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讓自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白珍珠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神色完全緩和了下來,又欲牽住白琉璃的手想要再叮囑些話時,白琉璃卻擦過她的肩往外走了,淡淡道,“姐姐許是累了,那妹妹就不打擾了,姐姐歇著吧。”

白珍珠似乎還想再說什麼,終是沒有說出口,隻定在原地轉身看白琉璃離開。

白琉璃在走出幾步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頓下了步子,轉過頭看向眼神暗沉不知所思的白珍珠,道:“若是姐姐覺得少了蘭兒不習慣的話,妹妹可以為姐姐找來聽話的婢子。”

“不了,院裡這些個婢子夠使喚了,這個就無需妹妹操心了。”白珍珠淡淡地笑了笑,麵色完全不因“蘭兒”二字有何變化,就像她失去的不過是一件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東西,而不是一個忠心伺候了她幾年的人。

“姐姐可怨怪妹妹處置了蘭兒?”蘭兒和白力就像白珍珠的左右手,白珍珠居然能在他們二人被她處置之後無動於衷,白珍珠的心思,是有多深多冷靜?

“蘭兒犯了家法,妹妹處置她是應當的,姐姐又怎會怨怪妹妹。”白珍珠淡淡的笑容之下有些淒婉,嘴上雖說不怨怪白琉璃,麵上卻頓時流露出了對失去蘭兒的哀傷,看在旁人的眼裡就像白琉璃仗勢欺人一般,連疼愛自己的姐姐都能狠心傷害。

“是麼?那就好,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就不必覺得愧疚了。”白琉璃語中帶著淺笑,也帶著不容置喙的冷意,“許久沒有好好在府裡呆過了,總覺府裡的下人愈發散漫了,該是整整家風的時候了。”

白琉璃說著,不等白珍珠說話便已將頭扭了回去,重新邁開了腳步,“白力不在白家了,也是該有個人來擔白府的管事才行。”

“姐姐身子骨弱,這些瑣事妹妹來處理就好。”

冷淡疏離的三言兩語,將白珍珠原本全權管理白府大小適宜的權利生生剝了去,婢子們都是在大宅府邸裡生活的人,十分懂得高宅大院裡的勾心鬥角,白琉璃的話雖簡單,她們卻聽明白了大概,惡女大小姐好像要開始掌管白家了,不要珍珠小姐管事了,她們這些個下人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與其說白珍珠沒有表態什麼,不如說白琉璃根本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因為她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已然走到了月門,白珍珠隻能眸光變幻不定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月門的轉角。

正巧福媽出現在月門處,見了白琉璃低低地弓著身向其請安,白琉璃的眼神在低眉順眼的福媽身上定格片刻後才淡淡應了一聲,離開了。

福媽這才微微抬頭看了白琉璃一眼,正巧跟在白琉璃身後的沙木也正在此時回頭,在看到福媽的眼睛後連忙轉回頭,寸步不離地跟著白琉璃走了。

福媽重新低下頭,穿過了院門,走到了白珍珠身邊,恭敬道:“姑娘,要不要……”

白珍珠微微搖了搖頭,轉身往屋樓走去,微垂眼瞼下的眼神驟然陰冷,“不急。”

“是。”

不能急在這一時把白琉璃除掉,因為有人比她更急。

月門之外,沙木跟在白琉璃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白琉璃似是沒有察覺,沙木想了想後,還是開口道:“大小姐,奴婢覺得方才福媽的眼神……很不對勁。”

那樣陰沉的眼神,完全不像一個老婦人該有的眼神,冷沉沉的給人一種毛骨生寒的感覺,像是隨時都有可能被那樣的眼神吃掉一樣,可怕。

“你在白府裡見過她?”白琉璃反問。

她當然也覺察到福媽的不尋常,卻不是沙木那樣的感覺,而是她身子底,她的身手,因為若是一個尋常人,腳步絕不可能輕到不發出任何聲響的程度,而她卻是在即將走到月門時才感覺到月門外十步開外的地方有人在靠近,腳步之輕讓耳力敏銳如她在對方靠近十步以內才察覺得到,如此證明,福媽絕非一個尋常的老婆子。

可她又是父%e4%ba%b2白致%e4%ba%b2自帶到白珍珠身邊照顧她的,她的不尋常絕對瞞不過父%e4%ba%b2白致的眼睛,那父%e4%ba%b2將她安排到白珍珠身邊又是為了什麼?

事情看似簡單,卻又完全不簡單,這就是她不能急著動白珍珠的原因。

“在後院見過兩三次,隻知道她是珍珠小姐院中的人,沒有說過話。”沙木如實道。

“嗯。”白琉璃淡淡應了一聲,抬手,垂眸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隻見手腕上那被白珍珠抓過的地方,竟留下了一圈指印。

依白珍珠的力道,竟能在她手上留下久不消退的指印,白珍珠的身手,隻怕不淺。

“咻——”忽然一道細微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支烏黑的東西向白琉璃飛來——

白琉璃麵不改色地迅速抬手,竟是將那橫空飛來之物穩穩地抓在了手裡!

是一支枯樹枝,上頭纏著一張折成條狀的米白紙張!

038、非聾即瞎

白琉璃準確無誤地將突飛而來的枯樹枝抓在手裡,眼神淩厲地掃向枯枝飛來的方向,隻見一道黑影倏地一閃,消失在了白府高牆的另一頭。

沙木看著白琉璃手裡突然多出的枯枝,看看白琉璃眼神望向的地方,又扭頭看看白琉璃,雖然她未看到任何異常,然正因為是這樣她才更為白琉璃手中突然多的枯枝而覺得緊張不安,緊張異常道:“大小姐,發生了什麼事情奴婢沒有瞧清,是不是府裡近了歹人?要不要奴婢去通知府衛?”

“不必。”白琉璃收回目光,將紙張從枯枝上取下,抬腳繼續往前走,平靜的話語與淡然的態度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她沒有察覺到來人的殺意與敵意,所以沒有需要追的必要,更沒有讓府衛知曉的必要,來人想做的,僅是將這張紙送到她手中而已。

沙木應了聲“哎”,麵上的不安慢慢沉靜下來,因為她覺得大小姐的話總能給她一種莫名安心的感覺,既然大小姐都說了沒有必要,那一定就是沒事了。

白琉璃垂眸,打開了手中的折成條狀的紙張,看著紙上寥寥兩行字,眸光沉了沉,而後將紙張重新疊好,收到了袖間。

詹雲寺麼?她正好有打算到這個身體主人出事的地點看看,便去瞧瞧寫這封信的人將她約到詹雲寺見麵是為了何事。

也正巧,詹雲寺的後山有她想要找的東西,若是幸運,或許能找得到也不一定。

“沙木。”白琉璃聲音淡淡。

“奴婢在,大小姐有何吩咐?”沙木稍稍往前半步,緊跟在白琉璃身旁恭敬應聲。

“去和裡叔說,明兒午時前備好馬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是,大小姐。”

就走這一遭吧,順便讓她看看帝都溯城的風光,自在這個世界重生,她還沒有好好領略過這個曜月大陸最富庶的城池的風光。

雲王府。

穆沼大搖大擺地搖進雲王府,除了開門的家丁以外,一路往裡走,偌大的雲王府,竟是隻有三兩個專司清掃庭院的家丁,完全沒有其餘大戶府邸一般的每走一段都能見到畢恭畢敬的家丁以及婢子,莫說大戶府邸,就是連稍富庶人家府邸裡的下人還要少,加上秋日的蕭索,整座府邸陰沉沉地像沒有生氣一般。

童涯緊跟在穆沼身後,看著這個死氣沉沉的府邸,越往裡走心愈發地覺得不安,越來越靠近穆沼,生怕自己離他的主子遠些就隨時有可能會被這座府邸吃掉一般,他實在不明白,少爺為何一回溯城就喜歡往這鬼王爺的府邸跑,明明這座府邸連白日都陰森森的嚇人得可以。

穆沼無需任何人引路,輕車熟路地在雲王府裡穿行,童涯跟在他身後,偶爾才難得看到一個在打掃庭院的家丁,直到他見到第四個正在清掃落葉的家丁,終於忍不住道:“少爺,這雲王府好奇怪啊,下人不僅少,而且他們像看不見聽不到一樣,少爺經過,他們竟連頭都沒有抬。”

穆沼腳步未停,隻笑道:“你大聲叫他試試。”

童涯不解,卻還是照穆沼的話做了,衝那正低著頭擺著笤帚的身著藏青色布衣的家丁大喊了一聲“兄台”,家丁沒有反應,童涯皺了皺眉,又大喊了一聲,聲音較之前那一聲大了幾倍,震得他們頭頂的枯葉都往下掉落,而那家丁依然沒有反應,更沒有回頭,依舊專心致誌地打掃著庭院,就像……

童涯深深皺眉,然後兀自震驚,因為他覺得那家丁就像,就像聾了一樣!

穆沼突然將手搭上了童涯的肩頭,微微低頭湊近童涯的耳畔,故意陰陽怪氣地陰測測道:“童涯,我知道你心裡想到了什麼,這鬼王府裡的人啊,不是聾的就是瞎的或者就是殘的,總之沒一個好的,就是這個王府的主人啊,也是個不健全的,我就把你留在這兒了怎麼樣?”

童涯完全被穆沼嚇住了,神情怔愣,就是連腳步都停了下來,臉色刷的變白,穆沼看到他這副模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搖著折扇倏地與童涯拉開了一大截距離,邊笑道:“就在這兒等著我吧,裡邊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了。”

“少爺!少爺不要將童涯丟在這兒啊!”童涯猛地醒神,往穆沼的方向衝去,奈何穆沼的速度豈是他能追得上的,轉眼便不見了穆沼的身影,隻能僵硬地定在原地,害怕得不行,生怕動一動就有誰來吃了他一般,最後隻聽他大聲悲憤地呼號了一聲,“少——爺——”

穆沼哈哈大笑地走進石雕庭院,墊腳就躍起了身,跳上了一個檮杌石雕的頭頂,隔著幾個石雕在獬豸背上看到了百裡雲鷲的身影,卻是沒有靠近,隻是稍稍揚了揚聲音道:“白琉璃瞧不上你,就像你所說的,沒有答應這門%e4%ba%b2事。”

“那就辛苦阿沼再為我跑一趟。”百裡雲鷲仰躺在獬豸背上,單手枕頭,聲音淡淡,完全不擔心穆沼聽不到他說話。

隻聽穆沼用力哼了一聲,嫌棄道:“不就一個沒了相貌的惡女,送我我都不要,竟還要勞我再次大駕,事成之後你必須好好感謝小爺。”

“那是自然。”百裡雲鷲淡淡一笑。

“對了,跟你說個有趣的。”穆沼說著忽然來了興致,越過兩尊石雕,在獬豸左邊的窮奇腦袋上站穩,笑眯眯道,“今兒早還是惡女複活的消息傳得街頭巷尾都是,今兒下午呢,竟是駙馬爺禹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