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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一百年 半步猜 4243 字 3個月前

鼻子的嫌棄模樣,說:“你小時候可饞嘴了,可自從弟妹出世之後,你就忽然懂事了,好吃的全都讓給弟妹。”沈夫人說到這裡,又想起了沈家鐘鳴鼎食的時候,她歎了口氣,“你是長姐,從來苦的都是你。現在你在段家受了這麼多委屈,媽媽卻不能為你出頭,要是還是從前,哪裡能讓你婆婆逼你到這種地步?”

“段夫人沒逼我,婚是我自己要離的。”沈嘉柔洗了洗手,把摘好的芹菜放到一邊,母女倆又開始撥毛豆,一顆一顆的青豆米被撥出來,沈嘉柔靈巧的手就沒停過,沈夫人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沈嘉柔笑著說:“婚前,你就已經警告過我了,無奈我那時候太年輕,太不懂事,還太過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嫁給段成瑞,就是一世安穩了,哎,也是我無用,三年來兢兢業業,比上班打卡還準時,儘心儘力的侍奉公婆,但還是沒能讓他們喜歡上我。”

離婚女人的自卑心理在沈嘉柔的話語裡凸顯無疑,潘喜慧聽著就一陣憐惜,她正在拔%e9%b8%a1毛呢,不由答話道:“夫人,你是不知道,嘉柔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媳婦,你說現在那些年輕小媳婦,哪個是讓公婆省心的?我們嘉柔呢,不僅讓他們省心,還給他們家帶來了多好的名聲啊。”

“名聲再好,也沒有孫子頂用。”沈嘉柔笑得釋然,這兩夜無法入眠,她也把這段婚姻的始終想清楚了,“老婆再好,也沒有情人好。我現在心裡依舊恨得他的出軌,也有不甘,但我現在誰也不怨了,我錯了,隻知道一味的付出,單單隻以為,我隻要對他好,對他父母、妹妹好,他們也就對我好,實際上呢,不是誰都會在乎我的好。在你們眼裡,我當然是好,在他們眼裡呢,我再好,也是不好。”沈嘉柔繼續撥毛豆,“我為了求他們給我叫一聲好,就改變我自己,委屈我自己,到頭來,我是辜負了我自己。”

沈夫人吸吸鼻子,淚已連連,潘喜慧也跟著鼻頭酸痛,從一段錯誤的婚姻裡醒過來會是一件心疼徹骨的事情,但是隻要肯醒過來,也就是邁向幸福的第一步了。

沈嘉柔仰起頭來,像是那個還未曾嫁人的少女一般,懷著對今後的憧憬,她說:“行了啊,你們倆彆再招我,省的我又鼻涕眼淚的哭一嗓子。我現在啊,就想著……先找回我自己,再開始新的生活。”沈夫人咽下苦淚,露出了一個淺笑,她見著沈嘉柔這樣,心裡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從段夫人“趕”他們一家人從彆墅搬到這裡,她就隱約覺得沈嘉柔和段成瑞的這樁婚姻出現了不可縫合的罅隙,這門婚姻始終讓她放不下心,如今沈嘉柔真放下段成瑞了,她也覺得有些輕鬆了。

“離婚的事情,我和喜慧出麵吧,你就呆在家裡,好生休養。”沈夫人已經開始整理沈嘉柔出嫁時候的嫁妝單子、禮單,和婚後沈、段兩家的私賬和公賬,她不想讓沈嘉柔在離婚這件事情上吃虧,當初結婚就已經吃了虧,現在離婚要離得漂亮,而且沈夫人決定要從段成瑞這個過期女婿身上刮一層油脂下來,沈嘉柔離婚後的日子不能過得太過清苦。而照段夫人的秉性,讓大兒媳婦淨身出戶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乾得出來的。

“這麼大的事情,我當然自己來。和段成瑞結婚的時候我都沒怕,離婚我就更沒什麼可怕的了。”沈嘉柔想要自己來結束這段婚姻,%e4%ba%b2手結束它。

“……”於小蔥聽見這話,站在了門口。她提著兩條新鮮的野生鯽魚,那鯽魚跳來跳去,就像她的心,也跟著跳來跳去。

“杵在門口不進來,你嚇人呢?”沈嘉柔問。

“噢……”於小蔥走進來,自顧自的把鯽魚放下,她這兩天都住在這裡,一來放心不下沈嘉柔,二來沈夫人盛情難卻,想多留她幾日說說體己話。

於夫人是沈嘉柔的乾媽,沈夫人也同樣是於小蔥的乾媽,沈夫人那天看於小蔥陪沈嘉柔回來時候的臉色,就覺得還是於小蔥這孩子好,多少年如一日的對沈嘉柔這個乾姐姐好,段成瑞和於小蔥關係也不錯,怎麼就不能學學於小蔥的優點呢?

“乾媽,這鯽魚是剛才和嘉定一起釣的,大一點的是我釣的,活蹦亂跳的那個是嘉定釣的。”於小蔥把兩隻鯽魚放進盆裡,拿眼偷偷瞧了一下沈嘉柔,沈夫人站起來,走到她身旁去,看見那兩條魚,笑著說:“就你和嘉定有這個耐性,那條小河溝裡,也給你們倆釣出鯽魚來?”

“我看過了,從山嶺那邊的河裡淌過來的水,我就猜,可能有魚。乾媽,你給小柔燉個鯽魚湯吧。”於小蔥洗了洗手,沈夫人這就準備殺魚了。

說來也巧,沈夫人和於夫人一樣膝下有三個兒女。

長姐就是沈嘉柔。

次子沈嘉定。

還有一個體弱多病的麼女沈嘉音。

“我是好久沒喝媽媽的鯽魚湯了……”沈嘉柔皺皺眉頭,作了個嘴饞的怪表情,逗得沈夫人嗬嗬笑,潘喜慧笑著說:“正好,我也能蹭一下夫人的手藝了,我先燒%e9%b8%a1了。”

沈嘉定扛著臨時用竹子製成的釣魚竿從外頭進來,“真香啊,是不是潘姨的甜棗糕已經蒸好了。”

“是啊,你過來,我給你拿一塊。”潘喜慧招招手,沈嘉定就興衝衝的鑽進廚房了。

院落中央隻剩下沈嘉柔和於小蔥。

於小蔥坐在小板凳上,沈嘉柔撥著毛豆,她一抬眼,於小蔥正要說話,沈嘉柔就伸手過去,摘掉了於小蔥頭上幾個小黃葉,“一定是在林子裡鑽的,也不小心點,我看裡麵有帶刺的荊棘呢,沒紮到吧?”

於小蔥搖搖頭,沈嘉柔低頭繼續撥毛豆,於小蔥的耳朵紅了,她默默的坐在小板凳上,兩人就這麼無聲的一個撥豆,一個看著,直到沈嘉定拿甜棗糕出來,於小蔥才停止了注視。

到了吃中飯的時候,於小蔥就低頭慢慢吃,沈嘉柔給她夾了兩次菜,見她吃得不香,也就沒再給她夾了,飯後是讓人困倦的午後,於小蔥大約是一上午都在林子裡鑽有些累,她沾到床就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大約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於小蔥睜開眼睛就看到沈嘉柔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把羽毛扇,來回輕輕的在她身旁趕著什麼。

“……醒了?”沈嘉柔給她掖了掖被角,半是責備,半是心疼的說:“大冷天的,和嘉定那個皮猴在水裡淌,他倒是沒事,你發燒了。”

“怪不得頭有點重。你扇什麼呢?”

“這房間靠河邊,還靠我家後麵的豬圈,屋裡有蒼蠅,怕沾到你,就隨便拿扇子趕一趕。”沈嘉柔低下頭來,握住她的手,沒來由的紅了鼻子,說:“你不要太過為我擔心,我總能熬過來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回不了頭,我不想讓你兩頭難做,所以我和他離婚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於小蔥這兩夜沒睡好,一半是擔心一牆之隔的沈嘉柔,一半是被段成瑞一個接一個電話給擾的心煩氣躁。剛才她昏睡的時候,沈嘉柔肯定是看見她手機上的已接來電和未接來電了,於小蔥歎了口氣,認認真真的問:“你真的不願意再給阿瑞一個機會?”

“嗯。是的。”沈嘉柔深思熟慮的回答。

於小蔥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一方麵覺得扼腕難受,好好的一對佳偶天成,硬生生成了勞燕分飛,一方麵她無法抑製自己心裡的那個就快要呼之欲出的聲音……是的,她終究被那感覺打敗了,他們離婚了,這事兒對她來說,不好……也不壞。

Banbucai winter story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

我是在看昆明火車站事件和崔永元的轉基因紀錄片中度過的。

☆、02

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沈嘉柔擔心發燒弄得兩腳發軟的於小蔥起夜難,所以這一夜就陪著於小蔥一起睡了,兩個人這一夜睡得都比前兩天沉,一覺到天亮。

沈嘉柔沒做噩夢。

於小蔥也沒做噩夢。

“你醒了?”被窩裡的沈嘉柔微微坐起來,伸手過去撫了撫於小蔥的額頭,“好點兒沒有?”

於小蔥賴著溫暖的被窩,一點兒也不想起來,她把沈嘉柔拉到身邊來,兩個人臉挨著臉,於小蔥後半夜出了點汗,人就爽利多了,她望著沈嘉柔說:“我好多了。小柔,離婚以後,你打算做什麼呢?”

“你問這些做什麼。我總有事情做,不會餓死我自己,或是離了婚,就把自己弄得慘不忍睹。”

“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紐約遊學?”於小蔥問。

“……我不想出國,隻想多陪陪我爸媽。我現在沒心思玩。”

“誰和你說,我遊學都是出去玩的。”於小蔥湊近了一點,沈嘉柔仰躺著,說:“現在我終於回家了,心裡覺得很踏實,你知道麼,很久以前,我就想著要是哪天我離婚了,我一定活不成,可是你看看,我現在還是這麼活著,還是要吃喝拉撒睡,還要掙錢、養家,給嘉定、嘉音他們攢點兒,還有我父母。”

難道說很久以前,沈嘉柔就想離婚了?於小蔥握住她的手,兩個人開始在被窩裡談心,像很久很久以前的學生時代一樣。

沈嘉柔靠在於小蔥的肩膀上,說:“去年年初,我就覺得,我和阿瑞的婚姻在走向末路,反正離婚這事兒不遠了。隻是我在極力爭取,還在冥頑不靈的咬著牙。”

“你從來沒和我說過?”

“這種事情,說不明白。也沒有誰對誰錯,你知道麼,隻能說個性上不合適,不能相互的包容和諒解,甚至不能一起成長。”沈嘉柔笑了,“那次在白冰冰的生日聚會上,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湯嘉麗手上的那個祖母綠尾戒?”

“………哦,記得。怎麼了?”

沈嘉柔又笑了,“那枚尾戒……是我看上的。央著阿瑞給我買,求了三個多月,他說讓彆人買走了,可是好像有一次,我在他大衣口袋裡翻出來一個空戒指盒,當時我可開心了,以為他買了,不告訴我,可是一打開,空的。過了這麼久,我還念著那枚尾戒,結果它戴在了湯嘉麗手上。我再胡塗,也識趣了,我得不到阿瑞的歡心,也不懂怎麼去得到,我一直把他當作自己的兒子那樣寵溺,換句話說,我覺得,我沒湯嘉麗有魅力。”

“小柔。”於小蔥坐起來,側身抱住了沈嘉柔,“誰說的,你很有魅力的。”

“我以前還安撫過其它太太,心裡就覺得,要是我家段成瑞出軌了,我一定要他好看,或者是把第三者踢飛,現在啊,我是懶得踢了,也完全不想要她好看,我就是不斷的問自己,我到底要什麼?我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生活。結果啊……我聽見了我自己心底的聲音,於是我就敢和他說離婚了。”

兩人麵對麵,沈嘉柔又說:“我向來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