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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你與武華一舉拿下!”

其實很多老道之人都是這麼想的,隻是誰也不敢說出口,德妃似乎對武華頗為維護,被袁月一逼,竟直接說了出來,殿內明白的不明白的,都顯出恍然之色,連同袁月都臉色變了變,終於遲疑道:“德妃娘娘,你說的是……”

“本宮說的,就是陳嬤嬤說的,亦是太後娘娘說的。”德妃的目光越來越冷然,道:“袁月,你如此見識,將來如何能主持中宮?”

袁月被德妃訓斥的汗津直下,本來理直氣壯,氣憤非常,此時卻訥訥道:“娘娘……我……”

“好了。”太後此時才出來打圓場,沉聲對陳嬤嬤道:“這兩個丫頭都是受了陷害,你仔細查去,這比選雖然是要爭,卻要堂堂正正的爭,在哀家與眾位娘娘們麵前使這些下作手段,可真真是傻了。”

這話說得下麵眾人心中一凜,葉姻聽得也有些害怕,其實她就知道武華是冤枉的,在袁月與武華之間必有其人,隻是當時不肯讓陳嬤嬤查下去而是讓兩人都來,便是因為想知道這幕後之人……

是燕王的人?還是哪位皇子的人?

在座的諸位娘娘之中,淑妃是燕王的人無疑,那誰是那皇子之人?德妃?賢妃?還是貴妃?

想到這裡,葉姻在袖子裡攥緊了拳頭,如今她們之間的比選,表麵上是小姑娘在鬥,實際上是諸位娘娘在鬥,而背後又是太子、燕王與皇子的勢力在鬥,我擦,三重鬥氣啊,正想著見台上已經換了人,乃是李嫣。

“李嫣,說說你的打扮這是為何?”大約是一早上看得太多,太後的聲音裡帶著絲絲疲倦。

“啟稟太後娘娘,這是取自詩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2)之意,表示一種忠貞不渝的愛情。”李嫣的聲音脆生生響起。

一種忠貞不渝的愛情……

葉姻正在滿心籌謀算計,忽地被這話雷地抬起頭,心中對這位同行的敬佩“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3),敢在慈寧宮裡對著太後這樣的老寡婦,對著被宮鬥心計磨得早沒了人性的娘娘們麵前,侃侃而談“忠貞不渝的愛情”,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一時間頗生出“%e4%ba%b2,快出來看神仙”(4)的錯位感。

大概是李嫣的話太雷人,殿內鴉雀無聲,靜寂到極點,皆默默望著李嫣,仿佛在看天外星客。

太後忽然“咳”了一聲,轉頭對貴妃道:“這個……”

貴妃尷尬地笑了笑,道:“這孩子……”

淑妃“噗嗤”掩袖而笑道:“本宮倒是覺得這孩子,挺有趣的,太後,就讓她過了吧。”竟為李嫣說起情來。

太後臉色一沉道:“賢淑之得,最忌此道。”

淑妃聽了也不生氣,隻款款勸道:“太後,百花齊放,才是豔豔。”

太後聽了這話,臉色緩了緩,“嗯”了一聲,卻不肯跟李嫣再說話,李嫣一時沒有明白諸位娘娘的意思,望望這個,望望那個,聽淑妃笑道:“好孩子,你也過關了,快去吧。”

“謝娘娘。”李嫣大喜,福身作禮,緩緩退下,走回來的時候,麵有得色,卻見眾女也笑著望著她,連同薛月都笑眯眯,心中忽然一沉,這薛月是最討厭她的,恁地還會這麼高興,這是……

她也不知為甚,竟走到了葉姻身旁,用極低極低的聲音問道:“葉姐姐,她們到底在笑什麼。”

葉姻苦著臉,不知為什麼雷仙妹妹找上了自己,眼珠轉了轉,搖頭道:“嫣妹妹,我也不知道。”……

……………………

陳嬤嬤見婦容這關已經結束,其中葉姻與武華最優,但是其他人也都過了,連同李嫣,淑妃娘娘說情也讓她過關了,抬頭見太後麵有疲色,上前請示道:“老祖宗,不知下一關是下午,還是……”

“明日吧。”太後深深地望著那群少女,道:“嬤嬤,袁月的事情還是查個明白得好,彆忘了,這也是婦德。”

陳嬤嬤心中一凜,知道太後的意思是先查明了幕後真相,再進行第二關,若是有人故意下套,那婦德這關就不用過了,忙躬身稱是,與諸位辭彆,領著眾女徐徐退出了慈寧宮。

這一次下台階,葉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怕再重蹈覆轍,就這麼一步步走下去的時候,忽然想起陳嬤嬤那話“當時站在武華身邊的,是文媛與李嫣。” 腦袋“嗡”地一聲,她知道了!

武華、文媛與袁月同在一個殿內,而能陷害兩人的,文媛最方便,隻是她一個禮部衙司的女兒竟有這等膽量,難道是因為背後有人?想起參父%e4%ba%b2科舉的事情,心中越發篤定,抬頭望了望前麵的文媛,咬了咬嘴%e5%94%87……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到了儲秀苑,陳嬤嬤對眾女道:“諸位主子勞累了一上午,請回去歇息,明日再麵聖備考。”說著帶著宮女辭彆離開,剛剛出院門,見葉姻追了出來,道:“嬤嬤。”

陳嬤嬤回身,道:“葉主子?”

葉姻快步走了幾步,見眾宮女都有眼色地避到了一邊,悄悄道:“嬤嬤,我覺得袁月那件事……”其實若不是自己老爹被參,那隱藏的皇子對葉家不善,她也不會管這閒事,“嬤嬤,我決定那提著錦盒的丫頭,應該是背後之人。”葉姻的聲音越來越低,道:“並且,嬤嬤上次說,武妹妹跌倒的時候,曾經站著兩個人呢,也許……”她忽然住口,陳嬤嬤不是傻子,聽了這話,應該明白了。

果然,陳嬤嬤臉色一變,點了點頭,沉%e5%90%9f不語,半晌才道:“葉主子推得好,我先去回老祖宗,看她的意思,下午來處理此事。”

葉姻笑了笑道:“好。”說著,與陳嬤嬤辭彆,走回了自家的房間,案幾上擺上了飯食,宮裡頭最講究精致,葷菜素食,水陸俱備,滿滿當當一桌。她咽了口唾沫,宮廷禦食啊,一般人吃不起,用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吃了兩口,覺得甜膩了些,不知這是什麼怪口味,又吃了兩塊%e9%b8%a1肉,竟是酸酸的,我去,這櫥子一定沒%e8%88%8c頭。

葉姻吞了兩塊驢打滾,喝了一碗薏米紅豆粥,擺了擺手,對站在一旁的萍兒幾個道:“你們吃吧,彆浪費了,對了,那%e9%b8%a1肉與魚肉味道很奇怪” 萍兒等人知道葉姻的脾氣,紛紛坐下來吃飯,葉姻覺得有些疲累,回到了裡間閉目歇息……

睡了不知多久,忽聽外麵噪雜的腳步聲,睜開眼見陳嬤嬤帶著幾個宮女走了進來,神色十分詭異,見葉姻一臉睡眼惺忪,歎了口氣道:“葉主子,剛才審了提錦盒的那丫頭,那丫頭卻說……是你吩咐她這麼做的。”

“啊……”葉姻腦袋“嗡”地一聲,頓時完全清醒過來,連鞋未穿,迅疾下了床,沉聲道:“嬤嬤,你信嗎?”

陳嬤嬤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忽見殿外又走來幾個婆子,對著陳嬤嬤福身道:“陳嬤嬤,奉德妃娘娘口諭,提葉姻過去問話。”說著,也不由分說,就要上來綁葉姻。

“你們不用綁,我跟你們去就是。”葉姻冷笑道:“當著陳嬤嬤如此,太後娘娘知道嗎?”

那幾個婆子見葉姻說起“太後”,望了陳嬤嬤一眼,見其麵沉如水,道:“葉主子的罪行還沒定呢,你們這是……”話音未落,聽葉姻道:“清者自清,嬤嬤,我去就是了。”說著,大步向殿外走去,忽聽慶元顫聲道了一聲“主子。”

葉姻沒有回頭,走出了殿門,正是未時時分,院子裡空蕩蕩的,房間裡卻隱藏著許多偷窺的眼眸,她內心驚惶到極處,反而鎮定下來,放緩了腳步,等著那幾個婆子。那幾個婆子似乎受了陳嬤嬤的什麼叮囑,對她還算客氣,引著她在宮裡頭走了許久,來到一處院落,“葉主子,請先進去吧。”一個婆子打開門,走進了裡麵。

葉姻一言不發走了進去,隻聽“咣當”一聲關門上鎖。

她轉過身來,打量著這房屋,似乎是柴房的摸樣,又似是監房,窗戶上有鐵欄杆,籲了口氣,靠著牆緩緩坐了下來。

哪裡出了問題?

究竟是誰要害她?淑妃?德妃?還是燕王與那位皇子齊聯手?

算計人反招暗算,果然是宮裡頭的量級,葉姻苦笑了笑,這算不算另外一種磨練?隻不過她不信太後毫無作為,退一萬步說,即使這事自己推不掉了,頂多不過打發出宮失去競選資格,不過丟人了些,總之死不了的。

這麼想著,心下俱安,見外麵許久沒有動靜,閉上眼又睡了過去,在這樣的昏昏然裡,忽聽幾聲響動,猛地睜開眼,見明澈竟然站在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1)《女誡》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2)《蘇幕遮》

(3)(4)周星馳語

☆、第94章 神之玷汙

葉姻抬起頭望著那人,擦了擦眼睛,又抬頭望了望鐵欄杆,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聖僧,你是貓變得嗎?”

明澈不理她的胡扯,隻淡淡道:“德妃之父乃毅武將軍,與武家乃是世交。”

葉姻一聽就明白了,德妃這是先發製人,抓住自己,洗%e8%84%b1武華,可是……想害武華的人裡,恐怕自己是最不可能的那位,彆忘記那慈寧宮那一摔,武華與自己都是受害者,要找正主得從其他人裡下手,隻要德妃不是燕王或者神秘皇子的勢力,就不會真的誣陷她。

想到這裡,心神俱安,抬頭見明澈還站在眼前,合十道:“謝謝聖僧了。”說著,低下了頭,希望明澈象從前那般,在自己再次抬頭的時候,可以消失的無影無蹤。

誰知過了半晌,依然不見半點動靜,那僧衣在餘光裡飄來飄去,飄到她有些不耐煩,她抬起頭來,道:“聖僧,請問還有什麼事嗎?”說著,瞪大了眼睛,擰著眉毛,做出最正經最嚴肅的神情。

明澈不答,隻淡淡地望著她,道:“你不怕嗎?”

“哦,有一些,但是並不多。”葉姻琢磨著措辭,小心翼翼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明顯是受了冤枉,太後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再說,即使太後不管,我也有法子的。”

“什麼法子?”明澈步步追問。

“還沒想好,但是總會有法子。”葉姻囁嚅著,向牆邊退了兩步,不知為什麼,自從那夜說開之後,她不想讓明澈摻和到自己的事情來,也不想讓他幫襯到自己,總覺得不想欠到他的人情,甚至不想與他有任何一絲一毫的羈絆……

明澈皺了皺眉道:“你彆怕,我會設法。”

葉姻又向牆邊縮了縮,搖頭道:“我沒怕,不用了,謝謝聖僧。”

明澈這才注意她疏遠客氣的語氣,皺了皺眉,上前一步道:“你這是……”

“真不用,聖僧請離開吧,我有很多法子的,您放心吧。”葉姻見明澈又向前走了一步,“嗖嗖”向牆角又縮了兩步,她現在寧願麵對燕王,也不想麵對明澈。

“你這是怕什麼?”明澈本來淡淡的語氣,忽然起了漣漪道,“有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