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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醫 蕭七七 4214 字 3個月前

賽場地:定勝負的最終一局會怎麼比?而那個花琉離,到底有幾分真本事?

正想著,最後比試的規則就給出來了:一個謎麵,一炷香的時間,寫出兩個謎底。

一個謎麵,兩個謎底,這方式著實新穎,圍觀諸人紛紛拍手叫好。一般一個謎麵,能想出一個謎底就不容易了;想出兩個,特彆是在已經想出一個的情況下,容易被思維定勢禁錮,想出第二個會更難。

主考官禮房經承將燈謎掛出來,隻見赫然一個大字:牲。旁邊一行小字:藥材。

阿醜愣了,謎麵隻有一個“牲”字,饒是對藥材十分熟悉的她,一時間也思緒全無,更彆說,還要猜兩種藥材出來。

又想了想,還是一頭霧水。她發誓以後決不去猜謎,於是隻得把希望“寄托”在場中的兩人身上。隻見二人均是提筆細思,良久,待到一炷香將要燃儘了,才下筆作答。交完卷的兩人對望一眼,也不知交換了什麼眼神,是什麼情緒。

不多時,主考官便喜笑顏開地宣布:“丁公子猜對了一個謎底,花公子兩個謎底都猜出來了,花公子獲得今年的彩頭!”

“哎,就差一點,”佟寧信懊惱地跺腳,“那支釵這麼好看,真可惜!”

“可惜什麼,丁大哥贏了,也不是你的。是你的,你也戴不了。”阿醜漫不經心地理了理簡單清爽的發髻。

佟寧信一陣語塞,不再言語。

阿醜卻有些歎息地低聲呢喃,像是在自言自語:“丁大哥書讀的是多,但也可能因為讀的太多,思維被禁錮了。不過,猜謎本身就是個技術活,也要靠運氣。自己都一竅不通,我在這裡對他人指指點點,又算什麼?”言罷自嘲地勾起%e5%94%87角。

場內,花琉離淺淺一笑,冷漠的眼角染上一絲狡黠,對丁舉文拱手:“承讓了!”

丁舉文回了一禮,雖則有些可惜,但他輸得心服口服:“花兄好才學,丁某自愧不如。”

“過獎!”花琉離說完,也不再寒暄,在經承的帶領下,去拿那支水藍寶金串珠釵。

此時,全場的氣氛達到高峰,大家都對花琉離的選擇有所期待:是拿著這麼漂亮的珠釵當場找到心儀的女子送人,還是拿回去壓箱底或者賣銀子?如此臆測著,年輕姑娘們又理了一番自己的著裝發飾。

周靈巧還在氣惱丁舉文的落敗,可惜那支漂亮的釵終究和自己無緣——畢竟是尋常年輕女孩子,誰不喜歡漂亮衣裳首飾?

然而,三角眼愁色未曾散儘,周靈巧微微抬眸,就看見那個青色衣袍的玉麵男子,眼角帶笑,手捧珠釵向她走來。她揪緊了緋色碎花衣角,臉頰泛起紅暈,心跳如雷壓也壓不住,可是內心卻在苦苦糾結掙紮:他這是要把珠釵送給她?是收,還是不收?雖然這個公子……可是她一直喜歡的是舉文哥哥,到底該怎麼辦呢?

注:

[1]知府衙門,設吏、戶、禮、兵、刑、工六房,與中央六部相對應。禮房,掌興學、科舉、教化、旌表、禮儀、祭祀、節慶等事。各房辦事人員通稱典吏,各房之頭目稱經承。

047 珠釵

一時間,眾人都向周靈巧投去豔羨的目光。

“誰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

阿醜瞥了一眼身邊的大娘,隻聽她繼續說道:“方才那個丁公子,好像是和這姑娘一起來的吧?”

“是呀,這姑娘,長相也水靈。莫非,這兩位公子都是為了博得佳人芳心,才來一較高下?”一位大叔揣測。

阿醜身邊的年輕男子點頭:“極有可能,你看,這姑娘之前和輸了的那個公子一起來的。現在,贏了的這位公子,拿著珠釵要送給這姑娘,想要一舉翻盤?”

八卦聲滔滔不絕,阿醜掐著腰差點沒笑趴下——千萬彆低估群眾的想象力。不過,他們的揣測也頗有幾分道理,若非如此,花琉離怎會向周靈巧走去?就看周靈巧是想要這支水藍寶金串珠釵,還是想要她的舉文哥哥了。

周靈巧的模樣,在古井村雖也算數一數二,可從沒在這麼多人麵前被表過心意。隨著花琉離的腳步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到底該怎麼辦呢?

一身青衣的花琉離走到周靈巧三尺遠的前方,便不再前進,眼角帶著禮貌的笑意,聲音卻十分冷淡:“這位姑娘,方才丁公子和你一同前來,想必若是贏了這支珠釵,是要送給姑娘的。”

此言一出,眾人從八卦精神中恍然大悟:原來,這公子不是想博得佳人芳心,而是看出了那位丁公子對這姑娘有意,想要成人之美?

丁舉文還站在場中央,眉頭直跳:他什麼時候說過,會把珠釵送給周靈巧了!這,這人贏了比賽就算了,乾嘛亂點鴛鴦譜!

周靈巧此時大鬆一口氣:終於不用掙紮了……不過,這位公子是想把珠釵轉贈給她,那會不會是舉文哥哥的請求呢?

要是花琉離知道了周靈巧現下的想法,肯定會搖頭歎息:姑娘,你想多了!

“如今丁公子惜敗,所以這隻珠釵到了花某手中。在下不才,有幸贏得珠釵,倒攪了丁公子和姑娘的花好月圓,因此特來致歉。一支珠釵其實也不值多少,但在下有想贈予的人。故而,對不住姑娘和丁公子了。”花琉離語氣帶了一絲難以覺察的狡詐,說罷一揖,轉身便走。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頭霧水:敢情不是博得芳心,也並非成人之美,那到底,這花公子想要做什麼?

阿醜垂眸,看著花琉離輕而穩的腳步徐徐向自己走來,心緒卻十分平靜: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和周家有宿怨?如果知道,他這是故意的嗎?

花琉離走到阿醜麵前一尺的距離,再開口,聲音已經由之前的冷淡化成輕暖,可依舊給阿醜一種舞台上演戲的感覺,因為太過完美,毫無瑕疵:“這位姑娘,在下決定把珠釵贈予你。”

阿醜這才抬首,看著笑意清淺卻不達眼底的花琉離,淡然開口:“公子說笑了,我與公子萍水相逢,從前並無半分交情,何來珠釵相贈一說?”她已感受到,全場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其中有周靈巧的嫉妒羞惱,也有丁舉文的驚愕,以及自己身邊佟家兄弟的不解。

花琉離搖搖頭:“之前在戲樓,滿堂看客,唯有姑娘從頭到尾專心致誌。雖然姑娘一直輕紗蒙麵,看不清半分神色。可戲中人物離彆時,姑娘歎息;戲中人物遇險時,姑娘握拳。可知,姑娘用心在看。”

“所以?”阿醜語氣輕揚,仍舊不認為,這是將珠釵送給她的理由。

“花某登台數年,都不曾邂逅如此認真的看客。所以,今日將珠釵相贈,當是答酬知音。”花琉離始終保持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阿醜突然壓低聲音:“那麼,我可以不收嗎?”語氣平淡,卻暗藏銳利。

“姑娘,這麼多人看著,至少給在下一個麵子吧?這燙手山芋,你接下之後給誰都可以。而且,依在下看,姑娘似乎收下更好。”花琉離的聲音低柔,眼風若有似無地向一臉妒恨的周靈巧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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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醜心思翻轉,終是伸手接過珠釵:“公子,這遊戲,一點也不好玩。”

“這遊戲很好玩,”花琉離極快地接話,“對了,那兩個謎底,是牽牛和獨活,有緣再會。”言罷抬步離去。

手握水藍寶金串珠釵,阿醜心中著實不悅。直覺告訴她,這戲子是個極有心計極有目的的人物,怎麼偏偏盯上了她?該不會是,徐泰的人吧?

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看日後何如。

佟寧信似乎還不曾從方才的變故中緩過神,隻覺得,那青衣戲子和一身青襖的阿醜站在一起,絕妙的和諧。隻可惜,他看不見和諧下暗藏的波瀾湧動。

丁舉文走過來,神色有些複雜:“恭喜阿醜姑娘得了彩頭。”

“有什麼值得恭喜的……”阿醜的眸光很快看到小跑過來的周靈巧。

此時人群漸漸散去,戲子重義答酬蒙麵女看客的故事,估計能在譙郡傳揚好幾日。阿醜尋思著:這花琉離到底是為自己謀了個好名聲,而她因為蒙麵,陌生人也不知道是誰。唯一要應付的,是周靈巧。

“阿醜你咋能這樣,”周靈巧停在阿醜跟前,伸手指著她,三角眼怒氣橫飛,“使詐拿到彩頭,你太卑鄙了!”還讓自己在大庭廣眾麵前出了醜。

雙手一攤,阿醜狀似無辜:“誰拿彩頭,憑的是真本事,和使詐卑鄙有什麼關係?”雖然花琉離今天這出戲對她來說是引火上身,不過,這巴掌“拋磚引玉”,打得確實妙哉!怎麼說都算幫她狠狠出了一口氣,隻是出氣的後果,還是要自己擔。

“你和那人分明串通好的,你還有臉說!”周靈巧氣不過,就要衝上來動手。

阿醜向後大退一步:“我和花公子不過萍水相逢,佟四哥佟五哥也一直和我同路,問問他們就知道是不是串通。而且,你問問丁大哥,最後那個燈謎,他猜了什麼?”

丁舉文此時已經走到他們附近,聞言垂首:“我猜了牽牛。”

“謎底是牽牛和獨活,花公子拿到彩頭,當之無愧,”阿醜說著,走到周靈巧身側,“花公子與我不過一麵之緣,便引為知音。知遇之恩最是難解難分的緣分,故而我才勉為其難收下了。可惜相比之下,知遇之恩在兩情相悅麵前,似乎微不足道了。都說棒打鴛鴦是損德的事情,故而我也求了花公子,給丁大哥一個機會。”

說罷,阿醜越過周靈巧繼續向前,將水藍寶金串珠釵交到丁舉文手上:“丁大哥,這份人情,不用謝我。”她的語氣似笑非笑,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醜心知,若一開始讓丁舉文拿到珠釵,丁舉文勢必不會送給周靈巧。到時候周靈巧可就要發作起來,說不定還懷疑丁舉文把珠釵送給了她。

經過花琉離這麼一鬨,她再轉手,丁舉文就是拿去壓箱底賣銀子,也不會把珠釵送給周靈巧了,否則那不是承認了兩人的關係嗎?若論情,周靈巧不會懷疑阿醜,因為如今擺明了,阿醜和花琉離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若論財,珠釵也離了阿醜之手,交到丁舉文手中。最多就是周靈巧惱恨阿醜和花琉離打了她的臉,可是惱恨比嫉恨,實在是好了太多。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