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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的心裡又在盤算著什麼。

不過,不管他再如何盤算,她今日都必讓他身敗名裂一文不值!如此也不能償還他負了死去的白琉璃並將她推入死亡的罪孽,她還要讓他,生不如死。

白珍珠退出大堂後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候在偏屋,聽到有人來說敏貴妃娘娘讓方才從大堂撤下的人重新回到大堂,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禹世然究竟有沒有成功地給白琉璃定下死罪,便跟著衙役一齊回到了大堂。

可才跨進大堂的門檻,白珍珠便驚住了,因為眼前的景象與她心中所想的完全不一樣,這隻能說明,禹世然再一次失敗了!若是這樣的話,她便不能此時在跨進這個門檻,因為她做了偽證!

正當白珍珠想要悄聲無息地轉身離開時,白琉璃帶著些許喜悅的聲音在廳堂裡響起,“姐姐回來的正好,你瞧,妹妹不是殺人凶手,以後還能和姐姐生活在一起。”

白珍珠見勢就想走?休想,她可是做了偽證的,嘖嘖,不知在牢獄裡生活一年,她這美麗溫婉的美人姐姐會變成什麼模樣?

白琉璃一語出,白珍珠再無離開的可能,隻能勉強地笑著走到白琉璃身邊,然還未停下腳步便感受到敏貴妃淩厲厭惡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愈發怨恨白琉璃,與此同時心裡飛快地想著事情,她不能被關到牢獄裡,她必須要想辦法才是。

然而,震驚的人又豈止是白珍珠而已。

“王大人,將堂下所跪之人犯下的罪行一一點出來!”敏貴妃居高臨下鄙夷地看了垂首跪在地上的禹世然一眼,重新走回她的椅子上坐下,一直在旁記錄的師爺連忙將記錄著禹世然罪行的宣紙雙上呈上給王時,王時接過宣紙,輕輕抖開,將禹世然所做過的不為人知的醜事一一說了出來,每道一條,眾人便驚一分,同時鄙夷也更多一分,完全不敢想象這個被世人所稱道的狀元爺竟是如此人麵獸心的一個小人!

“禹世然,你可知罪?”王時將手中宣紙放下之時,拍響了驚堂木,禹世然頭也不抬地答道,“罪臣知罪。”

禹世然的認罪換來眾人深深的鄙夷,換來白珍珠心下咬牙切齒。

“駙馬爺,你的罪又豈止是這些而已。”禹世然才剛認罪,白琉璃又冷笑出聲,繼而才向王時微微躬身道,“王大人,不知關於臣女前些日子被殺害並毀了容貌一案,查得如何了?”

白琉璃此刻將關於她之前被害一事端到公堂上來說,讓與此事有關的三個人心不禁都咯噔一跳,隻見王時皺眉卻無一絲慚愧道:“仍無進展,找不到案發現場,也追查不到凶手的下落。”

“或許臣女能助王大人破得此案,刑部至今為止都沒有問臣女當初為何要到詹雲寺去,不得已,臣女隻能自己提了,一日不將凶手緝拿歸案,臣女的心一天就不得安,生怕不知何時那凶手就在臣女睡著時出來將臣女再一次殺了。”白琉璃在提到自己的事時字裡行間在質疑刑部的辦事效率,可她說的是事實,在這麼多人麵前,王時無可反駁,隻聽白琉璃又道,“而臣女之所以會在此時提到此案,是因為此案和有罪的駙馬爺密切相關。”

“你要如何助本官破得此案?”王時看著白琉璃時心裡又開始垂涎欲滴,誰叫這個女人太美,不同於尋常女人的美,真的想現在就摟著她摸上一把。

“臣女知道案發現場在何處。”白琉璃聲音沉沉,卻像有一種吸引力,吸引著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臣女也知道,誰是殺害臣女的凶手。”

眾人驚。

“白家主,既然你知道案發現場在何處,為何一早不來報官,為何現在才來說?”王時擰眉,“你所指的凶手,又是誰?”

“因為臣女也是前幾日才發現的案發現場,想來那個地方刑部的人也有去過,隻是沒有注意而已,臣女也是去了幾次才發現的。”

“是何處!?”

“就是詹雲寺的大殿。”白琉璃在說到詹雲寺的大殿這幾個字時,清楚地感覺到站在她身旁的白珍珠垂在身側的左手微微一顫,愈加肯定她的猜測沒有錯,“刑部的人之所以沒有發現那兒案發現場,是因為凶手已經在事發之後將留下了臣女血水的朽木地板給挖掉了!”

詹雲寺是全木質結構的寺廟,便是連地麵都是磨平的木板鋪砌的,隻是詹雲寺廢棄已久,就算是再堅硬的木頭的也會腐朽,更何況隻是尋常木頭,而腐朽的木頭一旦有血水浸入便很難洗刷掉,就算洗刷得掉,短時間內也會讓人看出破綻,是以消除案發現場痕跡的最好方式就是將浸了血水的木板卸掉,再將拆卸的痕跡用塵土沙泥掩蓋,這樣就算有人去查,也不會查得到那就是案發現場。

而她,也是第四次去詹雲寺尋找案發現場時才發現的,因為在那些被刻意鋪蓋上去的塵泥中,她發現了一樣東西,一樣能將禹世然定罪的東西,現下便也成了給他最佳一等的東西。

“若是大人不信,可以現在就派人去詹雲寺看看臣女說的是否屬實,也定能在詹雲寺的某一個角落找到那幾塊沾了臣女血水的木板,不過隻怕血跡已不清晰了。”

隻見王時向站在兩側的衙役使了個眼色,便有四名衙役悄聲退下了,王時才又問道:“那麼事情又和堂下犯人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為——”白琉璃忽然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直直指著跪地的禹世然,“殺害臣女的凶手就是他。”

眾人再驚,禹世然驀地抬頭,正欲張口,白琉璃卻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話,“駙馬爺又要說到證據是麼?放心,我既然敢指證駙馬爺,我就一定有證據。”

白琉璃說著,從腰間取出一枚小小的卻閃著些微藍光的東西,微微躬身,遞到禹世然麵前,讓他看得真切,“這個東西,想必駙馬爺再清楚不過吧?”

禹世然抬手就想奪過,白琉璃卻揚起了手,沒有將手中的東西遞給王時,而是將東西呈給了敏貴妃,眼底的笑意讓敏貴妃有些捉摸不透,“貴妃娘娘,此物,您應當識得的吧?”

敏貴妃捏過白琉璃以掌心呈上的小東西,目光在觸及那有著璀藍光澤的小東西時,眼眸微顫,儼然是識得那小東西,這是——

那是一顆小小的菱狀有著深藍色光澤的石頭,“這是鑲嵌在王上在殿上賜給新科武狀元那本沉鋼匕首上鑲嵌的碎藍石子。”

這是已被滅國的江國才有能從極遠海域采集得到的碎藍石子,在曾經的江國算是普遍可見,可在澤國卻是隻有帝王才可擁有的裝飾物,夏侯皇室所擁有的碎藍石子不多,僅有的五十顆,全被夏侯義命工匠鑲嵌在了沉鋼打造的匕首上,因為他認為隻有這樣沉重鋒利的東西才配得上這樣璀藍的顏色。

而禹世然也將聖上賜予的這本匕首當做寶貝,隨身攜帶,若非是發生了什麼匆忙的事情,禹世然不可能不去將掉落的碎藍石子撿起,這便說明——

“駙馬爺,能拿你的沉鋼匕首出來瞧瞧麼?”白琉璃似乎總是時不時地淺笑,看似美麗無害,實則卻像是一把無形的匕首,不知何時會刺你一刀。

夏侯珞已經被禹世然所殺,天下最痛苦的事情也莫過於被心愛的人所殺,夏侯珞算是得到了害她一命的報應,比她%e4%ba%b2手將她定罪還要大快人心,那麼這樣的話,就必須找一個還活著的人來幫她頂罪,而這個人,非禹世然這個渣滓莫屬。

禹世然盯著白琉璃,握緊了腰間的匕首,似經過了極其激烈的心理鬥爭,最終才將匕首取出,遞給白琉璃,白琉璃笑%e5%90%9f%e5%90%9f地接過,而後驚訝道,“娘娘,大人,您們瞧,這手柄上果然少了一顆碎藍石子。”

無需再有什麼話,禹世然已經是罪上加罪了。

隻是,白琉璃沒有從禹世然的眼裡看到懼意悔恨,似乎他在等待,不是等待罪責降下他走向死亡,而是在等待什麼人,能將他身上的罪責全部消抹掉的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白琉璃猜不到此刻禹世然心中所想。

“本宮乏了,先將堂下犯人收監,過幾日再定罪!”敏貴妃揉揉眉心,卻是透過五指看淺笑著的白琉璃,眼神陰冷。

白珍珠見敏貴妃正在站起身,心下舒了一口氣,然偏在這時,白琉璃竟語露擔憂道:“貴妃娘娘,那家姐怎麼辦?”

她怎麼能放過這麼好的讓白珍珠有*份顏麵的機會,儘管她不知以白珍珠的聰明究竟能關她幾天,不過不管幾天,也足夠百姓將她的“美聞”傳得街頭巷尾都知道。

敏貴妃似乎沒有心情管白珍珠的事情,略顯煩躁地擺擺手,“既是做了偽證,就按律法處辦。”

王時立即應是,心裡美得難以言喻,沒有了白琉璃這個不一樣的小美人,卻是來了個如水般美的人兒,甚好,甚好。

白琉璃看到王時亮著猥瑣的眼神時,朝白珍珠微微一笑,明明是得意的笑,卻是關懷備至的話,“姐姐不要太擔心,妹妹會想辦法快些將姐姐贖出去的。”

白琉璃用的是一個“贖”字,感覺就像是要贖個物件一般,白珍珠隻能咬牙切齒地笑著,“妹妹……”

然,白珍珠的話才剛剛開頭,便被王時推了一下,喝道,“來人,將犯人都關到牢裡去!”

白琉璃一臉擔憂地看著白珍珠被帶走,不忘說些“關懷”的話,頓時她的形象在旁人眼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廳堂清淨了下來,白琉璃這才走到蕭大夫人麵前,淺笑感激道:“琉璃謝過蕭大夫人為琉璃作證,方才若非有蕭大夫人在,隻怕琉璃就算有再多的證據也沒用。”

“倒沒看出來白家主是個如此聰明的姑娘,老身頗為佩服。”蕭大夫人溫和一笑,由老婦扶著站起了身,“不知白家主現在可有興致到蕭府一坐,真正地與老身來上一局棋?”

“多謝蕭大夫人盛情相邀,不過隻怕今日不行,琉璃還有事情必須要做,明日琉璃到府上拜訪,蕭大夫人覺得可好?”

“也好,白家主今日必是乏了,倒是老身不明道理了。”蕭大夫人有些慚愧的笑笑,眼角的皺紋給她添了不知名的慈祥,“那明日老身便在府中恭候白家主的光臨。”

白琉璃與蕭大夫人又說了幾句話,並肩走出了左大堂,然蕭大夫人在老婦的攙扶下走上了出刑部的路,白琉璃卻是拐往了右大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