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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王爺允許在下待其向王爺陪個不是。”

君眉擰眉,眸中有不知名的光閃過,隨即退到一側,低頭向百裡雲鷲恭恭敬敬道:“君眉方才失禮了,還望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

“蕭少公子既已開口向本王賠了不是,本王若是再計較,豈不是顯得心%e8%83%b8狹窄小肚%e9%b8%a1腸了。”百裡雲鷲似乎輕輕笑了一笑,看也不看君眉一眼,不疾不徐地走進了裡屋。

隻當他一腳才跨進裡屋時,腳步幾不可見地頓了頓,繼而繼續往前,走到了白琉璃身邊。

隻見蕭安心白皙的背上,自頸椎到脊椎底端都紮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白琉璃依舊隻是專心致誌地為蕭安心施針,仿佛沒有發現到百裡雲鷲的到來一般,隻專心於她手上的事,似乎她的眼裡隻有手中的銀針與蕭安心,便再無其他。

“還請雲王爺原諒在下此刻不便招呼王爺,還請王爺隨意坐便好,稍後在下再好好款待王爺。”蕭安心在聽到君眉方才說百裡雲鷲來蕭府找白琉璃時,璀璨的眸子便彌漫上淡淡的哀愁,然自白琉璃聽到君眉的話後到現在百裡雲鷲來到她身邊,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像百裡雲鷲沒有存在一般,他眸子裡的哀愁便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溫和的語氣裡都不由自主地帶了不易為人察覺的欣喜味道。

百裡雲鷲似乎並不在意白琉璃對他的視而不見,隻是拖了一張椅子,走到了蕭安心的對麵,麵對著蕭安心也麵對著白琉璃坐了下來。

“其實本王沒有夜半三更到彆人府上做客的喜好,本王今日含冤得雪,本欲到白府告訴琉璃這個好消息的,但卻聽聞琉璃這幾日的這個時辰都在蕭府做客,本王擔憂夜裡不安全,故來接琉璃回府,倒不想琉璃是在蕭少公子房裡。”百裡雲鷲沒有稱白琉璃做白姑娘,而是一口一個琉璃,尤其最後一句,若是讓不知事實的人知道,定然會想入非非,隻是百裡雲鷲的口%e5%90%bb很淡很淡,仿佛毫不介意白琉璃呆在蕭安心的房裡一般。

說者似不介意,並不代表聽者不在意,不過在意的倒不是隻淡淡瞟了百裡雲鷲一眼的白琉璃,而是蕭安心,隻聽蕭安心道:“在下生來便體弱多病,幾乎是以藥石續命,家母偶聞白姑娘得了白夫人醫術的七八分真傳,遂求了白姑娘來為在下續一續命,王爺此刻也是瞧得清楚的,白姑娘來蕭府隻是為在下施針,彆無其他。”

蕭安心雖未見過百裡雲鷲,但也聽過不少百裡雲鷲的傳聞,卻從未相信過鬼王爺眼睛會殺人的傳聞,隻當是無稽之談罷了,因而此刻麵對著百裡雲鷲,他不驚也不懼,一如既往地溫和待人,隻是當他聽到百裡雲鷲對白琉璃有誤會時,不由為白琉璃辯解。

與此同時,蕭安心也端詳著百裡雲鷲,仿佛要透過他臉上的無臉麵具看到他的內心,似乎想要看他究竟配不配得起她,能說出這樣話的男人,明擺著不相信她,這樣的男人,豈配得上朗朗如清風的她?

“看來蕭少公子挺關心琉璃。”百裡雲鷲輕輕一笑,淡淡的笑聲在麵具後發出低低的回音,麵具下他那一雙無人看到的眼睛,此刻卻如鷹一般銳利,緊緊鎖在蕭安心蒼白的臉上。

他不過隻是說了一句話作為試探而已,沒想到蕭安心明知是試探卻還忍不住為她辯白,可真是關心她比關心他自己的名聲還甚,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隻是——

百裡雲鷲微微抬眸,看向仍舊正在落針的白琉璃,那抹淺淡卻又令人覺得溫馨的淺紅色,竟讓他有些莫名的不安。

“還請王爺稍等琉璃片刻就好。”白琉璃沒有抬頭看百裡雲鷲,隻是不冷不熱地對他說了一句話而已,態度與和蕭安心在一起交談時可謂是有著大大的差距,令蕭安心溫和的眼眸瞬間璀璨而亮。

其實並非白琉璃沒有察覺百裡雲鷲的到來一般,她不過是不喜歡在給患者施救時被人打擾打斷,且她與百裡雲鷲之間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關係,又何必在彆人麵前表現得那麼熱切。

百裡雲鷲沒有應白琉璃的話,蕭安心靜靜地看著百裡雲鷲,白琉璃則是依舊低著頭,整間裡屋瞬間隻聞三人輕微的呼吸聲。

隻是,突然地,有誰的呼吸聲忽然變得異常急促,困難的喘熄聲像隨時都可能斷氣一般,蕭安心斂了斂眸中的溫和之意,眸光沉沉地看著麵前正捂著心口向下深深躬身似乎很是痛苦模樣的百裡雲鷲,關心道:“雲王爺!?”

然蕭安心的話才一出口,他眸中溫和的光便完全沉到了眼底,隻因本是專心致誌在為他施針的白琉璃,此刻已丟了手上的銀針來到了百裡雲鷲的麵前,正背對著他蹲在百裡雲鷲的身前,毫不猶豫地將百裡雲鷲壓在%e8%83%b8膛下的手扯了出來,把上了他的脈搏。

蕭安心看著白琉璃的一舉一動,忽然覺得心口仿佛被人用力捶了一拳般,生疼生疼。

“百裡雲鷲?”白琉璃號著百裡雲鷲的脈,不由蹙起了眉,又是這種情況,與那日他在牢裡的情況一樣,脈象並無任何大的異常,但是他的手卻如火燒火燎一般滾燙,也顧不得還有蕭安心在旁看著,抬手便貼上他的雙頰,隔著麵具將他的臉慢慢捧了起來,語帶關心道,“又是臉疼?”

他的臉在發燙,便是隔著麵具,她也能感受得到他左臉滾燙的溫度,那曾在他眼中看到的感受到的一切東西在她的腦子裡愈來愈清晰,令她不由自主地在想到那些東西的時候便想要關心他,因為這世上,隻怕再沒人像他過著如此揪心的生活。

她前世雖是個殺手,可心卻不是像機械一樣完全冰冷沒有任何溫度,她不是沒有憐憫之心,隻是她從未遇見過真正值得她去憐憫的人,對他,是第一次。

或許說憐憫並不大正確,隻是她還暫且想不到用彆的詞來替代這個感覺。

當白琉璃的雙手貼上百裡雲鷲的雙頰時,他的喘熄明顯平複了不少,就像她的雙手是他苦楚的良藥一般,隻聽百裡雲鷲淡淡應了一聲“嗯”,聲音黯啞。

“能走麼?”百裡雲鷲黯啞且略帶虛弱的聲音令白琉璃又蹙了蹙眉心。

“嗯。”

白琉璃本是想揭開百裡雲鷲的麵具看看他左臉的情況,奈何有蕭安心在場,於是她隻能轉過身向蕭安心略帶歉意道:“蕭少公子,王爺身子不適,琉璃便不便留下打擾了,針已施完,兩刻鐘後讓君眉為您取下就好,琉璃要與王爺先告辭了,三日後琉璃再來看少公子的恢複情況,告辭。”

白琉璃說完,不待蕭安心說話便走到蕭安心身後開始收拾她的醫藥箱,似乎很是急著要離開的模樣,與此同時,百裡雲鷲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動作雖慢,卻讓人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不適的模樣,甚至仿佛他放下所表露出的痛苦完全沒有存在過一般。

蕭安心眸光沉沉,眼神未離開過百裡雲鷲,明顯地,百裡雲鷲方才痛苦的模樣是裝的,裝給他看的。

為何裝給他看,隻有他們兩人心知肚明。

蕭安心覺得百裡雲鷲在笑,雖然他臉上戴著麵具他看不到他的臉,但是麵具後那近乎幾不可聞的輕笑聲,他不會聽錯,百裡雲鷲的確是在笑。

似乎是在笑他,輸了。

隻聽木箱蓋子扣上的聲音響起,百裡雲鷲瞬間又變成了一副喘熄急促渾身虛弱的模樣,隻聽白琉璃喚了一聲聽風,百裡雲鷲立刻道:“我方才讓聽風去牽馬車了,琉璃來扶我一把如何?”

白琉璃想也沒想,走到百裡雲鷲的身邊,讓百裡雲鷲將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抬手便握住了百裡雲鷲垂在她肩膀旁的手,以讓自己能更穩地扶著他,最後再向蕭安心道一聲告辭,便扶著百裡雲鷲出了裡屋,出了梅閣。

蕭安心因背上紮滿銀針不便起身相送,便讓君眉代他送白琉璃一程,白琉璃沒有推拒。

隻是蕭安心雖沒有到屋外相送,卻是推著輪椅到了窗邊,看著白琉璃一路扶著百裡雲鷲往月門的方向走去,看著她無所猶豫地握著百裡雲鷲手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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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白琉璃的身影消失在月門處,蕭安心才收回目光,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被她的手握住,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屋裡的炭火在嗶嗶啵啵的燃燒,使得仍袒露著上身的蕭安心完全感覺不到深秋的寒意。

君眉送走了白琉璃和百裡雲鷲,重新回到裡屋,往火盆裡添了些炭火,拿了件外衫走到蕭安心身邊,披在了他的%e8%83%b8`前,眉目間流露著溫柔,與她對待旁人的冰冷態度完全不一樣,生怕蕭安心涼著。

“君眉,你說,他們的婚期會在何時?”蕭安心仍舊看著月門的方向,雖然那兒早已沒有了他想見的人的身影,忽的冒出一句話,讓君眉眼中的溫柔有些龜裂。

君眉握了握拳,而後鬆開,垂眸冷淡道:“君眉不知。”

“她似乎很在意雲王爺呢……”這一句,蕭安心的聲音很輕很輕,不知他是在說給君眉聽,還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蕭府外的馬車裡,白琉璃正將百裡雲鷲臉上的麵具取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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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誰咬誰,爺您們繼續

蕭府外的馬車裡,白琉璃正將百裡雲鷲臉上的麵具取下,凝眸觀察他的左臉。

白琉璃離得百裡雲鷲很近很近,似乎隻差兩寸的距離便要碰到百裡雲鷲的鼻尖,百裡雲鷲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像是淺淺的藥草香,猶如雨後的空氣一般清新,沁人心脾,又能令人心跳加速。

白琉璃凝眸看著百裡雲鷲的臉,百裡雲鷲則凝眸看著她的眼睛,看她如水波般盈盈流轉的瞳眸中自己的影像,聞著獨屬於她的清新味道,麵上平靜,心跳卻在慢慢提速。

白琉璃自然沒有發現百裡雲鷲一張冷臉之下的情緒,隻當他是被他身體裡不知名的病痛折磨著沉默不語,眼見他的左臉與平日裡無異,便自然而然地抬手輕撫上百裡雲鷲的左臉,以指尖輕輕摩挲過他左臉上的符文,已然沒有了滾燙灼熱的溫度,觸手竟是如寒冰一樣冰冷,直直是火冰二重天的感覺。

怎會如此?白琉璃眉心倏爾又緊蹙起來,右手輕貼著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