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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貨成雙 輕卿 4280 字 3個月前

不遠,一天時間應該可以去到,這些天天氣嚴寒,凍在崖壁上的羊%e8%85%bf應該還牢牢地凍在那兒,隻要梯子還在,就一定能上去的。

這個“一定能上去”的想法,在葉無雙爬山爬到一半的時候受到了嚴重的挑戰。

蘇日娜沒有食言,很快就找到了辦法在紮那的眼皮子底下把葉無雙悄悄送出了王城,葉無雙讓蘇日娜找人把服侍過她的塔娜和吉雅兩人打暈並讓她們受了點輕傷,她知道她這一走這兩人必定逃不過懲罰,希望這麼做能讓她們所受的懲罰能輕一點吧,至於其他的,她如今自身難保,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葉無雙順著蘇日娜指點的方向一鼓作氣跑到了蘇克哈爾峰下,這山峰從遠處看還不覺得什麼,如今站在腳下,抬頭一望,高聳入雲霄,竟有一種看不到頂的感覺,在氣勢上首先就弱了幾分,作為弱小的人類要征服這樣的一座高峰,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幸好紮那命人搭的梯子還在,葉無雙伸手搖了一下,非常地堅固結實,承受自己的體重完全不是問題,來不及想那麼多,葉無雙義無反顧地踏了上去。

剛開始還好,給自己鼓鼓勁就上去了,上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雙%e8%85%bf已經開始發抖,身上背著的一點乾糧和水這時變得重逾千斤,雙手由於寒冷而開始僵硬,不經意地朝下望了一眼,十幾層樓的高度讓葉無雙感到一陣暈眩,雖然她並沒有恐高症,可是淩空站立在這樣的一個高度,雙手雙腳隻有幾根被凍在岩壁上的羊%e8%85%bf支撐,任你是誰也會感到腳底發軟。

葉無雙閉上雙眼,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朝下看,隻要盯著自己眼前的那一根羊%e8%85%bf,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你一定可以上去的。

不知道爬了多久,頭頂上的羊%e8%85%bf似乎是永遠無窮無儘的,可是葉無雙的力氣已經耗到了儘頭,她的雙手緊緊抱著一根羊%e8%85%bf,雙腳簌簌發抖,根本沒有力氣再往上挪動一步,葉無雙覺得,隻要她現在稍微鬆一鬆手,她馬上就會墜落下去,粉身碎骨。

高處的風極大,整個頭臉早已被凍得麻木,毫無知覺,儘管頭上戴著蘇日娜給她準備的貂皮帽子,她還是感覺不到自己耳朵的存在,也許已經被凍掉了吧,可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現在是完全進退不得,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助的恐懼感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心,為什麼她會以為自己一定能上去呢?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

淚水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才剛到臉頰就被寒風凍成了冰,葉無雙已經感覺不到那種寒冷的刺痛了,如果不是體力透支得太過厲害,葉無雙相信自己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嚎啕大哭,可是這會兒她已經沒有哭的力氣了。

葉無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放手吧,隻要一鬆手,一切都解%e8%84%b1了……

過往的一切電光火石般地在她的腦中回放,想起一身狼狽的衛景衡從牆頭滾落下來,卻在看見她的那一瞬展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想起一個大男人,遇見甜食卻像是見了骨頭的小狗,會跟她一起去吃許許多多好吃的東西,然後每一次都跟她搶;想起在那個黑暗冰冷無邊無際的大海,兩個人緊緊抱著一段樹乾在海上漂流,絕望之中互相說著一些鼓勵的話;想起那夜她也像如今這樣全身%e8%84%b1力,就要放棄的時候他在她的身下那奮力的一托,然後終於踏上堅實的陸地的感覺;想起他在中箭倒地之前看向她那深邃又明白無比的目光……

是啊,那麼艱難的時候就堅持過來了,這時怎麼能放棄呢?

力量在葉無雙的心底深處慢慢積蓄,她解開縛在身上的包袱袋子,背在身後的那一點點乾糧和水就這樣直直地墜落下去,最後陷入雪地裡,連一絲聲響也無,現在加諸於身上的每一絲重量對她來說都不亞於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隻能舍棄。將來的一切都不能再去想了,不成功便成仁。

此時此刻,支撐著葉無雙繼續往上爬的隻是心底那一簇希望的火苗,一步又一步,沒有過去,沒有將來,有的隻是眼前這一級一級的跨越,無儘無止……

終於登上峰頂的那一刻,葉無雙保持著爬上來的姿勢趴在雪地上,淚如泉湧,整個人宛如%e8%84%b1胎換骨,仿佛以前所經曆過的一切都不算是事了,全身心地沉浸在新生的喜悅中。

隻是苦難遠遠還未結束,雖然她已經精疲力儘,似乎連抬凍一根手指都十分艱難,隻想就此深深地沉睡過去,可是她不能睡,一旦真的睡去,恐怕就永遠都不能醒來了,她隻能站起來:“葉無雙,仙草等著你,景衡哥哥等著你呢!”葉無雙對自己說,努力地逼迫自己站了起來。

峰頂比想象中小了很多,也就是數丈見方的一片空地,稀稀拉拉的幾棵樹都已落儘了綠葉,剩下乾枯的枝乾,另一邊零零落落的幾塊巨石,全都被白雪覆蓋住,白皚皚的一片。

葉無雙看見空地中央的白雪下麵似乎埋著什麼東西,忙走過去撥開上麵的浮雪,發現原來是一個燒過的火堆,旁邊還有羊皮水囊和一袋饅頭,火堆旁甚至還有用來生火的火石和火鐮,在另一邊,葉無雙又找到了幾個備用的降落傘,看來是前幾天上來的人留下的。葉無雙此刻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有了這些東西,她就可以在這峰頂上暫時安頓下來,慢慢地尋找解毒的靈藥了。

葉無雙把地上的枯枝都撥拉到一起,燃起火堆,把凍得像個石頭疙瘩的饅頭架在樹枝上烤著,羊皮水囊裡的水早結成了冰,也放在火堆旁讓它慢慢融化。

烤好的饅頭散發著一股焦香,烤得發脆的外皮裡麵也變得鬆軟起來,葉無雙咬一口饅頭,再喝一口水囊裡溫熱的水,覺得這世上最美好的滋味,莫過於此。

葉無雙一邊吃一邊想,這降落傘是用牛皮製成的,縫製得極為結實,想法子在巨石邊上搭一個帳篷,再加上這一大袋饅頭,在這裡熬上兩夜應該不成問題,隻是所有的植物都被埋在雪下,幾天之內要找到所謂的“仙草”還真的不容易,而且自己這樣貿貿然地上來,連所要找的東西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實在是……葉無雙苦笑著搖頭,都不知該怎麼形容這個衝動的自己才好了。

“咦,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怎麼會有烤饅頭的香味?”寂靜的峰頂上一個突然響起的男聲顯得特彆突兀,羊梯那邊的懸崖邊上探出一個頭來,疑惑地東張西望,慢慢地露出了肩膀、上半身、雙%e8%85%bf,最後雙腳一撐,跳了上來,站在方才葉無雙走過的雪地上,“這裡還有新鮮的腳印呢!”

葉無雙“謔”地一下站起身來,手裡的水囊掉在地上,水灑了一地而不自知。

久彆重逢

剛上來的男人顯然也發現了葉無雙,雙眼閃著不可置信的狂喜,朝著她的方向飛奔幾步,突然又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腳步,生怕自己的動作過大,會讓眼前的這一切突然消散。

“無雙,真的是你嗎?”

葉無雙望著這個正一步一步靠近的男人,她曾無數次思念過的容顏就這麼真真切切地出現在眼前,他瘦了很多,曾經溫潤白皙的臉頰被歲月刻上了硬朗的線條,顯得更有男子氣概了,多日不曾打理過的麵容由於胡子拉碴而顯得有點兒陌生,可葉無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此時這個男人就停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微笑著,帶著一種不確定的語氣,問她:“無雙,真的是你嗎?”

葉無雙突然就跑了過去,用儘全身的力氣撞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摟住他:“是我,景衡哥哥,是我!”

這是一個傾儘全力的擁抱,久彆重逢、曆經生死的兩人都死死地抱住對方,仿佛要把對方生生地嵌入自己的身體裡麵才能甘心。

惟願此刻,地老天荒。

“媽的,這鬼地方,累死老子了!”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衛景衡清醒過來,飛快地轉身把葉無雙護在身後。

“怎麼了?”葉無雙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衛景衡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把地上的饅頭和水袋歸攏了一下放到腳下,葉無雙從他身後探頭過去,隻見一個蒙古男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爬了上來,抬起頭看見兩人楞了一下,“奶奶的,怎麼還有女人?”

葉無雙悄悄拉了拉衛景衡的衣服:“景衡哥哥,這是誰啊?”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喲,還是老相識啊,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衛景衡全身緊繃:“你彆過來,否則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好好好!”那人十分識時務地做出一個停戰的手勢,“不就是個女人麼,我雖然幾天沒碰女人了,也還不至於那麼饑渴。”說完回過身,仿佛自言自語道:“這道梯子得毀掉,否則追兵來了可不得了。”說完彎下腰去悉悉索索地弄了一陣,很快那處便冒起一陣黑煙,葉無雙和衛景衡對視片刻,突然同時驚呼“不好!”

衝到崖邊一看,原來這人在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把一道繩索纏在了羊%e8%85%bf與崖壁的交接處,如今一旦點燃繩索,那冰塊受熱融化,羊%e8%85%bf自然就鬆動掉了下去,兩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羊梯一點一點地被毀掉。

“這人瘋了嗎?”葉無雙低聲嘟囔一句,之前她可以置生死於度外,這會兒與衛景衡相見,自然希望兩人都可以好好地活著下去。

“哈哈哈!”那人笑道,“不把梯子毀掉,難道還等著人來捉老子不成?咦,這裡看來還有些好東西啊!”一邊說一邊眼光四下掃視。

衛景衡見狀趕緊拉著葉無雙回到剛才她站立的地方,指著前邊的一棵樹道:“以這棵樹為界,你在那邊,我們在這邊。”

那人攤開雙手:“有什麼好東西總得分我一點兒吧!”

衛景衡想了一下,扔過去一個饅頭,卷起來的降落傘也給他扔了一卷過去。葉無雙忍不住問道:“這人到底是誰啊?”

“紮那的弟弟,海日古。”

“原來是他啊,你們怎麼遇上的,又怎麼會一起上來這裡?”

“此事說來話長,回頭再慢慢跟你說,天快黑了,咱們先把住的地方弄好。”衛景衡心中也有一堆的話想要問葉無雙,可如今還不是說話的時候,還是先解決好生存問題再說。

葉無雙點點頭,兩人合力把東西都搬到一個兩塊巨石之間的避風地,現在地上鋪上一塊牛皮,另外一塊找些樹枝像搭帳篷似的搭起一個簡易的棚子,這麼一番下來,天色已經擦黑,兩人也不管海日古那邊如何,自顧在帳篷前升起一堆火,將就著將饅頭烤烤吃了,儘管前途未卜,環境如此惡劣,可對於葉無雙來說,此刻算得上了離開京城以來過得最舒心的時候了。 心情一鬆,連日來的疲憊湧上心頭,葉無雙斜倚在衛景衡的肩膀上,不知不覺就闔上了沉沉的眼皮。

聽得耳畔的呼吸逐漸均勻,衛景衡側過臉來細細地看著曾經朝思暮想的人兒沉靜的睡顏,一張小臉是火光的跳躍中忽明忽暗,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