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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線條就出來了一種水波湧動的感覺。鑲嵌的墨玉就像是水眼一樣,上頭的渦流紋也是很簡練的雕刻,但看起來就和漩渦似的非常吸金。在含光那個年代,可能玉還能雕琢成這樣,但是金子就不可能做得這麼簡練,具體原因含光也不明白,貌似是和金子本身的硬度有一定關係。

帶著兩百年前的專家眼光,來看如今的珠寶變遷,當然是很有趣味性了。隻可惜這個特長貌似還是不能換來錢財,不然,含光肯定自己能夠以對珠寶的鑒賞力發家致富。兩人采買了一個下午,她為李年挑了一套很有魅力的手鐲耳環,又買了一套兩人佩戴著都好看的頭麵。李年刷卡的時候含光瞅了一眼——就這兩套首飾,她還沒挑寶石特彆名貴的,不多不少,一百二十萬元。

身為土豪的學生,壓力還真挺大的……含光之前從來也沒想過楊老師的家底有多厚實,又或者是李年本身的嫁妝會多豐厚。現在她是有點好奇了,楊老師得有多少錢才禁得住李年這麼個花法啊。

當然,這個問題也不好問。含光隻能把好奇憋在心裡,默默地和李年回家吃飯去了。

接下來的一兩天無非就是很平常的生活,李年帶著含光在城裡比較著名的幾個景點轉悠了一下,含光要求去了各大博物館,至於紫禁城和天壇、地壇這些地方,當然平民是不可能過去作死的,雖然含光是有幾分好奇它們現在的樣子,但也隻能罷了。

期間她還順便分享了一下自己決定往外語方向發展的誌願,沒想到楊老師和李年均對她的決定大為讚賞,按楊老師的話說,“你有這個決定,就說明眼光不差了。現在國家要開始對外貿易,加強和魯國的聯盟關係。你學英語那是最好的,到時候不論是進入政府工作,還是從事外貿,機會都不會太少。而且這個專業現在還不是很熱門,競爭不是很激烈,你考這個我看是挺好。”

既然決定了發展方向,那接下來要做的也就是怎麼去強化學習了。因為一般中學裡是沒有開設外語課的,所以這下含光不去上私塾也不行了,楊老師這幾天都在打電話給她於西安安排私塾,這天有了空閒,便帶她去拜訪秦教授,道,“老師剛從山西回來,今日家裡客人應該不少,我們過去坐坐就走。”

含光自然沒有意見,沒想到師徒三人開車去了秦家——秦教授家就在國子監大學附近,現在也是賓客盈門,四合院裡坐滿了客人——卻為老媽子告知:教授老人家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不在。

秦教授如此典雅人物,自然是不帶手機的,起碼對外是這麼宣布。不過楊老師和李年這兩人都是他疼愛的弟子,自然卻知道些笑眯眯。楊老師上了車,不一會放下電話,哭笑不得地對李年道,“老爺子嫌家裡人多,不耐煩,這會兒逛市場去了。”

李年也是一陣扶額,“又去送錢?”

她和秦教授的關係看來是更密切也更不拘禮,手一拍就下了決定,“咱們找老爺子去,彆再讓他往家裡送破爛了,不然,師母又該和老爺子鬨脾氣。”

楊老師將來必定是妻管嚴一流,聞言忠心耿耿道,“嗯,你說得是。”

便轉頭對含光笑道,“走吧,帶你逛逛咱們京城的古玩市場去。讓你也見識一下咱們考古名家的另外一麵!”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咯……

這幾天大女兒比較在高.潮部分,所以難免偏心了,心裡有點愧疚……

明天我先寫小女兒!

第54章 怎麼又暈啦

因是來拜老師的,大家都穿得隆重,一說要去古玩市場,楊老師先就把兩個美女載回家換衣服了。“穿這身衣服過去潘家園,不被宰都對不起那些古董販子的職業道德。”

含光不懂得古玩市場的規矩啊,一邊開車,楊老師和李年就一邊給她講,兩個人都是邊說邊笑,“老爺子這些年不知道往裡頭貢獻了多少銀子。”

細說起來,含光方才知道,原來這幾十年間,雖然戰火頻繁,但大秦本土沒有開戰,並沒有出現亂世黃金盛世古董的現象,北京潘家園的古董生意是越做越大,越做越駁雜,現在已經是一個包羅萬象,從古董賣到仿製工藝品,什麼都賣的大古玩市場了。這身為考古學的權威,秦教授肯定得往裡頭泡啊,誰知道他雖然在考古上知識淵博,是國內有數的大家,但於鑒定古董上卻是特彆的冤家。

這怎麼說呢?秦教授的鑒定水平,在自己的辦公室啊,家裡那是沒得說的,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可他在潘家園就特彆容易熱血上頭,很容易就被各種故事、各種忽悠給瞞騙了——是我,太假的那當然瞞不了他了,但有些專坑半桶水的精仿、高仿貨,秦教授卻是沒少中招。從年輕到年老,保守說都交了能有幾百萬的學費在裡頭了。

按楊老師的口氣,秦教授也不像是在乎這點錢的人,淘換回來的幾件真貨也夠補償的了。但問題是這老打眼吃藥地交學費也不好受啊,尤其是秦教授經常買完回家就發現是假的,一問,也是大幾十萬買回來的古董——秦太太對這事已經漸漸忍無可忍了,買回來的仿品,看了堵心扔了可惜,因此這些年來也是嚴厲管製秦教授,讓他不許去潘家園。可秦教授偏偏又有癮,沒事就惦記著往潘家園跑,管都管不住。

“你在西安府看到的那些人,有的是請老爺子來鑒寶的不假,可有些未必不是打著渾水摸魚的主意。”楊老師道,“隻要把老爺子請到店裡一坐,運氣到了,老人家能花出幾十萬上百萬去,回頭發現是假的也就是一笑了之。這麼上好的肥羊誰不喜歡宰?”

含光聽了直笑,“一輩子和古物打交道呢,怎麼到了潘家園就沒眼力價了呢?師公也是好玩。”

“你這就不懂了。”楊老師便教她,“一個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己買和看彆人的貨這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還有一個,就是潘家園的氛圍,不%e4%ba%b2自體驗一番是沒法感覺的,那裡每個月都有人撿了大漏發家致富,這種事跡聽多了,就算是不缺錢吧,誰不喜歡試試看,賭一把呢?”

含光似懂非懂——前世她父%e4%ba%b2倒是收藏了許多古董,但那都是人家送的,絕對保真。撿漏這樣的事,不存在江南總督的世界裡。他屬於收納撿漏撿出來寶物的那種人。

正說著,車已經開到了潘家園,三個做平民打扮的人下了車,含光頓時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鎮住了。“哇,這麼多人!”

潘家園地方不小,一條街兩麵是店麵,店麵前密密麻麻都有人擺了攤子,一眼望不到頭的街麵上擠滿了人,有的一看就是旅遊者,東張西望地看新鮮,有的似乎是尋寶客,低著頭在攤位上慢慢地琢磨。至於這攤子上擺的是什麼,含光一眼掃去,除了那種粗劣的仿製刀幣——粗劣到她一眼都能看出來——以外,甚至連西洋的油畫都有。她還聽見攤主在那嚷嚷呢,“法國盧浮宮珍藏!梵高遺作!巴黎戰爭的時候我爺爺搶的——”

含光就這麼看呆了一會兒,三個人就差點被人流衝散了,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了,三人和小孩子一樣手拉著手,包啊什麼的貴重物品都放在身前,擠進人群中一個個攤位看過去。含光幾次想開口評論——有些東西比如說那油畫,實在是假得太可笑了,梵高遺作整了個特彆秦國化的東方女子人像……但又想到楊老師的教誨,硬生生還是忍住了: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潘家園也很忌諱看客隨便議論真假,這是道上不成文的規矩。

彆說,就這麼一會兒,一個遊客就以兩千元的高價,把梵高遺作喜滋滋地給買走了。含光看得是目瞪口呆,都走遠了還頻頻回顧,不多會,便看到那小販又拿出了一張一色一樣的,再度開始叫賣。“莫奈遺作了啊!家裡急著用錢,甩賣了啊!”→思→兔→網→

這麼眼花繚亂地走了數百米,楊老師很有目的性地帶著兩人進了一間不大不小的門麵,進門便笑道,“聽說您來了潘家園,就知道您在這兒了,先生,年前打算納點新,入手幾樣好東西啊?”

秦教授果然就在店裡雅座上坐著,正和一個長相喜慶的胖子議論著桌上的一尊瓷觀音像,聽聞楊老師這話,便扭頭笑道,“喲,都來啦——含光也來了?”

含光自然上前給師公行了禮,楊老師為她介紹店主,“今兒是您%e4%ba%b2自出來招呼啊——這是葉庭先生,也是我們西安府的人家。我記得葉家這一輩好像有個孩子是你同學吧?”

“是有一位葉昱同學。”含光和店主打了個招呼,葉庭笑道,“今兒也是巧,正好為了這樁生意到店裡來轉悠轉悠。遇到老人家,自然想請幫著掌掌眼了。您瞧著,這到底是大開門的俏貨呢,還是……”

“這還真不好說。”秦教授臉上也是有些遊移,“老葉你也知道,這幾年瓷器造假技術也是日新月異,很多老眼光是跟不上時代了。畢竟這沒法做碳14,而且瓷器燒造以後再行做舊,太容易以假亂真了。”

葉庭就在那給楊老師介紹,“這尊雨過天青觀音像,看著像是昭明年間官窯進上參拜用的……”

含光先還很有興趣地在那瞥呢,一聽葉庭的介紹,頓時就對觀音像失去興趣了。她也說不出哪裡不像,不過官窯進瓷觀音應該也絕不是用來參拜的,連她娘的小佛堂裡供的都是玉佛,宮裡要有人用瓷佛的話這也太跌分了吧。而且昭明年間重黑磁,雨過天晴色好像也不是那麼流行。

不過,秦教授和楊老師倒是都還聽得挺認真的,含光見狀也不便打擾,便在店裡四處亂看起來。看了不一會,就是暗暗搖頭:一屋子的擺設,九成九都是假的,而且假得在她眼裡還特彆明顯,這種東西有啥好看的?她都很難想像秦教授會被這種水平的贗品蒙騙。

李年陪著含光轉悠呢,這會也是看出來她的表情了,便低聲解釋道,“放在外麵的都是假的,真品全收藏起來。不是行家過來也不會隨便給看,不然,怕寶物過手多了,容易出事。”

含光這才明白,又問李年,“外麵地攤上的真貨多嗎?”

李年笑道,“你要這麼說,賣得便宜的,真貨多——本來啊就不值錢嘛。造假都沒意思,你比如說承平銅錢啊,下功夫造假還不如賣真的,當然,除了那種一看就是紀念品的那就不必說了。”

那至於說賣高價的呢,那就是假貨多了。含光算是弄明白了,見幾個大人還在那研究瓷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