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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墨垂了眸,就著他的手把藥喝了下去,身子一邊在發抖,藥有些就灑了出來,晏啟心疼地抬手幫他擦了,等他喝完藥就扶他躺下。

宗政墨又在顫唞,晏啟眼中也有淚花泛起,恨不能給自己幾巴掌,不是自詡醫術了得嗎?怎麼不能幫師兄解除痛苦呢?

他的眼睛飄忽,前些日子他不忍看宗政墨痛苦,找了個體質硬朗的女子,給了人家一筆錢取了她的血來給宗政墨用,結果被宗政墨知道後大罵了他一頓,拒不服用。

當初鬼姑說過,要緩解痛苦就必須服食新鮮的血液補充體能,晏啟知道宗政墨不願意服用是怕開了這個頭就無法抑製上癮,從而輪為鬼姑真正的傀儡,一個皇上如果傳出去他服食自己子民的血,他還拿什麼服眾啊!

晏啟跟鬼姑時間長了,鬼姑有些想法已經影響了他,在他看來隻要能緩解痛苦,又何必在乎彆人的看法呢!所以他才會做出這種事,被宗政墨罵了還有些不服氣,可是從那天後,宗政墨對他給的藥有了戒心,每次都要確認沒有加什麼才喝。

看著宗政墨寧願痛苦也不放棄自己的初衷,晏啟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慢慢就變成了佩服,這要多堅強的意誌才能做到啊!

子時終於熬過了,宗政墨的噬心蠱慢慢平靜下來,他的顫唞也慢慢平息了,抵擋不住困意,宗政墨沉沉地睡著了。

晏啟輕手輕腳地幫他擦去冷汗,又體貼地幫他蓋上被褥,坐才床前,晏啟凝視著宗政墨的睡臉,焦慮卻無法放下。

噬心蠱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長,如果再不想辦法幫宗政墨解蠱,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而鬼姑絕對不會給他們機會解蠱的,說不定在他們想出辦法前,就引發其他的蠱直接要了宗政墨的命……

怎麼辦呢?

晏啟一直坐到了天亮,看宗政墨快醒了才走了出去。

魏星和董誌互相靠著坐在帳篷前睡著了,聽到他的腳步聲,魏星猛地睜開眼,一躍而起:“晏先生,皇上怎麼樣了?”

晏啟苦笑,痛苦是暫時沒了,等晚上又會複發,他們幾個貼身的人都知道這事,這樣問又有什麼意思呢!

“魏將軍,你跟我來……”

晏啟把魏星拉到遠處,低聲說:“我要離開幾天,去給師兄找藥解蠱,這幾天你好好照顧師兄……”

他拿出一個方子遞給魏星,交待了他怎麼給宗政墨熬藥,最後又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魏星:“這是我背著師兄找人煉製的,你彆告訴師兄,就留著等他實在撐不下去再給他服用……”

魏星看他神秘的樣子,心下一驚,晏啟前些日子趁宗政墨在戰場上打仗,找了幾個少女……難道就是練這些藥丸?他當時也知道這事,還知道這幾個少女再也沒出現……

事後魏星被宗政墨罵了一頓,魏星也知道這事,隻是他知道晏啟沒對宗政墨說實話,他隻對宗政墨說就取了一個少女的一點血,卻沒說這幾個少女都沒命了。

魏星擔心宗政墨,對晏啟的做法雖然無法苟同,卻做了晏啟的幫凶,他把幫晏啟找了這幾個少女的侍衛都以不同的名義派上了戰場,借敵人的手除掉了這幾個侍衛。

魏星私下裡對這幾個侍衛有些內疚,讓自己的%e4%ba%b2信找來了這幾個侍衛的資料,讓人以宗政墨的名義送了一筆錢給他們的家人做撫恤金,也算買個心安。

此時聽晏啟說又要出去尋藥,魏星忍不住了,伸手抓住他沉聲說:“晏先生,上次那種事彆做了……如果被皇上知道,誰也保不住你!”

晏啟臉一紅,他當然知道魏星幫自己做了隱瞞,見魏星如此擔心,就拍拍他的手說:“放心吧,我這次不是去做那種事……我昨晚守著師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鬼姑不是從大宛來的嗎?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想大宛一定還有比鬼姑厲害的,我想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根治的方法,你放心,遲則五天,多則十日,我一定會趕回來的!”

魏星這才放心,點點頭放開了他。

***

晏啟走了兩天後,蔚明珠的四叔鎮守的邊關告急,說西蜀新皇又奪了南齊五座城池,宗政墨被逼無奈,隻得帶兵趕去救急。

此時,宗政麟也帶兵卷土重來,和段淳軼連同西蜀王一起夾擊,宗政墨腹背受敵,退到了夷陵郡,這裡離白馬羌有兩百多裡,宗政墨本不想把戰火引到白馬羌,此時卻由不得他選擇,夷陵地勢獨特,退可守進可攻,還有一條水路通向白馬羌,他和司先生商量,決定先守著夷陵再反擊。

宗政墨到了夷陵,沒兩天就聽南齊邊境傳出一件怪事,聽說南齊有不少少女還有動物被怪物吸血而死,被發現的屍體都變成了乾屍,一時人心惶惶,更有大量的流言直指宗政墨,說國之將亡,妖孽禍國,宗政墨無道,才有這樣的怪物出現。

南齊邊境的百姓都譴責宗政墨,逼他下台,讓位仁義的四皇子。

宗政麟更是派人去煽動帝都的大臣,讓他們聯名寫告萬民書,逼宗政墨退位。

隻是這些大臣卻做不了這事,原因是朝中文有蔚瑾瑜坐鎮,武有毛光憲和歐嘯天,蔚廉用坐鎮,再有江浦的信息網,這些大臣一點異動馬上就被報到了蔚瑾瑜手上。

蔚瑾瑜此次代宗政墨執掌朝政,危急關頭逼出的不止是他的才智,還有他的果斷。

一向在朝臣中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蔚瑾瑜一出手就另眾臣刮目相看,這些大臣還沒來得及聚合寫萬民書,蔚瑾瑜就一家家地找上門去。

這些大臣被他軟硬兼施說的冷汗淋淋,才發現這個昔日的蔚家的神童決不是平日表現出來的那麼和善,他說理可以說的頭頭是道,用武的狠辣也不遜色太上皇。

而這些隻是冰山的一角,這些大臣有的被說服了,答應不助紂為虐,而有些口服心不服,表麵上懾於蔚瑾瑜答應,次日在朝堂上就跳出來當眾質疑蔚瑾瑜。

那些被逼答應的大臣正暗暗欣喜,想看看蔚瑾瑜怎麼處置,哪想到蔚瑾瑜當眾就拿出了這幾個大臣不同的罪證,以宗政墨的名義全部移交給大理寺審查。

這些罪證有些是很隱秘的事,有些甚至是十幾年前的事,這些大臣都不知道蔚瑾瑜是怎麼弄到的,被一條條數落出來,他們才發現蔚瑾瑜的厲害,敢情人家去勸說隻是留了一些情麵,非這些人不識好歹要跳出來鬨事,也怪不了蔚瑾瑜下狠手了。

一早上蔚瑾瑜就撤了十多個官員的職,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蔚瑾瑜又以宗政墨的名義提拔了候補官員。

這些官員的提拔還讓人挑不出毛病,因為他們都有禦史的推薦,往日的政績都記載在案,一目了然。而且這些官員在百姓中都有威望,一上任就民心所向,萬民擁戴。

而蔚瑾瑜新提拔的幾個武將又全是軍中戰功赫赫的,以前被上司壓製無法出頭,蔚瑾瑜一來就提到了他們上司的頭上,還沒人不服。這幾個武將在軍中也是受士兵們敬仰的,本來以為被上司壓製著,這輩子也混到頭了,哪想到蔚瑾瑜一來就因人而異,委於要職,幾個武將蒙知遇之恩,哪會不儘心儘力地效忠宗政墨呢!

幾乎是一夜之間,朝廷大換血,蔚瑾瑜以雷霆的手段提拔了大批年輕的將領和官員,這些官員心中自然會算這筆賬,他們是宗政墨的官員,跟著宗政墨和蔚瑾瑜,官隻會越做越大。

如果換了皇上,宗政麟自然不會留他們,為了自己的前途和家人,他們隻有效忠宗政墨,保住宗政墨才能擁有這一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蔚瑾瑜也不是隻有施恩的手段,緊隨著又以宗政墨的名義出台了新的國策,這些國策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改良的,和蔚瑾瑜和宗政墨商量後,又找了幾個南齊的大儒一起製定的。

摒棄了原有的弊病,新出台了好幾條利國利民的法規,更有不少針對軍隊官員的獎賞製度,一頒布就得到了這些年輕官員的擁護。

新皇仁政的名聲一夜之間就以壓倒了流言的速度傳播開來,那些迂腐的老官員反對的聲音就弱了下去,蔚瑾瑜這一手弄的他們都心驚膽戰,此時誰都知道蔚瑾瑜後麵有霍禦史率領的一幫耿直的禦史撐腰啊,他們誰沒有一些見不得的人的事,人家不計較他們難道還傻的把自己送到刀口上嗎?

蔚瑾瑜這一手讓他們知道了,朝中最不缺的就是官員,倒下一個他,馬上就有新人頂上。

宗政麟加官進爵的承諾雖然很有誘惑力,可是和眼前擁有的一切,宗政麟的承諾就是虛空的,誰知道宗政麟能不能打到帝都做皇上,如果回不來,那些承諾就是水中花鏡中月,他們為了一個虛幻的夢拋棄眼前的榮華富貴,傻子才做這樣的事呢!

於是這些反對的聲音就更弱了,而蔚瑾瑜又來了一手,就更滅絕了這些反對的聲音。

蔚瑾瑜這一手是滅了李家,李赫見朝中官員被蔚瑾瑜換下,自己的心腹也被換了幾個,就沉不住氣了。一天晚上,勾結了二皇子,想裡應外合殺了蔚瑾瑜,先奪了帝都,再聲討宗政墨。

李赫的兒子李毓帶了人馬才打開了城門,想把二皇子迎進帝都,哪想到城門一開,湧進來的卻是毛光憲帶隊的禦林軍,李毓見事情敗露,想拚死一搏,結果被自己手下一劍斬下了頭顱。

李毓臨死前才知道,這手下是太上皇的人,太上皇早就防著李家了,這條暗線是十多年前就布下的,太上皇死前把自己手中的暗線都交給了宗政墨。

宗政墨帶兵禦駕%e4%ba%b2征前又把這些暗線交給了蔚瑾瑜,所以李家的一舉一動,蔚瑾瑜都了如指掌,放著李毓作亂,隻是為了人贓俱獲。

李毓一敗,李毓的兩個兒子就棄了家人逃亡,被毛光憲帶人抓捕歸案,在兩人身上搜出了和二皇子勾結謀反的書信,證據確鑿,李赫一家滿門上百口人全都鋃鐺入獄。

李素淇聞訊還抱了一絲僥幸,想著自己是貴妃,蔚瑾瑜不能處置自己,隻要等宗政墨回來,以他對自己的感情,他一定會放過李家的。

李素淇哪想到,李家一倒,暮蘭就迫不及待地帶人到她宮裡,讓宮女拿下了她。

“憑你也想和我搶皇後的位置,你算什麼東西?”暮蘭早受夠了李素淇的暗算,她孩子掉時蔚明珠已經走了,她身邊的司嬤嬤見她情緒不穩,就暗示她是李素淇害的。

而李素淇還沒醒覺,想著宗政墨走了,她討好了聖母太後隻會對自己有利,在宮裡也沒把暮蘭放在眼中,每天都去聖母太後宮裡討聖母太後的歡心。

梓侗因為鬼姑的事不喜歡暮蘭,以前隻是顧忌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