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果果很省事兒,我也能幫你帶。”田慧芳說。
果果經常纏著季蕎,在田慧芳眼裡,就?是季蕎在帶娃,可是季蕎一點都不費勁兒,她帶果果的?時候都是他乖的?時候,或者說,跟二嬸在一塊,果果自動調整成乖巧模式。
——
吃完飯,淩霽立刻拉著季蕎上?樓,背後給她塞了個枕頭,讓她舒舒服服坐在床上?,自己坐她對麵跟她說話。
“咱們把?打金鋪關了吧,反正你一周隻有一天半時間打金。”淩霽堅決要說服季蕎,“打金活是體力活兒,拿錘子敲打的?次數太多,我擔心對你身?體不好。”
而?且他覺得敲打的?力量是朝下的?,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寶寶抓著媽媽。
不想讓他擔心,季蕎乖巧點頭:“好。”
“另外,我不再過問你學習成績,不用考前三?名,及格就?行。”淩霽說。
季蕎滿臉驚喜:“懷孕還有這待遇,那太好了,考試及格還不容易,淩教?授可真開明。”
她得寸進尺:“那是不是以後帶娃也可以隻考及格?”
淩霽唇角含笑:“嗯。”
“突然感覺上?大學變得容易。”季蕎笑道?。
“需要我跟學校申請住房嗎,在家?裡住有人給做飯,但路上?奔波,等月份大了騎車不方便,坐公交車就?更不行,實在太擠,在學校住方便,我能做飯。”淩霽又說。
“你會做飯嗎?我會一些,但做得不好吃,還不如食堂。”季蕎問。
她從來沒見過淩霽做飯。
學校食堂飯菜不好吃,教?工食堂略好一些,不能總在食堂吃,還是得自己開火。
“我會。”淩霽說。
商量的?結果是淩霽去申請住房,他們臨時住學校,等孩子生了就?搬回家?裡,有老媽可以幫忙照顧孩子。
“能申請到什麼樣的?房子?會是筒子樓嗎?”季蕎問。
她對筒子樓一點好印象都沒有,狹窄逼仄,房間小?,各家?各戶都把?煤爐煤氣罐擺在樓道?裡,光線暗走路也不方便,不隔音,各家?有點動靜鄰居都知道?。
“學校是有筒子樓,但我的?資曆能申請到兩室一廳的?房子,隻是臨時申請的?話未必會有,我儘力爭取。”淩霽說。
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他,季蕎絕對放心。
——
周一上?完兩節課課間,季蕎去找輔導員說她以後的?體育課都要請假。
輔導員說:“淩副教?授已經打過招呼,你以後體育課都不用上?。不過會影響到你的?綜合成績。”
季蕎說:“沒關係,謝謝輔導員。”
她覺得很踏實,淩霽可真細心,什麼都能考慮到。
另外她唯一參與的?學校活動,就?這樣中斷。
“沒法給你呐喊助威了,淩教?授。”季蕎非常遺憾。
淩霽說:“挺好的?,你就?安靜看著就?行。”
啦啦隊隊長現在是淩朵來擔任,她倒是挺願意組織,不過有點擔心:“我就?會跳這幾個操,不能每次活動都重複吧。”
季蕎說:“你自己編動作,隨便編就?行,要不就?等以後我教?你。”
淩霽從學校圖書館借了好多書回來,都是跟懷孕養娃有關的?,他現在像看專業書籍一樣看那些書。
“那是不是我就?不用去了解這些知識了。”季蕎問。
淩霽點頭:“嗯,我看完了告訴你。”
他從書上?找到了想要了解的?內容,給她分析說:“有些女人懷孕後,因為激素原因對那種事情興趣下降是正常的?。”
很好,沒有什麼移情彆戀,季蕎也沒有對他,對他的?身?體失去興趣。
季蕎說:“那是不是說明等我生了寶寶就?能重振女人雄風。”
淩霽被?逗笑,說:“應該可以。”
季蕎說:“那好,淩教?授等我。”
淩霽彎著唇角伸手揉她發頂:“好,等你。”
——
周六下午,淩霽跟季蕎一塊去打金店,收拾東西並且在門口貼上?告示說店主忙於學業,等明年開春再開業。
店鋪不能轉租,不租的?話隻能交還給工廠,季蕎隻能交著房租店鋪空置。
就?在收拾東西時,店裡來了個顧客。
淩霽率先開口:“大爺,我們這家?打金店要暫時關門了。”
大爺馬上?麵露遺憾,臉都皺巴起來,說:“可真不巧了,我都等好幾天了,就?等著周六下午開門呢,我要修的?是老物件,那我上?哪兒修去。”
季蕎跟淩霽對視一眼,她說:“大爺,我看看。”
聞言,大爺趕緊從挎包裡掏出一個手絹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舒展放在櫃台上?。
“同?誌,你看這個掛件能修好嗎?”大爺問。
季蕎打量那一小?堆東西,是帶項鏈的?銀掛件,顏色發黑,項鏈是粗環連接在一起,斷成若乾小?段,多處已經變形壓扁,至於掛件變形的?更加厲害,季蕎仔細瞧了很久,才看出是相?片盒,項鏈跟相?片盒都是清代的?,就?是脖子上?的?掛飾。
“大爺,你這個是相?片盒,有點年頭了,可以修複。”季蕎說。
她看了淩霽一眼,對方正跟她點頭。
他知道?季蕎想要接這個單,就?在旁邊看著,不說話。
大爺緊繃的?神情和?緩下來,他說:“沒想到你真能看出是相?片盒,這個掛件是我媽留給我的?念想,裡麵本來還有照片,照片還能取出來嗎?”
大爺突然看到點希望,神情急迫地問。
相?片盒的?厚度也就?幾毫米,分為盒蓋盒底兩片,季蕎需要把?這嚴重扭曲變形的?相?片盒撬開,得知相?片已經放進去幾十?年,季蕎說:“大爺,照片放進去時間太長了,你這個相?片盒損壞又太嚴重,照片估計已經沒法看了,我把?相?片盒打開看看?”
大爺點頭:“你打開吧。”
看出大爺很急,季蕎拿來工具,一邊把?扭曲在一起的?盒蓋盒底分開,一邊安慰他說:“你彆看變形這麼厲害,能恢複到原狀,缺損的?地方可以補上?,這個是光麵,表麵隻有一點花紋,恢複不算難。”
可是裡麵的?照片已經碎成了泛黃的?殘渣,絕對拚合不起來,季蕎小?心地把?碎渣都剝離出來,大爺的?手抖個不停,把?殘渣都撿到手絹上?。
“這是很有意義?的?照片吧,大爺。”季蕎問。
大爺的?聲音帶著哽咽,說:“對,這是我們家?的?全家?福,我媽已經去世?了,她就?留下這一張照片,照片沒有了,不過照片盒還在,也算是念想,不過這麼多年我沒保護好它。”
看對方並沒有走的?意思,似乎想要看她修複,季蕎就?把?盒蓋盒底分開,一點點敲打回原狀。
季蕎問:“大爺你是從外地來的?嗎?”季蕎問。
“對,我回來探親。”對方說。
“是海島口音。”季蕎說。
可能彆人聽不出來,可她這個有後世?生活經曆的?人絕對聽得出來。
“對,你聽得出來啊。”大爺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季蕎又問:“大爺你是從海島回來探親的?老兵嗎?”
這個年齡回來探親,除了是老兵,很少有其它身?份。
大爺點頭:“對。”
季蕎又說:“我姑父也是去海島的?老兵,這麼多年都沒跟家?人聯係,但我們覺得他還活著,總有一天他會聯係親人,我姑姑還在等著他呢。”
聽季蕎這樣說,大爺話多起來,說他先去港城,從港城回來,好在他的?媳婦孩子健在,他在海島有養老金,如果回來就?得放棄養老金,他想等以後有機會把?媳婦孩子接過去。
看對方說到媳婦孩子,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季蕎就?說:“能夠跟家?人團圓總是好的?。”
這兩天淩霽都陪著季蕎。
顧客時間有限還要返港,從港城再回海島,季蕎時間也有限,等到第二天中午他再來時已經修好。
項鏈跟掛件都沒清洗,發黑的?古舊的?顏色挺好的?。
大爺很驚喜地拿著首飾看了又看,說:“對,當初我媽交給我時就?這樣,這個掛件跟著我顛沛流離損壞太嚴重,竟然還有恢複如初的?一天,我隻是想到你這來試試看,沒想到你手藝這麼好,看來大學生就?是不一般。”
季蕎說:“以後這掛件就?能跟大爺一塊兒過妻兒團圓安定的?生活了。”
“對對,小?師傅真會說話。”大爺非常激動,把?季蕎誇了又誇,把?掛件又包進手絹,塞進挎包裡時,順手從錢包裡抽.出一疊大團結說:“之前也沒說多少錢,這麼多錢總夠吧。”
季蕎看那疊錢足有兩百塊,推脫說:“大爺,用不了這麼多錢。”
“大爺給你的?,你就?拿著吧,大爺覺得你這手藝不止值這麼多,這是我的?心意。”對方堅持把?錢塞到她手裡。
季蕎沒有收錢,大方又大膽地提出請求,說:“大爺,你回海島時能不能幫我找個人,就?是我姑父,他也在海島呢,如果找人難度大的?話就?不用找,我想他有一天也會跟家?人聯係,也會回來探親。”
不要對彆人抱什麼期待,但提個請求隻是多說幾句話的?事兒,不會讓自己少點啥。
淩霽就?在旁邊看著呢,他自己應該不會這樣請求不熟悉的?人幫忙,但覺得媳婦這點挺好,她大大方方地請求幫忙,一旦彆人拒絕她也不會尷尬、難過或者受挫。
這是一種寶貴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往直前的?精神。
季蕎可不知道?淩霽在心裡誇她,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臉皮厚。
沒想到大爺很痛快地答應下來,問季蕎姑父的?相?關信息,季蕎把?知道?的?都告訴他並寫在紙上?,對方說:“我們這些老兵就?八個主要居住地,說不定不難找。”
季蕎想姑父可能比彆的?老兵富裕點,說不定已經搬走,於是跟大爺說:“要是姑父不住這些地方是不是就?不好找了。”
大爺很爽快地說:“我會去打聽,我們這些老兵本來就?該互幫互助,我也能理?解你們有多渴望能見到親人,我會儘力。”
季蕎再三?表示感謝,並說如果難度太大就?不麻煩大爺,畢竟姑父總會回來,早晚的?事兒。
大爺離開後,季蕎心情愉快,說:“不管大爺能不能幫上?忙,多個機會總是好的?,完成最後一單,可以關門了。”
淩霽伸手刮她鼻尖:“好了,走吧。”
他們帶走了日常用品,貼了告示,鎖門回家?。
——
終於到了籃球賽前夕,淩霽叮囑季蕎:“要是操場邊看比賽的?人多你不要跟他們擠,我可以抽時間組織一些人專門打籃球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