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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啊,我越來越發現,你實在是個妙人,你和七哥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楊重斜了周媛一眼,又問:“他那些從人呢,都一起送到衙門裡去了?”

“嗯,既然說是刺客,自然都一起收押了。我看著了,他們下手很有分寸,都沒打著那謝大公子的臉,周鬆說,專挑肉多看不見的地方打的。”信王妃說著說著也笑起來,“十娘的鬼主意真多。”

周媛指指楊重,一臉無辜的答道:“這可是七哥的意思,說萬一謝三公子來了,看見他哥哥給我們打成這樣不好,於是我就讓他們避開臉了,起碼麵上過得去嘛。”

楊重歎口氣:“我就知道這個壞人最後還得我來做。罷了,誰叫我是當人哥哥的呢!”說完起身出去叫了龐雄來,讓他拿著自己的帖子去見刺史,說謝希修來曆不明,曾上門求見,似乎有造反作亂之意,請他好好調查清楚。

回來又跟周媛商量:“算著日子,那封信也該到宋俊手上了,你說他會怎麼處置?”

“他若真是表裡如一,自然會拿謝希修殺%e9%b8%a1儆猴。”周媛望了一眼窗外,“若是他三心兩意,則最有可能和稀泥,一聲誤會,這事兒兩邊也就解了。到時咱們自然也該調整對策。”

楊重有不同看法:“這事沒有那麼簡單,謝文莊跟隨宋俊多年,現在雖是他的侄兒惹禍在先,可他也不可能不出麵求情,再說還有裴一敏呢,他也不會不管外甥,便是宋俊真無二心,隻怕也難鐵麵無私。”

周媛反駁道:“他身為嶺南節度使,封疆大吏,若是會困於人情、連這點事都不能做主,那此人今後恐怕也難堅定立場。謝希修此番到嶺南,是先去見了他的,過後卻又悄然到鬱林來找你,想把你騙去揚州,居心之險惡,將他宋俊置於何地?”

他是嶺南一地的軍政一把手,在他轄地上的藩王,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將來要他如何跟朝廷交代?如果宋俊真的還是以家國百姓為先、不受外力所惑的話,那他絕不會這樣容忍謝希修。

“可是,萬一,這事是他默許了的呢?”楊重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的隱憂。

周媛頓了一下,苦笑道:“那我們也隻能把這場戲演到底。”

楊重聽了也苦笑一聲,不再說話了。

信王妃放下茶盞,左瞧瞧右瞧瞧,笑道:“瞧把你們兄妹愁的,我看這事沒那麼複雜,宋俊在嶺南地麵上說一不二,他做什麼要看千裡之外吳王的臉色?他肯見謝希修,那都是給了裴一敏和謝文莊顏麵了,又怎會默許他跑到鬱林來試探殿下?”

“再者,若外麵真如謝希修說的那麼亂,換了我是宋俊,必然更加著緊殿下,反正嶺南地麵上安定,外麵亂就亂唄,沒準等外麵亂鬥過後,我就能捧著滄海遺珠,漁翁得利了呢!”

周媛對信王妃肅然起敬:“嫂嫂,說得好!”舉起大拇指讚歎,“是個當皇後的好材料!”

楊重氣得伸出扇柄去敲了她一下:“胡說八道什麼!”

信王妃無奈笑道:“是你們二人身在局中,當局者迷罷了。午飯想吃什麼,我順道吩咐廚房去做。”

“我要喝老鴨湯,還要吃魚頭豆腐,我與嫂嫂一同去吧!”周媛說著不過癮,非與信王妃一道去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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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希治日夜兼程,原本要五六日才能到的路程,他生生隻用了三日半就到了。

一路上他都怒火高漲,明明當初再三告誡大哥了,自己還%e4%ba%b2自送他到了柳州,請叔父派人送他一段,沒想到他還是私自到了鬱林!

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惹惱了信王殿下,竟然能讓他寫信給宋使君求助,原本謝希治還想著,到了鬱林以後,一定要替大哥好好道歉,把事情了結了。

沒想到,剛走到半路又收到自鬱林來的信,說大哥竟然衝撞了王妃,已經被刺史關押了起來!

謝希治真的覺得自己沒有臉去見信王和周媛了。於是到了鬱林,他還是先去了刺史那裡,先聽刺史轉述了事情經過,又去見謝希修。

到了以後,眼見他完好無損,關押的地方也不是牢房,衣著外表都很整潔,謝希治略略放心,就開口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還能怎麼回事?這回我是陰溝裡翻船了,小看了信王兄妹。”謝希修冷笑。

謝希治心裡的火又上來了,“你到現在還說這個?我是問你,都跟信王殿下說了什麼,又怎麼會衝撞了王妃?”

謝希修不耐:“什麼王妃?準是找侍女假扮的,不過是為了打我一頓,讓我吃些皮肉之苦罷了!”他這些天也想明白了,這個圈套一定是信王和朝雲公主設來陷害他的!“你快把我帶出去,我要快些回揚州去見表兄。”

“大哥,你怎麼這麼狂妄?以為這裡是揚州麼?”謝希治終於按捺不住了,“於刺史%e4%ba%b2自見過王妃,怎會不知道是不是侍女假扮的?你自己做了錯事,還要怨彆人!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你為何還要來鬱林?你到底跟信王殿下說了什麼,惹的他如此惱火?”

謝希修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被關在這裡好幾日,又被人當謀反重犯審問了兩次,心中的火氣也不小,此刻再被自己的弟弟逼問,哪還能忍得下去,當下就說:“你這是要教訓我麼?我做事還用你來教?你身為謝家子弟,從不為自己%e4%ba%b2人著想,隻懂得自己高興,我還沒教訓你呢!你說說,謝家養了你二十餘載,你為謝家做什麼了?隻會向著外人!”

兄弟二人大吵一架、不歡而散,謝希治沒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隻能自己厚著臉皮登門求見楊重。

“你說,見是不見?”楊重問周媛。

周媛答得爽快:“不見!叫人傳個話,說相信他會秉公處置就行了。”

楊重恨得又伸手拿扇柄敲了她一下,“人家懷仁哪裡對你不起了?你怎麼這麼狠心?”

“你彆胡攪蠻纏,一碼是一碼!我們好容易給了謝家和吳王一個虧吃,怎麼能輕易放過?再說你也不想想,為何宋俊偏就派了他來?難道不也是想借此機會試一試他麼?這次也不失為一個試探他真意的機會,若是他當真想%e8%84%b1離謝家,自立門戶,那麼他自然就會秉公處置了。”周媛正色說道。

楊重哼了一聲:“你說得容易!那可是他一母同胞嫡%e4%ba%b2的兄長,自古以來,大義滅%e4%ba%b2的能有幾人?再說,過後免不了也要被人說涼薄無情。”

周媛眼睛定定的看向前方,答道:“這就要看他如何取舍了。”

楊重思量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見一見謝希治,“不能把他逼得太狠。”不過他雖然見了謝希治,態度還是冷淡了許多,隻把謝希修跟他說的話大致跟謝希治複述了一遍,最後說,“此事我就交給懷仁了,如何處置全憑宋卿做主,我絕不過問,隻彆再叫我見著令兄就是。”說完就讓人送客。

謝希治臉上火辣辣的,直如給人當麵打了兩個耳光一般。他一直知道家裡人為了“做大事”會很無恥,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無恥到這種程度!居然還拿自己做誘餌,來引誘周媛兄妹,他們怎麼不想想,當初他們是怎麼對待周媛的?

此時此刻,他除了羞慚無地,真的沒什麼可以跟楊重說的,當下隻能深深作揖,先替兄長道歉,然後表示自己一定把原話帶給宋使君,接著就告辭離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二日一早,謝希治將謝希修和他的從人綁了裝上馬車,一路送回了邕州。

七日後,宋俊帶著謝希治%e4%ba%b2自到了鬱林,將處理結果告訴了楊重:考慮到謝希修的身份,此事不宜公開,也不宜上奏朝廷,否則對楊重聲名有礙,也恐朝廷另有想法。所以宋俊做主,按軍法,以謝希修忤逆%e4%ba%b2王、衝撞王妃為由,杖責三十,並發到交趾軍前效力。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謝大,讓你得瑟!去給我守邊境吧~!

%e4%ba%b2愛的表兄楊宇,你的好基友兼表弟不能回來陪你了,債見~!

ps:今天有第二更,老時間見~

第79章 變局

楊重一臉溫良淳樸相,有些不安的說:“是不是太重了些?”說著話還看了一眼謝希治,“交趾,謝大公子恐怕住不慣吧。”

宋俊沒有答話,也看著謝希治。

“這是他罪有應得。”謝希治麵容冷肅,“臣知殿下一向寬宏大量,可是此事萬不能寬縱,否則若有人效仿起來,殿下這裡有了閃失,臣等萬死難贖其過。”

宋俊接道:“正是這話,此事已成定論,臣已命人往揚州送了信,殿下就無須再多慮了。”說完了謝希修的事,他略說了幾句閒話,然後把話題帶到了誠王身上,“依殿下之見,謝希修所言,有幾分為實?誠王殿下當真離開京師了麼?”

楊重做苦惱狀:“我也是將信將疑,五哥一直稱病不出,也不知道他身體如何,何況京裡並沒有消息傳出來,若非%e4%ba%b2眼所見,我也不能確定。”

宋俊輕歎:“如今局勢一日一變,咱們身處嶺南偏遠之地,有許多事都不知詳情,也隻能暫且看著。殿下還不知道吧,逆賊劉青前日宣稱擁戴興王殿下登基為帝,並廢黜聖上,眼下正率領亂民進擊東都。朝廷平亂的人馬都被拖在平州一帶,腹背受敵,進退兩難。”

看來北麵情勢不妙啊,“這,萬一東都有失,那可是……”楊重臉上帶了慌張,“這劉青太也歹毒,九弟他,他可不是這樣的人!”

“是啊,東都如今危在旦夕,朝廷卻幾無可發之兵,聽說韓相公已經急得病了。聖上年紀尚幼,朝中無人主事,幾位老尚書正商量著請誠王殿下出來輔政,可是萬一誠王殿下真的已經離開京師……”宋俊說到這裡頓了頓,看向楊重,“怕是少不得又要來人請殿下入京主持大局。”

……,還來!還讓不讓人過安生日子了!!他可還沒準備好出海呢啊!!!楊重都快維持不住演技了,他勉強裝作惶恐的樣子答道:“這,這,這,我可不成!”

宋俊體貼的接過話頭:“臣也覺此事不可行,如今路上不太平,興王殿下已經失陷,若是殿下路上再遇見反賊,那可如何是好?依臣之見,殿下還是暫時留在嶺南,待局勢明朗一些再做打算為好。”

楊重忙應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