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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蹬蹬”分開。

葉姻被這麼一撞終於有些清醒,還以為自己困得分不清路了,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武妹妹,我剛才……沒看到你,哈哈。”卻見武華麵紅耳赤,仿佛比她更不好意思,訥訥道:“沒什麼……”說著,忽然轉過身,快步跟上了隊伍。

葉姻撓了撓頭也跟了過去,便聽武華對那緋衣少女道:“文媛,你什麼時候見到的?我怎麼沒有?”

文媛“噗嗤”一笑道:“你整日在邊城,如何能見,不過聖僧確實難見,若不是極重大的法事,一般人是見不到哩。”

“他……平時就在大悲寺嗎?”武華悄聲問道。

文媛瞪大了眼睛道:“當然,要不在哪裡?”

武華不再說話,低下了頭,長長的睫毛宛如蝴蝶折翅,顫唞個不停,聽那文媛讚歎道:“聖僧武功超絕,佛理精深,今上讚許有加,%e4%ba%b2自封聖號,大家都說他是聖佛轉世呢,我們家老太太還叮囑我,若是在宮裡頭能見到聖僧,求神給她的祈壽符開光呢。”

武華“哦”了一聲,怔怔道:“聖佛嗎?”說著,望著那人遠去的影子不語。

葉姻被武華撞醒了,此時聽了兩人的對話,不由好笑,正要緊跟上隊伍,忽見武華望著遠方的眼神,不由瞪大了眼睛,

艾瑪……

那誌在必得的眼眸,與自己初見聖僧是一摸一樣滴!

她快步超過武華與文媛,走到了前麵,雖然沒有上次那般幸災樂禍,卻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上次李嫣望著明澈的眼眸,同樣癡情震驚,最後還不是麻溜跟太子恩恩愛愛了?那凡俗的界限連膽大的穿越女都怕了,何況武華這樣的原裝本土女?無論如何,聖僧乃一國之精神領袖,少女們便是有些邪念,也會克製而消弭吧,隻有自己前世那種奇葩才會飛蛾撲火,奮不顧身……

而現在,一切結束了,葉姻微微一笑,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陽光燦爛,快步跟上,遙遙跟著隊伍到了一處高聳巍峨的宮殿前停駐,陳嬤嬤轉身笑著福了福身道:“主子們,慈寧宮已經到了。”聽了這話,眾女皆肅穆而立,當今皇後早逝,太後便是本朝最尊貴的女人,這裡麵除了薛月其他人都從未見過真人,都緊張起來。

陳嬤嬤笑了笑,上了台階,對守門的太監耳語幾句,那太監點了點頭,進去通傳,一會兒子出來道:“太後娘娘宣……”

大家精神一震,跟著陳嬤嬤的腳步一步步上了高高的台階,進了殿門,見地麵宛如水晶般流光瀲灩,映入眼簾的便是聳立的漆光紅柱,每根柱上都攀著一條鳳凰,千姿百態,栩栩如生,葉姻不由咋%e8%88%8c,心道這慈寧宮一定是專門給太後或者皇後準備的,一般的妃子可享受不了這隻有鳳凰沒有龍的紅柱。

“拜見太後娘娘……”眾女一起俯身行大禮。

“罷了……”殿堂中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也不見得如何蒼老,葉姻俯在眾人之中,想抬頭瞻仰一下,又怕露頭被揪住,隻得忍住。

“老祖宗,這是薛閣老的孫女薛月。”陳嬤嬤的聲音響起,薛月立時出列,向太後躬身道:“太後娘娘萬福金安。”她說得十分快而輕滑,不見半點緊張。

“哦,你這丫頭。”太後嗬嗬笑道:“好些日子不來了呢,你娘可好?”語氣似乎十分熟諳。

薛月笑道:“回老祖宗,我娘念道著您呢,上次被賜的壽福已經被供養了,娘說了,老祖宗那麼大福,我們日日供養,是蹭光……”

太後抿嘴笑道:“就你丫頭最巧。”又把眼目挪到了那群少女身上,道:“你常來哀家自然認得,其他竟一概不認得,果真是老了。”

陳嬤嬤笑道:“啊呀呀,老祖宗老了,我們這些腐朽要去墓裡去了。”說著,指著眾女之中的武華道:“老祖宗可認得她?武大將軍的女兒……”

武華出列道:“拜見太……”說了半截,竟沒說下去,眾人聽她竟十分失禮地說了一半,不由驚詫地望過去,見其癡癡望著太後左首的一溜座位,明澈竟坐在那裡,身後是明遠等諸僧!

陳嬤嬤見武華如此失態,皺了皺眉,掩飾道:“老祖宗向來敬虔,武小姐這是從來沒見過哩。”

武華聽了這話,臉上一紅,低下頭跪下道:“請太後娘娘贖罪,臣女……臣女實在太過吃驚,所以……”

“沒有什麼……”太後的聲音十分安然,善解人意道:“你隨你父一直效忠邊疆,沒見過也是情理之中,恕你無罪。”頓了頓道:“過來,讓哀家瞧瞧?”

武華遲疑了下,站了起來,一步步上了那殿堂的台階,向太後走去,卻在經過明澈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用餘光斜藐了去,見其宛如老僧入定,低頭合十,連睫毛也不眨一下,心中也不知什麼滋味,茫茫走到了太後身邊,被太後拉住手道:“恩,倒是個好摸樣呢……”

武華離那神不過咫尺之距,隻覺渾身如麻,呆呆得什麼也說不出做不出來。

太後憐她父為國儘忠,見她這等摸樣,隻當她羞澀怕生,笑了笑,道:“沒想到武家那般人家,竟生了個這麼文靜的閨女。”

陳嬤嬤接口道:“怕是武將軍怕這孩子學了他去,著意要養性子呢。”心裡去暗暗嘀咕,聽說武華性子爽朗,頗有父風,恁地在這裡傻了一般。

待武華下來,陳嬤嬤指著眾女中的葉姻道:“這是禮部尚書葉源之女葉姻。”

葉姻立時出列跪倒叩拜道:“拜見太後娘娘。”聲音乾脆清澈,與方才張慌失措的武華形成了強烈對比。

“你就是葉姻?過來,丫頭。”太後語氣雖然淡淡的,卻掩不住一絲期待,對葉姻招了招手。

葉姻抿嘴笑了笑,一步步上了台階,經過明澈的時候,眼眸也不眨一下,徑直走到太後跟前,福了福身道:“太後娘娘萬福金安,萬壽無疆。”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抬起頭望著葉姻,那性子清高的暗罵葉姻無恥,這種肉麻的恭維也說得出來,可太後卻不覺得,哈哈笑道:“你這孩子,萬福金安後麵說什麼來著?”

“萬壽無疆啊”葉姻笑嘻嘻道:“太後娘娘既然能享萬福,自然能與天同壽呢”說著,微微抬頭望著太後,見其五十上下,沒有穿正式的明黃禮服,卻穿著年輕姑娘才喜歡的大紅色圓領鳳錦衣,頭上的鳳釵也是小姑娘的那種,眉清目秀得本不顯老,隻是笑起來的皺紋暴露了年紀,此時聽了葉姻這話,正眸光爍爍地望著她,那慈和的笑容裡含著彆樣的味道。

這可是黑山老妖的級彆啊!

葉姻的心砰砰亂跳,麵上卻笑得天真無邪道:“太後看著好小哦。”

“小?”太後挑了挑眉毛道:“這宮裡頭在沒有比我大著呢。”

“光看摸樣,感覺跟我們一般年紀似的。”葉姻一進殿內就聽太後說自己老了,一再強調年齡的人,又是這樣的打扮,隻能證明那尊貴裡對青春無限渴慕,她這次來正是要爭奪這太子妃位的,加上臉皮又厚,便把馬匹拍得震天響。

果然,太後的笑聲雖然不響亮,可是那笑得卻越發深邃,低頭對陳嬤嬤道:“你果然有眼光。”

陳嬤嬤乾笑了幾聲,她是比較鐘意葉姻,可是沒想到葉大小姐這麼無恥,哪家千金小姐會這麼不要臉地把馬%e5%b1%81往死拍?

葉姻見任務完成,轉身欲走,卻見太後拉著她的手不放,側頭對明澈道:“聖僧,你看著丫頭的麵相……”

明澈本來一直斂手低眉,聽太後這麼說,這才緩緩抬起頭,麵上平靜無波,看著葉姻的麵容,宛如看著一切眾生,卻見那少女微笑著望著他,眼眸裡比他更加平靜淡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昨夜已經說開,從開始的地方,重新結束……

望著這樣的眼眸,那疼痛重新翻騰出來又把明澈淩遲一遍,麵上卻越發靜然,淡淡道:“這位施主中隆天準,乃有福之人。”

“好,好。”太後得了聖僧的話,心中越發篤定,捏了捏葉姻的手道:“你這丫頭嘴也太巧了,抹了蜜嗎?”

葉姻卻再也說不出什麼,隻回道:“回老祖宗,葉姻不敢。”

太後“恩”了一聲,眸光一閃,望著葉姻背後的眾女表情,點了點頭。葉姻如蒙大赦,轉過身走了下去,站在薛月那一邊,卻見薛月顏色不善地望著自己,而武華卻仿佛癡了般,隻盯著那台階,這些葉姻都來不及顧忌,方才對視之間,明澈宛如被人削了一半,整個人空蕩蕩宛如要化虛而去,她縱使無情,也生出了幾分愧疚。

陳嬤嬤繼續按照官職介紹眾女,李嫣之父因為官職低微,最後才輪到她,她昨日得了太子的青睞,今日正是要顯擺,穿得宛如月宮仙子,以為太後娘娘第一個便要看她,誰知是按照官職排列,竟輪到了最後,心愛的太子殿下又不來給她撐腰,嘴%e5%94%87一扁,簡直要哭出來,好歹忍住。

“李嫣?你就是李嫣?”太後似乎十分好奇,笑道:“我聽太子誇過你美貌,過來我瞧瞧,是如何傾國傾城。”

李嫣大喜,快步走了上去,對著太後福身道:“太後娘娘萬福金安……壽與天齊!”

聽了這話,眾人麵露異色,葉姻這麼說,大家雖然覺得她無恥,畢竟是第一個想出來的,可李嫣這兒做,未免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太後聽了這恭維,隻是抿了抿嘴,沒象聽到葉姻說得那般歡喜,拉著李嫣的手抬頭仔細瞧了瞧,忽然對下麵的陳嬤嬤道:“我怎麼感覺這閨女有點象從前晉華宮那位的品格?”

陳嬤嬤臉色微變,笑道:“正是呢,倒是個美貌的。”

李嫣聽了這話,喜滋滋道:“太後娘娘,那位娘娘定是仙人之姿,賢良之聖,臣女哪敢與之象比趁。”

陳嬤嬤聽了這話,臉色微沉,卻見太後波瀾不驚點頭道:“說的倒是。”便不再說什麼。

李嫣見其並沒有象葉姻一般,讓聖僧為其相麵,未免有些失望,臉上便表現了出來,站在那裡不動。

“李主子,過來吧。”陳嬤嬤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心裡恨不得把這蠢丫頭打一頓——天曉得,晉華宮那位當年因為生得美貌,寵冠六宮,媚惑聖君,不尊太後,被太後一杯毒酒賜死了的,這丫頭還如此誇讚於她,這是嫌自己活得長嗎?

偏生太後麵上一點也顯不出來,李嫣此時不知得罪了太後,一臉委屈地走下台階來,咬著嘴%e5%94%87幽怨地望了陳嬤嬤一眼,不敢向太後發泄,隻好衝陳嬤嬤來了,可惜陳嬤嬤不是寵愛她的太子,此時已經麵色鐵青,道:“李主子,到這裡來吧。”

李嫣見陳嬤嬤臉色不好,心裡更是委屈,好歹沒有說出“你這樣,讓太子何以自處”的話,默默站在眾女的末尾,低下了頭,眼中含淚,楚楚可憐。

太後見眾女過了自己這麵,站了起來,對明澈合十道:“聖僧乃世外之人,吾等俗人還以俗事煩擾,真是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