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頁(1 / 1)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e5%94%87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1】

即便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卻已是柔情綽態,美得不可方物,令同為女人的暗月與沙木都為之驚豔得凝神屏息。

真的是……太美了……她們還從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

暗月的驚豔比沙木更甚,看著白琉璃險些流哈喇子,“哇,準王妃,你真是太美了,我見過的女人可不少,還從沒見過有你這麼漂亮的,爺享豔福了!”

看準王妃平日裡和她沒什麼兩樣啊,就是眼睛比她的漂亮而已,嗯,就是整體比她漂亮些而已,倒沒想打扮起來這麼漂亮,難道她也要試試這樣的?或許這樣打扮了夜夜就會喜歡她了也不一定?

暗月感歎完,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啊呀,我忘了我還有事情要做!準王妃我先走了啊,待會兒吉時到了爺會過來的!”

暗月說完,像來時那樣風風火火地跑了。

“大小姐,您這樣打扮,姑爺一定會喜歡的!”比珍珠小姐漂亮了許多許多!

沙木高興得嘴角咧得高高的,就像出嫁的是她自己般高興著,依然有些沉浸得還未完全回過神。

“很漂亮?”白琉璃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再看看銅鏡中的自己,確實是挺漂亮,不過她倒不覺得與平時的她有多大的差彆,不過就是換了身衣裳梳了個女人的頭而已,就讓沙木像吞了一整個%e9%b8%a1蛋那麼驚訝,真是有些令她覺得有些好笑。

“是的大小姐,很漂亮,很漂亮!”沙木用力地點了點頭,然而在看到白琉璃身上的嫁紗時總有些欲言又止。

白琉璃捏捏自己耳下的紅珊瑚絞銀絲耳璫,沒有看沙木,卻又像能看透她心中疑惑般道:“你可是想問,王爺為何要給我準備一套黑色的嫁衣,明明黑色就是一種晦氣的顏色,對麼?”

“奴,奴婢不敢!”心中疑惑被說中,沙木有些惶恐,連忙跪到了地上,咬了咬%e5%94%87後還是大膽道,“奴婢隻是覺得,還是大紅的比較適合大小姐。”

黑色的……就像,就像死人一樣的顏色啊……

“是麼,我倒覺得這黑色比大紅色更適合我。”白琉璃微微一笑,繼續撥弄著紅珊瑚絞銀絲耳璫,“這也更適合我也雲王爺這兩個不受世人所歡迎的人,不是麼?”

“大小姐,不是這樣的——”大小姐才不是惡女才不是壞人!

白琉璃似乎輕歎了一口氣,轉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沙木,語氣平平,然聽在沙木耳裡卻覺溫和,“我知道你是為我想而已,不過世俗眼光而已,何必在意,你心中疑惑我也知道,你不過是為我著想而已,沒事的,不必為我擔心什麼。”

“我也知道你心裡肯定也在想,我應該在白府等著王爺去迎%e4%ba%b2才是,而不是就這麼住到雲王府裡來,這終歸是不合儀禮的。”白琉璃像是自言自語般,“這是女子該守的禮,不可胡亂逾越的。”

“你也不必為我覺得委屈,在過門前該行的禮上一回在白府也已經樣樣齊了,這不過是接著上一次未完成的禮而已。”三姑六婆,三梳頭發什麼的,她不在意,也不需要,在她眼裡不過都是虛禮而已。

沙木緊緊咬著%e5%94%87,不知該如何答話,似乎是內心掙紮了半晌,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白琉璃輕輕拍了拍肩頭,淺笑道:“死規矩而已,何必為我如此在意,實是如今的溯城,並不寧靜,呆在這兒,未嘗不比呆在白府好。”

呆在這兒,倘若發生了突然之變,百裡雲鷲做所有決定便不會縛手束腳,不過名聲而已,這東西,白琉璃早就沒有了,她有何須在意什麼。

“大小姐,您有危險嗎?”沙木雖年紀不大,心思倒還是玲瓏,白琉璃隻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她聽出了不對勁,立刻緊張得連聲音都緊繃了起來。

白琉璃隻是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不,我很好,不用擔心,去看看府中還有何事需要幫忙的,去搭把手吧,我這兒無需伺候,我自己一人坐坐。”

主子不語,下人也不便多問,儘管沙木內心不安,卻還是點了點頭,告了退。

沙木走後,白琉璃揉揉自己有些困倦的太陽%e7%a9%b4,本想再躺上一躺,奈何再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後便放棄了這個想法,這樣的發型要是弄散亂了,她可沒有本事弄回去。

白琉璃本也想到院中走走,卻又想到這古時候,裝扮好後就該等在房中等待喜婆來引著去坐轎去男方家中,不可隨意胡亂走動,顧忌可謂一樣樣,若不是考慮到百裡雲鷲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必不會顧忌這些,奈何……

算了,罷了。

白琉璃輕歎了口氣後走到了窗邊,將緊閉的窗戶輕輕打開了巴掌大的縫兒。

冬日的寒風隨即撲麵,雪已停,幾縷陽光斜照,給院中物事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天氣,晴好。

院中有沙沙刮刮的聲音在響起,想來是有下人在院中掃雪,燃了一夜的紅燈籠已熄,取而代之的是滿院滿眼的紅綾編花,掛在樹上以及矮灌木上,遠望之,像極冬日裡綻放的紅豔繁花,這小院中尚且如此,那整個府邸又是如何的景象?

不過一夜的時間而已,百裡雲鷲,可真是有心了。

“劈裡啪啦……”就當白琉璃看著掛在廊下的一朵朵紅綾編花出神時,忽然聽聞有爆響聲在遠處響起,因著隔著太遠的緣故,聲音依舊很是細弱,若非她耳朵敏銳,想來也不會聽得到。

聽這響聲,應是爆竹聲無錯,而且,似乎是在雲王府府門的那個方向響起的,白琉璃將窗戶再稍稍推開了些,看向府門的方向,隻見那個方向正有一股白煙在冉冉而起,看來真是爆竹無疑。

隻是這爆竹聲響起之後似乎就沒有停歇的征兆,好像要讓整個溯城的人都知道雲王府在燃爆竹,好像想讓整個溯城的人都知道雲王府今日辦大喜事一般。

看著府門方向那愈來愈濃的白煙,白琉璃的心竟開始有些緊張,開始到時辰了麼?百裡雲鷲這是要借爆竹之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過來麼?

正當白琉璃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嘴角時,沙木匆匆忙忙跑來的身影撞進了她的視線,沙木這丫頭,總是改不了風風火火的性子。

“大小姐大小姐!”人還尚在院中,沙木便已高聲喊出了聲,氣喘籲籲,然卻聽得出她奔跑中的激動與興奮,“姑爺過來……呼,過來接您了!”

雖然想得到百裡雲鷲或許會%e4%ba%b2自過來,但是在聽到沙木這麼說的時候,白琉璃扶在窗欞上的手還是不受控製的抖了抖。

許是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沙木還未等白琉璃應允便衝了進來,看到白琉璃竟是站在窗邊發呆不由過去拉她,將她拉到床沿上坐好,然後立刻去將那被白琉璃打開的窗戶關好,再折回來看白琉璃,喘氣連連卻是興奮道:“奴婢幫大小姐看看發髻有沒有亂,還好還好,沒有亂。”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沙木紅撲撲的臉讓白琉璃輕輕笑了,“沙木,這個時候你不覺得王爺%e4%ba%b2自過來接我不和禮法了?”

誰知這會兒沙木不僅沒有怔愣或者不知如何回答,反是想也沒想便笑著答道:“隻要大小姐開心,其他的奴婢也不管了!”

沙木說完又衝到門邊偷偷往外瞧,這一瞧更是興奮,“大小姐大小姐,姑爺進院子裡來了!啊啊啊,小姐的蓋頭還沒有蓋上!”

沙木又跳了回來,手忙腳亂地拿起放在床沿上的雙層黑紗蓋頭蓋到了白琉璃頭上,白琉璃的視線立刻變作暗蒙蒙的一片。

開心?她這是開心麼?黑紗蓋頭之後,白琉璃沒有自覺她已經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沙木候在她身邊,趁百裡雲鷲還有走進房中之前,小聲地跟白琉璃說了一句,“大小姐,姑爺今天打扮得可好看!麵具也是好看的!”

不對不對,應該說姑爺今天的麵具不一樣,不像平日裡那樣是鬼臉,而是一個漂亮的雕花麵具!

隻是,沙木還未來得及改口,聽風的聲音已在屋門外扯了開來,“接——%e4%ba%b2——”

聽風的話音剛落,一隻金線繡麵的黑色緞麵厚底長靴跨進了門檻,沙木立刻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在百裡雲鷲跨進門檻的那一刹那,風撩動了他的衣袂,輕輕揚動,明明不露真顏,卻足以迷了旁人的眼。

今日的他,墨發梳得整齊,成一束高高綰在頭頂,一頂七寸墨玉冠扣其上,幾縷墨發搭在肩上,愈發地襯得他的脖頸白淨,半掩在衣襟下的鎖骨完美無瑕,一件黑綢及地儒衫,罩得他的身子挺拔頎長,一條金線繡成的夔龍盤旋其上,在外罩的一件褐色紗衣之下像蟄伏在暗處的猛龍,隨時都有可能衝破這一層薄薄的殺呼嘯於長空之上,那樣的戾氣似乎隨時可能噴薄而出。

而正如沙木所說,百裡雲鷲今日的麵具很好看,也很特彆,不再是那些猙獰鬼臉,桃木所製的麵具上雕刻著朵朵桃花,層層疊疊,精雕細琢,並未塗上油彩,隻保持著桃木的本色,這朵朵桃花並非散亂而布,而是拚就成一張男子臉膛,詭異,卻又漂亮。

蓋頭的遮擋讓白琉璃無法看清慢慢朝她走進的百裡雲鷲,她頭上的蓋頭,同樣也讓百裡雲鷲看到她的麵容,然儘管如此,那染鍍在她身上的淡淡粉色,仍舊讓百裡雲鷲的每一次都走得有些心跳加速。

內心緊張的人,想來不僅僅是百裡雲鷲一人,因為,白琉璃那輕放在雙%e8%85%bf上的雙手也有些微的發顫,是她想要控製也無法控製的細微顫唞,真是……奇怪的感覺。

就在白琉璃怨惱自己的總是輕輕發抖的雙手時,百裡雲鷲粗糙的大手覆到了她的手上,將她的纖纖小手包攏住,繼而是他溫和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響起,“琉璃,我來接你了。”

琉璃,我來接你了。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讓白琉璃的心驀地一暖,抓住了百裡雲鷲的拇指,點了點頭,“嗯。”

白琉璃這輕輕一抓百裡雲鷲的拇指,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