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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醫 蕭七七 4237 字 3個月前

!”

隻是此時的她並不知曉,陽老在醫界的名望。

天色漸晚,阿醜告辭離去,走到中堂,忽聽得有人細語:“清單都送過去了?是那幾味藥吧?”

阿醜連忙往旁邊一閃,躲進花叢中。

“放心,知母已經截下了,就等過兩日告缺。”另一個聲音說。

“好,再多來幾回,他們也該消停了。”阿醜兀自驚疑:知母?有誰也在囤貨?而且還截貨?莫非是永和堂?而薛家......難道薛家是永和堂身後的一大勢力?

心思翻轉過後,阿醜決定靜觀其變:要確定他們背後錯綜的關係,隻需要看這次永和堂的反應。知母一事,隻有她和薛家知道,如果永和堂未雨綢繆了,那就是薛家在通風報信!

倘若薛家真的參與其中,這一局就實在剪不斷理還亂了......

翌日,趙三嫂生辰,阿醜送了對銀鐲子,其餘幾個平素來往得勤的也送了禮,不過是娘們之間交情。

趙三嫂倒是喜歡那對銀鐲子,當即帶上了,還十分誇讚了一番。

兩日後,三月二十七,阿醜和佟寧信來到譙郡城趕集,就發現藥材生意的局勢,變化翻天覆地。

金銀花開始上市,但如今最缺的是知母。知母價格飛漲不說,拿著大把銀子還不定能買到。永和堂每日限量,而唯二有知母售賣的另一家店,百濟藥鋪也有樣學樣,每日限量。

此時阿醜已經肯定,永和堂的事,薛家百分百在摻和。不過說來薛家掌控半個譙郡,永和堂想占領譙郡市場,醫藥不分家,怎可能不分薛家一杯羹?

“阿醜,你說好端端一個產藥的地兒,咋今個沒知母,明個少通草,後日又不知缺啥子了。”佟寧信撓頭,半是無奈半是疑。

“是呀,好端端一個藥都,”阿醜歎息,“都是人禍!有人在背後操縱,產再多藥也到不了百姓手上。你看,提價,缺藥,幾家藥商的鬥爭,最後吃虧的還是百姓。”

自古便是如此,行業間爭鬥,被夾在中間利益受損的都是消費者。自然價格戰例外,價格戰一開始的確會有利於消費者,用更便宜的價格購買東西。但長此以往,商家會以降低產品質量降低成本,以獲取更低的價格,這樣吃虧的還是消費者。

“我們先去百濟藥鋪看看情況吧!”阿醜提議。

佟寧信歡喜地點頭:“好,俺去給四哥買甜糕!”

百濟藥鋪門外角落裡,佟寧智捧著甜糕邊啃邊說:“本來不限量的,掌櫃的看到永和堂限量,才有樣學樣。”

“你們掌櫃的反應很快,永和堂限量你們不限,你們的知母肯定很快售罄。到時候永和堂肯定更加肆無忌憚,知母的價格隻會更高,”阿醜先是讚許,後是冷笑,“每次都用這種伎倆,他不膩我都膩了!”

佟寧信不明所以,隻知道永和堂在做壞事:“那現在俺們咋辦?”

“繼續耗著唄!人小力微,除了耗著還有彆的法子?”阿醜搖搖頭。

正說著,隻見街邊賣簪子的攤上出現一對熟悉的母女。

“你看這簪子咋樣?”周嬸子拿起一隻鳳釵,想在周靈巧頭上比劃。

周靈巧麵無表情地拂下她娘的手:“嫁衣頭飾薛家都送來了,還折騰這些勞什子做啥子!”

周嬸子放下鳳釵一插腰:“薛家是薛家的,嫁人的東西,又不是平日戴的。這一路上說啥子你都搖頭擺手,這麼素淨嫁過去,嫁妝都裝不滿箱子,他們不輕視你才怪呢!”說著要自作主張付錢。

周靈巧一聲冷笑:“你買的這些東西,怕是連薛家一個丫鬟的頭麵都不如,沒得丟人現眼!”

“你!你這丫頭咋說話的呀?啊?你過去是做姨奶奶的,瞧你這幾日沒精打彩的模樣,還拿個丫鬟也當回事了!”周嬸子趾高氣昂地數落自己閨女。

“不過是做妾,還是做第九房妾。做妾很值得你驕傲嗎?你是個什麼身份,人家早就掂量清楚了,買幾根破簪子就能抬頭做人了?瞎忙活!”周靈巧轉身就走。

“你還反了你!沒嫁過去就這德行,嫁過去還記不記爹娘了!”周嬸子火氣直往上竄。

周靈巧停住腳步一偏頭:“爹娘?那時你和爹咋說的?你說俺嫁過去是好事,就當閨女賣了,那聘禮的錢也值當了!聘禮值多少你當俺不知道,如今你也好意思買這種成色的東西給俺充數?”

阿醜有些怔愣地看著在街上毫無顧忌吵起來的母女:這是,為了錢要窩裡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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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的信號果然差,臨到北京才把章節發出去......

073 災禍

聽完閨女的話,周嬸子的臉騰一下子紅了,指著周靈巧的手指微微顫動:“你咋聽到俺和你爹說的話,你啥時候聽來的!”

周靈巧麵露嘲諷:“你自己敢說,倒還怕人聽了去。左右一家子人,隔壁屋的話有的是機會聽。你自己要買啥子便買給自己吧,俺沒心思陪你鬨騰!”她說完扭頭徑自離去。

街上早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此時看這長得還算標致的姑娘說走就走,都以為再沒戲可看了。誰知突然間一聲怒喝,令全場驚住。

“站住!”周嬸子帶著滿腔怒氣大喝。

周靈巧停下腳步,卻並未回頭。

周嬸子氣極,三步並兩步跑來,抓著周靈巧胳膊向自己方向猛轉,一個清脆的巴掌就這般打下去:“不知好歹的東西!就想著你自己,想過俺和你爹,想過你弟弟沒!”

周靈巧捂著臉嗚咽出聲:“想著你們,想著你們就該把自個賣了不成?那你想過俺沒?”她越說哭得越凶,一張俏臉煞白煞白,眼睛和鼻子卻哭得通紅。這一紅一白的對比,看著瘮人,也令人惋惜。

這番話於周嬸子而言更似火上澆油,她再度伸手,眼見著又是一掌要打下去,卻被人拑製住手臂。

阿醜強行按下周嬸子的手,淡淡一笑,在她耳邊低語:“周嬸子,周姐姐已經是薛家的人了,你這般當街教訓,置薛家顏麵何在?”

周嬸子把手重重一甩:“再如何她也是俺閨女,俺咋不得教訓了,你又插哪門子的手?給俺讓開!”她說得毫不客氣,吊高的三角眼圓瞪,凶得發狠。

阿醜心中頗有些感慨:古代就是這規矩,家暴這種概念曆來沒有,父母打罵子女乃天經地義,官府都管不得。就算如今把那牆頭草捕快請來也無用。

說實在話,這對母女她厭惡的很,如今看他們窩裡鬥,除了拍手稱好,她還多了一絲隱憂:這般堂而皇之地吵起來,雙方似乎把顏麵隱私都拋下不顧了。也是,周嬸子這臉皮堪比城牆的物種,哪會在乎隱私顏麵?關鍵在於,爭吵過程中,要是扯出周靈巧的心上人丁舉文。然後再扯出她這個炮灰。那可完了!周家人不要臉。她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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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如今她也不再袖手旁觀,否則到時殃及池魚,那就是她幸災樂禍的報應了。

“我管不著,薛家難道管不著嗎?還是說。讓我請薛二公子過來,看看他心尖上的人被打成什麼模樣?”阿醜繼續低聲細語,像威脅又像忠告,叫人難以辯清。

周嬸子冷哼一聲,扭頭正要離去,卻聽得阿醜再度低語:“周嬸子,其實呀,說你聰明,你就是小聰明。大智慧遠遠不及。你說你現在不好好待你女兒,到時候過門了,她記了仇,在薛府得了好的也不會給你不是?可惜呀可惜,你閨女早把你記恨上了。到時候你就是窮死,她也不會管了,自做她的人上人去!”

阿醜這番話可不是白說,她就是在挑撥這兩母女的關係。懷疑的種子一旦在這種小心眼的人心裡埋下,日後生根發芽,就能長成劈山裂石的參天大樹了!這兩母女互相掐得凶,才不會把關注點總放在她身上。

周嬸子疑惑地瞪一眼阿醜,也不做應答,氣惱地拍手走人。

“散了吧,都散了啊!”阿醜將看戲的人吆喝散了。

周靈巧還站在原地,眼淚已經風乾,紅得像核桃的雙眸早就看不出形狀。她直直看著阿醜,許久才蹦出一句話:“你以為你今日幫俺解圍,俺就會感激你不成。阿醜,俺會恨你一輩子!”最後幾個字,她說得發狠,指甲已經嵌入皮肉,映出斑斑血痕。

阿醜歎息一聲,雙手一攤:“我解圍,可不是幫你,所以沒承望你感激。至於你的恨,哎,何苦呢,放手也是一輩子,掐緊也是一輩子。我倒是勸你,先好好想想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吧!”說來說去,都是周靈巧有個周嬸子這樣的娘,把孩子教成這樣,最後還要賣了,可憐可歎呀!

“哼,俺的事,用不著你操心,”周靈巧攥緊拳頭,從阿醜身邊走過,“今日痛苦,來日俺會百倍報複在你身上,你等著瞧!”

微風從阿醜身邊拂過,淡香之中帶了一絲血腥氣味,弱得幾乎讓人忽略,卻於回神時敲打在心弦上,久久難以平靜。

“阿醜,你沒事吧?”佟寧信走到她身邊,關切地問。

“我沒事,哎……”她搖搖頭,一聲長歎。

四月初二,正是周靈巧出閣的日子。

隨著溫瘧得到控製,知母價格也漸漸回落,人們似乎不再熱衷於疾病和藥價的話題,反而關注起薛家納妾的談資。

自然,周靈巧目不識丁的農家出身是人們熱議的話題之一。誰都清楚薛臨梓是譙郡第一青樓玉華樓常客,莫非見慣了香軟柔弱的女子,也開始換口味了?

一時間,諸如這第九房小妾能否長期得寵,是新鮮勁過後就放在一旁不理睬了,還是一路披荊斬棘笑到最後;薛臨梓雖有一方正妻卻多年無子,周靈巧能否為薛家添丁;周靈巧日後若是發達了,能否一人得道%e9%b8%a1犬升天,提攜娘家;……

種種議論話題不絕於耳,八卦精神自古不缺!

此時阿醜站在鄉間小道上,看著花轎離去,不免也感慨幾句:“這般嫁過去,一切看她造化了!”

徐奶奶搖頭:“這種情況,就跟送兒子上戰場是一樣的。若是活下來了,靠著軍功能混一官半職,也就連帶著祖宗有光。這樣嫁過去,若能生個男丁,倒也算後半輩子無憂了。”

阿醜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