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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

謝希治不理:“不下不下!你再糾纏,我就讓人去告訴你們主持!”

僧人委屈的站住了腳,嘟囔:“不下就不下,可惜了我那煮了好幾個時辰的鮮菇湯……”說著轉身作勢要走。

謝希治本待開口叫他,一轉眼就看見走過來的周媛和周祿,腦子轉了一轉,也不叫那僧人了,隻跟周媛兄妹說話:“這是從哪走回來的?”

“從塔那邊繞了一圈。”周媛笑著答,又問那僧人,“這位是?”

僧人忙合十行禮:“貧僧淨賢。”他看見有外人來到,也不敢再纏著謝希治下棋,趕忙告辭走了。

謝希治也沒有再說話,率先邁步回去他們休息的小院,路上周媛沒話找話:“謝三公子常來大明寺?”

“偶爾。”

唔,一定是什麼時候有好吃的素齋才來!周媛覺得自己摸到了他的命脈,又問:“剛才那位淨賢師父是?”

“做素菜的。”

就知道!不然你絕不會理他!周媛笑著繼續問:“三公子和他很熟?”

“不熟。”

周媛挑挑眉:“我剛才聽你說他糾纏什麼,還以為你們是舊交呢。”

“不是。”

周媛:“……”你這樣還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誰知謝希治比她還鬱悶呢,他總覺得今天這條路似乎格外長,不然怎麼跟身邊這個小丫頭說了好幾句話都還不到院子呢?比起跟這個小娘子說些廢話,他倒還寧願去跟淨賢下棋,起碼殺的他片甲不留的時候,心情比較舒暢。

周媛被他噎住,安靜了一會兒,走著走著卻又忽然想起一事:“三公子,你聽見過我們吹笛子,那麼湖邊總能聽見的琴聲,是你彈的麼?”

謝希治還以為她終於安靜了呢,誰知道她又冒出一個問題,“唔。”這次答得更簡短了。

“……”周媛覺得自己快得內傷了,她順了順氣,又問:“你住在那附近?”

這次謝希治終於轉頭看了她一眼,“你才知道麼?”他心說我都能聞見你家做飯的香氣,能住得遠嗎?

……,我難道早該知道嗎???你告訴過我嗎???

兩世為人第一次,周媛抓狂了,你丫不就長得好看點、家世牛叉點嗎,拽什麼拽啊啊啊!!!她聽不見謝希治心裡的想法,隻以為謝希治犯了高冷病,這一口氣上不來,當下就站住腳不走了,周祿看她頭頂快冒煙了,趕忙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

旁邊一路快走的謝希治卻絲毫不覺,走出去好遠才覺不對,回頭看了一眼,問:“怎麼,還想走走?”

走你妹!周媛忽然快步奔到了謝希治麵前,伸出手指著他的鼻子剛想教育教育他,卻忽然發現這家夥實在比自己高太多,指著他倒容易,想看著他的眼睛擺出氣勢來,實在很難。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周祿也追了上來,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就把她舉著的手拉了下來,還搶先開口解釋:“我們常在湖邊散步,聽多了公子的琴聲,很是欽服公子的琴技,真想不到今日竟有幸能與公子相識。”

謝希治低頭看看將到他肩膀高的周媛,又看了一眼陪著笑的周祿,忽然微笑了一下,然後一言不發,轉頭又繼續走了。

拽毛!你那笑是什麼意思?是說“你們知道幸運就好了,趕快來跪婖本公子”嗎?還是“雕蟲小技,也值得你們這麼興奮”?周媛更火大了。

其實這一次她又想多了,謝希治不說話隻是因為他懶得說話,那笑麼,其實是他覺得這兄妹二人很有趣,有趣得都不像兄妹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周祿這個哥哥每次在麵對妹妹的時候,態度都討好到近乎恭敬,他不自覺的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妹妹身上,整個人的狀態都是隨時要衝上來保護妹妹的樣子。一點都不像一個哥哥,倒像是一個侍從。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旁人之間如何相處,從來不在他的注意範圍內,他隻關心哪裡有好吃的,誰會做好吃的,如此而已。

第21章 奇葩

周媛看著謝希治挺拔的背影,真的很想撿一塊石頭丟過去,“你說他是不是有毛病?”她憤憤的問周祿。

周祿比她淡定,笑著安撫道:“我瞧謝三公子恐怕不常與人交際,應是獨來獨往慣了。”

“他是謝家公子,怎麼可能獨來獨往、不與人交際?”周媛不相信。

周祿就提醒她:“十娘忘了麼?歐陽大官人說過,謝三公子幼時身體不好,常深居簡出,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才會這般,咳咳。”周祿想了想,沒想出合適的形容詞,謝希治並不像是不懂得禮貌和客套的人,他似乎隻是不屑為之。

算了,忍他這一回,以後躲著他不跟他來往就好了,反正像他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像歐陽明那樣上趕著登門。

周媛緩過一口氣,邁開步子往回走。心裡琢磨,實在想不到謝三公子是這樣的人,她本來以為作為揚州名士世家公子的謝希治,就算有喜愛美食的名聲,應該也隻是個幌子——名士總是有些小愛好的嘛。所以她今日肯來,多半也是為了探看一下這位謝三公子真實的性情。

揚州是個好地方,最好將來能在這養老。可是萬一吳王誌向遠大,那揚州就不太安穩了。周媛辛辛苦苦從宮裡逃出來,可不是想來過那朝不保夕的日子的。

所以她現在就想多方證實一下吳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謝希治的大哥在吳王府做司馬,周媛就以為謝希治應該也與吳王府有關聯,既然他愛好美食,借此攀個關係,了解了解情況也是好的。

誰能想到這位名氣很大的謝三公子,竟然是這麼樣一個奇葩?

連話都懶得跟你說,你能從他那裡套出什麼消息?趁早歇了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昨日第一遭認識就邀請自己來吃齋又是為了毛啊?

周媛想不通,想跟周祿嘀咕兩句吧,抬頭又看見謝希治站在門口等他們,隻能咽下了,打算回去再說。

他們幾人回到禪房裡坐下,安安靜靜的,各自飲了一盞茶。看著時辰還不到,周媛不想這樣對坐尷尬,剛打算告辭去自己休息的房裡坐坐,謝希治忽然開口了。

“我聽小娘子日常吹的曲子,有許多未曾聽過的,可是小娘子自己作的?”

周媛愣了愣,然後扯嘴笑了笑,答:“不是。”

謝希治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繼續說的意思,隻得扭頭叫無病拿了一支橫笛來,自己擦了擦,運氣吹了一段,問周媛:“這曲子叫什麼?”

周媛本來答完了還在得意,心說真是報應不爽啊,你也有今天,滅哈哈哈。誰知他拿了笛子就吹了一段《雪絨花》,驚得她睜大了眼睛,這是傳說中的過耳不忘麼?

周祿看周媛發呆,就出聲替她回答:“叫《雪絨花》。”說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那些曲子不是舍妹吹奏的,是小人胡亂吹的,有辱公子清聽,還請公子不要見怪。”

謝希治看看周祿,又看看周媛,微微笑了笑,又不說話了。

周媛覺得他神色似彆有深意,可他又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就轉了轉眼珠,說道:“現在也不到飯時,閒坐無聊,不知公子能不能屈尊撫琴,讓我兄妹二人當麵一睹公子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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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帶琴。”謝希治頭也不抬答道。

……,周媛心裡默念: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許是謝希治也覺得無聊,他答完頓了一下,又開口:“不如下棋吧。”

周媛繃著臉:“我不會。”

周祿左右瞧瞧,麵帶慚色:“小人棋藝不精,還是不獻醜了。”

室內又安靜了好一會兒,周媛終於忍不住了,“我去院子裡走走。”也不等人回答,抬%e8%85%bf就出了房門,周祿抱歉的對謝希治笑了笑,然後也跟了出去。

謝希治也覺解%e8%84%b1,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緩緩踱步到窗下,往外看了一眼,見那兄妹倆在院裡說話,就轉回去坐下,斜斜靠著椅背,舒服得歎了口氣,“把那本《漢末英雄記》給我。”

長壽忙去把書找出來遞到謝希治手裡,然後到門口去安靜守著。

周媛跟周祿直到送齋飯的人來了,才由長壽請著進去,跟謝希治一起吃了飯。周媛懶得再開口受挫,周祿更不會主動說話,謝希治隻專心在吃上,所以一頓飯吃得寂靜無聲,倒很快就都吃飽了。

吃過飯,謝希治要午休,周媛跟周祿也各自回了禪房休息,等到下午才起來,收拾好了一起出大明寺回城。

到周家門前兩邊分手的時候,周媛躲到周祿後麵,讓他跟謝希治道謝。

謝希治滿懷期待看著周祿,不料對方隻說感謝他盛情相邀,然後就道彆了,竟沒提改日要回請!豈有此理,難道不知道何為“來而不往非禮也”麼?

周祿跟周媛飛快進了周家門,關上門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們這樣是不是有些失禮啊?”

“失禮最好!他更失禮呢!”周媛從鼻孔裡哼了一聲,率先往廳堂裡走,“明日單做一盒點心送他家去就是了。”

第二日謝希治收到周家送來的棗泥山藥糕和南瓜紅豆糕時,頗有些不滿,就這麼兩樣買得到的點心就打發他了?自己破天荒“熱情”相邀,竟然沒能得到回請,隻得了一盒點心??謝希治鬱悶了。

當天下午,又聞到隔牆飄來的肉香時,他忍不住帶著人出去轉了一圈,都走到周家門前了,卻無論如何豁不出去臉皮,還是轉頭回了家。

說也奇怪,自從大明寺一行過後,牆外竟再也沒聽見過那對兄妹的笛聲,一向我行我素的謝三公子終於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了。

他把長壽和無病叫到跟前,問:“我那日說什麼話惹惱了周家兄妹了麼?”自己的態度已經是難得的熱情有禮了啊,換做彆人早都感激涕零了吧?

長壽和無病回想了好一會兒,一齊搖頭,然後長壽大著膽子問:“公子可是回小院的路上說了什麼?”

“我能說什麼?”謝希治哼了一聲,“我是耐煩多話的人麼?”

兩個小僮想想也對,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