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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腳泡在熱水裡,還在接受媳婦提供的剪指甲服務。

田慧芳正細心地把剪下來的指甲都收集在手心裡。

淩朵把試卷拿過去,淩勝利看了兩眼說:“你們現在的題都這麼難了嗎?”

淩朵說:“你不會啊,看來你這個工農兵學員水分真大。”

淩勝利比劃了個無奈的手勢,說:“去找你老爹吧。”

淩誌國看了試卷,說:“你老爹不是不會,是忘光了啊。”

講完題,淩霽下樓說:“淩朵,把你試卷給我看看。不是我非要抱著季蕎,是她事兒特彆多,一會兒上廁所,一會兒喝水,一會兒吃東西,我隻是控製著她不讓她亂跑亂動。”

“我們懂你,二哥。”淩朵加重語氣。

“我們知道了,知道你必須得抱著她講題,快上樓吧,彆讓你媳婦總等著。”淩勝利說。

淩霽:“……”

第16章

淩霽的發小非常同情他,覺得他被老媽強行塞了個媳婦,隻給他們發了喜糖,連婚禮都沒請他們參加,他婚後的日子一定慘透了。

自他婚後約他吃飯他就說沒空,最近又有了新的說辭,居然是要給他媳婦輔導功課。

他們發出最新一輪邀約,跟他說他要是不來就上門,他這才答應見麵。

他兩個關係最好的發小年紀跟他相仿,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公安。

剛一落座,淩霽就被兩道同情的目光包圍:“我們很同情你被你媽強行塞個媳婦,夫妻關係不和諧吧。”

淩霽勾起唇角:“你們應該羨慕我有個這樣的媽,你們兩個光棍肯定理解不了有個小媳婦其實還不錯。”

兩個發小不可思議地對視,他們明顯的感覺到淩霽的優越感爆棚,他們兩個被鄙視了。

“大家說好一起打光棍,為啥你偷偷吃嫩草?”

淩霽:他真是被打趣得夠多了,要說他還沒吃上嫩草有人信嗎?

見他不答話,醫生覺得他心虛,問:“那為什麼不能讓我們見弟妹?”

公安開始透露自己知道的一丁點信息:“嫂子在火車站把人販子踹翻在地爬不起來,我猜嫂子一定很彪悍,淩副教授,沒聽說你喜歡彪悍的女人。”

麵對質疑,淩霽開始顯擺:“你們懷疑我對象長得醜?其實我對象漂亮可愛。”

醫生:“誰信啊,強行塞給你漂亮可愛的媳婦,那得是啥樣的神仙媽!”

可是他們倆明顯看到淩霽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都生動柔和起來。

他們似乎被炫了一臉。

淩霽看了眼手表,站起身,從椅背上拿起大衣穿好,邊係扣邊說:“不跟你們兩個光棍聊了,我得早點回家給媳婦輔導功課,她還等著我呢。”

下次聚餐他還會來,他第一次感覺到顯擺的樂趣。

公安:“他是不是在跟我們炫耀他有小媳婦可以給輔導功課。”

醫生:“對,他還嫌棄我們倆是光棍。”

——

進入臘月,淩霽放了寒假,他有了時間,這天中午就讓季蕎多歇會兒,帶她去商場買衣服。

“買件呢子大衣吧,這些天我觀察女同誌的穿著,像你這樣年輕姑娘要風度不要溫度,愛穿呢子大衣。”淩霽說。

季蕎笑道:“難得你還觀察彆人的穿著。”

他們去的是離家比較近的第二百貨,把所有女裝櫃台看了一圈,很快鎖定一件藏藍色的中長款呢子大衣。

這次兩人的眼光比較一致,都覺得這件衣服不錯。

在八十年代高檔衣服一點都不便宜,這件含羊毛的呢子外套要一百八,厚實高檔手感順滑,連扣子上都有精致花紋。

另外還搭配了一條紅圍巾,十五塊錢。

“這位女同誌的呢子大衣搭配紅圍巾太好看了,圍著回去吧。”女售貨員難得多說幾句話。

淩霽伸手仔細地把圍巾幫她圍好,遮住脖頸密不透風,藏藍大衣跟紅色圍巾都襯得她皮膚粉白,他很滿意,說:“挺好。”

售貨員都羨慕季蕎了,她自己長得漂亮,對象長得精神又有錢,視線都沒離開過她。

回家路上,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季蕎單手摟著他的腰,說:“淩教授一個月的工資沒了。”

淩霽以前吃住家裡,花銷極少,他願意把錢花在季蕎身上,說:“隻要你暖和就行。”

季蕎聲音帶笑:“好像自己省吃儉用舍得給孩子花錢的父母。”

淩霽:“……”

回到打金店,等季蕎打開門,淩霽還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見她手心溫熱,知她不冷。

季蕎開工,淩霽坐在爐子附近桌邊忙自己的工作。

沒過二十分鐘,淩霽提議把打金店關了,趁著他有時間,多給季蕎輔導。

季蕎:?

他剛給她買了件貴得離譜的衣裳,先刷了一波好感,馬上提出這種過分要求。

她被套路了?

“再說天太冷了,你做得又是精細活兒,手指都不靈活,不如回家來。”他說。

季蕎可不想每天被拘在家裡學習,問淩霽說:“學生都放假了,教授也可以休息了嗎,放假的時候教授們應該也很忙吧,你手裡不是還有三個科研項目?有時候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這麼多年你的科研項目有沒有進展?論文發表了沒有,有沒有努力工作?工資有沒有漲?你總讓蕎蕎學習,蕎蕎很難的。”

淩霽:“……”

他伸出大手摩挲著季蕎發頂,好一會兒才開口:“跟科研項目還有論文相比,我覺得你現在複習高考更重要,我寧願把所有的事情都靠邊站,挪出時間來給你複習。你現在趁著年輕,應該努力給自己一個機會。”

季蕎覺得在高考這件事上,他比自己都急,說是用心良苦都不過分,不努力的話首先辜負的是他。

他說得對,應該趁年輕給自己一次機會。

於是她很輕易就妥協了,說:“好,那我把首飾全部交活兒,不再接新活兒,等乾完了就關門。”

四天後,季蕎關了打金店,並在門口貼了告示,說春節期間暫停營業,回家專心複習高考。

——

進入臘月,國家發了各種票證,魚肉票、豆腐票、瓜子票糖票等等,家家陸續開始置辦年貨。

菜市場跟供銷社、百貨大樓都人滿為患,隻要是賣東西的地方都要排長隊搶購,以前田慧芳為了家裡能吃上點肉總是大早上去排隊,現在宋義蘭也加入了排隊搶購隊伍,家裡的夥食也明顯好了些。〓思〓兔〓在〓線〓閱〓讀〓

淩誌國這天行色匆匆,中午沒回來吃飯,晚上也是吃了兩口撂下筷子就想走,宋義蘭叫住他說:“怎麼吃這麼點飯,不至於忙成這樣吧,誒,你還長火泡了是咋回事。”

她攔著淩誌國不讓他走,又往他碗裡夾了點菜,淩誌國隻好坐下來再扒拉幾口。

“廠裡半自動罐頭封裝機的電機壞了,七惡群一五二二氣無二八衣整理本文歡迎加入這是進口新設備,老賈一時半會也沒修好。技術員施向東說他有把握能修好,可是老賈攔著不讓他修。”淩誌國說。

“咋回事,這還搶著修機器,不該是誰能誰上嗎?”宋義蘭問。

淩誌國歎了口氣:“賈工不樂意啊,施向東說他修好機器,賈瑞雪要把播音員的工作給左向紅,你說這要求合理嗎,賈工當然不同意,他牛脾氣上來,十幾個徒弟擋著,不讓施向東靠近,要不是我去調節,說不定要打起來。”

他急得要命:“本來上頭就在提把咱們軍工廠轉民用,咱們廠可是有番號的,打仗那些年一直在保障食品供應,抗美援朝的時候往戰場運送了多少卡車的物資,哪能軍轉民,我不樂意頂著重壓,這要是這批貨不能按時交付,上頭就更有理由讓咱們軍轉民。”

宋義蘭說:“賈工這個歲數怎麼一點大局觀都沒有,那就讓技術員修,誰修不都一樣,那機器修好了不就行了嗎。”

淩躍進說:“爸你這個廠長怎麼做不了主啊,你就彆管賈工,叫點工人把他架走,他乾不了就退位,彆擋著年輕人的路。”

淩誌國狠狠地白了兒子一眼,他年紀也大,兒子好像在內涵他該退位。

季蕎一聽施向東這個名字,早就來了興致,她當然要發表看法,她說:“爸,有問題的是施向東,他這個要求不合理,他是廠裡技術員,就該修機器,哪有仗著自己有點技術給自己對象調崗,更不能在這種關鍵的時候提要求,一點集體主義精神都沒有,就是自私。”

小說裡,男主修好機器,年紀輕輕力壓資曆最老的老工程師,得到全廠工友的敬佩跟尊重,還順便幫他對象得到播音員的工作。

這個情節對男女主來說絕對是皆大歡喜的爽文情節,可對廠長、賈工還有彆的配角來說很不爽啊。

淩誌國明顯更讚同季蕎的話,說:“對,我跟賈工是多年的老搭檔,我了解他,年輕人向他挑釁是一方麵,還想要他閨女的工作,賈工當然不乾,他這越急越修不好。我有心想讓施向東試試,可他也未必能修好,到時候老賈罷工就麻煩了。”

淩躍進勸說他爸:“爸,不就是播音員的崗位嗎,那就換給左向紅,不行就再增加一個崗,這有啥難的嗎,你要是真擔心這批貨按時交付不了就想辦法,他不是攔著不讓乾嗎,就地撤賈工的職,讓有能力的年輕人上。”

季蕎真聽不下去了,淩躍進男二這個角色乾得還真是兢兢業業。

她對淩躍進說:“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

淩躍進看過來,問:“啥行為?”

季蕎一字一頓地說:“%e8%88%94狗行為。”

淩霽一直都沒出聲,他捏了捏季蕎的手,不著痕跡地揚了揚唇角,媳婦罵老三是狗。

這種罵法極大取悅了他。

“二嫂,%e8%88%94狗是啥意思?你沒說我好話。”淩躍進皺起眉頭說。

季蕎笑道:“要不我還能誇你嗎?人家左向紅給你戴了綠帽你還為人家爭取工作崗位,不,是為她對象爭取,你還真是默默奉獻,無私付出。你不僅%e8%88%94左向紅,還%e8%88%94她對象,他們要是真有心的話,結婚的時候應該安排你坐頭桌。”

淩躍進的臉黑得像鍋底,季蕎可不管這些,繼續說:“再說賈瑞雪是跟你一個家屬院長大的,還是你前前女友,你這是搶前前女友的崗位,賈瑞雪多虧早就甩了你,要不真不值當。”

淩躍進愕然:“二嫂你說話不要這麼直接好吧,雖然你說的都對,但是……二哥,你不管管二嫂?我為工廠著想,不過就說了幾句話而已,二嫂就鐵嘴鋼牙訓斥我。”

淩霽嗤笑:“你二嫂說得都對,你在咱爸麵前偽裝正義,其實私心比誰都重,把兒女私情淩駕於工廠利益之上,你大概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有多自私吧,你跟那個拿修機器做交換條件的人一樣自私。彆人自私,但彆人精明,你呢,我隻看到你很蠢。”

淩躍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