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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玉眼睛彎起,心情愉悅,“阿棠,我們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嗯?”

再被裴執玉調侃,沈觀棠卻不似以前那般,心裡升騰起的,不是羞惱,而是疑惑與複雜。

雖然沈觀棠並不想讓自己多想,那樣好像顯得自己太過自戀。

可是,此時此刻,他又很難不多想。

張了張嘴,沈觀棠似乎有很多話想說,然而,在真正出口之前,卻又被他自己給咽了回去。

“應該……算吧。”

隻是,沈觀棠卻忘記了,裴執玉此人,對自己的情緒捕捉到底有多敏[gǎn]。

認真地觀察了沈觀棠一會兒後,裴執玉的心裡也升起了一絲疑惑,他有些猜不透此時的沈觀棠在想些什麼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裴執玉乾脆拉動了繩子,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響起。

不多時,一個麵容俊俏的男侍者向著這裡走了過來,他恭敬地開口,“不知兩位客人有什麼吩咐?”

裴執玉直接道,“帶我們去鑒定處。”

在侍者過來的時候,沈觀棠和裴執玉已經將手裡的靈植收了起來。

“兩位客人,這邊清。”

在侍者的引導下,沈觀棠和裴執玉走進了一個裝飾頗為雅致的房間,房間內還燃燒著熏香,味道淡雅。

見兩人進來,原本等候在房間裡的鑒定師連忙快步上前,“貴客,快請!”

待沈觀棠和裴執玉落座之後,又有其他到侍者奉上了茶水,那名鑒定師這才道,“在下姓朱,兩位喚在下朱十三便好。”

見沈觀棠有些奇怪,朱十三笑著解釋,“在下本名自然不是這個,隻是為了客人們記住方便,便乾脆以鑒定師的號碼為代號了。”

沈觀棠恍然,“原來如此。”

“不知兩位客人貴姓?”

沈觀棠輕輕頷首,“免貴姓沈。”

裴執玉懶散地歪在椅子上,“裴。”

“原來是沈仙長和裴仙長。”朱十三笑嗬嗬地開口 ,“不知二位的拍品是何物?”

沈觀棠右手一拂,四隻材質各異的盒子便整齊地出現在了桌子上。

朱十三隻看那盒子的材質,便大致猜出了這兩人準備的拍品是哪種類型了。

有八成的可能是靈植。

仔細地擦拭過手指後,朱十三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自己左手邊第一個錦盒。

那是沈觀棠準備的赤荊花,朱十三能夠在拍賣行裡做到鑒定師這個位子,在鑒寶一道上,自然是眼光老辣,因此,隻是稍稍一眼,他就已經確定了這靈植的品種,隻是,在鑒定這赤荊花等階的時候,他難得猶豫了。

赤荊花的等階其實很好區分,因為每過千年,它花瓣上的荊棘紋就會多一絲,就像是樹木的年輪一樣,隻要數清楚有多少絲,就能判斷出大致的年份,而要更加精準的那種,就隻能看煉丹師的了,職業原因,大部分煉丹師都對靈植了如指掌。

隻是,煉丹師的知識儲備,也因為他們各自的經曆不一樣,底蘊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簡單點兒來說 ,若是有煉丹師繼承了出雲秘境,秘境主人留下來的那些丹藥秘方和靈植,絕對能讓一個煉丹師終身受用了。

而這,隻是秘境主人收藏的滄海一粟而已。

在清點出雲秘境裡的東西的時候,沈觀棠都有些好奇,留下出雲秘境的那個人,平生的奇遇到底有多豐富。

該不會……也是個主角什麼的吧?

——

朱十三仔細地數了那赤荊花的「年輪」,有些遲疑地開口,“這是……七階的赤荊花?”

裴執玉眉梢一挑,“你問我們?”

聽出了裴執玉話中的不滿,朱十三連忙解釋,“還請兩位貴客贖罪,並非朱某怠慢,實在是……這也是朱某第一次見到七階的赤荊花,這種等級的拍品,已然不是我能鑒定的了。”

說著,朱十三站起身,衝著沈觀棠和裴執玉深深一禮,“還請兩位貴客稍等片刻,朱某立刻去尋管事過來。”

裴執玉懶懶散散地點了點頭,“那你快點兒去,我們的時間不是用來浪費的。”

朱十三連忙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在朱十三離開後,沈觀棠看著大開的房門,從沈觀棠的角度,能夠看到花園中的假山池塘,以及那些明顯經過特殊排布的各種靈植。

院子裡種植的大都是一些觀賞品種,姹紫嫣紅,分外賞心悅目。

沈觀棠有些遲疑地開口,“執玉,我們拿出來的拍品,會不會太招搖了?”

裴執玉又往沈觀棠那裡靠了靠,“阿棠可是在擔心,日後我們會被人盯上?”

“是也不是。”沈觀棠歎氣,“我隻是擔心,之後葉鸝他們再出去曆練的時候,因為我們而被人盯上……”

然而,聽到這話後,裴執玉卻是輕笑一聲,“阿棠,你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太溺愛他們了嗎?”

沈觀棠:……

“我沒有。”沈觀棠辯解道,“隻是她們太小了。”

裴執玉托著下巴,“在我們妖族,該教的捕獵技巧教完後,母獸基本上就要開始計劃著在合適的時機,將幼獸趕出去了。”

“還有,你說的太小也不成立,葉鸝和丹雲都修煉到化形了,至少活了幾百年,這個年紀,放在凡人的地界,都能當彆人家的祖宗了,哪裡能稱得上是小?”

沈觀棠:……

“那還有知遠呢……”

“知遠確實年幼,但對於修士而言,時間轉瞬即逝,等他十三四歲的時候,也是時候得獨挑大梁了,許多凡人間的孩子,十三四歲都能定親了。”

沈觀棠:……

裴執玉見沈觀棠這一次似乎是聽進去了,唇角不由得翹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

他總是致力於將沈觀棠身邊和自己爭搶阿棠注意力的人弄走。

雖是如此,但裴執玉對沈觀棠說到那些話,卻並沒有撒謊,他卻是是那般想的。

妖族的生存一向殘酷,而在裴執玉看來,自謂萬物之靈長的人族,也和他們妖族差不多,隻不過將妖族的弱肉強食說的文雅了一點兒罷了。

說的難聽一些,就是不論乾什麼,總要給自己扯一層皮。

——

兩個人說話的工夫,朱十三已經回來了,比他更早趕來的,便是淼雲城拍賣行的管事。

“沈仙長,裴仙長,這位是我們拍賣行的管事,他……”

“不必介紹了。”那名管事忽然抬手打斷了朱十三的話,他看向了沈觀棠,“沈仙長,又見麵了。”

沈觀棠也覺得十分巧合,他有些疑惑地道,“你……你不是萬寶齋的管事嗎?”

怎麼又搖身一變,成為了拍賣行的大管事了?

被朱十三請過來的這位大管事,說來也巧,正是之前在萬寶齋,和沈觀棠有過一麵之緣的白臨。

白臨仍舊是那一副蒼白病弱的樣子,視線掃過一旁的裴執玉後,視線略微一頓,緊接著便若無其事地轉開了。

裴執玉似笑非笑地道,“阿棠,他是誰?”

沈觀棠察覺到了氣氛的一絲不對勁兒,他有些疑惑地看了裴執玉一眼,不是錯覺,裴執玉好像是真的在生氣,可是他為什麼生氣?難道是因為白臨?

雖然心裡不解,但他還是很快為裴執玉解惑道,“執玉,這位是白臨,之前送你的那一對玉帶鉤,就是從萬寶齋裡買的,當時賣給我的人,就是白臨,白管事。”

“哦?白管事?”裴執玉周身的敵意毫不掩飾,“那為何又成了拍賣行的管事?”

白臨當然察覺到了裴執玉那有些莫名的敵意,不止是他,一旁的朱十三也察覺到了,他有些緊張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額頭滲出的冷汗,心裡暗暗叫糟,他也是按照規定做事,隻是朱十三也沒有想到,那位裴仙長居然對白管事的敵意這麼大。

那要是對方反悔了,不肯將那株七階的靈植在他們拍賣行拍賣了可怎麼辦?

七階靈植十分罕見,朱十三入行來,也隻是見過廖廖幾次而已,而每一次,拍賣出的價格都讓人瞠目結舌。

饒是如此,七階靈植仍舊是有價無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若是有人運氣好,弄到了一株七階靈植,也不太可能選擇出手,而是選擇留下,萬一以後自己能用的上呢?

而眼前的這兩個人,看他們拿出一株七階的靈植還如此淡定的模樣,朱十三的心裡,不由得冒出了一個猜測,難道……難道這兩位貴客的手裡,還有更多的七階靈植?

那豈不是說,剩下的三個盒子裡……

想到這裡,朱十三不由得有些懊悔。

自己在拍賣行裡也乾了許多年了,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雖說這等品階的拍品必然要找管事過來,那他要是將剩下的三個盒子都看過了,也不費多少時間。

唉……

朱十三在心裡歎息,隻怪自己,見過的好東西太少了。

——

麵對裴執玉到質問,白臨又是控製不住地咳嗽了幾聲,這才道,“沈仙長和裴仙長大概不曾留意,這家拍賣行和萬寶齋的牌匾右下角,有一個相同的標記。”

“凡是有相同標記的鋪子,都是我名下的產業。”

“說起來,這一次也是巧了,朱十三前去彙報的時候,我正好在場,便親自過來看看。”

說到這裡,白林拿起了裝著赤荊花的那個盒子,肯定地道,“卻是是七階的赤荊花不錯,僅這一株,兩位便足以是我們拍賣行的貴客了。”

“不知其餘的三個盒子,白某可能打開?”

沈觀棠點頭,“請。”

白林沒有多做猶豫,手指微動,剩下的三個盒子便一起打了開來。

看清楚裡麵的靈植後,朱十三不由得失聲道,“全是七階靈植!”

“這……這真的是兩位拿出來的拍品嗎!”

“這也太珍貴了!”

饒是朱十三鑒寶無數,此時也不由得覺得眼花繚亂。

白臨的眼中也是異彩連連,“這四株七階的靈植十分珍貴,沈仙長,裴仙長,你們確定要拿來拍賣嗎?”

沈觀棠與裴執玉對視一眼,“不錯。”

“我明白了。”白臨點了點頭,他蒼白的臉頰上難得多了幾分紅暈,“十三,通知下去,今天拍賣會的壓軸臨時更改,儘快遣人去通知前來參加拍賣會的貴客。”

“是!”

朱十三領命後,匆匆離去。

白臨轉身,衝著沈觀棠和裴執玉笑了笑,隻是他整個人蒼白得有些過分,此時笑起來,雖然也說不上難看,但總是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兩位貴客,距離拍賣會正式開始還有點兒時間,不知兩位是想現在去包廂,還是再去彆處逛一逛?”

沈觀棠道,“直接去包廂吧。”

裴執玉自然不會拂了沈觀棠的意,便也點了點頭,“嗯。”

白臨親自將兩人送去了拍賣行內的包廂。

一進包廂,沈觀棠便察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