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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李局管這樣出身的女人,當然是有些城府的。

她突然又想到了自己那離奇的溺水,當時,慈幼局裡真有孩子有力氣將她摁到水裡嗎?

李局管翻修後院抽乾池水,真的是為了好看嗎?

可又有誰要殺她啊,一個平凡普通的孤女,穿越前活得那個淒慘,在任何人口中都是個小透明人……就是要殺她,含光不明白了,難道就沒有啥高精尖的手段嗎?

比如說給她的飲食裡下點毒什麼的,要不然就槍擊、直接拿車撞人……再不然直接深夜闖進慈幼局把她扼死也行啊。一次摁得溺水,還有一次是多年後偽裝車禍?這都有點不乾脆啊,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

她有點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但看看李局管,又有點不敢肯定。雖然明知問了也是白問,依然不禁試探道,“局管,你是不是認識我……我生母啊?”

“啊?”李局管瞪了瞪眼,隨後便露出啼笑皆非的樣子來。“說學習呢,怎麼忽然說到這裡了。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我怎麼會認識你的生母。”

她那個神色是有點傷人的,好像在鄙視含光的智商,又有點笑話她自作多情的意思。含光討了個沒趣,也覺得自己說不定是想多了。李局管就是擔心自己的榮譽小標兵出事,隻好低頭認錯,“以後一定好好學習。”

李局管微微點了點頭,起身道彆,“隻要能考上國子監,局裡也不會虧待你,學費應該能全免。生活費到時候爭取給你解決一部分。”

含光現在已經不需要為這種事擔心了,但依然是謝過李局管的好意,她徹底相信自己不是李局管的私生女了——哪有隻給私生女解決一部分學費的嘛,真是的。

送走了李局管,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終於才有了自己經曆了一場車禍的實感。各種感觸紛至遝來,沉澱到了最後,留下的隻有一種啼笑皆非的無奈,含光倒頭躺下去,盤著手沉思了一會,到底還是放棄了有人要害她的推測——這個想法實在是太無稽了點。

畢竟是經曆了一點事情,還沒洗漱呢,想著想著含光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拿起手機一看,倒是有點小吃驚——手機都沒電了。她昨天出去前還充滿了呀。

她有點怕手機壞了,忙給充上電。洗漱回來開了機,含光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手機裡足足有一百多個未接來電,七八十條短信。

也不知道上層交際圈是不是有個新聞直播間什麼的,何英晨最早一個電話還是在她們做筆錄的時候打的,那時候電話得關靜音啊,含光之後一直忘記開回來了。所以何英晨一個人就貢獻了七十多個,還有三十多條短信也是他包辦的。

剩下三十多個電話就涵蓋了葉昱啊,桂思陽啊,於元正等人,甚至連楊老師和李年的電話都有,至於短信基本也都是這些人發來的。

含光那叫一個崩潰啊,趕忙先從楊老師那邊回複起來——何英晨打她電話沒人接,就打去楊老師那邊問消息,所以搞得北京那邊都聽說了。楊老師也挺緊張的,聽含光保證了以後,方才鬆了口氣。不免叮囑她要小心行事,彆坐小司機的車什麼的。基本說的內容都和李局管昨天的口%e5%90%bb差不多。至於李年那邊也是類似的表示,順便還和她說了些外語學習方麵的事兒。

含光和她說完以後,想了想還是給何英晨打了過去——她雖然知道這通電話沒那麼簡單就可以掛,但何英晨實在是太有誠意了,把他擺在彆人後頭,她有點過意不去。

電話才響一聲何英晨就接起來了。“你終於活過來了!”

他應該是已經知道她沒事,語調鬆弛中帶了委屈,好像含光虐待他了一樣。含光頗有些無語,解釋了一番原委,便道,“你也不必打那麼多個啊。”

“我擔心啊!”何大少理直氣壯,“要不是不知道你在哪個警署,我都想直接找你去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含光很好奇,“誰告訴你的啊?”

何英晨一番解釋,含光這才知道原委——登記三人身份的警察,聽說劉德瑜是副省長之女,驚訝之下當然要把三人身份上報。劉太太那時候又正在和貴太太們茶敘中,知道此事當即告辭,大家也就散了。何太太回家以後和兒子八卦了一下劉德瑜,何英晨又知道劉德瑜同含光好,當下打個電話想和她問問事情經過,結果一打沒接,可不就慌了?這才出現了後來的七十多個電話。一直到他幾小時後打電話給桂思陽問消息,才算是知道了來龍去脈。

“原來是這樣……”含光聽了,才知道何英晨說的‘我擔心’是什麼意思,她不由也放緩了語氣,“那是我不好,沒有接到……讓你白擔心好幾個小時,對不住了。”

她軟了,何英晨如何能吃得住?渾身都要化開。“沒有沒有,你彆這樣說哎——”

話鋒一轉,又醋上了,“不過,你那時候在桂思陽的車裡乾什麼?”

語氣冷肅,倒像是捉奸在床的丈夫一樣,充滿了被背叛的感覺。

含光啼笑皆非,頓時懶得和何英晨說話。“你有毛病啊,同學間出去踏青不是很正常的事——”

“那你不和我踏青呢?”何大少開始發作少爺脾氣了。“我和你說,那個桂、桂思陽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對我沒意思!”含光提高了聲調,沒好氣地直接讓劉德瑜躺槍了。“我就是陪著德瑜去的,行了吧?”

嚴格來說,這兩句話都不假,不過足夠滿足何英晨的需要了。他一下懂了,“哦——”

又東拉西扯了一番,把含光說得極為不耐煩,他方才是滿足地掛了電話。含光一邊衝著電一邊翻看手機,有電話打來的都回一個,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從母%e4%ba%b2那邊聽到消息才打電話給她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當時也在車上。於元正打來還是為了問一題國文……含光一一應付了過去,電話打完了,又開始篩選短信。

跳掉何英晨的所有短信不看(心裡還有點小不爽),含光把沒打電話的那些人發的短信全挑出來回了,回到最後,見到一條陌生號碼,她有點踟躇了。

‘沒事吧?’

沒頭沒尾,就這麼三個字一個問號,看起來怪詭異的,尤其是李局管昨天的表現,讓含光現在真有幾分疑神疑鬼。

不會是凶手發來的吧?

一邊胡亂猜疑,她一邊拿起電話就回撥了過去。那邊是很正常的鈴聲,過了一會,就有人接了起來。

“會打電話,看來是沒事了。”於思平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了起來,還帶了點很溫厚的笑意。“李含光,你的日子過得很熱鬨麼。”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

\思\兔\網\

第69章 能耐

神了。

含光心裡就這一個想法了——她甚至在一瞬間都懷疑撞他的人就是於思平,不然,他是怎麼知道她昨兒小車禍的?他現在不應該在北京——不,他現在不應該回前世去了嗎?

“你是還沒回去還是又回來了。”她%e8%84%b1口而出。

難得於思平還是秒懂,他說,“我是還沒回去。”

算算距離他回來好像也有幾年了,於思平還沒回去,說不定就是以後都不回去了?含光有絲疑惑,“你怎麼會知道我出車禍……你這幾年都在乾嘛啊,難道你現在在西安?”

自從上回她出現小小精神崩潰,而於思平卻拒絕聽她傾訴以後,含光和他就再也沒有過聯係。有幾次她的確特彆孤獨寂寞,很想找個人傾訴,但最終這個人都不是於思平。每次她的手指從他的號碼上掠過時,她都會感到一種很憋屈的感覺,好像聯係於思平,就等於是向他投降,承認她也有不適應現代生活的時候一樣。

她彆的沒有,脾氣還是有一點的,再加上一年多來雖然讀書辛苦,但心靈還算清靜,不穩定的時候不多,所以一直也沒有聯係於思平,於思平更是斷線的風箏,絲毫音信都無。含光真以為他已經是悄無聲息地又回去了兩百年前,現在卻是這樣的進展,問題自然是如雨後春筍般一個接一個地冒了出來。

“這麼多問題要我回答哪一個?”於思平有點無奈,“知道你出車禍很正常……你老師接電話的時候我就在他旁邊。”

“啊?”含光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答案,她整個人傻在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第一個問題居然是,“你……你怎麼知道他是我老師的?”

“我在國子監裡見過你一次。”於思平又出現了和智障對話般的語氣,他很耐心地說,“你忘了?”

啊……含光想想也明白了,於思平應該是那一次之後,事後打聽了一下當天啟用工作室的教授名字。而秦教授的弟子裡,來自西北的不會太多,兩廂合一,確認含光和楊老師的關係,也無非是再多費幾個周折而已。

要說她其實也不能算笨,不然成績不可能讀得這麼好,不過含光每次和於思平打交道,都會覺得自己實在是又慢又笨拙,仿佛是小學生遇到了博士後。而於思平一直也都很樂於提醒她這點,他對她的沉默好像很滿意,又笑了,“憨人有憨福啊,我為了掙點活命錢上竄下跳,你倒是好,小小年紀,就成了百萬富翁……下次見麵,可要請客哦。”

的確,一年多的時間,足夠把銀簪運作出去了,含光雖然沒有參與拍賣,但最後錢當然不會少拿。隻是沒有人知道這一枚在上流社會激起了小小轟動的銀簪,屬於西北邊陲的孤女而已。——這枚銀簪最終賣出了一百五十萬的高價,比含光心裡估計的保底六十萬還要高出了一倍多。扣除所有代理費和稅收以後她拿到手是一百二十多萬,這筆錢含光直接就讓李年代為保管了,壓根沒過自己的手。

李年也沒客氣,她和楊老師的婚禮含光雖沒參加,但她是貨真價實地把自己當含光的師母了,既然是自己人,便不會玩那些虛的,一個高中生卡裡放一百二十多萬,也的確讓人有點不放心。倒不如由她代管,代為投資。

還沒讀大學就有了一百多萬的身家,含光的安全感是多了幾分,但還沒到影響人生態度的地步。論錢,上輩子她有得是,有些事是和錢沒有關係的。雖然說起來一文不值,但能給她帶來的滿足和安全感,要比錢大得多——比如說,知識,又比如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