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錢,也算是鼓勵一下後進。”

當然了,更多的平民百姓還隻是在感慨著,“瞧人家孩子,雖然是孤兒,可比我們那個有爹娘的孽畜要強多了!以後可得讓孩子多和她學著點!你快聽這主持人介紹,人家的書法寫得就是這麼好!”

羅英這會兒正對著鏡頭介紹優勝作品呢,“據我們西安府書法協會副會長邱老先生的點評呢,李含光這幅書法‘勢巧形密、從容秀美,已得王體真意’。邱老先生還說,以李含光的年紀以及練習書法的時間來看,這個成就是非常讓人驚歎的。可以說李含光的水平已經是出了同齡人不少,給人以浸j□j法之道十餘年的感覺,雖然還有女子學書一貫的弱點:筆力比較柔弱,筆畫間流露出的這種情緒和氣質也還是有些青澀,但在這小學組已經是毫無爭議的第一了。”

‘非常驚歎、出同齡、毫無爭議’……這麼高的評價,韓氏看了都有點暈了,之後的介紹她壓根都沒聽進去,就光顧著盯著電視,看李含光上前領獎了。

短短走了幾步路,上前,接獎、鞠躬、表簡短感言……雖然身上還有墨星點點,但麵上的笑容和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卻是這麼的……韓氏也不知該怎麼說——就和她第一眼看到李含光時的感覺一樣,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顯得特彆的簡練到位,特彆的……特彆的……特彆的好看。

她不由得搖了搖頭,也是歎了口氣:這樣的姑娘,若是被他們家收養……

雖然遺憾,但韓氏心底卻也不能不承認,這樣的姑娘落在她老於家,也的確是有點委屈了。

李含光這種大方優雅的氣質,隔著電視機都能傳遞出來,現場觀眾如何能忽略過去?柳子昭坐在台下,僵硬地望著李含光手持話筒,得體地表示對她的老師和慈幼局的感謝,心裡卻是什麼情緒都沒有,甚至都談不上苦澀了。

雖然自己的老師沒有多說什麼,甚至也沒有人對她有什麼責怪,但獎項已經表現出大家的態度了。

柳子昭的作品是在潑墨事件前完成的,自認為是自己的水平之作。起碼從頭到尾一氣嗬成,不像是大部分人的字體都有個明顯的斷層。她在複賽中排名第三,僅弱於李含光和劉德瑜,今天的冠亞軍也是保持了複賽的排名,李含光第一,劉德瑜第二,衛京第三,桂思陽第四,而哭過一場的安芳芳得了第五——她是以第九名進入決賽的。

至於她柳子昭,根本連名次都沒有,和餘下四人一樣都隻能拿個參與獎,而參與獎是沒有加分的。

這個結果並不公平,卻很合理,柳子昭都不能說自己有多訝異,她早都料到了這個結果,甚至也不能不承認李含光的書法水平確實值得這個第一名,這點鑒賞水平她還是有的。

隻是,雖然料到了,也能理解,心裡卻是怎麼也過不去這道坎啊……

柳子昭死死地盯著台上的李含光,她秀氣的鼻子慢慢地皺了起來,心不在焉地推測著事態的展。

成績亮眼,身世飄零,這一次又把好人給撈走,風頭全搶了過去,這麼十全十美、家境貧寒的女孩子,隻要分數夠了,即使特殊加分不夠,都會被桂樹中學錄取吧……這一次又是全市直播,說不定一場比賽下來,她就成名了也不一定呢,到時候,就是沒有桂夫人,她要上桂樹中學也是易如反掌。就連天恩慈幼局,這一次也是大大地露了臉……

她飄了鎮定地坐在台下的桂夫人一眼,李含光雖然也談到了慈幼局對她的幫助,但她顯然沒有上台露麵的意思:宗室出身的女眷,總是不大喜歡拋頭露麵的。

多看了神色自然,猶自笑容滿麵的桂思陽幾眼,又掃了掃眼圈兒還有些紅的安芳芳,柳子昭的雙拳悄悄地收緊了。

以後同學的日子還多得很。

會再見的。

草根英雄

雖說是插曲連連、驚喜連連,但含光以無可爭議的優勢勝出獲得頭名,始終是件喜事,楊老師麵上自然也有光輝,倒是李局管,麵上一直都是淡淡的,就和不認識李含光一樣,等散會後衝楊老師點了個頭,便把桂思陽給帶走了。

中午招待了一頓飯,晚上主辦方這裡肯定也是有聚餐的,不過含光卻未參與,她和楊老師被書法協會過來審評作品的幾位成員拉去吃飯了,席間楊老師免不得又多次講述含光如何從一方《聖教序碑》中悟出了王體書法奧義的故事,而眾位老先生雖然表麵上讚歎連連,但就含光看來,他們多少都有些將信將疑。

外人看書法,那是霧裡看花,這些書法協會的老先生們,雖然際遇不同,但起碼在各色金石之道上那都是得窺堂奧的行家了。自己這手字背後蘊藏了多少年的苦功,他們應該是能猜出來的。不過無論如何,電視都直播了,水平造不了假,這個獎肯定還是她的,至於她是怎麼練起來的手藝,彆人也不會去尋根究底,畢竟這裡是還隔了一個慈幼局的政績問題。

楊老師可能沒想通裡頭的關竅,吃完飯開車送含光回家的時候還若有所失,“還以為今天你得了獎,在場哪位名家一高興,沒準就收你為徒了呢。”

含光卻是很明白這裡頭的講究:楊老師的水平是教不出她這樣的學生的,李局管又是名媛,人脈關係肯定不少。估計都是以為她背後已經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書法名家師父,苦練了五六年現在出來捧成新星造勢的,在一切還沒清楚之前,就是再好的苗子,都不足以讓這些書法名家來趟這攤子渾水。

也難怪他們做此想,含光自己都很好奇,到底是誰聯絡的電視直播,如果是李局管,自己不知道也罷了,楊老師不至於一無所知吧?

想了想,她又覺得也不是沒可能,李局管行事頗有幾分莫測,似乎大得婦人喜怒無常之風,接掌慈幼局就是一例,和王副局管鬥爭也是一例,如果她不是真的喜怒無常的話,那麼這些背後肯定也是有些隱情的,焉知秘密聯絡電視直播不是隱情的一部分?

“我已經有一位老師了啊。”她沒有和楊老師深入討論這個的意思,而是接了楊老師的話茬,認真地道。

楊老師倒是紅了臉,有點慌張,要不是手還在方向盤上,簡直就要去摸鼻子了。“哎……我這個水平,教你是還欠了點。話又說回來,今天過來的那些人裡,除了邱老先生以外我看也沒有誰有資格教你。聞道達者為先,你再練幾年,可以做他們的老師了。”

這個含光也是有信心的,她是魂魄重生,始終有一個靈肉相合的問題,不是說這具身體有什麼不好,隻是這一陣子的練習成果和前世比,的確還少了一分韻味,隨著大量的練習和學習,在幾年後當可回到前世的水平,也許隨著閱曆的增長,書法還能更進一步,以她在楊老師家瀏覽的一些本地名家作品來看的話,屆時她在西安府應該也算是很能拿得出手了。——畢竟,和她那個時代相比,書法的土壤終究是減薄了不少,總體水平還是日趨退步的。她在兩百多年前能有八十分的話,在現代就可以打到一百分了。

雖說是打了水墨丹青的主意,但無心插柳柳成蔭,在書法上走出一條路子,含光也無意再展一個特長了,所謂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她現在在一個小範圍內也算是千人矚目,尤其是柳子昭這樣的人嫌她擋路,本來就討厭她了,若是再展出書畫這個特長,那可就真是觸了眾怒。再說,怎麼解釋自己離奇的繪畫水平也令人頭疼,總不能把碑林傳奇再搬來一次吧?

“話雖如此,可明年就要考初中了,功課也不能拉下呢。”含光赤.%e8%a3%b8/%e8%a3%b8地把自己的要求給提了出來。她參賽的目的又不是為了豔驚四座,主要還是要考大學啊。

楊老師還擱那傻樂呢,“嗬嗬嗬,是是,應該的,應該的,都不能落下了。”

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過了一會才想起來關心學生,“對了,含光,你的月考成績我也看了,怎麼距離雙百還有一點差距呢?這國文是滿分對吧,算學成績好像差了點啊。”

“也是基礎沒打牢靠。”含光很欣慰:總算還是孺子可教,懂得把話給接下去。“有一年多的時間來彌補應該是夠了的。”

“嗯,一個人讀死書也不好。”楊老師沉%e5%90%9f了一下,“這樣吧,我和修文商量一下,他消息靈通,要是最近有什麼名師要開算學私塾,就把你給塞進去。”

含光客氣了一下,“學費……”

“和老師你還說這個。”楊老師不高興了,他威嚴地瞪了女學生一眼,見含光被瞪得默然不語了,方滿意問道,“是了,這次你拿了獎金來,準備怎麼花啊?”

含光沒有絲毫考慮便回答道,“上繳給局管老師們。”

非常偉光正的回答,楊老師都被這答案裡散出的隱隱正氣給壓得說不出話來,他哈哈乾笑了兩聲,“是、是,應該的、應該的。”

過了一會,又忍不住說,“不過,按說這個錢你們局管是不會收的,你先交一下,要是她不收,最好去銀行開個戶存起來,大筆現金放在身邊總是不保險的。”

也就隻有真正的授業恩師,才會為她打算得這麼無微不至了。含光禁不住抿嘴一笑,點了點頭。

#

其實,就是把那一千塊現金留在身邊,含光也有把握不會被人偷走。——在今天的直播過後,她在慈幼局享受的待遇又進一步提升了,楊老師把她送回慈幼局以後,彆說娛樂室裡的一乾同學全都擁出來和她搭話恭喜,就連廚房都特彆給她做了一碗油潑辣子麵作為夜宵,王副局管下班去了,張嬤嬤今天留下來看夜,她身上的派係色彩可能相對淡一些,看含光崛起,也有幾分為她高興,拍著她的肩膀感慨了半天,又拉著她去娛樂室,重放了一下下午被她錄下來的直播。

慈幼局的小夥伴們也是圍在含光身邊問長問短的,主要都集中在安芳芳說的那幾句話上——沒辦法,誰讓那幾句話實在是太戲劇性了點?背後感覺隱藏了很深的故事啊!

含光勉強塞完了油潑辣子麵,在這邊一一對恭喜道謝,一時還顧不得回答問題呢,那邊連張嬤嬤都忍不住了,迫切問她,“之前那個柳同學到底怎麼你了。”

含光也不可能為柳子昭去遮掩什麼,要遮掩也是無從遮掩起,隻能如實回答道,“也許因我出身慈幼局,沒她們家有錢有勢,她同另外幾個人看我不大順眼。飯桌上隻顧著彼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