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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一股壓迫感襲來,知道他又誤會了,季蕎眉心微凝:“合著我跟你說了那麼多都白說了,我為什麼高興,就是希望淩勝利能找到更好的對象。”

他的身體又往下迫近,微沉的呼吸灑在她臉上,聲音沉悶:“看來你比我這個二哥還關心他。”

季蕎:“還跟你說不清了是吧。”

她突然伸出雙臂,合攏勾住他的脖頸,向下用力,黑暗中精準找到淩霽的肩膀,嗷嗚一口咬了下去。

淩霽猝不及防壓到季蕎身上,然後肩膀傳來悶痛,不由得發出壓抑的悶哼。

這丫頭力氣大得很,死死地摟著他,還不撒嘴。

淩霽:“……”

第二天一大早,小夫妻倆發現大家的眼神都有點怪,淩霽問道:“你們這是啥意思?”

淩勝利打趣道:“想不到老二這麼能折騰,昨晚嘰裡咣啷哼哼唧唧的動靜整棟樓都聽到了,還是年輕人體力好,感情好。”

淩霽瞥了季蕎一眼,看她正抿著嘴笑,沉默了幾秒才解釋說:“昨晚我們倆打架了。”

淩勝利:“嗯嗯,我們相信。”

“真的是打架。”

“嗯嗯。”

——

農家小院,五間半新不舊的瓦房,東側是廂房,西側有豬圈雞圈,乾淨整潔。

季家父母收到季蕎的來信高興得不得了,季母拿著照片讚歎:“咱們閨女跟女婿多般配啊,多好的一對兒。”

季父去搶照片,說:“你都看了半天了,快給我看看。”

仔細端詳著照片上的兩人,季父說:“咱姑爺長得可真精神,閨女也越來越標致。”

然後他們又湊在一塊兒看信,季父大聲把信念出來,季母聽得幾乎要熱淚盈眶,說:“老季,咱閨女說喜歡淩霽,小兩口過得挺好。”

當時他們是給淩家提前寫了信才帶季蕎去北城,更多自願在叩摳君羊武二四舊零八一久爾淩家熱情邀請他們過去,也沒提淩躍進有對象的事兒,等到了北城他們才知道宋義蘭非常喜歡季蕎,想要季蕎嫁給自己的二兒子。

宋義蘭還說要是季蕎跟淩霽成不了,就認她當乾閨女,把她留在北城,給她找對象找工作。

季蕎當時就嫌淩霽比她大八歲,可淩霽有彆人沒有的優勢。

季蕎是外地農業戶口,按照北城的政策,就是嫁到北城也不能馬上把戶口調到北城,也不能農轉非,工廠招工都不招農業戶口,更彆說是外地的,在軍工廠最多乾轉不了正的臨時工,也就是說就是嫁給淩躍進或彆人,她的戶口也不好解決,沒有供應糧指標,隻能買高價商品糧。

供應糧大米兩毛一斤,商品糧就得六毛一斤。

季蕎跟大多數農村人一樣,都希望農轉非。淩霽是他們學校的人才,他可以給媳婦調戶口,季蕎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夫妻倆知道閨女有想法有個性,很擔心硬湊合的婚姻過不下去,這些日子一直擔心閨女,收到這封信,他們的一切疑慮打消。

他說:“還是嫁給淩霽好,比嫁給躍進強多了,咱閨女喜歡他願意跟他好好過日子就行。”

“等他們幾個回來,把信跟照片給他們看看。”

“嗯,也告訴她大姑一聲,她大姑肯定特彆高興。”

——

三個工友拿到她們的新手鐲開心極了,原來他們黑不溜秋根本戴不出去的手鐲重新煥發了生機,雪白鋥亮,好看得很。

三人迫不及待地帶上手鐲,每個人都美滋滋的。

“這款式可真時髦,季蕎,你的眼光可真好。”

“襯得手臂都白了呢。”

“跟季蕎手上的鐲子一模一樣。”

“手鐲會不會再變黑?”一名工友擔憂地問。

季蕎說:“你們仨的銀子純度都高,保持清潔乾淨,正常佩戴的話不會變黑,不過變黑的話拿過來我給你們清洗,咱們工友的話清洗不收錢。”

“季蕎你可真爽快。”工友說,原先季蕎給他們的印象是漂亮但不愛搭理人,但現在印象大變,覺得她隨和好說話。

“不少人都等著我們的鐲子呢,等我們回去一宣傳肯定很多人到你這來打金。”

很快,季蕎又上了軍工廠新聞頭條,之前他們懷疑她根本就拿不動錘子,質疑她隻是誤打誤撞給賈瑞雪打的鐲子好看,可現在,雖然作品不多,但大家都傳說她打的鐲子超級精美。

甚至,眾工友的說法非常誇張。

“季蕎長得那麼漂亮,她有審美眼光,打的首飾也肯定好看。”

“季蕎的眼光跟手藝都好,聽說她學了很多年打金,她師父的手藝就特彆厲害。”

他們的一致結論是,季蕎人長得美,手藝好,打的首飾跟她人一樣美。

大家都使勁搜羅家裡的金銀想去驗證下季蕎的手藝。

就這樣,季蕎接到了越來越多的訂單。

——

這幾個周日淩霽都在店裡陪季蕎,大多數時候他坐在門口的桌椅邊寫寫畫畫。

他已經習慣了季蕎的噴□□呲呲的聲音,還有單調的敲敲打打的聲音,在他聽來都是美妙的音樂跟伴奏。

還有她埋頭專注工作的樣子很美,讓他覺得她手裡的金銀都是有靈性的,它們在她手裡重新煥發光彩,變成藝術品。

覺察到他在看她,季蕎放下手中的刻刀,抬頭,正好跟他四目相對。

“季蕎,這活兒你還沒乾膩嗎?”淩霽問。

季蕎唇角揚起:“這是我的愛好,怎麼會膩呢,你是總陪著我,膩了嗎?要不你回家,我自己在這兒就行。”

淩霽忙說:“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當初,他對突然闖進他生活中的女人確實不太適應,甚至有點煩,但這麼多天,他一直看她工作,陪她工作,也沒膩,反而從跟她的相處中,得到了一點點樂趣。

“我曾經擔心你堅持不下去。”他說。

就是現在,他也無法預計她能不能一直乾下去。

“我當然會堅持下去,我的目標是製作很複雜精美的藝術品,做出色的金銀首飾設計師,以後我還要開店賣金銀首飾,我不想單純做個打金匠,就像那些打金的老大伯一樣,一輩子敲敲打打做重複的枯燥的工作,那樣我會變成打金老大娘。”季蕎說。

她現在對淩霽有足夠的信任,願意跟他說自己的理想。

看淩霽專心聽她說,她又說:“光做打金匠路是走不遠的,甚至一旦社會發展,工廠可以生產各種款式好看的首飾,打金匠可能就不被時代需要。”

淩霽內心微動,凝神看她,她的神態從容,語氣平靜。

原來她有計劃,有想法,有理想,對未來有規劃,他不由得對這個十八歲的姑娘刮目相看。

原來他之前並不是真正了解她。

原先他甚至認為她跟淩躍進是一類人,隻不過是暫時乖乖地蟄伏著,等有機會就會露出跟淩躍進一樣的本性,看來這真是天大的誤解。

看他神情專注做思考狀,季蕎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問道:“怎麼,你覺得我的理想假大空不切實際嗎?”

淩霽連忙否認,說:“怎麼會呢,你有理想有規劃,這點比同齡人強得多,你還年輕,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去實現理想,但是我想,你既然有理想,為什麼不趁著年輕多讀點書,多讀點書會讓你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會讓你更好的實現理想。”

他沒有錯過季蕎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加重語氣,每個字都格外清晰,他問:“季蕎,你沒想過再參加一次高考嗎?”

看季蕎似乎對他的這個提議很驚訝,他馬上補充:“其實你不用放棄打金,可以一邊打金一邊準備高考,再複習一年說不定你可以。”

他以前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是知道季蕎是有理想的人才臨時有了這個想法。

季蕎神情有點懵:“你想讓我考大學啊。”◢思◢兔◢在◢線◢閱◢讀◢

淩霽點頭:“你才十八,正合適的年紀。”

季蕎想了想說:“對,我可以試試。”

淩霽沒想到她答應得那麼痛快,她高考落榜時她父母也曾經想讓她複讀,可她堅決不肯,她向往大城市,想到大城市掙大錢。

“你是跟班讀高三還是在家複習?跟班讀高三我去找學校,在家複習的話我給你輔導,你要相信我的水平,絕對不比任何高中老師差。”淩霽說。

趁著季蕎頭腦一熱這股熱乎勁兒,他要趕緊把這件事敲定下來,省得她反悔。

他的第一個提議讓季蕎馬上想到高中幾年被高考支配的恐懼,她真不想再坐到教室裡乖乖複習高考,她想她的學習成績比原主好的多,高中知識她能重新撿起來,在家複習也能考得上。

她說:“要不就在家複習吧,反正有淩教授給我輔導,我相信淩教授的實力。”

淩霽眉眼含笑:“好,那咱們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季蕎苦著臉:“你很愉快,我好像不怎麼愉快。”

參加高考能跟打金比嗎,她能從打金中得到快樂,可高考,真是不想經曆第二次。

不過她想嘗試,她想給自己一次機會,讓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

淩霽看著她精致雪白的像浸滿了苦瓜汁的小臉覺得好笑,很想捏,於是他大步走到她身前,伸出修長的手指。

她的皮膚白裡透粉,滑膩,彈性十足。

季蕎隻覺得自己的臉一會圓一會扁,抗議說:“……淩教授,捏我的臉很好玩兒吧。”

淩霽不想停手,點頭:“嗯。”

第12章

晚飯是兩米飯跟美味的大棒骨燉蘿卜絲湯,淩霽在飯桌上宣布:“季蕎準備參加高考,我這幾天就給她找書跟參考資料,咱家都要支持她。”

他擔心她今天是腦子一熱被他牽引著做出這個決定,明天就反悔,把家人都拉來給她點壓力。

本來家人們正吃得香,此言一出,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齊刷刷把視線投向小夫妻倆。

季蕎居然想要參加高考!

淩勝利首先發言:“季蕎啊,年輕人就是沒個定性,想一出是一出,這才乾了幾天打金,就準備高考了。”

季蕎這操作一波接著一波,抓人販子,辭工,打金,現在又高考,都是大事兒。

老兩口本著鼓勵的原則,淩誌國說:“參加高考是好事兒,季蕎今年十八,比淩朵就大一歲,剛好參加高考。”

季蕎說:“我沒打算放棄打金,店我還開著,白天打金,我用晚上時間複習。”

淩朵嘴巴快撇到耳朵根,說:“二嫂,原來你不準備跟班複讀?我們上高三累死累活在學校一天都考不上,去年高考錄取率才百分之十點八,你在家複習就能考上?你不要太小看高考。光是預考就能刷下去七成,剩下的十個裡麵錄取一個,光看這個數據我壓力就特彆大。”

畢竟季蕎也算是參加過兩次高考的人,當然比應屆高三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