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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用一個詞兒來形容,大概桀驁不馴就是最適合的那個。

而在那些妖族大王桀驁不馴的麵皮底下,是青痕累累的身體,被裴執玉打的。

他甚至好心地沒有打臉,用裴執玉的話來說,既然是去砸場子的,氣勢上當然不能輸,要是臉上多了幾個黑眼圈兒,那就不是去砸場子的了,而是去給人送笑話的。

見眾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自己這一行人的身上。

裴執玉緩緩地打開了手裡的折扇,懶洋洋地道,“聽聞雲霄宗彙聚天下宗門,商討除魔一事,我妖族也與魔族有血海深仇,常言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雲霄宗該不會不歡迎我們這些朋友吧?”

阮行:……

他是萬萬沒想到,裴執玉居然會來搞這麼一出。

——

而就在裴執玉高調出場的時候,沈觀棠已經悄然進入了雲霄宗內。

讓沈觀棠驚訝的是,垂雲峰竟然還保持著他離開時候的模樣。

“居然沒有將此處收回嗎?”沈觀棠喃喃,有些不解,“為何?難道是嫌棄這裡晦氣?”

不應該啊。

修士雖然迷信,但也和普羅大眾一樣,迷信地非常使用,垂雲峰內有沈觀棠打下的幾條靈脈,峰內靈氣充裕,對於很多修士來說,是極佳的修煉之地,不應該就這樣被留著浪費啊?

既然想不明白,沈觀棠就暫時不想了,他來此的目的不是探討為什麼雲霄宗會空著垂雲峰浪費的問題。

既然垂雲峰內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那麼沈觀棠就絕對是對這個峰頭最為了解的人。

同樣的,正是因為太過了解,沈觀棠反而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何處下手。

不知不覺間,沈觀棠已經本能地來到了垂雲峰上的那一座竹屋前。

門扉緊閉,窗台上鋪滿了一層灰塵,顯示著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倒是竹屋附近的花草長得鬱鬱蔥蔥,幾乎要將那一座竹屋淹沒了。

沈觀棠遲疑著推開了門,竹屋裡的東西有些淩亂,似乎是之後有人進來翻找過,許多東西的擺放位置都不一樣了。但能夠看得出來,有人在儘力地恢複原樣,隻是他到底不是沈觀棠,無法做到完全一致。

或許……

翻找東西的人,和物歸原處的人,本就是兩個人。

沈觀棠這樣猜測著。

他環視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用心地感受著魂魄之間那細微的聯係。

在沈觀棠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竹屋的門口,她看著安靜闔眸的沈觀棠,唇角翹起了一抹笑意,“又見麵了,我的……傑作。”

第99章 塵埃落定

葉丹芸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她熾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沈觀棠的身體,看到了他的靈魂深處。

而此時的沈觀棠,正安靜地站在竹屋內, 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覺。

直到葉丹芸按捺不住,伸出手去, 然而還不等她觸碰到對方的臉,她的手腕猛然間被人握住, 沈觀棠猛地睜開眼睛, 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盯著麵前的這個女人。

沈觀棠冷笑道,“你的傑作?”

葉丹芸注視著沈觀棠的視線非常溫柔,她看著沈觀棠的時候,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在鬨脾氣的小孩子。

“你當然會是我的傑作。”葉丹芸呢喃著道, “我找尋了太久,你……就是那個完美地契合了一切的魂魄。”

“所以, ”葉丹雲理所當然地道, “加入我吧, 成為我的傑作, 有什麼不好的呢?”

說著, 葉丹芸手指輕輕抬起, 無數燃燒著的燈籠在垂雲峰上升起, 因為是白天,光芒看上去微弱極了, 在沈觀棠看來, 像是無數正在苦苦掙紮的生靈。

她溫柔地撫過那些火焰,片刻後看向了沈觀棠, “反正你早晚也是要死的, 阮行不會放過你, 成為我的魂燈,你將獲得永生。”

“那樣不好嗎?你們修士修煉,難道為的就不是永生了嗎?”

“明明現在有一條捷徑就在你的麵前擺著,你為什麼要拒絕呢?”

沈觀棠沒有理會葉丹芸的遊說,他冷聲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剛才提到了阮行,與你勾結的人,是他嗎?”

“勾結?”葉丹芸笑著搖了搖頭,“不,他還不配。”

沈觀棠眯起了眼睛,他察覺到了葉丹芸語氣中對阮行的不屑,“那麼,換一個說法,和你勾結的,是阮行的主子?”

“這麼說也可以。”葉丹芸歪了歪頭,“不過,阮行這個人有點兒奇怪。”

“奇怪?哪裡奇怪?”沈觀棠追問道。

葉丹芸吃吃一笑,“你的問題有些多了。”

“不過,誰讓你是我看上的靈魂呢,我對於自己喜歡的靈魂,向來是很縱容的。”

葉丹芸歎了一口氣,“阮行告訴我,你一定會回到垂雲峰的,因為……你魂魄的最後一片,就在這裡。”

沈觀棠的眸子驟然間收縮。

阮行怎麼會知道?

明明,在和卓孟說起此事之前,沈觀棠自己都不知道他將來會有再回到垂雲峰的可能。

所以,是誰泄露了他的行蹤?

是卓孟嗎?

但很快,沈觀棠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卓孟說的隻是最初之地,而依照卓孟給他的解釋,他所說的最初之地,應給和卓孟的妻子阿蘭一般,是誕生之地。

但……無論是對於書中的沈觀棠而言,還是現在的沈觀棠,所謂的最初之地,隻會是垂雲峰。

而這些事情,甚至連裴執玉都不一定知道,為什麼阮行會那麼肯定?

腦海裡心念電轉,但是沈觀棠麵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好了。”葉丹芸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已經耐心地回答了你的問題,那麼,接下來,按照等價交換的原則,你應該拿出等價的東西交給我了。”

沈觀棠眯起了眼睛。

“我對那些消息啊什麼的,一點兒也不在乎,也不想要。”葉丹芸直視著沈觀棠,“你應該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

“但那是我絕對不可能給你的東西。”沈觀棠也毫不遲疑地道。

“既然如此……”葉丹芸的臉色驟然間冷了下來,“那我也隻好采取一些其他的手段了。”

但是,沈觀棠一早就防備著她了,當然不可能再次讓自己陷入先前的境地去。

然而,讓沈觀棠奇怪的是,那個女人放下了狠話之後,居然就像是一陣青煙一般消失了。

沈觀棠警惕地等待了好一會兒後,都沒有發覺這裡有什麼異樣。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邁步離開了這一座竹屋。

然而,一離開竹屋,沈觀棠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不仔細看的話,會覺得這裡似乎和以往的垂雲峰沒有什麼不同,但實際上,這裡的花草樹木都有細微的改變。

沈觀棠回過身去,竹屋也出現了一些變化,不再是他剛才看到的模樣,裡麵的不少擺設都發生了變化。

沈觀棠微微皺起了眉頭,莫非,在自己毫無知覺的時候,又陷入了那個女人的幻境了?

如果隻是被困在了幻境裡,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但隻要一想到裴執玉,他就會不自覺地擔心。

雖然在來之前,裴執玉曾經信誓旦旦地保證,他絕對不會有危險,可是人族和妖族之間的衝突也不是那麼好消弭的,尤其是裴執玉那幾乎是砸場子一樣的行為,沈觀棠很難不擔心。

此外,這個幻境既然是那個女人所造成的,隻要一想到有一雙自己可能看不到的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尋找著自己身上的破綻,沈觀棠就更難放鬆自己的神經了。

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沈觀棠在心裡催促自己冷靜。

忽然,一道嬉笑聲傳來,有些熟悉。

沈觀棠本能地藏住了自己的身形。

下一瞬,沈觀棠瞳孔驟縮,他居然……看到了他自己?

同樣淡青色的衣袍,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似乎……是段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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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觀棠下意識地看向了周圍,尋找著葉鸝和丹雲的身影。

但一無所獲。

沈觀棠心裡狐疑,乾脆躲在一旁,觀察著那邊的自己和段知遠,試圖從兩個人的行為裡找出一些破綻。

幻境內,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不一定是真實的,反而極有可能是自己心裡某些東西的隱射。

自己所恐懼的,所期待的,所希望忘記的,在幻境裡,都會一一呈現。

想到這裡,沈觀棠也覺得有些疑惑,眼前出現的這一幕,不管是恐懼還是期待,好像都沾不上邊吧?

而就在沈觀棠疑惑的時候,幻境裡的畫麵頓時有了變化。

下一瞬,沈觀棠便看到,自己帶著血跡的手緩緩地從段知遠的腹部內伸了出來。

沈觀棠:!!

這一幕給他的衝擊太大,以至於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一步。

這是怎麼回事?

沈觀棠有些茫然又有些驚懼地想道,這就是我所恐懼的事情嗎?

可我為什麼要那樣做?完全沒有理由啊?

就在沈觀棠無比混亂的時候,他忽然看到,另一個自己張開了染滿鮮血的手,掌心裡,是一個他十分熟悉的東西。

“魔種?”

沈觀棠有些震驚,又覺得有些合理。

他曾經確實恍惚間看過類似的畫麵,隻是那個時候,沈觀棠想不明白的地方有很多。

首先便是段知遠的年紀,十幾歲的少年,與現在的段知遠年齡完全不符合。

之後便是自己那般做的理由。

沈觀棠覺得,既然自己一早就知道段知遠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那麼……無論出於什麼原因,自己都不太可能會和這個世界的主角對著乾。

現在,看到自己掌心裡的魔種,沈觀棠便有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看著自己將魔種銷毀,又喂給段知遠丹藥,將魔種一事上報宗門,整個人變得忙碌無比。

同樣的選擇,但卻是截然不同的走向。

在幻境裡,雲霄宗內迅速反應,與其他的大宗門合力,傾儘全天下所有頂級的煉器師,才終於煉製出了一物,若是有被魔種寄生的修士從那上麵走過,便會發出「滴滴滴」的警報聲。

沈觀棠:……

修真界版的……安檢機器?

幻境再度變幻,仙修們的大動作,很快就引起了魔修們的注意。

魔修的動作也逐漸變得頻繁了起來,他們不再掩飾,而是大張旗鼓地抓人,目標仍舊局限在女修的身上。

“魔心石秘境。”

看到了熟悉的秘境,沈觀棠不由得悚然而驚。

而這樣的秘境不止一個!

在仙修儘力摧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