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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一百年 半步猜 4247 字 3個月前

小燕州政府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搜救上,對於家屬方麵,首次采取官方與民間合作的方式,即官方撥款,動員民間各種力量去安撫那些失蹤人員家屬,以免醞釀更多的悲劇。

對岸的巨溪政府也背負著巨大的壓力,有國際媒體指出這次北南對話是一次非常珍貴的文化交流機會,卻夭折在半路上,而南國居然封鎖海域,不讓北國的船隻參與搜索,這其中必然有不為人知的內情,更有人指出本次巨溪根本無誠意對話,船上失蹤的人員都是南北矛盾的犧牲品。除此之外,南國搜救的第三日公布,他們的一輛旅遊客船也消失在這片海域中,他們公布完失蹤人員名單之後,整個巨溪都震驚了!原本對於北國船隻消失並不十分關注的巨溪人,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家也憑空消失的客船上,因為那艘客船上多數都還是正在上高中的孩子。

一時間,南北關係變得異乎尋常的緊張。

燕州和巨溪都陷入了沉痛之中,同時,又開始猜忌對岸是不是釀成這次慘禍的罪魁禍首?

此刻坐在餐桌前的於先生扔下報紙,餐桌上立刻安靜下來。

於無悔放下筷子。

餐桌上人都齊了,就連大姐於無聲和大姐夫徐茂林最近也搬回家住了,隻有於夫人和波姐不在。於思甜和於青藍兩個人臉色皆不好,她們對看一眼,大姐回家了,家裡也沒她們說話的份兒,隻聽於無聲開口道:“這報紙都在亂寫,根本是在挑撥北南關係。說白了,這次我們的人沒了,他們的人也沒了,要是他們真知道船隻消失的原因,這十天都過去了,也該給個線索了。”

徐茂林在海關乾了這麼些年,海上的怪事奇事聽得多了,但對於這次的白牡丹號事件,還是細思極恐。他拍了拍於無聲的手,“大家都在吃早飯,吃完了再說吧。”

從北島飛回來之後,於先生又兩次帶著直升機搜救隊去那片海域搜尋,可濃霧散去了,海上仍舊空空如也,更離奇的時,當時在白牡丹號所處海域附近的船隻上,不少目擊者都是這麼說的,有人說,確實看見白牡丹號的旗幟了,但是沒一會兒就消失在濃霧中了,有人說,聽見聲音了,好像是有什麼大東西從海裡站起來似的,但是他們把船駛過去又啥也沒看見,也有人說,白牡丹號出現過,看見的時候沒發現有任何異常,是全速航行狀態。可惜人證並不多,當日為了白牡丹號順利通行駛向對岸,大部分船隻都被通知儘量靠邊行駛,不要與白牡丹號撞上,影響它的到達時間。

這一點,南國那頭見到那艘客船的目擊者,也差不多這種言辭,都說是見過這個客船,見著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然後在濃霧中就消失了……

好好的一艘那樣的大船,又怎會憑空消失掉?沒留下一丁點……哪怕是殘骸呢?於先生拿著餐刀的手再次放下去,他頓了很久,才說:“我上去看看心扉,你們吃吧。”

於無聲點頭,看著父%e4%ba%b2上樓的背影顯得有些佝僂和滄桑時,她還是忍不住落淚了。

“怎麼又哭了……”徐茂林摸摸她的臉,替她擦去眼淚,於無聲說:“十天啦!整整十天啦!一點信兒都沒有,這不是死了,還能有什麼?還找什麼呀?嗚嗚……”

於無悔原本想繼續吃早餐的,這下也吃不下去了,他跑上樓去。

於青藍和於思甜也站起來告退了,這姐妹倆回到房中後抱在了一起,於青藍說:“大姐說的,也是我想說的,她們肯定是死了……這天氣多冷啊。”

“於無爭沒了,沈嘉柔也沒了。一下沒了倆。”於思甜揉揉眼睛,她們這幾天也是曆經了幾次希望到幾次又失望,和所有失蹤人員家屬一樣,心情是提心吊膽的,一會兒聽風就是雨,以為船隻找到了,後來知道是假消息又哭了一通,一會兒以為船隻壓根沒事兒,隻是偏離航線,白牡丹號已經踏入歸途……可惜……

於家是這樣,同樣一下沒了倆的段家已經一片%e9%b8%a1飛狗跳,榮輝天天伺候著三小時一大哭,兩小時一小哭的段夫人,懷了身孕的段成渝受不得刺激,最終和廖靖宇倆人搬到了樓下住,沒成想段夫人不依,說兒子丈夫沒了,女兒女婿也不要她了!那天鬨得很大,段夫人咳了血,自此就病倒了,在床上整天胡言亂語,還時常發燒,或是夜裡起來在段先生的書房裡遊蕩。

婁薔也從梧桐路搬到了段家來,和段成渝一樣住在樓下,平時照顧一下段夫人,也照顧一下時不時來個以淚洗麵的段成渝。剩餘時間,她就用來研究國內外各式各樣的船隻失蹤事件,看看這個白牡丹號的離奇失蹤,究竟是什麼造成的?

段夫人病倒後,榮輝掌管了段家的大小事,他不但照顧著段家的事情,還私下讓信得過的人去沈家問問情況,不問還行,一問也是滿目蒼涼。沈夫人盼了前三天之後無果,便立即就病了,等信兒的日子又過了十天,整整二十天,段夫人這頭好像有了點好轉,開始吃點米飯了。沈夫人那頭已經快不行了,榮輝連忙是找名醫給沈夫人看了病,名醫把沈夫人這口氣是救回來了,但說沈夫人遭受重大打擊,頭發白了一半,心力交瘁,已經有點老年癡呆的景象,最好是能換個環境,開始新生活。這二十天都過去了,大部分燕州人也都肯定這白牡丹號不會再回到燕州港的懷抱了,許多人已經默認自己的%e4%ba%b2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了自己。

沈家如今是沈夫人病倒,沈先生平日不管家常事,根本不會操持日常瑣碎,於是隻能讓沈嘉音輟學來照顧沈夫人,和上次沈家破產後的逃避態度相似,沈先生這次仍舊束手無策,精神不如以往,開始變得健忘,也更多的開始和沈嘉音訴苦說,爸爸對不起嘉柔啊,這孩子跟著我這樣爹,太苦了……現在人都沒了……話裡反複,有時候沈嘉定聽著都要嫌煩,因為他仍抱有一絲希望,覺得自己的姐姐那樣堅強,定然會再回來。沈嘉音自知道姐姐可能再也回不來之後,總會在半夜痛哭,沈嘉定有時候會被她哭醒,就會安慰她說,姐姐一定會回來的。

沈夫人經名醫調理,身體漸好,南泊的外婆打電話過來,讓沈嘉定把沈夫人接回南泊,這邊%e4%ba%b2戚多,能讓沈夫人好好散散心。沈先生拿不定注意,最終還是沈嘉定拿了主意,送沈夫人去了南泊,有喜慧跟著照顧。

榮輝知道沈夫人去了南泊,便自此開始接濟沈家,把從前要還給沈嘉柔,沈嘉柔卻沒有要的錢,分期按月的付給了沈嘉定,沈嘉定利用榮輝的錢,讓沈嘉音複學了,至於沈先生沒多久之後又開始去教書了,表麵上,沈家恢複了從前。

%e8%84%b1離了長姐一直以來的照料,沈嘉定開始獨自撐起門戶,沒多久,於家上下也大約明白沈嘉柔和於小蔥是不會回來了,就開始接濟沈家,和榮輝相比,沈嘉定發覺沈家一次性支付了一筆堪稱巨款的錢。他全部存進銀行,並開始承襲沈嘉柔之前的願望,開始重整葫蘆茶園,從拜星路拿來沈嘉柔之前的工程計劃和圖紙之後,沈嘉定一天功夫也沒耽擱,在融雪之後,立即開始動工葫蘆茶園。

Banbucai Winter Story

身處在未知世界的沈嘉柔並不曉得她這頭隻是過了短短兩天,她原本的世界裡的人們已經痛苦的熬過了二十多天了。

沈嘉柔燒火煮水,等水涼了涼,就從大貝殼倒入小貝殼中,她又吹了吹涼,扶起於小蔥的頭,輕輕的喂入她口中。

一天前,她找到被樹枝和樹葉埋掉的於小蔥,同時,也找到了在一旁吐了幾乎一盆血的段安,她先把於小蔥背回來了,後把段安拖回來,放在不遠處,拿藤蔓將他綁起來,綁得嚴嚴實實後,便儘心照顧於小蔥,同時也儘力照顧了段安。

看見溫水滑入於小蔥的嘴%e5%94%87裡,沈嘉柔就覺得希望就在眼前,她一直有呼吸,心臟跳動也很強烈,隻是右%e8%85%bf上有個大淤青,恐怕右%e8%85%bf是不能動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等喂完於小蔥水之後,沈嘉柔便拿起另外一個小貝殼,倒了點熱水,掀開窩棚,走到綁著段安的地方。

段安低著頭,雙眼緊閉,麵無血色,沈嘉柔拿起一旁的一根粗樹枝,搗了搗段安的肩膀,確定他仍處於昏迷狀態之後,她才釋然的走上前,蹲在一旁,抬起他的下巴,給他喂水,她輕輕的說:“本來我想一棒子打死你,可是小蔥跟我說過,也許是你把我們帶到這裡的。所以啊,我留著你這條命。快喝。”

灌了兩下,水進不去,和有點肢體反應的於小蔥不同,段安幾乎就是個死屍,渾身冰冷,一臉蒼白不說,連心跳都是時有時無,沈嘉柔隻在他頭上發現了一個已經乾涸掉的爪印,好像就是海上的那個大怪獸“撓”得?

又灌了兩下,順著段安的嘴%e5%94%87就流下去了,與此同時,一口一口凝滯的鮮血也從段安嘴裡流出來,沈嘉柔嚇了一跳,連忙抬起段安的頭,這時候她更嚇得尖叫了一聲,段安不止是嘴裡在流血,眼睛、鼻子、耳朵,甚至連指尖都在流血。

“段安,段安,段安?”沈嘉柔叫了三聲,段安已經毫無反應,她不敢再喂水,她立刻反思道:“難道這燒過的水還有毒?”

她立刻擔憂跑回於小蔥身邊,“小蔥,小蔥,你沒事吧?你有沒有流血?”沈嘉柔立即抱住於小蔥,“你會不會流血?”她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她,不停的%e5%90%bb著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耳朵,她的嘴巴,又握住她的手,使勁兒%e5%90%bb她的指尖,好像這樣每個地方都%e5%90%bb幾下,再多%e5%90%bb幾次,她就一定不會流血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於小蔥身體溫熱,呼吸正常,心跳正常,被%e5%90%bb過的地方也沒有像段安那樣七竅流血,她這才後知後覺的說,“我自己剛才也喝了水的,我都沒事,小蔥當然沒事咯。”……真是自己嚇自己,段安可能隻是傷得太重而已。

她輕輕的放下於小蔥,好好的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還有淩亂的黑發,“你先休息吧,好好在家裡睡著,我去海邊抓點東西,多抓一點。好不好?……嗯,好。”

沈嘉柔整理停當,將窩棚的洞用枝葉掩蓋妥當,然後帶著僅有的幾個尖木棍,去海邊準備捕捉龍蝦吃。

於小蔥是安全的,而被綁在一棵樹上的段安卻不一定安全,但沈嘉柔一點兒也不擔心重傷的段安會不會被野獸叼走,因為那晚上不僅是小樹全麵遭殃,好像小到蟲子,大到凶猛的小野獸,都好像死翹翹了。半個島都特彆安靜,比昂貴的度假村都要靜呢。

島上的第一夜有一隻大龍蝦可以果腹,沈嘉柔以為這龍蝦很好捉呢,可實際證明,那或許隻是沈嘉柔和於小蔥的運氣好,因為這天的海邊,一個蝦殼也沒瞅見,隻能撿些貝殼海螺,撿這些的時候,沈嘉柔會發現一些從海上飄來的一些破甲板,但都是用不著的小甲板,拿回去也隻能當柴禾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