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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閒後 寒花一夢 4312 字 3個月前

才這一回。”

這人不過是看顧著這永巷的一名小公公,前途什麼的根本就見不著。貴人們根本不會來這兒,仔細怕沾了晦氣,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位才人娘子,他自然是想要好好的巴結巴結。

門推開的同時撲麵而來一陣的灰塵,浣珠和碧紗連忙揮著帕子驅趕,安錦清從袖口掏了帕子出來捂住口鼻。

昔日的李貴嬪李佩舒就坐在桌邊,木桌很破舊,桌麵上一層灰塵很是惹眼,而李佩舒此刻坐著的椅子也是些歪歪斜斜的。

李佩舒端坐著,姿態優雅,神情高貴,好像自己還是在玉泉宮的琉璃殿而不是在這暗無天日的永巷般。她始終都在看著窗外,聽到有人進來也沒有分過去一丁點的視線。

原本李佩舒的貼身丫鬟蘭草和蘭芝都被關進了這永巷的某個角落,而新分過來的服侍她的丫鬟除了最開始就再沒有出現過。短短的時間,李佩舒便再也不是那個除了周太後和陸靜姝之外,宮裡品階最高的女子了。

“李貴嬪娘娘可當真是好心情,竟是在賞景呢麼?”安錦清走到李佩舒的身後,與她尚且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涼涼開口。

李佩舒還是無視安錦清,自顧自看著窗外,不言不語。

安錦清頓時有些惱了,馬上遞給浣紗一個眼神。浣紗會意,朗聲道,“安才人娘子到,爾等且不知問安行禮麼?”

李佩舒這才悠悠的轉過了頭,嘴角帶著抹笑意眼神諷刺的看著安錦清,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的安才人娘子尚且還稱我一聲李貴嬪娘娘,我又如何需要與她行禮?若要說不和禮矩,合該是安才人娘子先失了禮。”

“再則我已入永巷,已無什麼可以失去,便真的得罪一回你們的安才人娘子,又待我如何?”

安錦清嗤笑,對已如強弩之末的李佩舒故意硬撐的行徑,愈覺得好笑。都已經落魄如此,何必還要裝作一副總會翻身的樣子。進了這永巷,李佩舒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你過去何等的囂張,現在,也隻能待在這永巷裡過著了無生趣的日子。你想害我,可惜就連老天都不肯幫你。最後你自己栽了進去,而我還是好好的沒事。”

“就算你這麼處心積慮又能如何呢?就算你是跟了陛下那麼久又能如何呢?如你這般已然色衰的,竟還妄想著綁住陛下的心,真真是可笑。”

李佩舒站起身,她與安錦清差不多身高,恰好可以與安錦清平視。她用憐憫、悲憫的眼神看著安錦清,仿佛在看另一個自己。

“你這般的,最後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我且就在這永巷裡,等著你。”

安錦清被李佩舒看得有些心慌,麵上越是冷笑著,道,“嗬嗬,您便自個好好待著吧!我的事情不勞您費心!”

李佩舒站著看著打扮得美麗的安錦清被宮女扶著離開了,嘴角的諷刺笑意終於收住。她才沒有心情指點這個沒有什麼腦子的人。

安錦清說不得還以為自己是運氣好,躲過了這一劫。實際上,卻不過是陛下要拿她李佩舒開刀,來鎮一鎮其他的妃嬪罷了。一筆賬又一筆賬的,陛下比誰都記得清楚。

李佩舒閉眼,仿佛又看見之前陛下用那冷到骨子裡的眼神看著她說,“李佩舒,朕尚且是太子時,與你同為良娣的何珠兒究竟是怎麼死的,你以為朕真的不清楚嗎?”

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她所做過的事情,那個人都清清楚楚。現在這個人,再也不打算忍她了。

從此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

“朕已經知道了……”

陸靜姝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這樣沉默著過了多久,直到章延這麼不明不白的一句話說出了口,將一室寂靜打破。

章延終於轉過身,對著陸靜姝。陸靜姝仰著頭看他,才發現章延的一雙眼睛都是紅紅的,布滿了血絲,她不知為何想到阿苗說章延日日陪著她的話。

陸靜姝就這麼無聲的望著章延,等著他下麵要說的話。章延定定的看著陸靜姝,哪怕他在對上她的眸子以後就隻想著逃避、躲開,他依然逼著自己目不轉睛看著她。

“你對朕的心意,朕已經都知道了。”章延好不容易,終於將這句話在心裡醞釀過了無數遍的話成功的、完整的說了出來。

“陛下……在說什麼……”陸靜姝愣愣的看著章延,不清楚他話裡的意思。

“長安街頭,朕策馬而過差點撞傷你;上元節時,朕與你同時猜出一個燈謎;冰天雪地,不會鳧水的你奮不顧身,救朕一命,差點賠上自己……”

章延心中鈍痛,邁步走到床榻旁蹲了下來,徹底與已經呆愣到僵住了的陸靜姝對視著,“朕說,朕對你的心意與你對朕的心意,並無兩樣。”

作者有話要說:

= ̄ω ̄= 陛下說出來了 泥萌說 皇後涼涼會是什麼反應呢?

(ノへ ̄、)不要打我 這一世 陛下愛皇後涼涼 可是皇後涼涼已經不會愛了

_(:зゝ∠)_然後我今天又好晚哦 因為今天去吃燒烤了嚕 (﹃)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出自 李煜《清平樂》

全篇是這樣的↓↓↓

彆來春半,觸目柔腸斷。

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

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第15章 名冊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前一世又或者這一世,在紅燭搖曳的火光裡,在宮娥笑意%e5%90%9f%e5%90%9f的目光中,她兩次與章延念出了這話。可這話裡的美好,卻注定兩世都與她無關。

她的心意,他怎麼可能會懂?他又憑什麼說他的心意與自己並無兩樣?她愛他到深入骨髓的時候,他便不曾明白;她恨他至此的時候,他依然不明白。

章延根本不懂,他們的心意壓根就不會也不可能是一樣的。命運何其的諷刺,又何其的殘忍,陸靜姝暗自在心裡苦笑。

但她卻並不認為可惜。

“陛下……”陸靜姝掩飾著自己的情緒,眼神呆滯的看著章延,仿佛完全反應不過來了。

陸靜姝看著這雙陌生的眸子,裡麵盛滿了她曾經最為渴望的愛意,可如今,真的都沒有意義了。

她那麼義無反顧的愛過這個人,她那麼熱烈深沉的愛過這個人,哪怕她愛錯了人,重生之後,她也不怨不恨。

章延不愛她,這並不是章延的錯,又或者章延一直利用了她的感情,她也怪不得他,說白了都是她咎由自取。這些事情怎麼衝著她來,都沒有關係。

可章延不該傷害她的家人,不該沒有任何猶豫的拿掉她的孩子。如果不是這樣,她並不會恨他。

或者,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會嫁給章延。她必定另嫁他人,情願過平淡安寧的日子,那將會是另一番閒適生活。如果是這樣,她大概也不會恨章延。

“阿姝,朕沒有對你撒謊,相信朕。”章延熱切期盼而又害怕的看著陸靜姝,想要從她口中得到一個能夠令他覺得安心的回答。

陸靜姝緩慢而僵硬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再落在那半碗已然涼透的湯藥上。

命運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她隻能再一次嫁給章延。在她意料之外的是,越是經常看到章延,她越是無法阻擋心裡麵的怨恨。

那樣濃烈的情緒,讓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然而,毫無疑問的是,章延溫柔關心和情深熱烈,令陸靜姝更加戾氣難消。

“陛下……剛剛說的……是真的嗎?”陸靜姝突然扭過頭,緊張的看著章延,仿佛擔心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一不小心就都消失了一般。

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章延渾身都鬆快了下來,每一寸骨肉都變得愜意,而他的心情,又變得有幾分雀躍。

莊重的對陸靜姝點了頭,章延執著她的手,柔聲說,“是真的,你聽到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思∮兔∮在∮線∮閱∮讀∮

陸靜姝倏爾笑了起來,直笑得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狀,咧開的嘴巴就沒有合攏過。

事實上,陸靜姝一直都很明白,她便是恨章延又如何?

他是帝王,她根本不能拿他怎麼樣,她唯一能做的不過就是守住自己的心不愛他而已。甚至,她都不能夠和章延鬨翻臉。

上輩子被利用的人是她,這輩子,連這件事都掉了個個。陸靜姝怎麼想,都有種互相贖罪補償的感覺。

又或者他們都是在還上一輩的債麼?她還父母%e4%ba%b2人的債,章延則是還她的債,這樣,他們便到底能夠兩清了。

這樣看起來,似乎也算不得差。

·

後來,陸靜姝從阿苗和阿禾那裡知道了李佩舒害她的事情的大概。

安錦清那兒有李佩舒的人,這鳳央宮也有不少有二心的宮人。李佩舒利用自己的人一邊給她下了毒,一邊栽贓給安錦清。

最先被查出來的自然是安錦清,所有的證據都指著她了,可陛下說尚有諸多的疑問,要求繼續追查下去。這麼一來,李貴嬪便再也兜不住。

無論怎樣,這後宮還是太後和陛下做主的。但凡他們想要查的事,就彆想著能夠包得住。威逼利誘,有的是法子。

直接將李佩舒打入永巷,章延亦算是下了重手,至少陸靜姝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這件事情陸靜姝不怎麼上心,李佩舒會趁機、趁早對她出手,她就沒有懷疑過。

不過,李佩舒栽得這麼早,是她沒有想過的。前世的李佩舒,至少還好活了一年,才徹底的栽了。

明知道麵前有個坑在等著她跳下去,陸靜姝依舊跳了。這不是因為她蠢,隻是因為她對自己夠狠心。

對於陸靜姝來說,這後宮裡要打的仗就根本還沒有開始。她現在要做的不是想著怎麼反擊,而是先做好準備。溫柔無害沒手段,就是她最好的偽裝。

陸靜姝沒有問過章延為何突然與她說那些話,但她覺得不外乎便是那麼些的方式。而真正重要的是,章延願意相信。

章延本打算將盈露和盈霜撤了,換彆的宮女服侍陸靜姝,陸靜姝沒有答應。盈露和盈霜沒有犯什麼大錯,陸靜姝也覺得她們不錯,沒有必要換了。

隻要為盈露和盈霜動動嘴皮子求個情,就能換得兩個有能力的大宮女待她更加忠心,陸靜姝隻想說,何樂而不為?

李佩舒的被罰和陛下、太後待皇後越來越好,讓宮裡的人都暫時拎清了自己的身份、看清了局勢,根本不敢打什麼主意。

一時之間,陸靜姝日子過得很順意。

·

看似平靜的過了三個月後,擇了個吉日,由章延陪著祭拜過了先祖,陸靜姝才真正算是章延的正妻,是這皇家的正經皇後了。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便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浮了上來。

陛下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後宮裡妃嬪不多,陛下更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