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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男主 南枝 4276 字 3個月前

完了牛奶,把杯子一放,道,“我做我喜歡的事業,有什麼不對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總看不起演員呢,還是總看不起我?”

莊籍臉上沒了笑容,雖然眼神不凶,但夏榛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夏榛隻得道,“演員是吃青春飯,你不演戲了,要怎麼辦。”

莊籍胳膊放在餐桌上,道,“我還是要轉型吧。這些年也為公司賺了不少錢了,要慢慢轉型了。”

夏榛說,“不做演員了嗎?你有沒有意跟著我做投資,或者願意做管理也行……”

莊籍抬手打斷了他可能會有的長篇大論,說,“我說的轉型,是走大屏幕電影,還有就是少接少年戲,多發掘一些可以走的路子。不是說不再做演員了。”

說到這裡,他緊盯著夏榛,“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對我當演員有這麼大的偏見嗎。”

夏榛吃不下東西了,把麵包放下,說,“娛樂圈的確太亂了。我是為你好。”

莊籍笑了一聲,說,“為我好,為我好就不該有這種偏見。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所從事職業的權利,我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就不能做演員了。比起說我應該去做什麼,對我更好,難道不是應該以我的喜好為重嗎。你這樣,也算朋友?”

夏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隻好說道,“隨你。”

莊籍說,“本來就隨我。我又不是你兒子,還要受你支配人生。”

夏榛,“……”

又鬨得不愉快了,手機就響了,夏榛以為是司機到了,看自己的手機,發現沒人來電,是莊籍的手機在響。

兩人居然是同樣的鈴聲,都是係統自帶的那一款……

莊籍起身接聽電話,剛聽到那邊說了什麼,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夏榛看到,就知道該是出了什麼事。

莊籍掛掉電話後,夏榛不得不問道,“什麼事?”

莊籍輕出了口氣,道,“一個前輩自殺了,我要馬上出門。”

夏榛,“……”

☆、第18章

第十八章

莊籍坐在那裡,沉默不言,甚至眼神也些許恍惚,像被魘住了一樣。

莊籍在初高中時候,是有一定抑鬱症的,當然,這是夏榛的猜測,那時候,莊籍很喜歡獨處發呆,人也不是很開朗,所以不怪夏榛猜他有抑鬱症。

夏榛覺得抑鬱症可不好,很多自殺的人,都是因為抑鬱症。

雖然十年過去了,莊籍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他平素時候眼神裡的堅毅冷靜,顯示他完全不會是一個會抑鬱自殺的人,但夏榛還是擔心他了,一時不敢離開。

司機已經為他送來了衣服,他也都穿好了,臟衣物也給司機帶走拿回家了,而且他工作繁忙,要去忙事情去,但他還是坐在莊籍家裡沒動。

莊籍說要出趟門,結果卻坐在沙發裡沒動。

夏榛斟酌了一陣才把莊籍從那種沉默神遊的狀態叫醒,“莊籍!”

莊籍抬頭看他,好像吃了一驚,“啊,你怎麼還沒走。”

夏榛,“……”

夏榛說道,“你沒事吧。其實人死不能複生,你知道這個道理的。比起在這裡神傷,還不如去看看那個死者有沒有什麼家人需要幫忙,那樣,也好,是不是。”

莊籍愣愣地“啊”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但是人卻沒有動。

夏榛看不過眼了,起身坐到了莊籍的身邊去,伸手攬了攬他的肩膀,道,“以前你有事情都會對我說的,既然我是你好朋友,你心裡不爽快,有什麼話,對彆人不方便說,可以對我說。我不會講出去。”

莊籍看了看他,抬手按了按太陽%e7%a9%b4,說,“其實沒什麼事。隻是有人死了,不免物傷其類。”

夏榛說,“死的是誰,和你關係很好嗎。”

莊籍像是突然就卸下了之前那堅硬又帶著尖刺的外殼,將那誰都會有的脆弱柔軟暴露了出來。

莊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什麼樣子,所以不想夏榛在身邊,他推了夏榛一下,說,“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陣,一會兒要去公司。”

夏榛冷了臉,臉色難看地盯著他,說,“你是什麼意思,心裡其實沒把我當朋友了嗎。對我也有這麼大戒心?”

莊籍把他拒之門外,是讓夏榛難堪又傷心的。

畢竟他自己對莊籍是推心置腹。

莊籍對彆人都是應酬,和誰關係都好,卻不交心,唯獨對夏榛不一樣。

但是,他實在不想在夏榛麵前變成個叨叨絮絮的脆弱的男人,隻有失敗者才會那樣,樣子太難看了。

但夏榛這話實在太重了,莊籍不得不重視,他歎了口氣,甚至壓下了心裡的過分傷心,收起了那種難受恍惚,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這種事,真沒什麼好說的。死的是我的一個前輩,他以前還提攜過我。”

夏榛道,“到底是誰。”

莊籍說,“你肯定不認識,他叫紀和。”

夏榛略微驚訝,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曾經聽過有人說他的笑話,還見過真人。

夏榛知道這些,完全是拜易逍所賜,易逍曾經招待他玩,當時還有易逍的另外幾個朋友,還有一大堆娛樂圈裡的男男女女,連夏奕博也在。

當時的那個笑話自然是十分猥瑣難聽的,好像是說有人被/操/得狠了,三天兩頭要上醫院裡看肛腸科,都成圈子裡的大笑話了,而且這人因為得罪了人,本來還是有些天分的演員,卻被雪藏了,日子過不下去,隻能靠賣%e5%b1%81%e8%82%a1過日子,已經淪為了男/妓,有人問夏奕博,是不是也上過這個人,夏奕博當時說嫌臟,連手也不願意碰,諸如此類。

這個被笑話的人,就是紀和。

那是夏榛剛回國不久,他在國外時,雖然那裡風氣開放,但他是個完全的學術派,而且因為他媽的關係,他對男女關係相當保守,絕對不是私生活放縱的人,所以這種笑話,他真是第一次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且,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稍有些風度,也不至於將彆人這種事當笑話說。

所以他對當時那個被笑話的人記憶非常清楚。

甚至在之後,當場還有一個人說紀和是隨叫隨到,為了證明他的話是當真的,還真打電話叫人去了。

那人的確是很快就到了,當時光線不是特彆明亮,夏榛所見是一個臉色蒼白到有點泛黃的男人,不是很高,大約175的樣子,瘦,穿粉色襯衫和緊身褲,五官是很帥氣的,雖然動作並不娘,但的確是全身上下散發一種比女人還媚的媚氣。

雖然夏榛覺得出於禮貌,表現對一個陌生人的厭煩惡心是不對的,但夏榛當時的確厭惡惡心他,有人故意介紹紀和給夏榛看看,紀和伸手要和他握手,夏榛沒接,隻是對他冷淡傲慢地點了一下頭,就把臉轉開了,之後幾乎沒有再坐,和易逍說了一聲就先走了。

當時紀和應該是尷尬的,但夏榛沒注意。

那時候他是在想什麼?好像是在想莊籍是不是也會出現這種情況,被人言語侮辱嘲笑。

夏榛覺得自己得了莊籍被害妄想症,隻要娛樂圈裡不好的事,他都喜歡往莊籍身上加,然後開始心煩意亂,又什麼都不能做。

但現在想想,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不是每個人遭遇的苦難都會出現在他心愛的人身上,莊籍沒有那麼糟糕和脆弱。

夏榛沒說自己認識紀和,再說,也不能說他認識紀和,隻是有過一麵之緣,而且他當時還厭惡他得很。

夏榛說,“他以前對你很好嗎?你們怎麼認識的。”

莊籍本來坐得很直的身體彎了下去,他將胳膊撐在大%e8%85%bf上,將臉埋在了手掌裡,過了一會兒,才說,“說起來,我對不起他。當時我還在讀書,在一個現代輕喜劇的劇組裡打雜,那部劇已經很老了,叫《鄰家喜事》,當年還挺火的。紀和那時候是裡麵的男二號。劇組裡有人想要潛我,紀和幫了我一把,為我解了危難。後來又有一次,我大三的時候,在一部戲裡演一個小配角,被裡麵的幾個工作人員欺負,甚至把我腦袋撞了個大包,因為腦震蕩犯了好幾天惡心,當時也是紀和幫了我一把,還讓我去藥店裡買了藥油擦了。之後的另一部戲裡,也是他幫我說了好話,我演了個有些戲份的配角,才和陳導搭上關係,得了陳導很多指點。那時候,我性格太傲,吃了太多苦頭,之後才知道為人隨和的重要性。不過,從那時候開始,紀和就在走下坡路了,他一直就沒有大紅過,被人傳出是GAY後,基本上就接不到戲了,導演都不願意用他,覺得他娘和gay氣,根本就演不了直男。其實他那時候根本就不娘,去看他那時候的作品就知道,但人的主觀判斷就是那麼偏見,一旦對人有某種偏見後,就無論如何不願意改觀。之後他因為得罪了人,在圈子裡更是混不下去了,就完全被雪藏了,再沒演過戲。他根本沒有學曆,又沒積蓄,名聲已經被傳得不堪,活得很糟糕,不過他當年畢竟紅過,又是gay,聽說有人為他拉皮條,讓他陪人賺些外快。”

說到這裡,莊籍停了下來,臉也抬起來了,目光迷茫又痛苦地看著對麵牆上的一副字畫,然後繼續說道,“其實我紅了之後,他來找過我幾次的,說還是想演戲,問我可不可以幫他搭一下導演。以幾個導演對我的偏愛,讓他進劇組去做小配角,其實是沒有問題的。”

他轉頭看向了夏榛,眼神痛苦但是又決然,“我沒答應,給了他點錢,把他打發了,說他的形象已經差了,不可能再爬起來。而且要是他再回娛樂圈,媒體是沒有口德的,隻要有新聞價值,彆人的傷疤越痛,他們越要去揭,到時候他還有什麼*,本來隻有圈子裡的人嘲笑他,之後恐怕他要遭所有人笑話嘲笑了。比起活成個笑話,還不如自己躲起來。為什麼還要再複出演戲呢。”

夏榛心裡感覺很複雜,莊籍的那種痛苦似乎也傳染給了他。

莊籍在這時候又笑起來了,笑得很譏諷,“你看,我是不是個很虛偽的人,彆人也曾幫過我很多次,讓我幫他,我根本就沒答應。要是是我,我落到那步田地,其實我肯定也是還想繼續演戲的,隻有表演才能讓我覺得有成就感有價值,即使被人嘲笑,我也想要繼續。可我為了自己的利益,並不願意幫他。要是我幫他,彆人會說我什麼,和一個聲名狼藉的人做朋友,說我和他一樣,隨便誰都可以上?被圈子裡的人嘲笑,導演製片也要質疑我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連廣告商都不會再找我。”

這恐怕是莊籍第一次把心剖出來給人看,夏榛震驚到震撼,他這時候才真正明白,莊籍為了做他喜歡的事業,他付出了多少。

彆人都偏見地認為娛樂圈裡一團臟汙,但在這被認為臟汙的地方生存著並且上進的人,又真的比那些有錢的自認為高人一等可以玩弄人的人低賤嗎。

夏榛本來就是嘴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