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家族企業都不讓經營，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和楊老師一樣當個一般的小職員。即使衣食無憂，卻也享受不了多少權力。

對大家族來說，這樣的變化有好也有壞，但對現在是一介平民的含光來講，當然是很歡迎如此的改變。她和於元正也都是因此才迎來了命運的轉折不是？於元正要是放在古代，一個屠戶的兒子，就算再怎麼努力，能給考個舉人都相當不錯了。哪能和現在這樣，長期盤踞在第一、第二名，和她圍繞著一等獎學金龍爭虎鬥的。

不過，要不是該死的物理，於元正也沒有多少機會問鼎第一名的寶座。六門主科裡，國文不必說了，含光的積累確實深厚，算學她也頗有天賦，起碼在現在這個考試的層次上不會被於元正拉下多少，儒學、曆史那都是她的強項啊，儒學——她父%e4%ba%b2前世那是狀元郎好麼，曆史，古代以史為鑒，好歹她也是看過《二十四史》的。至於生物，含光倒騰試驗一直都覺得很新鮮，再說，生物到目前為止也基本都是一些常識現象的介紹什麼的，沒有多少公式，這些知識點因為她是真正很感興趣，所以要記下來也並不太難。含光的弱點就在於物理、化學，那種很抽象的公式和計算，如果隻是算學這樣形而上的那也罷了，物理這種還要考慮到種種定律的，她的腦子就是有點轉不過來。

也是因為這個弱點，楊老師是建議她選擇文科作為自己的攻讀方向的。而這也就牽涉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到底要選擇哪一門行業作為自己擇業的方向。

在大家都忙碌地準備著升等考試的時候，楊老師把含光拉到他們家去吃飯，便對她提出了這麼兩個問題。

第一，他要去北京了，含光跟不跟著去。

第二，她有沒有考慮到以後打算以什麼行業來謀生。

作者有話要說：不想當女神，隻想讀書的時候她就是學校級彆的女神了

以前想當女神的時候是學渣……給小五點蠟lw*_*wl

45、幸福的滋味

含光剛聽說這消息時候,確是有些吃驚。伸出去夾石家老肉筷子都停了半空,“您要去北京——是去上幾年,還是過去定居呀？慈恩小學課呢，不上了嗎？”

楊老師羞紅了臉，倒是一旁張姆姆喜氣洋洋。“過去常住！李郡主到底是把他給說通了,小小姐,我們家少爺要去北京工作了！”

“哦——”含光不免拉長了聲音,了然地瞧著楊老師，楊老師急得驅趕張姆姆,“姆姆你少說兩句唄,去,廚房裡還有菜呢,去看著吧。”

張姆姆和含光都是有點偷笑,張姆姆擦了擦眼睛，還是和含光訴說了幾句，“打從我們家太太去世前，就盼著少爺定%e4%ba%b2這天呢。少爺那時候小，老爺又不經心，滿心裡惦記都是——”

“好了，姆姆。”楊老師滿頭大汗，“你去忙去吧，去吧去吧！”

含光此時想起來，也覺得楊老師和父%e4%ba%b2那邊往來好像確很稀少。聽了張姆姆隻言片語，再加上從前流露出蛛絲馬跡，她大概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當然也不會去問細節，隻是笑對楊老師道，“怎麼忽然間就訂婚了，小師叔——哦，不，師母人都還沒過來西安呢，您是怎麼求婚呀？”

按現電視劇，似乎一般情侶也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了，都學西洋那一套，男方得和女方求婚。雖說高門子弟很可能是例外，但楊老師這樣情況，家裡也沒長輩做主，應該還是走現代化風格就是了。

“什麼求婚呀。”楊老師臉紅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那您去什麼北京啊？”含光斜眼瞅楊老師，“思想這麼就轉變啦？”

楊老師拿手敲了一下她頭，“你老實點啊，彆以為老師就這麼好欺負。”

師生兩個打打鬨鬨了一下，楊老師才說了實話，原來今天李年給他打電話，說明自己研究生即將畢業，請楊老師為她西安府留意工作機會。

“我這一想，忽然間也沒什麼轉不過彎，她都肯為我到西安府來了，難道我還真耽誤她啊？要教書法，北京也可以教啊。”楊老師雖然臉紅，但卻沒怎麼結巴，倒是很坦然地說，“和學校說一聲，就準備去北京了。”

“那到了北京，工作那邊——”含光先想是這個，旋又一笑，“也是，有師公，工作還不好找嗎？”

所以說啊，這有錢就是好。像楊老師這樣，受過完善教育以後跑來教小學書法，教兩年不想教了就去北京，繼續深造也可以，轉行也可以，教書法也可以，多閒雲野鶴，多悠閒自啊？含光心裡也是有點羨慕，一時不免酸酸地想：要是我能重生成楊老師這樣男生就好了。

楊老師卻是沒留意到含光小心思，還這幫她打算呢。“我想，你要一個人西安府，讀桂樹那就得仰仗你那於同學家照顧了。說實話這也不太好——人家家裡畢竟也是有個男同學。”

他雖然懵懵懂懂，給人以迷糊愣頭青感覺，心思該細膩時候也很細膩，“這麼大了，該避諱一下，你說你要是個男孩，我也就把你托付給何英晨——”

他自己也笑了，“不過你要是個男孩，何英晨也未必樂意照顧你……反正，以前沒收養你，那是因為老師還沒結婚嘛。現雖然沒結婚，但大致也定下來了，和你李局管打個招呼賣個人情，應該也可以辦下手續。要把你帶到北京去問題不大，這些年來，你為慈幼局掙大紅花早都夠掛滿一牆了。”

雖然本人沒有出麵，但李局管一直是很不客氣地使用含光這個資源，每年寒暑假含光都要被采訪先進事跡記者圍住忙上幾個半天。不過，李局管憑著她品牌效應，西安府政界取得了多少成就她就不知道了，反正慈幼局條件確連年有改善，這就挺好。含光聽楊老師這一說，心頭倒是一動，可沉%e5%90%9f了一會，卻覺不妥：徒弟和養女畢竟還是有些差彆，李年未必會樂意還沒結婚，就多了個養女，升級當媽了。說到底，楊老師也就是大她十一、二歲，現看兩人年齡差還挺大，等她十五六歲時候，那差距就小多了。這樣父女關係，其實也有點尷尬。她不能把楊老師照顧使用到這個地步。

而且，含光多少也是有點怯場——西安府，她畢竟是有一份生活，整個關係和圈子雖然不大，但也足夠她舒服安身了。要這樣跟著楊老師過去，她心裡確實也是有幾分驚慌。

正這樣想著時候，楊老師又說了一句話，“當然，去了北京，要上國子監大學就有點不容易了，北京分數線高——”

“我還是留西安府吧。”含光頓時就下了決定，她很堅定地說，“您等我三年後考到北京來，繼續受您教誨！”

楊老師估計也是猜到了含光可能選擇，點了點頭道，“雖說你天賦超群，即使北京，考上國子監可能也不小……”

您真是太高看我了，含光心底抹了把汗。

“但西安府這邊考中容易，你分高話，說不定還能挑個專業。”楊老師為她分析。“我看了你成績，估計咱高中還是得讀文科。你西安府，是有希望考上國子監為出名儒學係，去了北京那說不定就隻能學書法係了。”

當然，重要，是含光決定要考什麼。楊老師對這個還是比較看重，一再強調，“你要考什麼，一般都是從高二就要開始準備了。國子監每個係幾乎都有加考，情況和桂樹差不多，你要是對你專業沒有絲毫了解話，就是分夠了說不定都上不了。”

含光一時就有點猶豫了，楊老師見狀，便循循善誘，“將來大學畢業以後，你想乾什麼呢？想過怎樣一種生活？”

“我想……我想到大千世界各個角落去看一看。”含光想了半天，隻憋出這一句話，“想要把書上說那些名勝古跡都看遍了，想要探索生……生命許多奧秘。”

其實她是想說生前身後一些謎團，還好，臨時給改口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楊老師也無語了，沉默了半天，說，“那你這個，可能是要找個有錢旅遊家做丈夫才能實現吧？——我看就是你找何英晨那都夠嗆。”

含光也覺得，這個理想現基本上就是空想，世上又沒有個職業是供給人專門四處旅行。但她倒可以肯定自己不想做什麼，“讀儒學係出來都是要進政府吧，我不想當官……”

“那就好。”楊老師很欣慰，“當官有什麼好，不皮厚心黑根本爬不上去，我們不當官。”

一大一小糾結了半天，楊老師建議含光學金融，日後經商。但含光對自己‘天賦’深有信心，她覺得自己肯定勝任不了，隻能被坑死。

社會科學類雖然聽起來挺好，但有個很大問題——就含光情況來說，就業比考古係還沒保證。而且社科係終很多還是落腳政府部門，算是儒學後第二大熱門官員出身。

法學係是很賺錢，現是法治社會了，這一塊職務缺口一直不小。可惜做法律門檻高，學費貴不說，你沒有出眾天分和過人毅力，畢業十年後都熬不出來，而且這行業幾乎沒有女性。

後楊老師隻好提出，“不如先拿考古係保底吧，若是考古係，你分數線過了，彆都是走過場。實不行你就讀考古了。”

含光也覺得隻能如此了，“還有一年多時間可以慢慢想、慢慢研究呢。”

這一年，她幾乎都準備中考，確也沒什麼時間思考未來前途。楊老師摸了摸含光頭，笑道，“反正你想好了告訴老師，老師會給你鋪路。”

含光點點頭，值此也是有點濕了眼眶：她給楊老師帶來好處，說真沒有楊老師給她溫暖照顧萬分之一之多。包括李年、秦教授內，對她好都是不計回報，越是如此，她越是感激得不知該如何去回報。

“師父，我——”她有點憋不住了。

“彆彆彆。”楊老師忙擺了擺手，“我怕這個了！”

為了緩解氣氛，他從裡屋拿了一個包裝盒過來，往含光這邊一送。“我這裡走得急，估計這幾天就得過去找你師公聊聊。這個手機給你，我已經幫你存好我和你小師叔號碼了，每周都打一個電話報平安啊。有什麼事就立刻給我打……”

又諄諄叮囑含光，“不許告訴彆人號碼，尤其是何英晨那樣男孩子，一個也不許給，專心讀書知道嗎？”

含光不禁破涕為笑，“知道啦——他們才煩不到我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