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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閒後 寒花一夢 4071 字 3個月前

滿了不悅之感,讓孟悠心裡忍不住犯怵。

“皇後這次做了好榜樣,帶著妃嬪們抄佛經祈福,又為災民們捐贈銀錢。今兒個撞見裴禦女和孟禦女彆出心裁,借著舞蹈為災民們祈福,覺得頗為新奇有趣,便讓呂良去尋皇後一道兒來瞧一瞧。”

陸靜姝再看一看動作一頓都不敢頓的裴蟬嫣和孟悠,心裡沒有什麼感覺——總歸她們做這些的目的是邀寵,當然是後果自負,比如現在沒有得到任何甜頭反而是在受罪。

心裡雖是那般想的,但陸靜姝卻抬了頭看著章延,說,“陛下……讓她們回去罷。”

孟悠在章延來之前就已經跳了許久了,後來又堅持了那麼長時間,她早已是筋疲力儘。這會兒聽到陸靜姝的這麼一句話,隻覺得仿若天籟。

可這句話,大約是生生的刺激到了裴蟬嫣。陸靜姝隻聽見“嘣”的一聲,所有的琴聲於此戛然而止——琴弦崩斷了。

裴蟬嫣慌亂離座告罪,孟悠心下鬆了一口氣,跟著停了下來,麵上一派緊張之色看著裴蟬嫣的方向。

陸靜姝瞥見琴座上似有血跡,也不想著先求證,隻管猛站起身,驚疑問道,“裴禦女的手受傷了?”又扭頭看著章延,喊他一聲,“陛下……”語氣中隱隱帶著討饒。

心情正是不好的章延隻隨便看了一眼裴蟬嫣,便揮了揮手,說,“退下吧,若是受傷了就趕緊找醫女處理一下傷口。”全無關心之意,心情不明的孟悠和裴蟬嫣在這話之後,都唯有行禮退下去。

呂良和夏川在孟悠和裴蟬嫣退下去之後,互相對視一眼也帶著其他宮人退到了水榭的外邊,將這邊悉數留給帝後兩人。

·

“坐下。”章延這一次沒有好聲好氣而是命令般的對陸靜姝說了這麼兩個字,儘管心裡並不想,卻還是這麼的說了。

陸靜姝沉默,但坐了下來。

“坐那麼遠做什麼?”章延看著陸靜姝坐在離自己足隔著兩個座位的地方,愈發覺得不滿,“坐到朕的旁邊。”

陸靜姝沒有動,隻是扭頭看著章延,眼中情緒閃爍,章延亦望著她,眼神陰鬱,並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麼對望了半晌,陸靜姝先彆開了臉,說,“陛下不用日日都讓宮人送東西來與臣妾……”

“你還在生朕的氣?”章延沒有理陸靜姝的話,依然望著陸靜姝問道。

陸靜姝搖頭,聲音有些低,說,“臣妾不敢。”

“你還在生朕的氣。”這次章延換上了肯定的語氣,跟著卻再問了一句,“為什麼?”

陸靜姝再次扭頭看向章延,她的眼神中透出幾絲茫然,張了張口,卻半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又重新緊閉了嘴巴。

章延想起盈露說陸靜姝近來一直都吃得好、睡得好的話,心裡突的起了燥意,更多的是不耐煩,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

“朕送你的東西,都不喜歡?”章延想起上一次誤會陸靜姝的事,便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

這一次,陸靜姝一避不避看著章延的眼睛,聲音微微發抖,說,“陛下……其實一直都沒有信過臣妾,是麼?”

被陸靜姝純澈的眸子盯著問出來這麼一句話,一瞬間,章延的腦子裡閃過“她知道了我過去怎麼誤會、猜疑過她”的想法。

這個想法雖隻是在腦海裡閃過,卻讓章延感覺心口一震,竟想要落荒而逃。

☆、第24章 調|教

孟悠走出水榭後還有點恍恍惚惚的,總覺得剛剛發生的事情不大真切。她回頭看了一眼水榭的方向,恰巧看到呂良和夏川領著宮人也退了出來,不由得輕抿了抿%e5%94%87角。

收回視線,孟悠又看了看走在她旁邊的裴蟬嫣。裴蟬嫣此刻的臉色不大好,孟悠想起剛剛琴弦崩斷的事,目光便落在她緊拽著一方雪帕的手上。

雪帕透出了一點殷紅,孟悠忙拉了裴蟬嫣的手來看。揭開了被團作一團的雪帕,更加能看清楚雪帕被染上的血漬,還有裴蟬嫣被琴弦割傷的手指。

裴蟬嫣右手的好幾根手指都受了傷,傷口瞧著並不深,可這會兒還在往外冒血。孟悠看到傷口處的皮肉往外翻卷了出來,不免覺得瘮人。

孟悠沒有想到裴蟬嫣竟會傷得這麼重,連忙道,“你手上的傷口得馬上處理……咱們快點兒回去,我那兒有效用很好的止血陣痛散,等會敷上藥就不會流血也不會疼了。”

裴蟬嫣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的手,重又用雪帕包住,搖了頭說,“待會讓蝶風去請醫女過來看看就好了,想必不會有什麼大礙,孟娘子無須擔心。”

孟悠想說醫女開出來的藥不見得有她的藥好,畢竟她們不過是正八品的禦女。可話到嘴邊,孟悠又覺得自己未免多事,她便將想說的話悉數咽回肚子裡,隻道,“裴娘子務必定讓醫女仔細瞧一瞧。”

裴蟬嫣擅琴,她擅舞,如果不是為了這一次的事情,她和裴蟬嫣根本不會有這些接觸,也就無所謂關係好還是不好。她不想多管閒事,說一嘴便罷了,裴蟬嫣不聽,她不見得要繼續討無趣。

裴蟬嫣衝孟悠嫣然一笑,算作回應。她又扭頭看了一眼水榭的方向,眼神頓時變得落寞,臉上的笑意跟著亦滿是落寞的意味。

孟悠回以一笑,繼而彆過臉,若有所思。

·

水榭之內。

一瞬不瞬看著陸靜姝,章延卻是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應答。他頂著心裡難以言說的慌亂和被戳破心思的窘迫,強扯出一抹笑意,“阿姝怎麼會這麼想?”

章延看到陸靜姝遲疑的看著自己,眼神再次變得茫然。章延蹙眉,坐到了陸靜姝旁邊的位置,握住了她的手,一下便發覺她手心是一片汗濕的涼意。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章延想起之前在書房裡與陸靜姝發生爭吵時,她手裡同樣滿是冷汗,便又追問。最近應沒有發生過什麼,可她這般總不會是無緣無故。

陸靜姝凝視章延片刻,茫然的眼神變得清明起來,她終於開了口,語氣卻十分激動,眼神裡更是浮現出痛苦之色,猶帶著克製,“陛下為何要這樣折磨臣妾?既然對臣妾無心,為什麼還要給臣妾幻想?”

章延愣了愣,沒有明白陸靜姝這般突然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看到陸靜姝在這話說出口之後,同樣呆了一下。然後她又似認命了般,垂眼深吸口氣.再抬眼,陸靜姝便牢牢盯著他看,語氣落寞說道,“臣妾一直都以為,在臣妾剛剛入宮的時候,陛下主動提出陪同臣妾回陸府,那是因為陛下憐惜臣妾。”

“陛下會細心體貼的詢問臣妾是否有散步消食的習慣,耐心與臣妾一起在鳳央宮內慢慢散步。臣妾說了逾矩的話,陛下也沒有怪罪臣妾。”

“臣妾不過是做了個噩夢,陛下便緊張的連忙讓宮人去請禦醫,生怕臣妾身子有哪裡不適。即便知道了臣妾身體沒有大礙,陛下亦細心的吩咐宮人提前將湯藥煎好溫著,等臣妾回宮了就可以服用了。”

“有人對臣妾不利,陛下便狠狠的懲治了……讓臣妾什麼都不必擔心。那時臣妾昏睡,陛下每日都陪著臣妾不說,更%e4%ba%b2自照顧臣妾,還……”

“陛下曾經與臣妾說,陛下的心意與臣妾的心意,並無兩樣。陛下與臣妾說,臣妾聽到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陛下會在意臣妾的心情。陛下會主動與臣妾道歉。”

“臣妾一直都深信陛下,信著陛下的每一句話,信陛下的心,從未曾懷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靜姝的每一句話於章延來說,都仿佛是利箭一般紮在他的心上。哪怕陸靜姝的語氣裡沒有任何責問或者質問之意。

她竟然將他做過的那些微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而他又都是以怎樣的心境、怎麼樣的心思去做的那些事情?他還曾口口聲聲與她說過那麼多信誓旦旦的話,章延痛苦的想著。

章延覺得自己能夠預料得到陸靜姝下麵要說什麼,不願繼續聽下去,啞著聲音無力的解釋,“阿姝,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陸靜姝仿若沒有聽見章延的話,而就這麼握著章延的手,再次搖了頭,說,“陛下不會知道,臣妾聽到陛下與臣妾說起長安街頭、說起上元節時,心裡是怎樣的狂喜。”

“那些臣妾一直以為,隻有臣妾一個人記得的事,原來陛下一樣記著,臣妾簡直欣喜得什麼想法都沒辦法有了。”

“可陛下,為什麼不肯信臣妾呢?臣妾未出閣之前,聽父%e4%ba%b2惋惜過陳大人,才會在那時與陛下提了起來,可陛下……為何不肯信臣妾?甚至……”

“陛下那時其實就是不相信臣妾吧,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臣妾當時沒有明白,後來卻是想通了。更久之前,臣妾與陛下起過許多次爭執,事後再想都覺得很奇怪。其實,都隻是因為陛下不信臣妾,懷疑臣妾,才會那般……是這樣的嗎?”

章延看到陸靜姝固執的看著自己,想要求一個答案,心裡一陣絞痛。

她果然是發覺了麼,知道了他過去利用她,對她不信任,一直都在騙她?不……不對……她不可能知道,一定是她自己胡亂猜測……

“朕,從來都沒有不信你。”

章延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擲地有聲,不帶一絲遲疑。

無論過去如何,從今天開始,他會全心全意的信她,絕不再胡亂猜測懷疑,對著她喜怒不定。可過去的那些事情,他並不希望她知道。

“你是朕的結發妻子,是要共朕一生的人,朕如何會不信你?朕信你,從未有半分的懷疑。”

陸靜姝茫然的望向章延,喃喃重複章延的話,“從未有半分的懷疑……”又依舊喃喃道,“陛下明明說過陛下的心意與臣妾並無兩樣,可是……”

“你說朕不信你?你可有證據?若是憑著胡亂猜測便下了這般的結論,阿姝還怎麼說自己是信朕的?”章延果決的打斷陸靜姝的話。

“臣妾……”

“朕信你,你也要信朕。”章延霸道的將陸靜姝的話徹底堵住,然後不容陸靜姝推拒地將她攬到懷裡。懷裡的人意外的沒有半分的掙紮,章延心情頓時變得很好。

感受著鼻端縈繞著的陸靜姝身上帶著安寧感的淡淡香味,章延又低聲與她說道。

“大婚之夜,你與朕說,長安街頭朕因差點撞著你,與你說了平生第一句話。你說,朕與你說的是‘害得小娘子受驚,真是對不起,延魯莽了’,可朕明明說的不是這樣。”

章延感覺到陸靜姝在他懷裡時聽到他說起往昔,不能自持。能夠感覺出來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