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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妻不好當 霧矢翊 4291 字 3個月前

三個兄弟%e4%ba%b2自去大門迎接。

夕陽的餘輝燦爛若金,斜照在石板路上,將周遭的影子拉得瘋長。遠遠地便看到晉王府中的府衛騎在高頭大馬上,皆是身材彪悍的年輕男子,穿著清一色的%e8%83%b8口繡有紅色篆形“晉”字的黑底紅邊衣袍,神情肅穆,分例左右兩邊,中間是威遠侯府五姑娘的車隊,看起來還真像晉王以往押送犯人的隊行。

最前麵的馬車車廂較大,車壁暗紅色,隱隱帶有琥珀流光,看起來名貴清奇,正是鎮北將軍愛女所乘坐馬車。馬車的窗簾掩得嚴嚴實實,車中安靜無聲,也不知道車裡的人是何等心情能被晉王府府衛如此招搖過市地地押送入京,一路走來,所見之人莫不啞然無聲,心裡暗暗為此女可憐。

一路安靜無聲。

車隊最前麵領頭的騎士是一名穿著玄衣銀邊長袍的男子,腰懸長劍,身形修長,長眉鳳目,端坐在高大的駿馬上,背脊筆直,眉目肅然自斂。端看風姿儀態,是個不可多得的俊美秀頎人物,隻是再細看之時,那人眼中沉沉斂斂,似有無儘冷酷殘忍,讓人不敢與之直視。

車隊在威遠侯府前停下。

威遠侯府的幾位大老爺心中有些嘀咕,不知晉王這是鬨哪般,若是真是錦丫頭衝撞了他,他直接將人叉去大理寺或刑部便是,何以用這種押犯人的姿態押回來?

威遠侯帶著兄弟上前拜見,勉強笑道:“不曾想晉王今日前來,有失遠迎,臣侄女給晉王添了麻煩,請念在她年紀尚幼,又素來在邊境長大,不知禮數,莫與她一般見識。”

不管有錯沒錯,先作個姿態。

麵上帶笑,心知這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不禁有些為車裡的侄女擔心,雖還未清楚情況如何,可是現在看晉王的態度,生怕侄女莫名惹上晉王,不僅對她名聲有損,以後也難說門好%e4%ba%b2事,讓他深覺愧對兄弟,早知應該早早地派人去將人接回來,也不致於與晉王撞見,生出這等事情來。

“無礙,倒是本王連累了她。”晉王淡淡地說道,聲線低沉。

威遠侯等人表示不解。

當下晉王府身邊的府衛隊長席遠笑上前說明情況,他長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時兩頰便凹下兩個酒窩兒,十分討喜。席遠翻身下馬,姿勢矯健如龍,煞是好看。

席遠朝威遠侯拱手施禮,說道:“當時王爺正在緝拿逃犯,不料那逃犯有黨羽相助狡猾逃了,闖進了驛站,恰巧貴府小姐經過,幫了個忙,捉到了那犯人。若不是有貴府小姐高義出手相助,我等還未能如此容易捉住犯人,貴府小姐不愧是將門虎女,有乃祖之風……”

聽著席遠喋喋不休地稱讚他們家裡的姑娘,威遠侯等人心裡哭笑不得又有些憋屈,心說錦丫頭的彪悍事跡就不用再敘說了,他們都知道這丫頭被她父%e4%ba%b2養成了個男孩兒,他們也是苦惱非常,恨不得將她的事跡藏著掖著。原本想她離京幾載,京裡應該早就忘記了她曾經乾過的凶殘事跡,可以說門好%e4%ba%b2事了,可經你這大嘴巴一說,不是讓京裡的人都想起了她曾經乾過的凶殘事麼,還怎麼給她說%e4%ba%b2事啊?你們都是故意的吧?

不管故不故意,席遠輕描淡寫地說明了威遠侯府的五姑娘不僅沒有惹著晉王,甚至幫了晉王一個忙,眾人心中擦汗,真是虛驚一場。當然,對於席遠口中所說的上書稟明聖人嘉獎威遠侯府教女有功這種事情他們不敢居功,隻要晉王不心血來潮地找他們麻煩就行了。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麵上卻一本正經道:“席護衛謬讚了,她小女孩家的,當不得如此。且王爺執行公務,緝拿逃犯,她既遇見幫了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何須王爺%e4%ba%b2自護送她回來……”

“自然當得!”晉王開口打斷了他的話,“貴府千金幫了本王大忙,且還有在逃犯同黨未肅清,若是連累了無辜是本王的不是。”

威遠侯心中暗暗皺眉,雖然晉王說得合情合理,可是仍是覺得不對勁兒,晉王素來事務繁忙,哪有這份好心護送個勳貴之女進京,且還如此招搖過市,擺明著要鬨得眾所周知,分明是打著什麼壞主意,讓人心中忐忑不安。隻是晉王行事狠辣,手段酷烈,沒見他做過什麼好事,壞事倒是乾了不少,乍然聽這話,沒有一個人會覺得他是好心,恐其中有什麼陰謀詭計。

威遠侯抬頭望向晉王,很快被馬上騎士那雙淩厲酷戾雙眸逼得低下頭去。

晉王抬手往後一擺,那些護衛在車隊兩旁的府衛紛紛讓開,車夫識趣地將馬車趕至一邊。

晉王%e4%ba%b2自帶府衛護送回京,除去晉王不好的風評,確實是件極有麵子的事情,威遠侯心中略有得意,忙對馬車裡的人道:“五丫頭,還不下來謝過王爺。”雖晉王多此一舉,但他作了表態,他們隻能感謝。

“是,大伯父。”

車裡的人應答一聲,聲音是少女特有的清亮柔和。車夫跳下車,恭敬地將車門打開,先是兩名穿著素雅容貌清麗的丫鬟率先下了馬車,然後躬身立著,伸手將馬車裡的少女迎了下來。

最後下來的是一名眉目精致的少女,穿著一套柳青色斜襟深衣,袖口與領口繡有連珠團花錦紋,腰懸羊脂玉佩,飄逸嫻靜。少女由丫鬟扶著走到威遠侯身邊,襝祍為禮,遙遙地朝晉王行禮,以示感謝。

晉王的目光在她半垂的臉龐滑過,少女的姿態恭敬,半垂臉以示尊重,夕陽在她瓷白的臉蛋上投射出好看的剪影,半垂的眼睫遮住了那雙清亮出奇的眸子。晉王的目光一掠而過,快得讓人無法察覺,沒有半句多餘的話,說了聲“告辭”,便帶著那群讓人有心理陰影的府衛離開了。

等晉王的府衛離開,在場所有人皆舒了口氣,同時此事也很快在京城中傳開來,眾人紛紛猜測起晉王個中目的,使得無辜被牽連的鎮北將軍愛女又出名了一回。

二老爺回頭看向身旁立著的侄女,關切地問道:“阿寶,可曾受傷?”

阿寶是李明錦的小名,李繼堯為愛女所取,掌中寶珠之意,視女兒為他的珍寶,李繼堯時常掛在嘴裡叫慣了,時間一長,家中諸位長輩也跟著一起叫。

阿寶終於抬起頭來,明媚俏麗的臉蛋上露出笑容,一個不小心,一顆小虎牙露了出來,笑得極為活潑可愛,“二伯放心,阿寶一切皆好。”

二老爺與四老爺同母所出,從小到大關係極好,又憐阿寶自幼喪母,身邊沒個女性長輩關心,父%e4%ba%b2又常年駐守邊境,一來二去的,極為關心這侄女,視如已出,見她笑得不失幼時可愛,心情也跟著好轉,笑道:“阿寶長大了。”

“可二伯還是這般年輕。”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

威遠侯假意咳了聲,說道:“先進去罷。錦丫頭既然回來了,先去拜見你們祖母,省得她老人家叨念。”

阿寶聽罷,乖巧地應了聲是,神色平靜地隨著幾位叔伯一起進了威遠侯府。

第3章

到了榮安堂,接到消息的幾位夫人都到了,正陪在老夫人身邊說話,侯府的少爺姑娘們雖然知道阿寶今日回來,但因先前發生了那些事情,長輩並不欲讓他們徒增憂慮,便沒有通知他們,隻給他們傳話明日早上請安時再見回府的姐妹。

先前早有伶俐的丫鬟探聽到門前的事情,早已回來稟明了老夫人,知道是虛驚一場,所有人都放下心來,這會兒倒是有心情說笑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阿寶跟在幾位伯叔身後進來,依次拜見各位長輩,最後坐在炕前的腳踏上,依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拉著孫女的手,憐惜地拍著她的背,連連說:“終於回來了,你爹可真是好狠的心腸,自己不肯回來,卻要累得女兒也跟著他在邊境吃苦……”

阿寶笑道:“阿爹是極想祖母的,可是邊境連年戰爭不斷,阿爹身負皇命,實在是走不開。年前北夷人南侵,那一場戰鬥阿爹還受了傷,養了好半個月才能起身,都瘦了一大圈兒,我……”說著,眼睛一紅,哽咽出聲。

老夫人大吃一驚,失聲道:“不是說隻是輕傷麼?”

阿寶低下頭試淚,哽咽道:“那是阿爹不欲讓祖母和幾位伯父叔父擔心,才會說是輕傷,當時大夫都說若是阿爹醒不來,就、就……”說到傷心處,阿寶將臉埋在老夫人膝上,痛哭出聲。

老夫人雙目含淚,嘴裡連連罵著老四騙她,怎麼可以欺騙老母之類的。

眼看祖孫二人就要抱頭痛哭出聲,周圍的人少不得寬慰,好半晌才止住了。

老夫人是真的關心遠在邊境的兒子,那是從她肚皮爬出來的孽障,雖然時常忤逆不孝讓老母為他擔心,但到底是骨肉%e4%ba%b2情,如何不關心?聽孫女說他受傷,心口一揪一揪地疼著,連帶的也對阿寶去了幾分不喜,憐惜起她小小年紀就離開這錦繡繁華之地到邊境去吃苦。

威遠侯自知若不是四弟在邊境戍守,攢下軍功,威遠侯府也未有如今的輝煌,聖人也未必會如此待見他們家,心裡是十分讚成四弟當年從軍的決定,待他攢下軍功後,也順理成章地留在戍守邊境,十幾年未歸家。也因是如此,威遠侯對阿寶也十分看重,見祖孫二人說得差不多了,忙給妻子使眼色。

威遠侯夫人笑道:“娘,四弟這下好了,俗話說大禍之後必有大福,四弟是個有福氣之人,必定是沒事的。錦丫頭舟車勞頓,先前又受了驚嚇,先讓她去歇歇,有什麼話明天問也是可以的。”

二夫人也插嘴道:“是啊,若是錦丫頭累得出病,最後心疼的還不是娘您自個?”

老夫人拍撫著阿寶的手,笑道:“這丫頭在我身邊的日子最少,可我卻最疼她的。老二家的,你素來與錦丫頭好,便帶她去罷。老大家的,寶銜院可收拾妥當了?”聽到威遠侯夫人笑應著一切皆妥當了,又道:“老大家的辦事我放心,就怕錦丫頭久不在,有不長眼的奴才欺她小姑娘兒生嫩,老二家的去看看她院裡還缺什麼,你幫忙掌掌眼。”

二夫人道:“娘放心,自從聽說錦丫頭回來,大嫂早已備人將錦丫頭的院子仔仔細細地收拾過了,一應都是乾淨的,絕對不會虧待我們錦丫頭。”

阿寶忙道:“讓祖母、大伯母二伯母費心了,也讓大家費心了。”

閒話幾句後,阿寶終於被放行了,跟著二伯母離開。

待阿寶離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