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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向。

他最不能自控的時候,甚至試過躺在浴缸裡閉氣,也買了安眠藥,準備好了鋒利無比的刀。

後來他慢慢想開了,也沒再那麼做過。

可是卻不願意再看有這種情節的片子,當然更不願意演。

他把劇本扔到一邊不想再看,這回憶讓他想起了很多事。

他一入行就被周念森帶著,那時候周念森也是個新丁,很年輕很有朝氣,說起夢想的時候眼睛裡就像有星星,輕易的感染到了對前路一無所知的少年柏圖。

他發現自己愛上周念森的時候,剛剛過了十八歲生日。

他本來和父母說好,三年經紀約一到就離開這個浮華的圈子,專心讀大學、工作、結婚、生子,走普通人的路,過普通人的生活。

結果卻變成了為周念森對父母出櫃,和經紀公司續簽了八年的霸王條約,甘願被綁在這圈子裡走不了。

再後來,等到他在酒店裡%e4%ba%b2眼目睹周念森和彆人滾在一起的時候,隻能覺得自己就像個白癡。

他把最好的年華扔到了這個他不愛的行當裡。

最好的愛情,死在了周念森和彆人做|愛的床單上。

到了傍晚六點半,球球撓了撓柏圖的膝蓋,提醒它爸到它出去玩的時間了。

柏圖去洗了把臉,戴了一副黑框,牽著球球出了門。

在樓下碰到了樓上養金毛的阿姨,球球和金毛蹭著%e4%ba%b2熱,金毛姑娘卻傲嬌的不想理它。

他們這單元有人在搬家,不時的有搬家公司的員工進進出出。

阿姨趕著回家做飯,和柏圖道彆,就拉著金毛走了。

球球看著人家頭也不回的走,有點失望似的可憐模樣,灰溜溜的跟著柏圖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

玩兒了半小時,柏圖帶著它回來,樓下搬家公司的車已經走了。

等電梯的時間有點長,球球有點焦躁來回轉圈,柏圖蹲下溫聲哄它。

有幾個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刷卡開門,也進了這個單元,朝電梯這邊走過來。

柏圖側過身半衝著牆,他帶著球球,和太多人一起乘電梯本來就不太方便,而且聽聲音是群年輕人,認出他的可能挺大,便索性想讓這些人先走,他再等下一趟電梯。

有個女孩偏偏被球球吸引了目光,說道:“哎呀,好帥的狗狗!”

另幾個人附和著誇了幾句。

偏偏一個男聲很突兀:“這麼胖,涮著吃肯定不錯啊。”

柏圖不太高興,他不乾涉彆人的飲食愛好,可當著主人的麵說這種話,不是缺心眼就是存心找麻煩。

有個人罵道:“你說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彆說!你不比人家狗胖?那我涮著吃你行不行?”

柏圖的臉色古怪起來,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前幾天剛聽過。

第十一章

梁璽打從一進單元門,就認出了柏圖的背影。

他今天剛搬過來,本來還以為怎麼也要過上一天半天,才會有機會和柏圖“偶遇”,沒想到還沒正式進新居的門,就在這兒先遇上了。

他有點興奮又有點緊張,正滿腦子琢磨怎麼開口打招呼比較合適,來幫他收拾新家的王超就先蹦出那麼一句討打的話。

梁璽先前早就已經打聽清楚,柏圖養了個兒子,是隻胖成球的奶白色鬆獅犬。

這麼一看,還真是胖成球。

正好電梯叮一聲到了門打開,幾個年輕人走進去,梁璽跟在最後,直接一腳把嘴賤說想涮鬆獅的王超踹進電梯裡,睜著眼睛說瞎話:“滿員了,你們先上去,我等下一趟。”

電梯裡的幾個人紛紛一臉茫然的看著梁大少爺,倒是先前誇球球是帥狗狗的女孩機靈的按下了關門鍵。

緩緩合上的門外,鬆獅犬歪了歪腦袋,看看有點空的電梯,又轉頭看看牽著它的主人。

王超睜大眼睛道:“唉?這不是……”

後半句被關在電梯裡。

梁璽揣著小激動,厚著臉皮對柏圖道:“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麵了。”

柏圖還半蹲在那裡,手放在球球的頭上揉來揉去,完全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

梁璽比劃著向上指了指,道:“我住二十二樓,2202室。”

柏圖還是沒做聲。

梁璽鍥而不舍的說:“你住十九層對吧?沒事兒我去找你玩兒……”

柏圖站了起來。

梁璽的身體瞬間緊繃,感覺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柏圖向前邁一大步,伸手按了電梯向上鍵。球球也跟著他往前走了走,湊到梁璽%e8%85%bf上聞了聞。

梁璽嗖一下整個背貼到了牆上,十足驚恐的模樣。

柏圖:“……”

球球抬起大腦袋看梁璽,尾巴一搖一擺的討好相。

梁璽卻一動也不敢動,求救似的看向柏圖。他小時候被惡犬咬過,後遺症就是現在怕狗,遠遠看著也沒什麼事兒,像球球這樣嘶嘶嘶的聞他,分分鐘能把他嚇出尿來。

柏圖把臉扭到一邊去,裝沒看見。

電梯很快下來,柏圖拉著球球進去,球球一進門就轉過身來,像是迎接新朋友一樣熱情的看著梁璽,尾巴搖擺的更歡實。

梁璽在門外猶豫不前。

柏圖把手放在樓層鍵上,一臉的不耐煩。

梁璽一咬牙,慘不忍睹的溜著邊進去。

電梯安安靜靜的上行。

球球大約是看出了梁璽不太喜歡它,也不再去巴結了,無聊的撓撓頭,張大嘴巴打個哈欠,露出兩排整齊又尖利的牙齒,然後懶洋洋的用藍紫色的寬大%e8%88%8c頭%e8%88%94前爪。

和它共處在這密閉的電梯裡,彆說搭訕柏圖,梁璽連成句的話都說不出,隻覺得背上的冷汗一層一層往外冒。

十九層一到,柏圖就牽著球球走了。

梁璽扒著電梯門向外麵偷偷張望,看見柏圖頭也沒回的進了家門。

他垂頭喪氣的縮回腦袋來,電梯繼續向上。他失望極了,柏圖不但一句話沒跟他說,甚至從始至終好像都沒看過他一眼。

估計柏圖對他的印象得跌到穀底去,之前那次英雄救美展現出來的男性魅力,打今兒起至少得打七折,不,搞不好得打六折,好感度一下就降了快一半,真要命,還能不能行?

@思@兔@在@線@閱@讀@

梁璽灰心的直撓牆,怕什麼不好?非得怕狗?

2202室裡,王超正擼高了袖子指揮另外幾個年輕人幫梁璽擺家具,冷不防梁璽一進門就把他踹翻在沙發上狠掐了一頓,一邊掐還一邊罵:“你幫我擺個%e5%b1%81家具!我用得著你嗎?還說什麼涮鬆獅,真是豬隊友一個,我都被你坑死了!”

王超一邊求饒一邊道:“你又沒說清楚!我以為你就是純搬個家!唉唉疼疼疼……哥!彆打臉!我後天還要出道!”他抑揚頓挫的東北腔拖著長音兒,百轉千回,無比可憐。

梁璽踢了他%e5%b1%81%e8%82%a1一腳,罵道:“你出個JB道!回頭把這幾個都給坑了!”

另外幾個年輕人麵麵相覷,他們和王超組了個偶像組合,定在後天出道。他們也知道王超不著調,可要是沒王超,估計他們也出不了道。

在場唯一的女孩小聲問:“梁哥,剛才那個人,是柏圖嗎?”

這女孩是個平麵模特,不是組合的成員,是其中一個成員的女朋友。

梁璽還沒開口,王超搶著衝她男朋友道:“管管你對象,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話音剛落,他%e5%b1%81%e8%82%a1上又挨了一腳,梁璽氣衝衝道:“你哪隻眼睛看見不開了?”

王超委屈的不行,他算看出來了,梁璽這明顯就是搭訕不利,回來拿他撒氣,也怪他自己活該,一聽說梁璽搬家,也不問清楚就顛顛兒的跑來要幫忙。

可他怎麼能想得到,梁璽居然是為了近水樓台泡柏圖,才大張旗鼓的搬新家?

柏圖也沒想到。

前幾天梁璽表白過後,他把那當成了一場鬨劇,梁璽的言行舉止實在太像是在胡鬨。

可梁璽搬到他樓上這事兒做的,好像又不是在胡鬨。

柏圖不能肯定梁璽為什麼搬到這兒來,也有可能這就是個巧合,畢竟梁璽也沒說搬家就是為了追他。

他也不問,問了會顯得他好像很關心。

他做到了上次對梁璽說過的,以後還是當做不認識。反正梁璽不混電影圈,他們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大的交集。

不管梁璽想乾什麼,他都不想給梁璽錯誤的信號,這是一個被追求者的基本道德。

他不會接受梁璽,不光因為梁璽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更在於他根本不打算開始新的感情。

幾年前,他對父母出了櫃,父%e4%ba%b2倒還好,母%e4%ba%b2卻一直很生氣,尤其後來知道他和周念森分了手,更覺得他就是進了演藝圈才染上了這些壞毛病,母子之間就像有了隔閡一樣,柏圖放大假,提出到國外去看望他們,母%e4%ba%b2都會說她工作忙沒有時間,柏圖提了幾次,漸漸也不再說了。

他十七歲入了這行以後,就像被關進了籠子,籠子裡是他不想參與的虛榮浮華和踩高捧低,籠子外的人事都和他沒有了關係。

他身邊沒有朋友,也沒有%e4%ba%b2人。起初他並不怕,因為他還有周念森,後來連周念森也沒有了,他就徹底成了一個人。

他把球球當兒子一樣養著,答應和羅敬試著相處,都是因為,他真的太孤單了。

但是這並不是談戀愛的理由,羅敬的事就是前車之鑒。

羅敬確實是個賤人,但如果羅敬不是賤人,那這場戀愛裡錯的一方就是柏圖他自己。他沒有說出自己身有隱疾、不能談正常戀愛的事實,拉著一個墊背的無辜群眾,來陪他一起吃素。

他隻談過兩次戀愛,一次三年,一次三個月,分手的原因都是對方劈%e8%85%bf,兩個人劈%e8%85%bf的理由都是“酒後亂性”,都是“你有病”。

他已經無比清醒的認識到,男人都是食肉動物,他是個隻能吃素的病人。和他談戀愛,要麼是對方忍不了要分手,要麼就是對方忍不了要出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