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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貨成雙 輕卿 4282 字 3個月前

險的事當成是奇恥大辱,一回到京城就找了師傅教自己遊泳,如今雖不能稱是浪裡白條,水性也算得上是十分不錯的了。

衛景衡把擰乾的衣裳穿好,拿起船槳用力劃動起來:“咱們得趕緊回到大船上,不然的話越飄越遠,這大半夜的還真不好找。”

葉無雙望著不遠處亮著燈光的大船應道:“幸好沒出什麼差錯,也算是有驚無險了。”

可惜這句話這時候說還是早了一些。

這海上的天氣變起來可是比孩子的臉變得還快,方才還有隱隱的月光透過雲層呢,一下子就烏雲罩頂,整個蒼穹一片黑暗,風也漸漸大起來了,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小小的木船根本就無法與這樣的巨浪抗衡,一下子被拋上浪峰,一下子又被卷入穀底,船上的東西早就被拋了出去,自然也無法掌控方向,虧得衛景衡緊緊壓在葉無雙身上,又用力地握緊船舷,兩人這才沒被拋入海中。

小船就如一片枯葉般在狂風暴雨中翻滾打轉,劇烈的顛簸把他們拋出去又撞回來,全身似乎要散架了一般,葉無雙終於承受不住暈了過去,隻剩下衛景衡一個人在苦苦支撐。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在一片漆黑之中風平浪靜。

油煎魚籽

葉無雙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出來了,明晃晃地掛在眼前,她不由得抬手去遮眼睛,這才發現全身筋骨都疼得要命,雙手更是一點力氣也沒有,抬了一半又軟軟地垂了下去。

從近在耳邊的海浪聲來看,葉無雙知道,自己現在身處的絕不是樸老板的那艘豪華的大船,那自己暈過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無雙,你醒來啦?”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的衛景衡把手中的一長串什麼東西扔進海裡,拍了拍雙手走回到她身邊,“躺著累嗎?要不要坐起來一會?”

“嗯!”葉無雙應了一聲,由著衛景衡扶著她半坐起來,“咱們沒找到樸老板他們的船隊嗎?”

衛景衡苦笑一聲:“是啊,暴風雨過後四處漆黑一片,根本就辨不清方向,好不容易等天亮了,咱們這小船早就不知道漂到什麼地方了,這麼久連一艘船的影子都瞧不見。”

葉無雙抬眼看來看四周,碧海藍天一色,如果不是兩人如今處境堪憂,倒是能讓人心%e8%83%b8開闊的極美景色:“說起來咱們和這大海還是蠻有緣的,隻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像上次那麼幸運,找到一個救命的荒島呢?”

“什麼有緣啊,我看是八字不合才對,不過無雙你彆擔心,咱們那麼多的難關都過來了,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你餓了嗎?來看看我做的魚鉤,釣上魚來了沒有。”

葉無雙好奇地看著他提起掛在船邊的一串繩子,繩子上還係著許多個彎彎的魚鉤,其中兩三個鉤子上居然真的釣著了魚兒,“啪啪”地拍動這尾巴。

“你哪來的這東西啊?”

“早上飄來一塊爛船板,我撈起來看了看,雖然沒什麼用,可上麵還有幾個釘子可以拆下來,就做成魚鉤用了。”衛景衡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用匕首把這魚兒開膛破肚,“這魚還挺肥的,你看,肚子撐得老大。”

魚肚子裡掏出來的除了內臟,還有一大塊鮮黃色的魚籽,衛景衡拿在手中看了看,正想隨手扔到海裡,葉無雙忙道:“彆扔了啊,這魚籽可是好東西呀!”

“有什麼好的,一股腥味。”話是這麼說,衛景衡還是聽話地把掏出來的幾塊魚籽都放在了一邊,片下一片薄薄的魚肉,“沒辦法生火,隻能吃生的了,你將就一下。”

葉無雙毫不在意地張口吃了:“又不是沒吃過。”這魚其實腥味並不重,細品之下還有一絲絲清甜的味兒,葉無雙隻吃了半條就吃不下了,剩下的衛景衡一個人全部掃完,還剩下的一點內臟就掛在魚鉤上重新扔進水裡。

葉無雙閒著無事便把那幾塊魚籽洗乾淨了攤開在船板上曬乾:“曬乾以後用文火慢慢油煎了,淋上一點醬油,鹹鮮之中帶著淡淡的甜味,一口咬下去魚籽在口中一粒粒爆開,味道可絕了。”

衛景衡笑著看她忙乎,雖然不知前路如何,但能心存希望總是好的。

就這樣漫無方向地在海上飄蕩了三天三夜,飲食不周、風餐露宿,又少了人參的滋補,葉無雙的身子是越來越虛弱,幾乎連坐起來的力氣都要沒有了,整個人無力地靠在衛景衡的懷中:“景衡哥哥,我想我娘了。”

“嗯,等咱們治好了傷就回家。”

“我不要去什麼琉球島了,咱們現在回京城好不好?”

“好,那咱們回京城。”

兩人正在不著邊際地說著話,葉無雙忽然感覺身後的衛景衡身子一僵,呼吸也停頓住了:“景衡哥哥,你怎麼了?”

“無雙,你看前麵。”

葉無雙隨之朝前看去,隱隱約約看見一條船的影子:“我是不是餓暈了呀,好像出現幻覺了。”

“不是幻覺,是真的,有船來了,無雙,咱們有救了。”衛景衡站起來揚起雙手,“有沒有人啊——”

遠處那船靜靜的,一個人影也無。衛景衡不甘心,操起船槳奮力劃起水來,此刻風平浪靜,前麵那船又行駛得極為緩慢,竟然慢慢地被他們追上了。

欣喜之餘,葉無雙心中莫名地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景衡哥哥,我覺得這船有點兒奇怪啊!怎麼一個人也沒有的?”最起碼也應該有些船員什麼的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靜悄悄的看起來就像是一艘無人駕駛的空船。

衛景衡自然也覺察出了異樣,遲疑了片刻,看著天邊緩緩逼近的那團黑雲:“看來又有一場風雨要來,無論如何,還是先上船吧,咱們這艘小艇可未必能再經得起一場風雨。”說完撐著小船靠近大船,抱著葉無雙攀著船舷爬了上去。

兩人的雙腳剛一落地,葉無雙的心就狠狠地提了起來,方才遠遠的隻看見這船上糊了許多白紙,看起來怪怪地而已,現在上來了才知道,這分明就是一艘靈船啊,此刻兩人的腳下,滿滿當當的都是紙錢、各色衣紙和形形□□的紮起來燒給死人用的東西。

葉無雙緊緊箍住衛景衡的手臂,嗓音裡帶著哭腔:“怎麼會這樣?”船艙的門沒有關上,被風吹得“吱呀”作響,艙門兩旁兩個白晃晃的紙燈籠,散發出一種冷森森的詭異氣息。

衛景衡把葉無雙擁入懷中安慰道:“彆害怕,我聽說南方的漁民中有一種海葬的習俗,也許咱們遇到的就是一艘海葬的船。”

“海葬?”

“也不過就是一種特彆的習俗,把棺木放到船上,任其隨風飄蕩而已。咱們兩個大活人,難道還會怕一個死人?”

“可是這樣的話,船上也不會有食物和水吧?”想到要和一個死人相伴,不知道要在海上飄蕩到何時,還真是有點讓人毛骨聳然的感覺。

“我先進去看看,我看這船還挺新的,應該是剛下水不久,看來此處應該離陸地不遠,要是風向對的話,說不定很快就能靠岸呢!”衛景衡說著寬慰她的話,心裡卻是暗暗發涼,這靈船既然能放得出來,自然是算準了時間和風向的,總沒有剛出來就被吹回去的道理。而且這船隻是做出一個大概的模樣,並不是真正的漁船,根本連掌控方向的裝置都沒有,能去哪裡,隻能聽天由命。

“我跟你一起去。”葉無雙可不願意一個人留在這個恐怖的地方,哪怕裡麵是龍潭虎%e7%a9%b4,好歹兩個人也要在一起。

“好!”衛景衡拉了葉無雙的手,兩人慢慢朝船艙內走去,艙內沒有窗戶,兩人剛從明亮的室外進來,眼前黑糊糊的一片,隻能影影綽綽看到一些暗沉沉的影子,但裡麵腐敗的氣味實在是中人欲嘔。

兩人掩鼻站在門口,稍稍適應了一下昏暗的光鮮,這才看清楚原來那些暗沉沉的影子居然是一大片棺木,整整一屋子的棺材!

天哪,這得是有多少死人啊!

忽然其中的一具棺材裡發出“嘎吱嘎吱”抓撓棺壁的聲音,然後那棺蓋就被一點一點地推開了,一隻蒼白枯瘦的手掌探了出來:“救命……”微弱而嘶啞的嗓音,說不出來的陰森詭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啊——”葉無雙終於沒忍住雙腳一軟,幸虧衛景衡用力摟住她的腰身,才不至於委頓在地。

這一聲驚呼仿佛是打開了一個口子,頓時室內充斥滿了各種悉悉索索的聲響,還有嗯·嗯·啊·啊的呻·%e5%90%9f之聲不絕於耳。

饒是衛景衡膽子大也嚇得夠嗆的,帶著葉無雙急退數步,退到甲板上陽光充沛的地方才鬆了一口氣。

“救命,救命——”最開始的那個聲音卻一直不甘心似的喚個不停,拖著長長的尾音讓人全身發麻。

“你是人是鬼?”衛景衡嚴厲地喝道。

“我還沒有死啊,快救救我,我沒有得瘟疫啊!救命啊——”

“那我把你帶到陽光下來,你怕不怕?”衛景衡有點疑惑地問道。

“好的,好的,謝謝您!”那聲音迫不及待地應道。

葉無雙注意到了“瘟疫”二字,對衛景衡道:“當心點,不要碰到他。”

衛景衡點點頭,用一塊帕子係在口鼻之上,飛快地進到船艙裡麵推了一口棺材出來,棺蓋已經打開了一半,裡麵那人一下子不能適應太強的陽光,抬起袖子遮住雙眼,不過還是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女人,年紀應該不大,穿了一身白衣,乾瘦蒼白。

“到底是怎麼回事?”衛景衡皺著眉頭問。

“水!”這女子嘶啞著嗓子隻說了一個字。

他們兩人也沒有水,不過上船之前帶有之前捕到的鮮魚,這時便割開一尾,擠出魚血來滴到她的口中,這女子貪婪地喝著魚血,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隨後才慢慢告訴了兩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艘果然是一艘海葬的靈船,來自琉球島上的一個小漁村,前段時間,漁村爆發了瘟疫,全村幾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染了病,村裡的神婆說,這是有人觸怒了海上的龍王爺,龍王爺生氣給村裡降災來了。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把這些生了病的人放在船上送出海給龍王爺獻祭,於是就匆忙趕造了這艘船,把所有患了瘟疫的人都抬上了船,神婆做法祭祀之後就用另一艘船把這艘靈船拖出了海灣,然後放任自流。

至於這個女子,名叫阿銀,年僅十六,爹爹早年出海的時候遇難身亡,多年以來都與娘%e4%ba%b2相依為命,之前因為不肯嫁給村長的傻兒子而被村長記恨上了,這次她根本就沒得瘟疫,隻是不小心感染了一點風寒,居然被村長以她也有病為由也弄上了靈船。

為此阿銀的娘與村長爭執的時候被推得一頭撞上了桌角,隨之阿銀被人硬塞進棺材裡抬上了船,如今也不知娘%e4%ba%b2到底怎麼樣了,說起這些,阿銀紅了眼眶。

不過現在還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阿銀著急地說:“你們有沒有船?有的話要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