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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士,這恭賀本王定%e4%ba%b2的禮數可真是特彆。”百裡雲鷲不氣不惱,竟是好聲好氣道,然而黑暗裡沒有任何動靜,聽風已然站到了百裡雲鷲身旁,腰間的長劍也已然出鞘,隻聽百裡雲鷲又淡淡道,“看來閣下是想要本王請閣下出來了,那麼本王便如閣下所願。”

隻聽百裡雲鷲的話音剛落,幾道黑影自他眼前飛速而過,掠向任何可能藏匿著敵人的暗處。

刺客?想殺她?還是百裡雲鷲?白琉璃並未百裡雲鷲的存在而放鬆警惕,反是更加小心,因為百裡雲鷲沒有任何值得她可以相信的理由,身為殺手不可相信任何人,因為任何人都可能在你轉身的時候在你背後給你致命一刀,那些口口聲聲說對你好的人在危險當頭時任何時候都可能拋下你,她需要的是相信自己,而非將自己的性命托付在彆人手中。

隻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有著一雙詭異眼睛的百裡雲鷲,竟是背對著她將她護在身後,就不怕她隨時都有可能在他背後插下一刀麼?

少頃,隻聽黑暗中有兵戈交疊碰撞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幾道黑影從白府的高牆後跳出,如飛般向百裡雲鷲撲來,聽風滿臉肅殺,提劍相迎,不忘關心百裡雲鷲道:“爺小心。”

穆沼將身子倚靠在馬背上,雙臂環在%e8%83%b8`前,以一副高高掛起的姿態看著這突然有變的情況,一臉的笑意好像在看熱鬨一般,絲毫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那些提著風燈和手捧小箱子的家丁也在第一時間往後退,腳步整齊,竟是一致的不慌不亂,不像尋常的家丁,倒向訓練有素的兵將!

兵戈相交的聲音在周圍響起,白琉璃卻認真地觀察到了家丁們的整齊舉動,微微蹙了蹙眉,這些家丁,竟能在這樣突來的危險之前不慌不亂,可竟也沒人上來保護百裡雲鷲這個主子,反是先保護那些小箱子,究竟是那些小箱子太重要,還是他們相信聽風和那未見臉麵的暗衛足以應對這樣的情況?

白琉璃抬手再從發尾拽下三枚小銀鈴,跟著那些家丁慢慢往後退去,危險既是衝著百裡雲鷲而來,她又何必將自己置身於他的危險中,他的事,與她無關。

就在白琉璃慢慢往後退時,一道寒光從她身側急速劈來,劈開了她與百裡雲鷲間的距離,她迅速往後彎腰,險險避開了緊隨而來的劈麵一擊,這些不是隻衝著百裡雲鷲來!?

白琉璃迅速抬手,當此之時,那片她才剛剛離開的黑影重新晃到了她的臉上,在她還未來得及將手中的小銀鈴甩出去時隻聽“叮”的一聲利刃碰上堅硬之物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百裡雲鷲淡淡的聲音:“閣下是喜歡殺女人?還是喜歡先找女人下手?”

“弦冰劍!?”隻聽一聲陰冷的男聲沉沉響起,帶著震驚,與此同時白琉璃看清了那欲取她性命的人,全身黑衣,黑布蒙麵,頭纏黑巾,唯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邊,而那雙眼睛,帶著嗜血的恨意與殺意,恨不得將他眼前的人碎屍萬段才罷休,隻是他的恨與殺意不是衝著她,而是衝著擋在她麵前的百裡雲鷲。

而此時,百裡雲鷲手裡握著一柄未出鞘的長劍,藍白劍鞘,融刻夔龍紋,嵌白玉石劍柄,黑衣人在看到他手中的長劍時眼中閃現出深深的震驚,卻又很快消失,百裡雲鷲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

因著黑衣男子的震驚,白琉璃將目光落到了百裡雲鷲手中的長劍上,弦冰劍……似曾在哪裡聽過這幾個字眼,究竟在何處,竟是一時想不起來。

黑衣男子一舉未中白琉璃後往後急急退開,繼而舉劍再次向百裡雲鷲迅疾襲來,出手極快且招招狠厲,百裡雲鷲並未抽劍出鞘,隻見他非但以一把並未出鞘的劍抵擋對方的攻擊,雙腳竟是寸步不移!令白琉璃不禁凝眸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冰涼的眼神愈來愈沉。

她雖不精通劍術,卻對劍術頗有研究,眼前的這個黑衣男子,習的必是極為陰柔的劍術,看他的劍法不帶一絲陽剛之氣,儘是招招皆可致命的陰毒招數,若是內力不深厚不精通劍術的人根本接不住他五招,而百裡雲鷲竟然寸步不移地以一把尚未出鞘的劍接下了他無數招!甚至未見他呼吸有何變化,簡直就像是毫不費力一般。

這個不知有著一雙何等詭異之眼的百裡雲鷲究竟有著如何深不可測的內力!?若他沒有深厚的內力,絕不能做到如此氣定神閒。

而對方身手亦不凡,出招無數後呼吸竟也毫不紊亂,非但如此,他那雙含恨的雙眼無一絲緊張與慌亂,招數不亂,而聽風那處竟也還未%e8%84%b1得開身。

隨著黑衣男子招式愈來愈狠烈,百裡雲鷲原本定著不移的雙腳往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往後抬手將白琉璃用力推開,似是要將她從危險中推開一般,而後抬起了垂在身側的左手,終是握住了他未曾握住的劍柄。

白琉璃被百裡雲鷲這突如其來的一推往後踉蹌了一步,隨即竟朝百裡雲鷲皺眉%e8%84%b1口而出道:“小心!”

隻因,在百裡雲鷲抬手握上劍柄的同時,她在黑衣男子的眼裡看到了冷冷的笑意,像是魚兒上鉤了的滿意笑意。

百裡雲鷲在白琉璃喊出“小心”二字時左手已然握住了劍柄,然,白琉璃清楚地看到他的左手猛地一震,黑衣男子忽然仰天狂笑,“百裡雲鷲,納命來吧!”

黑衣男子狂笑聲落,急如狂風驟雨的劍影朝百裡雲鷲掃來!

“百裡雲鷲!”一直背倚著馬身以看熱鬨太眼前一切的穆沼也在那一瞬間察覺到情況不對,將手中折扇忽的打開,隻見他握著折扇向百裡雲鷲所在的方向急掠而來,那柄如安靜時的他一般溫潤如玉的烏骨折扇的每一根扇骨一瞬之間竟在他手中化作無數利刃!

“爺!”聽風亦是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將刺穿最後一名黑衣人心臟的利劍迅速拔出之後,也提劍往百裡雲鷲衝去。

百裡雲鷲發顫的左手在這緊張的聲音中緊緊握住了劍柄,不閃不避,似是完全不將眼前的危險放在眼裡一般,就在他才將劍抽出劍鞘一寸的那一刹那,他的左手被人用手用力往回推,說時遲那時快地一隻手從後抱住了他的腰將他猛然往下壓!那猛烈的劍雨便如疾風般從他頭上刮過掃到了地麵上,竟生生將夯石地麵劈開了無數條裂縫,可見招式之狠烈。

與此同時,隻見那黑衣男子捂著心口往後倒退一步,他的印堂上,竟有一枚小小的銀鈴鐺釘入其中!一片烏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由他的印堂往四周蔓延!

眼見穆沼和聽風在迫近,黑衣男人極為不甘心地看了被白琉璃從後撲倒在地的百裡雲鷲一眼,提劍運氣轉身飛掠離開了,隻聽聽風向黑暗處喊了一聲,“望月!”

“我知道,這就去追。”望月冷冰冰的聲音在黑暗裡傳來,隨即隻見幾道黑影從眼前掠過,周遭又再沒了動靜。

這急急趕到百裡雲鷲身邊來的聽風,雖說舒是舒了一口氣,然在看到被白琉璃從後壓倒在地的百裡雲鷲時,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說話才好,“爺……?”

倒是前一刻還難得麵露緊張的穆沼哈哈嘲笑了起來,那前一刻還是冰冷利器的烏骨竹扇又恢複了尋常的折扇模樣,隻見穆沼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冷麵男,大惡女,就算說你們是絕配,你們也用不著這麼快就撲在一起吧?也用不著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麵這麼幕天席地地撲在一起吧?而且,這姿勢還這麼醜陋,哈哈,笑死小爺了。”

聽風本是吃驚和怔愣,卻在聽到穆沼大聲的取笑後憋笑憋得一臉紅,最後生怕自己像穆沼一樣笑出聲不得不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儘管他們都知道方才那一刻有多危險,儘管他們也都看到在那危險的一刻之前白琉璃是如何將手中的六枚小銀鈴向那名黑衣男子迅速彈出,儘管他們不知道百裡雲鷲方才為何沒有第一時間拔劍出鞘而給了對方那樣致命的空擋。

“冷麵男,小爺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關鍵時刻也會掉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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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沼依舊在沒心沒肺地取笑,白琉璃臉不紅心不跳地從百裡雲鷲背上爬起來,動作有些緩慢,因為她覺得腰有些疼,許是方才動作太猛烈太突然給閃到了,這具身子,真是不中用。

那本是遮在她麵上的黑紗也因她方才過猛的舉動掉了下來,正正好掉在百裡雲鷲的麵朝下的臉旁邊,白琉璃一邊拍拍自己衣裳上的塵土,一邊不冷不熱道:“救你一命,不用謝了。”

“……”聽風無語。

“聽到沒冷麵男,你媳婦兒叫你起來了彆睡了,地上涼。”穆沼何時見過百裡雲鷲這麼狼狽的模樣,頓時又哈哈笑了起來,笑得眼角飆淚。

“……”聽風再次無言以對。

百裡雲鷲對穆沼的嘲笑無動於衷,雙手撐著地慢慢撐起了身,也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那綰起他滿頭如瀑墨發的束發帶倏地斷開了,三千青絲頃刻傾瀉肩頭。

就在百裡雲鷲撐起身的時候,穆沼不笑了,隻因,在百裡雲鷲臉膛正下方的地麵上,躺著一張斷作兩半的鬼臉麵具。

062、妖鬼瞳,雲鷲露真顏

那是一張實木雕刻之後,鑿空再削薄的木質麵具,因著方才與地麵的碰撞,竟是裂斷成了兩半。

白琉璃遮麵的黑紗且正正好掉落在那斷裂開的麵具旁,好似一剛配一柔,竟給人一種相得益彰的般配感。

穆沼盯著地上的麵具,安靜了刹那後是快步退離了百裡雲鷲的身側,退回了他之前作壁上觀的地上,聽風亦是如此,在穆沼有所動作時也以最快的速度往後退去,那些原本就已經往後退開一大段距離的家丁們不約而同地再一次往後退移三丈左右,片刻之間,百裡雲鷲周身七丈以內隻剩下白琉璃獨自一人!

白琉璃神色冷靜地微微眯眼,在所有人都離開百裡雲鷲身側的同時,她在他身上嗅到了冰冷危險的味道,帶著強勁的戾氣,冷冽得仿佛要將周遭的空氣生生撕裂開,這樣的感覺令她這個前世可化修羅的殺手都隱隱覺得危險,一瞬之間竟令早已習慣了處變不驚的她險些往後退開幾步,然她終是定在原地未曾移步。

百裡雲鷲,他的深不可測到了什麼程度?

“白姑娘不像阿沼他們一樣退離得我遠遠的嗎?”百裡雲鷲並未急著站直身,而是弓著身將躺在地上的左半邊麵具撿起,聲音與尋常無異,涼涼淡淡,帶著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