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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強行按在葉姻身上,鬨到老爺哪裡肯定是自己沒臉,此計隻能緩緩圖之,她從來是個聰明的,月兒既然自己撞到這網裡,沒有理由不給她機會,想到這裡,越發笑得和煦動人,笑盈盈地望著葉姻。

葉姻咬了牙正要反駁,忽聽月兒尖聲道:“是我不好,我對表少爺……”話音未落,忽聽葉姻吼道:“月兒!”這聲音十分大,竟嚇得近旁的沈氏倒退一步。

“月兒,”葉姻回身,一字一句咬著嘴%e5%94%87道:“我知道你為了不傷我們表%e4%ba%b2之間的和氣,拚了命擔了這乾係,可是我告訴你,我告訴你……”葉姻忽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怕眼淚掉下來,猛吸了一口氣,俯身抓住月兒的衣襟——

月兒,月兒,我的未來再也不需要你的犧牲來成全,不需要任何人的犧牲來成全!葉姻重生一次,是為了守護你們的,而不是讓悲劇再演一遍!

“我告訴你!”葉姻把那口氣忍了下去,加重了語調道:“你這樣會害了表少爺的,懂嗎?有病得治,我們替表哥瞞著,若是他在科場上發作了,豈非大過!”說著,抬起頭對著葉母跪下,高聲道:“老太太,聽說宮裡的柴太醫最擅長瘋疾之症,要不等父%e4%ba%b2回來,我們請他出麵把柴太醫請來看看……”

葉母站在那裡一直沉默不語,此時見葉姻如此,隻“嗯”了一聲,那眼眸審視著葉姻,又望了望沈氏,“哼”了一聲,頓了頓拐棍,轉過身回了正房。

沈氏麵色變了變,疾步跟著葉母走進了房中,一會兒子隨身的幾個丫頭婆子都走了出來,屋裡關了門,待了一盞茶的功夫,沈氏從屋裡走了出來,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低頭見葉姻與月兒還跪在那裡,抿著嘴走到葉姻麵前,把她拉了起來,柔聲道:“姻兒,天怪冷的,你這孩子也是傻,為這麼點兒事這麼著跪著,若是凍著了可怎生是好?要說你這丫頭倒是好心,不過也是好心辦壞事,這府裡傳得沸沸揚揚,不論說什麼總是不好聽的。”說著,揚起頭對身邊那婆子道:“袁嬤嬤,把院子裡的丫頭婆子都記下來。”

袁嬤嬤答了聲“是”。

沈氏頓了頓,聲音變得淩厲道:“老太太吩咐了的,此事一律不準提,若是有那不長眼的傳出半個字,我就按著這冊子一個個地找,早晚查出那多嘴碎%e8%88%8c的,打個半死趕了出去!”

☆、第15章 百般揣測

沈氏主持中饋多年,自是個有能耐的,很快沈典之事被悄無聲息地壓了下去,府裡再也無人敢傳什麼,葉姻找婆子抬著月兒回了自己的文瀾苑,指揮著丫頭煎了藥,%e4%ba%b2自給月兒端了上來。

“小姐……”月兒靠在迎風枕上,眼淚嘩啦掉了下來,她主子終於長大了,長得可以保護住自個兒,還能護住她,怎能不讓她感慨萬千……

葉姻拍了拍月兒的肩頭,道:“先喝藥。”

“我自己來。”月兒見葉姻竟要%e4%ba%b2自服侍她,十分過意不去,忙強撐著坐起來,卻見那碗已經端到嘴邊,隻得張口喝下,苦澀的滋味順著喉嚨流下,心裡卻甜滋滋的,剛要說話,忽然嘴裡塞了一枚蜜餞,眼見小姐肅著臉道:“月兒,下次再這麼自作主張,天天喂藥。”

月兒喃喃道:“我……我這是怕……”

“再怕也要跟我先商量,本來我打算好了,被你這麼一鬨騰,倒是差點出事。”葉姻見月兒滿麵歉意,於心不忍,拍了拍她的手道:“下次再這麼著,就逼著吃藥。”

月兒“噗嗤”一笑,眼淚卻掉了下來,道:“小姐,你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葉姻“嗯”了一聲,扶著月兒躺下道:“小姐已經好了,你卻倒下了,以後用你的地方多著呢,我就這麼一心腹人兒,你沒了我找誰去?”說著,忖了忖又道:“月兒,我知道這院子裡都是母%e4%ba%b2的人,你再給我找找,或者有那不起眼的小丫頭裡有可用的,倒是要留心,今兒有些撕破臉,挨不住日後會出什麼事。”

月兒臉上勃然變色道:“小姐的意思是……”

葉姻嘿然道:“沒什麼……你先歇息。” 說著,眯起眼望著後罩房裡的一地金光,初春的夕陽透過窗欞照得人影淡淡,透出乍暖還寒的瑟瑟冷意,可她心裡卻是暖的,活了三輩子,前兩輩子都在自私妄為裡輕舞飛揚了,從來沒感受到能守護他人的那份踏實感……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葉姻攥著月兒的手,望著月兒朦朧睡去的秀臉,陽光透過床幔,在那如玉的臉上形成一圈光暈,襯托出一切靜謐美好,她給月兒蓋上被子,輕輕退了出去。

月兒住在葉姻正房北麵的後罩房,拐過一個角落便是抄手遊廊,院子裡迎春花開,惹出一抹金燦來,映著夕霞在苑裡流光飛舞,幾個小丫頭正在剪枝子,見了葉姻,忙施禮道了聲“小姐。”

葉姻點了點頭,抬頭見陽光正好,眼前如畫,想起前世宿業,今世得報,因果輪回裡,也抱怨過,逃避過,害怕過,可是現在……隻要努力,就會改變的,她攥緊了拳,大步向前走去。

第二日要去大悲寺,月兒病倒了,辰兒星兒兩個給葉姻打扮妥當,跟著葉姻並李嬤嬤去文禮苑,與葉母沈氏等人辭彆之後,一起走到大門口,見門前停著一輛珠寶華蓋車,青色的布幔低低垂下,後麵跟著十幾個婆子並丫頭,還有十幾個護院,辰兒過去扶著葉姻上了車舫,抬頭見徐氏那粉光正豔的臉,見她進來,勉強笑道:“大姑娘”。

車舫軲轆“吱呀呀”響起,葉姻其實有一肚子話要與徐氏說,卻不知從何說起,人與人之間很微妙,先前徐氏對她還是一片坦誠,此時仿佛關了門的悶葫蘆,神情莫測,默默之間,竟是相對無言。

“三嬸娘,我這人有什麼說什麼的,你彆歉意,我問你,你可是真心要去大悲寺開光的?”葉姻忖了忖,決定開門見山。

徐氏臉色一變,低了頭,抬起頭來已經眼中含淚,道:“大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心裡的苦。”

“我知道才問的。”葉姻儘量緩了語氣,道:“那日三叔回來的早,我竟沒得問,再找你,你也不回了,你說要你表哥通信,可是有……有什麼著落了?”說著,心砰砰亂跳,嘴%e5%94%87抖了起來,忽然緊緊抿住,不讓徐氏看出自己的緊張。

徐氏低頭不答,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個不停。

葉姻見了越發疑惑,恨不得拽過徐氏的衣襟,問個清楚明白,隻是她知道自己越是著急,徐氏越是不敢答,隻得沉了心,用波瀾不驚的語氣淡淡道:“三嬸娘從前跟我是知心的,不知為甚,怎麼生分起來?”

“我……”徐氏抬起頭,眼中含淚,梨花帶雨,楚楚動人裡,有著異樣的堅定。

“三嬸娘,你說我讓你這麼做的,如今我倒成了外人不成?虧的我擔心你,巴巴地趕到老太太麵前要跟你一起去。”葉姻握住徐氏的手,語重心長道。

“原來大姑娘去大悲寺是為了幫我……”徐氏忽然戛然而止。

葉姻麵不改色地點頭道:“我去大悲寺是為了幫襯你的。” ——至於幫襯的法子你就不要計較了。

徐氏麵上顯出猶豫掙紮之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大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不要摻進來了,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沒好處,我反正已經落了心的。”

徐氏越這麼說,葉姻越是著急,她努力回憶前世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想著徐氏從前口口聲聲與表哥傳信,如今竟貿貿然要去大悲寺,難不成……

這就準備行動?

可是這不合理呀,眼看著春闈將近,她表哥再腦殘,也不可能拖著禮部尚書家的兒媳婦私奔,這是情種上身,精蟲上腦的節奏嗎?若僅僅是私會的話,徐氏又為什麼吞吞吐吐,不肯告訴她呢?

怎麼辦?

葉姻撓了撓頭,靠在車壁上,聽著車外骨碌碌的響動,車簾一下下隨風飄舞,吹進陣陣清風,打眼望去,縫隙裡已經不再是繁華世間,而是筆峰挺立透空霄,曲澗深沉通地戶。兩崖花木爭奇,幾處鬆篁鬥翠,全是一番山明水秀,這情形她隱約熟悉,卻又那麼陌生,想起前世自己與聖僧種種,越發心煩意亂,忽然在這茫茫裡,%e8%84%b1口而出道:“你可要與你表哥私奔?”

☆、第16章 初入寺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徐氏簌然抬頭,嘴%e5%94%87抖得秋風落葉,卻狠狠咬住,不肯應答。

葉姻的心呼啦啦墜了下去,果然,彪悍的人生不許解釋,那位居然敢跟三嬸娘在春闈前私奔,這得需要多少大無畏的腦殘精神?她艱難地咽了口吐沫道:“三嬸娘,你可想過,你若是這樣了,你們徐家……”

徐氏低頭不語。

葉姻皺了皺眉又試探道:“你表哥寒窗苦讀十年,為了你放棄了舉業,一旦有一日埋怨你,可怎麼辦?”

徐氏忽地抬起頭來,想要說什麼,卻死死忍住。

“你聽我說,三嬸娘,我以前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才子佳人一見鐘情,私奔了……”葉姻腦海裡想著那些悲劇故事,卻因為看過的小白文太多,即使是悲劇的結局,也是些神經病邏輯,沒一個對認清現實有幫助的,正著急間,忽然想起魯迅的《傷逝》,郎才女貌,性情相投,詩詞歌賦,浪漫無比,結果呢,日子消磨了一切詩情畫意,那個為愛付出一切的女人,終於淪落成為瑣屑計較的庸俗婦人,而那個曾經真心愛過的男人,終於無可奈何變成了薄情郎……

這個好!

葉姻拉著徐氏的手道:“三嬸娘,你想過沒有,你表哥沒有什麼生息,你帶的的銀子再多也是有限的,你們坐吃山空,很快就不行了的,到時候你怎麼辦?再者,這過日子不是風花雪月,很多事情要麵對的,你無名無分跟著他,他總不至於一輩子不娶妻吧?……”

“大姑娘!”徐氏忽然止住葉姻的話頭,皺著眉道:“你為什麼變了?”

葉姻苦著臉道:“我……做了個噩夢。”

“噩夢?”徐氏果然引起了好奇心,道:“什麼夢?”

“夢見你跟你表哥私奔之後,又被你表哥拋棄了……”葉姻吞吞吐吐道。

徐氏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又是一紅,忽然轉過頭,望著那車窗外的山清水秀,淡淡道:“我明白了,大姑娘其實是怕了的,本來這念頭是你鼓起的,如今你又怕了,你放心,即使我落不到那好下場,也不會怨你的。”

葉姻卻並不因此減輕了那內疚,她見這麵勸不進去,隻能從另麵道:“你自己不怕,這也罷了,我隻問你,嬸娘即使不顧葉府體麵,你父母生養你一輩子,難不成你忍心讓他們一輩子蒙羞?”

誰知徐氏竟嘴角彎彎,眯起眼道:“大姑娘放心吧,必會妥當的法子的。”

妥當的法子?

葉姻心下大奇,待要問,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