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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那一碗蓮子羹吃了起來。

葉姻踱了兩步,覺得心裡無端煩悶,回身走到了後窗,推開窗欞,佛法重香,寺廟內外種滿了花草樹木,梧桐樹隔著院牆嘩啦啦作響,空氣裡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花香,清風徐徐吹動著她的長發,深深吸一口氣,想到慶元說的“進宮”兩字,不由迷茫。

這一世雖然失去了前世大部分記憶,可是很多與她交涉過的男子還是有印象的,而那個太子,自己竟沒有什麼感覺,這就證明前世並無糾葛過太子妃的事情,這一世卻……

瑪麗蘇之後,情情愛愛再也不是人生主題,從前做夢都想不到也看不到的事情蜂擁而至,從前隻會操心自家婚事的葉大小姐,因為承擔了使命,忽然變得了朝廷鬥爭的重要籌碼。 太後,聖僧,公主……仿佛命運給她鋪了一條宿命之路,必須進宮,嫁給太子,要成為太子妃或者成為皇後,綁架著整個葉府,與燕王實施明槍明刀的生死決戰。

想起燕王那雄霸天下的氣勢,真真讓人心生怯意,她隻是一片葉子,想守護家族的小葉子,不想當女英雄,連女漢紙都不是,為什麼要“背負天下”,我擦,聖僧,你武功高強,身形高大,還是你來背吧,反正神總要普度眾生的,不是?

正默默忖度,忽聽外麵喧嘩,慶元剛吃完,站了起來,向窗外張望了半晌,回頭道:“主子,該啟程了。”

葉姻點了點頭,與慶元一起出了門,見禪院裡已經站滿了人,小姐們帶著的那些丫頭婆子都過來了,議論的議論,歎息的歎息,交頭接耳,熱鬨非凡。

“小姐。”萍兒從人群裡走了過來,聽說了出了大事,連院子都封了,還死了幾個人,擔心了好幾日,此時見葉姻端媚正好地站在哪裡,縱使性子內斂,也激動地掉下淚來。

“好了,我沒事。”葉姻笑了笑,慶元忙把葉姻隨身包裹遞了過來,道:“這位姐姐,這是主子這幾日的隨身之物,您拿好了。”

萍兒點了點頭,結果包裹,抬頭望著笑嘻嘻的葉姻,想說點什麼,卻不知該說什麼,用袖子擦了擦臉,訥訥道:“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放心吧,小姐吉人天相。”隋嬤嬤走了出來,攙著葉姻低聲道:“上麵肯定不喜這種消息亂傳,這幾日的事情小姐可不許到處說。”

葉姻暗服隋氏老道,點了點頭道:“我曉得的。”正說著,聽陳嬤嬤咳咳了兩聲,高聲道:“主子們,車馬已經在外麵備好了,這幾日辛苦了。”說著,帶著眾位宮女對小姐們作禮。

嘉雲死後,薛月是這裡麵身份最高,先行出口道:“勞煩嬤嬤了。”說著,躬身回禮,嶽瑤李嫣葉姻等人也帶著丫頭婆子回禮,陳嬤嬤見幾位小姐舉止有度,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因為她代表太後,不方便送到門口,寺廟裡的知客僧早已準備好,帶著眾位小姐並丫頭婆子出了寺廟,門前四輛八寶華蓋的車舫已經準備妥當。

葉姻昨夜一夜未睡,困得不行了,正想趕緊上車,見薛月嶽瑤並肩走了過來,薛月望了嶽瑤一眼,道:“這些日子雖然不長,倒是也看清了一些人,葉妹妹,若是有瑕還請去相府一聚。”頓了頓,不屑地撇著不遠處的李嫣,提高了聲音道:“我們姐妹都是定期相聚的,葉妹妹若是不嫌棄,不妨加了進來。”

“好,好。”葉姻眸光一閃,點頭笑應,爭風吃醋神馬如今雖然離她遠,可要想找到誰才是燕王的人,多接觸總是有好處的。

薛月點了點頭,與嶽瑤上了自家的車舫,葉姻扶著萍兒的手正要登車,忽見李嫣從車舫裡下來,珊珊走到這邊道:“葉姐姐……”

“恩……”葉姻想起李嫣的主動告狀,也不知該恨她還是該笑她,麵上卻不顯,隻淡淡道:“嫣妹妹,什麼事?”

“也沒什麼……就是……”李嫣咬了咬嘴%e5%94%87,仿佛要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那絕色的麵容憋得通紅,卻一言不發地轉身回去了。

嚇!

不是瞧不起這同行,而是量級不同,她煩心事夠多,沒得與這種小姑娘多費心思,不由衝旁邊的萍兒偷偷翻了個白眼,萍兒抿嘴一笑,扶著葉姻進了車舫,終於能歇息,葉姻籲了口氣,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隋嬤嬤怎麼不上來?”

“在車後那些婆子裡呢,”萍兒低聲道:“隋嬤嬤說,她既然服侍小姐,也不好太顯,免得做了靶子。”

葉姻聽了這話,微微一笑,心中對隋氏越來越滿意,覺得自己以後若是有這些老道的人幫襯,無論路怎樣艱難,也應該能走下去的……這麼想著,實在抵不住困倦,慢慢閉上了眼。

“小姐,小姐”待睜開眼,見萍兒道:“到家了,小姐這是困極了,一會兒子回了老太太,就歇息吧。”

葉姻睡眼惺忪地點了點頭,扶著萍兒的手走了出來,見母%e4%ba%b2沈氏與二嬸陳氏正帶著丫頭婆子在外麵等,見她出來了,沈氏忙上前拉著葉姻的手道:“我的孩兒,可嚇死我了。”說著,一把把葉姻抱進了懷裡,眼淚掉了下來。

“大嫂,老太太還等著呢,咱們屋裡說去。”陳氏徐徐勸道,望著葉姻亦是鬆了口氣,說起來,寺廟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死了一個郡主,又沒了一個侍郎小姐,接二連三地出事,一家子都慌了神,不知葉姻在裡麵如何了,如今見平安歸來,皆感欣慰。

沈氏聽了這話,擦了擦眼淚,道:“是,姻兒,快去回稟老太太,這些日子她每日都念叨你呢。”葉姻生死離彆一回,見了家人也十分激動,點了點頭,與大家一起去了葉母的院子。

“大小姐……”院子外麵的大丫頭鶯兒正在張望,見葉姻來了,忙上前打簾子,葉姻一步跨進屋子,見葉母拄著拐棍站在那裡,忙跪倒在地,道了聲“老太太,我回來了。”

葉母嘴%e5%94%87一直在抖動,忙上去拉著葉姻,道:“姻兒,你說說,好好的祈福抽簽,怎麼會……會……”

“哦……”葉姻眼見屋裡丫頭婆子一堆人,想起隋氏的話,不好多說,隻歎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聽說郡主沒了,宮裡頭的陳嬤嬤不讓我們出屋,過了不幾日,又聽說林家小姐沒了,這人心惶惶了好久,終於放我們回來了。”說著,靠在葉母懷裡道:“可嚇死我了,老太太。”

葉母本來想問個究竟,見葉姻說了這番話,又是這等小女兒情狀,信以為真,歎了口氣,轉頭對沈氏道:“老大可在朝廷裡聽說什麼?那幾日也沒打聽出來,隻聽連貴妃娘娘都去了的。”

沈氏忖了忖,道:“老爺什麼也沒說,隻說沒有姻兒的事情,其他的……”說著,搖了搖頭。

葉母見沈氏這麼說,隻覺得好奇,可是這皇家的事情,知道多了就是找死,因此也不再問,隻拉著葉姻的手,細細問她到寺廟的情狀,聽葉姻說因為郡主暴亡取消了抽簽之事,點頭道:“也是,這麼一來就出了事,自然不是好兆頭,怕是佛祖不喜歡吧。”說著,忽然問道:“那陳嬤嬤可說什麼時候再……”

葉姻搖了搖頭道:“怕是不方便再提。”

葉母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忽聽陳氏道:“老太太,我見姻兒一臉疲色,可是沒歇息好。”

葉姻感激地望了陳氏一眼,笑道:“倒也沒有,隻是受了些驚嚇,在廟裡不敢睡踏實罷了。”

葉母聽了這話,忙道:“那姻兒快回去歇息,明日我們娘倆再聊,雖然那陳嬤嬤沒說什麼,可我估摸著咱家姻兒應該不差的。”說著,撫摸著葉姻的發髻,麵容慈和,眸光裡充滿了希翼。

葉姻笑道:“老太太,這宮裡頭的事情,誰說得準呢,這還是看個人造化的。”說著,站起身來,對著葉母諸人施禮道:“老太太既心疼我,我就撒個嬌兒,先回去歇息了。”

葉母現下越來越喜歡這踏實周到的孩子,聽了“撒嬌”兩個字,笑著對不遠處的萍兒等人道:“看來你們主子是真乏了,趕緊扶回去好生伺候。”

萍兒答應一聲,與隋氏等人扶著葉姻出了門,聽隋氏低聲道:“小姐好厲害,竟瞞得滴水不漏。”

葉姻搖頭不語,一路行來,抄手遊廊,葉家花園,書房大院,乃至自家的文禮苑,丫頭婆子見了葉姻皆麵露喜色,望著這些平日裡看慣的笑臉,讓葉姻頗有“今夕何夕”的恍惚感,什麼太子妃什麼背負天下什麼聖僧……這歲月如常的日子,也許才是她真正要把握的東西。

隋氏先行回屋收拾,萍兒知道葉姻十分困乏,吩咐辰兒星兒給小姐更衣,卻聽外婆子傳喚道:“三小姐……”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快讓她進來。”葉姻本想回內室歇息,聽說三妹妹來了,忙讓星兒出去迎接,要知這位妹子乃是玲瓏心竅的一等人物,明知她人困馬乏還來,自是有不得不說之事。

簾子一挑,葉然走了進來,上穿著沉香色的對襟交領雲錦衫,下著綠色綢裙,薄施脂粉,秀眉輕蹙,見了葉姻,先道了聲“大姐姐”,便拿眼望著屋子裡的眾人。

“你們先出去。”葉姻吩咐道。

萍兒福了福身,領著眾人走了出去,關緊門%e4%ba%b2自在門口把守。

“大姐姐。”葉然走上前來,俯身低聲道:“我知道姐姐現在身子乏,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好,先跟你說了才好。”

“你說。”能把葉然慌成這樣,應該不會是好事,葉姻扶著案幾站了起來。

葉然咬了咬嘴%e5%94%87,把聲音放得越發低了,在葉姻耳邊幾近耳語道:“二姐她……她……”

“怎麼了?”葉姻瞪大了眼睛。

“她好像有孕了。”葉然的臉上飛上紅霞,這種事情,讓女兒家說出來,實在為難,可是能不說嗎?

“啊……”葉姻張了張口,“誰的?哦,表哥?”

葉然點了點頭,低語道:“咱們去那賞春會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的,後來她院子裡有個丫頭跟無意中泄露出來,說二小姐到處找打胎的藥方……”

葉姻聽了這話,縱然膽大,也有些汗顏,她前世無知無覺也就罷了,經過了慘死才知禮法的厲害,那個時候有老爹拚命護著,可葉韻不會有人袒護的,姨娘又不是個上得了台麵的,如果……

“是表哥?”葉姻皺著眉道:“他不是剛剛春闈嗎?怎麼有心思……”

葉然遲疑了下,道:“大姐姐記得嗎?那時候我跟你說過,二姐與表哥屋子裡的一個丫頭吵了起來,我想,她大概氣不過那丫頭與表哥他……所以不知做了什麼,總之此時正找打胎的藥……”

“姨娘、母%e4%ba%b2,二嬸,老太太她們都不知道吧?”葉姻問道,這種時候,葉家出這種事情,不管為了誰,葉韻恐怕都活不了多久,心煩之際不由捏著那案幾上的把手,硬硬得膈得生疼,

葉然搖頭,道:“之所以跟大姐姐說,還沒跟母%e4%ba%b2說,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