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1 / 1)

更不上的話再留級。九幾年的時候小孩上學對年齡要求還不是那麼嚴格,所以肖安然很順利地再次走進了小學的課堂,開始了“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的生活。

***

七歲時第二個願望是“我希望今後我們一家人能在N市生活,我們有很大的房子。”

爸爸拍拍她的腦袋,“留不住的孩子。”

媽媽抹了抹她偷吃的嘴角,眉眼裡閃現出一絲難過,“為什麼想到哪那裡去啊?”

“爺爺說,N市是六朝古都,以前的皇帝住的地方。”肖安然在N市生活了那麼多年,對那個城市有種說不清的羈絆,或許是上輩子那場來不及婚姻吧?和許澤的種種往事總是在夢裡盤旋,回憶總是一般甜蜜,一般疼痛。

N市是肖安然所在S市的省會,二線城市,沒有一線城市的忙碌喧囂,多的更多是一種書卷氣的恬靜。

零二年房價就開始上升了,之後一段時間像是坐了雲霄飛車一樣一直處於飆升的狀態,“房地產銷售”是肖安然上輩子所讀專業的一個分支,她對這方麵還是有所狩獵。之後國家實現幾次調控都隻能是“空調”,現階段綜合家裡經濟條件和房價買房時最合適的。

肖敬現在是新興銀行S市分行的副行長,陳英是銀行職員,爺爺是退休人民教師,每月也有不菲的退休工資,所以肖安然家裡的生活尚算是小資。肖敬前些年在S市買下現今住的套房後,手底還有一定的存款,最近正愁投資到什麼地方,也有過多買幾套房的打算,一直在愁著去哪裡買,也考慮過本省的省會N市,以他敏銳的經濟嗅覺,房地產商早就在蠢蠢欲動,待機而發。這次寶貝女兒說在二線城市買房,的確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不久後,在肖安然若有若無的“直引”下,肖敬在N市一塊不顯眼的地方買了一套房,到底是投資還是居住以後再說。

***

十七歲,第二個願望是,能夠順利考入N市所在的金陵大學,考入建築學專業。

這麼多年來,她的學習成績根本不用家人費心神,考前三就如同今天早上要吃紅棗豆沙包喝豆漿一樣,在全校排名裡不太鋒芒畢露,但對一個家境很好的女孩子來說,足矣。

她吹熄蠟燭,閃動的長睫毛陰影打在臉頰上,媽媽帶笑的眉眼欣慰地摸摸她的柔滑的長發,“我的傻姑娘,這次是你這幾年在家裡過得最後一個生日了。”

“媽,說得像是我要出嫁似的。”她撒嬌地嗔了老媽一眼,切出一塊黑森林蛋糕,“爺爺,吃蛋糕,越活越年輕啊。”

爺爺手有些顫唞地接過,這幾年隨著年紀的增長,他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前段時間被診斷出老年癡呆症,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幾次請了鐘點工不合適後,媽媽也辭職回來照顧他,他渾濁的雙眼看了看肖安然說道,“小麥,你也吃。”

“小麥不在,爺爺,我是妞妞。”肖安然邊切著蛋糕習以為常地說道,小麥是大姑的女兒,年歲和她差不多大,小時候一直和爺爺在鄉下生活,現在出國了。

“哦,妞妞吃,小麥什麼時候回來啊?”爺爺又把蛋糕塞進肖安然手裡,自己舍不得吃。人一輩子苦慣了,什麼東西都想著先留給自己的孩子。

“爸,有很多的。”陳英接過碟子,開始一勺勺地喂他,“小麥過段時間就回來。”

很快地,盼來了錄取信息下來的日子,陳英從早上八點開始,一直在筆記本前等著女兒的錄取消息。倒是肖安然,一臉輕鬆地在壓%e8%85%bf,練瑜伽。

陳英一遍遍地點著錄取信息,等錄取信息真正地呈現在她眼前,她不禁有些傻了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她再次刷新信息,還是這樣。

陳英有些失神地走到女兒的瑜伽墊前麵,肖安然一看媽媽臉色就有點不好,含著笑故作正定地問,“怎麼啦?”

“安然啊,是被金陵大學錄取了,但是不是建築那個專業。”

“哦,不是就不是啦,什麼專業。”肖安然眼裡難免有些失落,上輩子也是沒學成建築學這個專業,不過能考上金陵大學,她也應該感到高興了,她安慰自己。

“土地資源管理。”

晴天霹靂,怎,怎麼可能……

肖安然怔愣愣地移到筆記本前,打翻了桌上的水杯也不自知,土地資源管理,真的是土地資源管理,閃著寒光的幾個字刺痛了她的雙眼,怎麼辦?還是逃不掉嗎?上輩子也是學的這個專業,學得了各種尺子的用法,到最後卻落得了個慘死的下場,寒意遍布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是顫唞著的。

媽媽溫柔的手撫上她的肩,“妞妞?土地資源管理也好啊,金陵大學的這個專業排全國第一的。”

媽媽溫和的聲音使她漸漸安定下來,不對,重生一世她已然是改變了很多,如果現實一味地圍著她轉,那這個世界夢幻得也太不真實了。她開始整理心情,整理思緒,不能改變的事情她最好去接受,月球不會因她而%e8%84%b1離地心引力不圍繞地球轉。

***

十九歲時,第二個願望是每天開開心心,實習不要那麼累。

閨蜜藍箏搖搖杯子裡的新鮮果汁,“快說說,是要哪家的花美男?”

肖安然啐了藍箏一口,塞了一勺蛋糕到她嘴裡,“快堵住你的大嘴巴。”

藍箏邊嚼著甜得膩死人的蛋糕邊從背後拿出一個標識Gucci紙袋,“Happy birthday,my Queen.”

肖安然笑著接過,Gucci的小包,簡樸典雅,花錢還是那麼隨意的藍家大小姐,估計她的世界裡除了名牌還是名牌了,其實這個姑娘,寂寞得讓人心疼。藍箏並不是她的班上同學,隻是校友,第一次見她是在大學圖書館,她在圖書管理四處找資料,後麵一直跟著條小尾巴,一會兒%e8%88%94%e8%88%94手裡的Dairy Queen雪糕,一會玩玩手機,隻是一直低著頭跟在她身後……

“那時候你怎麼老是跟在我後麵?”肖安然還是忍不住問道。

藍箏轉了一下眼珠,換上一副色眯眯的神情,“恩,就是覺得你白裙下%e5%b1%81%e8%82%a1挺翹,特彆誘人,不由自主就跟在你%e5%b1%81%e8%82%a1後麵啦。”

“去!”肖安然伸出胳膊作勢要打她。

“哈啊哈,就是嘛。”藍箏笑著躲開。

這一幕落在了剛進黑森林蛋糕坊的苛鐘逸眼裡,眼裡的女孩笑意%e5%90%9f%e5%90%9f,晶瑩得讓人不忍心去打攪這麼純情的畫麵,心也被她莫名的溫暖起來,原來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看了看手上的香檳玫瑰,本來是要送給自己過生日的老媽的,他也不知道香檳玫瑰的花語是什麼,在花店裡看著它靜靜地在那,安安靜靜的美,甜蜜優雅的顏色,當即就買下了它,現在,他想把他送給眼前的這個和母%e4%ba%b2同一天生日的女孩,希望她一直快樂,幸福下去。待會路過花店,再買一束就是。

多年之後,他才知道,香檳玫瑰的話語是“我隻鐘情你一個”,原來從最開始,她就是他逃不掉的命運。

“小姐,您好,這是一位先生叫我給您的。”身著黑色製服的waitress抱著一束香檳玫瑰,柔聲說道,“生日快樂。”

肖安然詫異地接過,“呃,謝謝。”她拿出香檳玫瑰上的卡片,上麵工工整整地寫著,“Happy birthday,my little girl.”原來英文也可以寫得這麼淩厲這麼有氣勢,枉她肖安然練了那麼多年字。

“請問,那位先生呢?”

“您看,”waitress指指走出去的那個人。

肖安然隻看到了日光下他身著西服高大挺直的背影。時隔多少年後她想起這一幕,心裡仍然滿是暖意。

“誒,誒誒。”藍箏手在肖安然麵前來回晃動,“回神啦,回神啦。”

肖安然輕拍下藍箏的芊手,“乾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說你這妮子,在哪認識這麼好的貨色啊,光看那背影,呲,都能讓人血脈噴張。”

肖安然瞪了她一眼,“滿腦子想什麼呢?”

他,是誰啊?肖安然也很疑惑。

***

二十一歲時,第一個願望不再是快快長大,而是“老天啊,讓我停在最美的容顏吧”。

第二個願望是“能被苛教授收為弟子。”

媽媽把切蛋糕的刀遞給她,自家的閨女真的長大了,眼角的魚尾紋幸福地劃開,“好久回家過生日了。”

“恩,是啊。”肖安然照例把第一塊蛋糕送給爺爺,好長時間沒回來了爺爺這時候已經坐了輪椅,想到小時候坐在他肩頭走南闖北,鼻頭不禁有些發酸,這麼多年也多虧了媽媽操勞,“爺爺身體要好起來。”

“媽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的。”媽媽說道。

肖敬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說道,“安然,馬上就要考研了,媽媽準備過去陪你一段時間,讓你安心考研。”

肖敬知道她想考苛鐘逸的研究生,但是他的研究生的確不好考,苛鐘逸,現年29歲,如此年輕的教授,畢業於加州理工學院,二十六歲回國一直奮鬥到有自己的房產評估公司,而且他家庭背景深厚。今年受金陵大學邀請擔任金陵大學教授一職。可想而知,他帶出的研究生會有多前途無量,多少學生擠破頭想當他的研究生。

肖敬這次也幫不了自己的女兒,毫無背景的他從農村走出來拚到底也隻是一個小市銀行分行的行長,哪裡認識苛家人。

“那爺爺呢?”肖安然問道。

“姑姑和小麥會回國。”肖敬沉聲說道。

“哦。”

第4章 成長審判

這年,肖安然二十一歲,準備讀研一。

她坐在教師休息室的椅子上,淡定從容,接受來自可能成為自己導師苛鐘逸的“審判”。

“初試複試成績第一,很不錯,極少有女孩子學土地資源管理這門專業,你為什麼選擇這個不起眼專業?”苛教授聲音清冽,打量著眼前的同她所寫的字一樣清麗的女孩,兩鬢的發絲被捋到耳後,清爽乾淨,身高大概一米六三,卻穿著一雙平底鞋,自然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