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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所,她問小奶團子:“以後還跟爸爸媽媽出去玩兒嗎?”

橙橙這些天?玩得很開心,說:“還要去。”

季蕎讓橙橙在家休息了兩天?才把他送到托兒所。當她想帶著戰利品去秦爭鳴那兒,可是下雨了。

接下來幾?天?雨水格外多,季蕎不願意帶著撿漏來的東西出去,可她懷疑秦爭鳴住的城中村的老舊房子有漏雨可能性,周日在家帶了一天?娃後,周一這天?小雨淅瀝,季蕎還是把她的東西都用雨披包好,帶著東西直接去了城中村,路上順便買了幾?個燒餅跟一個醬肘子。

城中村這塊區域簡直是泥水橫流,季蕎拐來拐去挑泥水少?的路走。

到了兩間矮房門外,季蕎先喊了聲?師父,又收起雨傘進了門,把雨傘戳在外屋地上。進到裡屋看到秦爭鳴果然坐在屋裡淡定聽雨,臨近牆角有一處往裡滴滴答答滲水,地上有臉盆在接水,秦爭鳴就坐在旁邊翻看一本發黃的舊書。

“師父你這房子不錯,還可以聽雨。”季蕎說。

“我找了房管所的人來修房子,這幾?天?就會來吧。”秦爭鳴說。

“這房子是你自己的還是房管所的?”說著,她去外間找菜刀切肘子,秦爭鳴隻有簡單的做飯工具,還收拾的還算整齊乾淨。

一看就還沒做過午飯。

“房管所的。”

就這麼?個環境,季蕎都不想把帶來的東西拿出來了,她怕打濕,但又不想白跑一趟。

屋裡比較暗,季蕎把涼肘子切成薄片夾到燒餅裡,一個遞給秦爭鳴,一個自己吃,邊吃邊睜大眼睛仔細瞅了瞅房頂,說:“師父你這麼?淡定不怕房子塌了嗎?你看漏濕了一大片。”

“你可說幾?句好聽的吧。”秦爭鳴說。

季蕎又說:“我買了處院子,是想當做青銅器的場地,師父要不你搬過去住吧,想住多長時間都可以,肯定比這寬敞亮堂還不漏雨。”

她想反正她不會隻有這一處房子。

“你買院子用來做青銅器?”秦爭鳴問。

季蕎點頭:“對?,澆築大件青銅器肯定需要大的場地,而且當時我們?往地下埋青銅鏡的時候我就想要是有處院子就會很方便。”

她甚至想澆築大件青銅器!秦爭鳴發現這個徒弟的思路還真不一般。

她又問:“師父你家人出國前你們?住在哪兒?”

她都是從文教授的三言兩語中知道一些秦爭鳴的相關往事。

她知道秦爭鳴在運動?中挨批,他的媳婦孩子在運動?開始時轉道港城再跑到國外,之後就一直在國外,這樣一來,媳婦孩子不用受罪,他就更倒黴了。

她想能在運動?前跑到國外的家庭一定不一般。

“住你師母家的房子,運動?中房子被收回去,我下放回來就住這兒,按道理應該是你師母的房子,可被她繼弟一家要回來住著。”說這話時,秦爭鳴語氣平淡。

他說著說著,心生感慨,拿手比劃著:“我倆兒子比你都大,走的時候才那麼?高,我這麼?多年?都沒見過。”

季蕎說:“現在政策寬鬆,他們?可以回來了。”

秦爭鳴點頭:“等政策明朗了他們?就回來。”

季蕎觀察著對?方表情,提到媳婦孩子,秦爭鳴的表情很柔和,那說明他們?曾經是和睦家庭,也沒有因為運動?影響關係和感情。

她心說現在回來不會再有問題了,可他們?這些經曆過運動?的人大概比較慎重。

“你師母想讓我也去國外。”秦爭鳴說。

“那師父想出國嗎?”季蕎問。

季蕎很能理解他們?這些人,在運動?中受到挫折,等後來有機會就去國外定居。更何況現在掀起了出國熱,老百姓千方百計想要出國。

“我沒想法。”秦爭鳴說。

“繼弟跟師母關係好嗎?繼弟是暫住房子還是想要把房子歸自己名下?”季蕎又遞過去一個燒餅夾肘子,同時問道。

她雖然不想多問,可是架不住她八卦,聽到繼弟、房子的字樣她就已經腦補出了幾?十集的重組家庭姐弟搶房大戲。

這要到了後世,不得搶個你死我活。

秦爭鳴看了季蕎兩眼,小徒弟性格不錯,對?任何事情都有好奇跟熱情。

要不是有這個徒弟,他的生活會一潭死水死氣沉沉的。

他耐心地說:“運動?開始的時候,他繼弟迅速跟她們?一家劃清界限,甚至舉報以求自保,現在又不希望他繼姐回國,當然希望房子歸他們?。”

季蕎想果然事態跟她想象中不僅一致,繼弟甚至比她想的更差勁。

她說:“不管怎麼?樣,房子屬於師母的話就應該要回來,你媳婦孩子回來總要有住的地方,師父你彆看你一副淡然模樣不在乎房子,可是我覺得房子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應該明確歸屬。師父你不方便去要,等師母回來應該要回來。”

季蕎覺得秦爭鳴對?任何人事的態度都特彆淡漠,好像跟世俗不沾邊似的。

然而她是一個知道分寸的人,涉及到彆人的財產跟家庭關係,以上那些話她就是在腦子裡想想,並沒有說出來。

“你憋著話要說。”秦爭鳴雖然社恐,但他其實?察言觀色非常在行。

季蕎笑道:“我不說,我怕師父嫌我話多。”

秦爭鳴難得笑了笑,說:“你要是哪天?不說話了我就該覺得你奇怪了。”

不過季蕎忍不住問:“師母想把房子要回來嗎?”

秦爭鳴說:“她回國沒地方住的話,可能就會想把房子要回來,那房子我做不了主,還是等你師母回來。”

季蕎看了眼漏雨的地方,這才把自己包裹的嚴實?的撿漏品拆開往外拿,說:“師父,我來是想給你看看我從京城舊貨市場買的東西,你幫我看看是不是都是正品。”

秦爭鳴知道季蕎就是為這事兒來的,他難得好奇季蕎都能買到啥。

他說:“都給我看看。”

季蕎先把青銅劍跟饈鼎給秦爭鳴看,說:“這兩件我能判斷好,肯定都是真品,這都是國寶,我先當做學習樣本用,等以後有合適機會會上交給國家。”

秦爭鳴仔細看這兩件青銅器,青銅劍鏽蝕嚴重,但饈鼎品相很好,看著特彆漂亮,他點頭讚許:“你能這樣想很好。”

她能有這份覺悟,秦爭鳴覺得難能可貴,小徒弟品性絕對?非常優秀,他當然樂意他徒弟人品好,這樣才願意把所學傾囊相授。

“師父我特彆想給你看看這個盤子。”季蕎說。

她從布口?袋裡拿出一隻盤子,盤子給她包裹的很好,打開重重包裹的布料,一隻瓷盤才出現在秦爭鳴麵前。

“你花多少?錢買的?”秦爭鳴眼睛一亮,把盤子拿在手裡,來回翻看。

“花了三百呢,這是這次買的東西裡麵最貴的。”季蕎說,“攤主認為是民?國時候的仿品,說民?國仿品就值這麼?多錢,我看這個盤子胎質特彆細又漂亮,就買下來了。”

這個盤子難得的完整,沒有裂紋,也沒有磕碰小缺口?。

“這件買的太好了,這是元青花,元青花作偽特彆多,景德鎮這幾?年?就仿製了大量的元青花,你這件是真品,你看胎質特彆細膩,還有厚重感,紋飾是纏枝牡丹圖案,構圖豐滿層次不亂。

不愧是大佬,淡定得很,就是看到元青花真品也隻有一點點激動?。

“你能看出蘇麻離青的發色特點嗎?暈散,含鐵量高的沉澱跟錫斑你看出來了嗎?”秦爭鳴拿實?物教學。

在他的指點下,季蕎茅塞頓開,說:“師父,我懂了。”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她覺得隻要有人肯指點,她也能解鎖瓷器的鑒彆。

“你還真不錯,能淘這麼?一件東西回來。”秦爭鳴讚道。

季蕎倒長長舒了一口?氣,本來她對?這個盤子存疑,也不想花三百塊錢買工藝品,既然秦爭鳴這樣說,那她就放心了。

坐等升值。

在她重新把磁盤包裹起來時,秦爭鳴把那副簡單的小幅國畫看了又看,說:“署名林風眠的畫好多都是贗品,但你這幅畫是真跡。”

太好了,現在季蕎也有畫家真跡,她喜歡這個畫家,純粹是因為名字好聽。她也知道林風眠的畫到後世會很值錢,她看著這幅畫有獨特的真品氣質,就花了十幾?塊錢買了下來。

那麼?她就坐等升值就行。

“真不錯,你淘來的這些東西都是真品。”秦爭鳴覺得小徒弟孺子可教。

“這次去京城一樣收獲可真多。”季蕎也很滿意。

季蕎覺得她可能是處在新手保護期才會這麼?順利。

她實?戰經驗不夠豐富,但她看了很多書,除了從圖書館借書她還看了很多文教授的藏書,書中自有黃金屋,以後還是要多看書。

臨走的時候,季蕎又問:“那你去我房子那住嗎?要不我把鑰匙先放這兒,你考慮考慮再說,我先回去。”

說著,季蕎從挎包中拿鑰匙串,從上麵解下幾?把鑰匙,分彆告訴他大門鑰匙,正房鑰匙,廚房鑰匙等,她平時也不把這這些鑰匙帶身?上,今天?有備而來。

並告訴了對?方地址:“反正我那房子也不住人,要不也是空著。房子有電,電表箱電路都是完好的,院內有自來水,廁所共用在院子外,不用拾掇就能入住,很方便。把你的東西搬過去就行,這裡人多又雜,住那院子比住這裡安靜得多。”

等季蕎回家坐上公交車,她更加小心翼翼地對?待她淘來的這些寶貝。一手拉著扶手,一手拎著行李袋,帶著這些寶貝回了家。

等到晚上吃完飯回到房間,季蕎馬上很興奮地告訴淩霽:“我師父說我淘到的那個盤子是元青花,我撿漏了一隻元青花,現在古玩市場還沒那麼?多門門道道,真的有可能撿漏。”

她簡單地給他解釋:“老話說盛世收藏亂世黃金,現在經濟越來越好,古董到以後就會值錢,我就坐等這盤子升值,我以後工資不會高,但憑我撿漏來的東西,以後你跟橙橙都能跟著我一塊兒有錢。”

她那表情特彆自豪,雖然這些東西還沒升值,可也能讓淩霽感覺與有榮焉。

淩霽點頭:“嗯,恭喜你有這麼?大的收獲。”

他覺得媳婦挺可愛,有的古董她要上交給國家,有的她要留著升值。

她很有想法,她想要錢,但不貪財。

“學文物這一行就是得有師父帶,要不很難入門。”季蕎又說,“還是你幫我找的大師。”

她現在對?自己非常有信心,覺得她已經走在文物學習的光明大道上。

“你熱愛這個行業就很好。”淩霽由衷地說。

“還有,多虧跟你一塊去了這麼?一趟,可真沒白去。”季蕎心情非常愉快。

“你還有一次寒假呢,等寒假我們?可以再去。”淩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