做一個藥農這麼簡單吧?”

“人的本心,和日後走的路,很多時候真是千差萬彆,”阿醜有些感慨,“初到譙郡之時,我不過想討個生活,隻是後麵的事情,再非我所能控製。”

“這個世間,對大多數人而言,都不是他們所能控製。說句不太恰當的話,即便最高那個位子上的人,也有許多身不由己的時候。”墨玄闔上雙眸,語氣依舊平淡,隻是嘴角似乎有些難以抑製的輕顫。

阿醜雙眸流露一絲悵然:“那麼,我再接一句不恰當的話,有時候,站得越高,身不由己的時候,失去會越多。”

“這便是姑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