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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覺得來這麼一趟特彆值得,於公,這個市民確實為抓獲人販子團夥做了貢獻,於私,他看這個比他閨女大不了幾歲的姑娘特彆開心,他的情緒受到感染也跟著高興。

這一番表揚之後也到了上班時間,眾人都返回廠房上班,季蕎跟陳桃把公安送到大門口,回來後陳桃提議:“季蕎,你這個英勇事跡應該寫成宣傳稿,在工廠宣傳。”

季蕎毫不謙虛,說:“我覺得也是。”

她要還自己一個清白,不想被人誤解要去廣市,也不想被傳說她們差點被人販子騙,她希望自己在工友心中是機智勇敢的正麵形象,而不是他們私下裡認為的漂亮蠢蛋。

很多工友來圍觀了,但很多人還沒看到,當然要宣傳一下。

誇讚自己的新聞稿不好自己操刀,就由陳桃來寫,寫完她給季蕎看,問:“你看這樣行嗎?”

季蕎略作修改,陳桃就拿著新聞稿去宣傳科審批,科長簽完字後才能播報。等到傍晚下班時間,趁著熱乎勁兒,新鮮出爐的喜報化作音波飄蕩在工廠上空。

她當然不好自己念,是陳桃念的。

“喜報,我廠廣播室季蕎同誌下午收到公安同誌親自送來的獎狀,季蕎因足智多謀被公安機關授予見義勇為好市民的榮譽稱號,這是季蕎為我廠爭得的榮譽,希望各位職工以季蕎為榜樣,不驕不躁,促生產,抓安全……”

所有職工都聽到了這段代表榮耀的廣播。

淩誌國正要回家吃飯,他跟幾個廠領導一塊兒走在廠裡林蔭路上,有人問他:“季蕎是你二兒媳婦吧。”

淩誌國麵上不顯,但心裡美滋滋的,點頭道:“對,是我二兒媳婦。”

三十分鐘的新聞播報之後才是播音員們的下班時間,季蕎跟陳桃走在主路上,剛好遇到從小路上拐出來的賈瑞雪,她立刻拿著獎狀懟到對方麵前,說:“看清楚,公安同誌專門給我送來的獎狀。”

賈瑞雪頭往後仰,說:“看到啦。”

“漂亮蠢蛋的稱呼是不是你最先傳的?”陳桃問。

賈瑞雪是罐頭車間女工,跟陳桃都是廠花,但自從季蕎在廣播室上班後,跟陳桃並稱兩朵廠花,賈瑞雪就這麼被擠出廠花隊伍,她很不服氣。

這段時間,就她往廣播室跑得最勤。

賈瑞雪揚起下巴,傲聲說:“當然不是我,不過,就算是我你們倆準備怎麼樣?”

季蕎笑道:“當然不怎麼樣,我們就是聽說了一些關於你的八卦。”

說完,她拉著陳桃就大步往前走。

急得賈瑞雪大喊:“誒,啥八卦,季蕎,你糊弄我呢吧。”

季蕎回到家後看宋義蘭在客廳裡,馬上大聲說:“媽,我得到獎狀啦,在火車站抓人販子的獎勵。”

宋義蘭迎了上來,笑眯眯地說:“我聽你大嫂說了,蕎蕎表現真棒。”

果果小腿倒騰得更快,早就跑到二嬸身邊來,揚著小手要抱,季蕎把獎狀遞給宋義蘭,伸出手臂把小家夥抱起來,果果立刻在二嬸臉上吧唧親了一大口。

剛好淩霽進屋,看侄子親自己媳婦,上前兩步伸手想去抱果果,可果果像個小八爪魚抱得牢牢的,根本就摘不下來。

宋義蘭把獎狀遞給淩霽,語氣中滿是自豪:“看你媳婦的獎狀。”

淩霽接過來看上麵的文字,好家夥,季蕎在火車站要求精神獎勵,公安還真給她發了個獎狀。

抬頭,正好對上季蕎“快誇我呀”的神情。

看季蕎的麻花辮被果果抓亂,他伸長手臂順手捋了一把,誇讚道:“季蕎真棒。”

吃晚飯的時候,淩誌國又表揚了季蕎,廠長誇人極有水平,聽得季蕎美滋滋。

等吃完晚飯,宋義蘭招呼季蕎:“走,跟我去一趟賈工家,給他們看看獎狀。”

賈工程師家就是賈瑞雪家,季蕎想去,但還沒等她開口,就聽淩誌國說:“有啥好顯擺的,傍晚廣播過了,咱廠還有誰不知道?”

宋義蘭說:“那得了獎狀不顯擺還要供起來咋地?”

賈工程師在廠裡也乾了二十多年,他媳婦原先跟宋義蘭關係極好,但前兩年淩躍進跟賈瑞雪談對象,沒談多長時間賈瑞雪把淩躍進甩了,說他沒出息。

宋義蘭是覺得自家老三是沒什麼出息,可聽賈瑞雪這樣貶低他很不高興,她跟賈工媳婦友誼的小船也在這個時候翻船。

當時賈工媳婦極力撮合季蕎跟淩霽,要是淩家娶的都是門當戶對的兒媳她會難受,她很樂意看到眼高於頂的宋義蘭有個農村兒媳。

後來聽說季蕎跟陳桃一起跑了,她就更高興了,巴不得淩家雞飛狗跳,她好看熱鬨。

她這點小心思宋義蘭當然知道,拿了獎狀第一個想顯擺的人就是賈工媳婦。

淩誌國說:“咱家季蕎又乖巧又謙虛,你看她一點都不想去。”

季蕎馬上說:“爸,媽,我想去,得了獎狀不給人看就是錦衣夜行。”

淩誌國:“……”

淩霽默默看了媳婦一眼,她的小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如果她有的話。

宋義蘭笑道:“我就喜歡咱家蕎蕎爽快不扭捏,好,咱倆這就去。”

十五分鐘後,娘倆神清氣爽地回來了,淩誌國瞥了她倆一眼,問:“顯擺完了?”

宋義蘭樂得嘴巴都合不上,說:“公安發的獎狀她能不認嗎,我這回算是揚眉吐氣了,真是痛快。”

——

回到小兩口房間,季蕎坐在桌前給父母寫信,她知道父母不放心她,她要告訴父母得到獎勵的事兒,還要告訴他們她跟淩霽夫妻和睦。

“周日我們能去拍張合照嗎,我想給我爸媽寄過去。”季蕎說。

淩霽內心微動,她想拍合照的話是不是說明她願意安分過日子?

他答應得很痛快:“好。”

周日上午,整理原主的東西時季蕎才發現她挺能花錢,季家給的八百塊錢彩禮這段時間她揮霍掉了五百塊,買了衣服皮鞋,還有香粉、口紅等護膚化妝品,僅剩三百塊錢準備當南下路費。

不過原主眼光挺好,買的衣物質量很好很時髦。

看淩霽穿了白襯衣跟卡其色風衣,季蕎也穿了白襯衣跟淡杏色風衣跟他搭配,又穿上嶄新的皮鞋。

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季蕎覺得她的相貌跟原主一模一樣,找不出任何不同之處。

有時候,季蕎覺得其實她跟原主就是同一個人,也許是她們是同一個靈魂處於不同的平行世界,或者她在這個世界覺醒前世記憶而已。

他們走到離家最近的照相館,照的是最普通的%e8%83%b8部以上的合照,照相師傅不斷讓他們頭往一塊靠,季蕎再次覺得淩霽長相真優越,他整個人乾淨清爽,五官深刻立體,朗眉星目,連頭發絲跟指甲都乾淨整潔。

“很好,你們這小兩口長得可真俊。”照相師傅感歎道。

從照相館出來,季蕎問:“你是不是你們學校相貌最出眾的老師,沒有女生想跟你師生戀嗎?”

淩霽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說:“戀什麼戀,我們學校禁止師生戀,八十年代大學生思想開放,思路活躍,學生們會認為這是倫理道德問題。”

季蕎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淩霽偏頭,深深看了季蕎一眼,分析這句話的玩笑成分占幾分。

吃過午飯,淩霽說要去學校,季蕎馬上揮手歡送:“好呀,好呀,快去吧。”

淩霽馬上提高警惕,說:“你下午要做什麼?”

季蕎問:“我能看你的書嗎。”

淩霽點頭:“可以。”

等淩霽出發,季蕎也馬上出門,她在大街上轉悠,終於發現一家門眼並不起眼,甚至看著黑洞洞的打金店。

店主兼打金師傅四五十歲,一看就是個老手藝人,季蕎到時他正在打磨一隻金戒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季蕎拉了板凳在師傅附近坐下,伸出手腕讓他看自己的銀鐲,說:“大叔,我這個銀鐲要改款咋收費?”

打金師父瞄了一眼,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樣的款式了嗎?”

季蕎的手鐲是原主自己打的,很厚實,足足用銀五十克,扁圓形,光麵無花紋,表麵是微凹的弧度,看上去雪白鋥亮,極符合季蕎的審美。

她說:“還是喜歡老款式的人多。”

聊了一會兒,季蕎見大叔挺健談,就說:“我也想開打金店,我跟我姑姑學過打金。”

打金師傅這才抬頭打量她,小姑娘長得白淨,手臂纖細,一看就沒乾過多少活,也沒多少力氣,於是笑道:“你鬨著玩兒呢吧,看你長得就不像能打金的,打金是力氣活,敲敲打打一天胳膊酸手痛,甚至腰酸背痛的,我這是祖傳的手藝,彆的都乾不了隻能乾這個。你這麼年輕,乾啥打金,找個班上,進國營大廠多好。”

季蕎說:“以後大家手頭有了錢,戴金銀首飾的會越來越多,打金匠肯定吃香,大叔你肯定比上班工人掙得多。”

大叔眉開眼笑:“真的嗎,你這小姑娘真會說話。”

季蕎買了兩瓶汽水回來,請大叔喝了瓶汽水,打聽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打金工具去哪兒買,收費情況等等,這才回家。

等她回到家,廠書記媳婦跟陳桃都在客廳。

宋義蘭招呼她:“季蕎快來,你嬸子看你來了。”

第6章

書記媳婦滿臉慈愛地看向季蕎,走過來拉她的手說:“季蕎快來,我給你買了點水果。”

說著還讓陳桃遞過來一個大蘋果。

“季蕎啊,這次多虧了你機智勇敢,萬一陳桃跟著人販子走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那嬸子一家人的生活都毀了,你大伯也說要好好感謝你。”書記媳婦話語中滿是感激。

季蕎接過蘋果說:“嬸子,不用特意感謝我,陳桃是我的朋友,這是我該做的。”

書記媳婦又說:“陳桃被我們慣壞了,社會經驗不足,對陌生人一點都不設防,你說好好當播音員多好,非要跑廣市去,這件事真是嚇死我了,想起來都後怕。”

陳桃辯解說:“我還不是想去見見世麵,誰知道咋這麼倒黴遇到人販子,是人販子狡詐,我有什麼錯!”

“你這丫頭還嘴硬,這次差點就上火車,還不長教訓是吧。”書記媳婦給閨女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宋義蘭這個街道辦大媽也開始教育陳桃,陳桃趕緊求饒:“行啦,媽,大嬸,就彆批評我了,我以後再也不跟人走了總行了吧。”

等她再三保證再也不私自去外地,兩個老大媽也說得口乾舌燥,這才放過她。

等兩人走後,田慧芳問:“媽,她們拿來的豬肉怎麼吃?足足有三斤多呢。”

宋義蘭說:“咱家人口多,一次都做了吧,她們拿肉來是專門感謝季蕎的,問問季蕎想吃什麼?”

季蕎乖巧地說:“大嫂你決定就好,我什麼都吃。”

田慧芳想了想說