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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閒後 寒花一夢 4057 字 3個月前

前世,應該說那個時候的她和裴蟬嫣的下場差不多麼?

裴丞相雖然暫時沒有事情,但是衝章延就這樣動了裴蟬嫣來看,估摸著沒多久便要出事情了。若到了那一日,那便真的可以說一句“風水輪流轉”,隻不過,她至少還撐了三年,而裴蟬嫣……

陸靜姝轉念又想到,皇家最顧的是麵子,哪怕是再怎麼無理的事情都會編出人模人樣的理由來掩飾真相。

裴蟬嫣被升為寶林時,理由是獻藥方有功,這樣一個有功的妃嬪無聲無息被打入永巷,那必定是有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

看來章延這次是準備將裴蟬嫣以假藥引邀功的事情給揭露出來了。陸靜姝想著又聯係起先前章延被下了春||藥的事,衝著章延這態度,估計查出來的結果和裴蟬嫣也有關係。

章延把這些都壓下來,推到中秋之後再一起處理,看來是在之前就根本沒有準備給裴蟬嫣任何翻身的機會。

前一世,她被裴蟬嫣坑害得那麼慘,可是這一世裴蟬嫣卻這麼快就一蹶不振了。世事無常,無常到讓陸靜姝再無法估計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

裴寧入了獄,三天之後問斬;裴蟬嫣被打入了永巷,半死不活。裴夫人先因為兒子即將丟了性命而悲慟得病倒了,更加上女兒莫名出事,已是徹底下不來床。

裴丞相本想著實在沒有法子就隻能棄了裴寧,至少還有女兒裴蟬嫣在宮裡,裴家的富貴不至於完全成為過眼雲煙。可在自己的兒子出事後,緊跟著女兒也出了事情,便讓裴丞相不能不多想。

這麼久的時間,陛下待他一直信任有加,他雖在一些事情上過分,但到底沒有觸及陛下底線,便這麼相安無事的走到了現在。而今,卻是再也容不下裴家了麼?

裴琚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岔子,可他很清楚的感覺得到下一個要出事的人肯定是他。

裴夫人病倒在床,若是要逃走,那必定是個累贅。裴琚很輕易的下定了決心,不帶著裴夫人一起上路。

就在裴寧被定有罪、裴蟬嫣被打入永巷的當天晚上,臨近醜時,靜悄悄、烏壓壓的裴府裡有了很細微的響動。

從往日奴仆出府的小門內,走出來了一隊人馬。當頭是三個高大的漢子,中間護著一個中年男子,後邊又是三個高大的漢子。他們皆是一身黑衣,輕裝簡從,謹慎小心。

他們不過是剛剛從小門走了出來,馬上便被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的官兵團團包圍住了。熊熊燃燒的火把照得一眾人都忍不住眯起眼睛,中間的那個男子滿目驚悚,似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幕。

陳斯從官兵的後麵走上前,對著中間的那個中年男子沒有什麼感情問道,“裴丞相,這大半夜的是要往哪兒去?”

中年男子解了臉上的黑色紗布,搖頭說道,“閣下卻認錯了人,我不過是裴府的一名小小管家,卻不知道尋我家老爺有什麼事情?”

陳斯依然是氣定神閒,略略挑了眉頭,“當然是找你們家老爺到牢裡談談情了。”他說著便往一側半轉了身子,他對著的那個方向,有另一人領著一隊舉著火把、壓著幾個人的官兵出現了。

裴府的管家看到這一幕,臉色劇變。

·

裴家幾乎是一夕之間便倒了。

先是裴家被抄家,與此同時裴丞相入了獄,隻能聽候問罪發配;裴丞相的嫡子等候問斬,再無人能救;裴丞相的嫡女被打入冷宮,不明生死。

變故來得太快太過洶湧,很多事情聽起來都欠了交待。裴寧如何尚且有理有據,而裴丞相和裴蟬嫣的變故顯然令大多數的人費解。

裴家被抄家的當日,裴丞相罕有的沒有上早朝。其他朝臣們不知情的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個大的變故,畢竟中年喪子,便已經是大痛了。

當章延命了大理寺卿將諸多裴丞相貪汙*的證據拍到眾人的麵前時,不少臣子都為自己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這些人裡邊,多數是平時和裴丞相有所來往又或者是來往甚密的,也有喜歡討好奉承裴丞相的。很少的人還能夠穩穩當當的站著,問心無愧。

“朕一直以來信任無比的臣子,卻背著朕犯下了諸多的錯事、壞事,真真是令朕甚感心寒。”章延滿臉的悲慟,非常情真意切的與諸位臣子痛訴著自己此時的痛心。

“先帝將大啟托付到朕的手上,朕辜負了先帝的信任,辜負了先帝的期望,朕愧對這個位置,更愧對於先帝。”

“定是朕懶怠了朝政,太過寬容慈悲,才會讓裴丞相都犯下這樣的大錯。先帝臨終之前,曾與朕道,裴丞相是個可以信任的。可是,先帝的信任,朕的信任,他都辜負了。那麼你們呢?”

“你們都是朕信任著的臣子,你們又可曾是對大啟忠心不二、為朝廷儘心儘力?”

章延長舒一口氣,眼睛有些泛紅,“朕希望你們都能夠助朕一臂之力,讓大啟走向繁榮盛世,朕需要你們。”

下麵原本以為會因為和裴蟬嫣有牽扯而倒黴的朝臣們,在聽到章延的這般話的時候,便稍微有所放鬆。他們恨不得立刻就和章延表了忠心,因而等到章延話音落下後,馬上響亮地三呼“陛下聖明”了。

於此時,裴家被抄家,裴府還活著的人麵臨被流放,也幾乎成了既定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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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延下了早朝沒有回宣執殿,而是直接去了永巷。他命了宮人將裴蟬嫣從永巷內提了出來,同時又命了宮人將陸靜姝以及一乾妃嬪都請了過去。

等到章延到達永巷的時候,外邊已經站了不少的妃嬪了,其中被簇擁著的,則是皇後陸靜姝。小太監的傳報讓她們立時皆跪拜了下去,向他請安。

章延輕抿%e5%94%87角,神色較早朝時也並不見半分的放鬆,上前%e4%ba%b2自扶起陸靜姝再免去了一眾妃嬪的禮。

帶著陸靜姝在小太監準備好的並排的兩張太師椅坐下,章延微抬下巴,平視前方。那邊夏川已吩咐了大力太監,道,“帶上來。”

裴蟬嫣不過是在永巷裡麵呆了還不到一天,整個人卻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光彩照人。雖模樣頗惹人憐惜,但看起來再也不像是那個美貌至傾國傾城的人了。

她發髻淩亂,臉色很難看,兩眼紅腫到隻留下一條細縫,而她的眼底又是青黑一片,大約哭了一整夜沒有合眼。

她身上穿著的是平日裡的衣服,雖然不夠華貴,但肯定也不會差勁,可此時,隻剩下了灰撲撲的感覺。

大力太監將裴蟬嫣押了上來,她看起來沒有半分要反抗和辯解的意思,好像是就此認了命。

她跪伏在地上,低垂著頭,大概是說不出來請安的話,所以對著章延和陸靜姝還有一眾妃嬪唯有沉默。

妃嬪們有的在看到裴蟬嫣這幅樣子的時候,驚訝得掩住了口鼻;有的冷眼瞧著,隻等看戲;有的則是目露同情,卻不知道是否心生了憐惜;還有的則是沒有什麼表情,不大在意的模樣。

陸靜姝對著現下狼狽至此的裴蟬嫣,腦子裡不斷翻騰著的是往昔的記憶。曾經她也這麼狼狽,而那個時候高高在上的、站在章延身側的人便是裴蟬嫣。

現在再回想起那些過去,已沒有了初時的怨恨,大約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真的見識到了所謂的輪回,報應不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轉頭看了一眼章延,章延並沒有看她,可暗地裡卻伸出了手迅速的握了一下她的手掌,仿佛是要她安心。

陸靜姝再轉過了頭,和章延一樣目視著前方。章延遞給夏川一個眼神,對方便開口對著跪伏在地上的裴蟬嫣說道,“寶林裴氏,你可知罪?”

裴蟬嫣無言跪著,沒有給出任何應答,她兩眼無神盯著地麵,心裡生不出任何的想法。夏川的字一個一個進入她的腦子裡,她給不出一丁點反應,她甚至快要拚湊不出來這句話的意思。

即便沒有得到裴蟬嫣的任何回答,夏川臉色不變,不帶任何的感情,把話繼續說了下去。早在夏川開口的前,周遭便安靜得很,這會兒更是靜到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了眾人呼吸的聲音。

“寶林裴氏,你在初初入宮、尚為禦女之時,便曾經蠱惑寶林孟氏與你一起媚惑陛下,你可知罪?”

“寶林裴氏,你在上述事情未遂之後,借著獻藥方一計,欲借此表忠心、博聖寵,而撒謊須以人之鮮肉為藥引,可確有其事?”

“寶林裴氏,你將自己的人安插在莊嬪的居處廚下中,趁著陛下去探望莊嬪時,命宮女用摻了媚||藥的水浸泡、清洗餐具,可有假?”

“更有甚者,在事情暴露、而又沒有成功的時候,你欲圖將事情嫁禍給婕妤安氏,隻因你們曾有過節,可是如此?”

夏川這麼一連串的指證,讓不少的妃嬪都連連倒吸冷氣。

第一條,其實很有些牽強,但是硬要扯的話,也可以說是那麼一回事。

第二條,簡直是要把人給嚇傻了。人的鮮肉做藥引?這也可以的?難道裴蟬嫣是割了自己的肉麼?要不是被發現,那豈不是……想想要是真的喝了用人的血肉熬出來的湯藥,不得嘔個半死?

第三條,簡直駭人聽聞!她竟然有那個膽子讓人給陛下下媚||藥,真真是要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麼幾條加在一起,讓一些妃嬪覺得徹底被顛覆了想法。有過去和裴蟬嫣走得近的妃嬪,想到自己也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被給她利用了,後怕非常。

安錦清這會才知道自己差點就成了裴蟬嫣的替罪羔羊,恨不得立時大罵她一場。可礙於章延和陸靜姝在,到底不敢放肆,便就這麼憋著一口氣。她將視線投到裴蟬嫣身上的時候,隻有滿滿的恨意。

眼睛滴溜一轉,安錦清又想到了什麼,立時訝然道,“天呐!裴寶林竟然做出這等子事情……莊嬪有了身孕,頭三個月最是胎氣不穩的時候,要是……保不準動了胎氣。萬萬沒有想到,裴寶林竟然是這樣的蛇蠍心腸的人物!”

陸靜姝看了安錦清眼,可沒有說話,章延也沒有說什麼,安錦清便知道自己雖是這麼貿貿然開口,但並沒有事。其他妃嬪見狀,不少人都符合了安錦清兩句,一時間又有些鬨哄哄。

相比之下,跪伏在地上的裴蟬嫣平靜得反常。她在身上連一個細微的動作都看不到,她一開始是什麼樣的姿勢,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沒有變過。

她好似在十分緩慢的消化著夏川的話,良久之後,身體輕顫,觸碰著地麵的手指曲了起來摳著地麵。

裴蟬嫣緩緩抬起了頭,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